第10章

第 10 章

麥言墨還怕媽媽不夠飛揚跋扈,便多添了一句:“就像當初我剛剛嫁入石家,他的媽媽磋磨我那樣。”

當初剛剛新婚,石俊亨媽媽就以來照顧兒子為由,住了過來,監督他們新婚夫婦的生活。

說是照顧兒子,卻都是來指揮麥言墨做這做那。

麥言墨本來和石俊亨約定好家務一人一半的,可石媽媽一來,見到兒子洗碗拖地就垮了臉,數落麥言墨這不好那不好,往雞蛋裏挑骨頭:

洗澡洗五分鐘就說浪費水,催她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洗個菜不是嫌棄洗得慢就是嫌棄洗不幹淨,洗碗嫌棄她怎麽放碗的時候磕磕碰碰發出聲音,是不是被罵幾句就生氣了;

吃飯的時候嫌棄她盛飯盛得滿,還搶石俊亨的雞翅雞腿,好像前世沒吃過飯似的,好東西不知道留給老公,不懂得體貼老公上班辛苦;

她看書進修時,石媽媽就幾分鐘打斷她一回,要她按摩、斟茶、遞水、切水果、給老公切水果……端過去的水不是多了少了就是冷了熱了,要她重來重來再重來,連電視機換臺、空調調一下溫度都催魂似的喊她,弄得麥言墨煩躁不堪。

石俊亨呢,石俊亨雖然不用動手,但也煩他媽叫魂的聲音難聽,阻礙他專心致志打游戲,就都躲了出去,懶得管家裏的事。

家裏剩下麥言墨和石媽媽兩人,石媽媽更加離譜。

遲一秒鐘做到,石媽媽就破口大罵,罵她不孝順。

麥言墨忍無可忍,當時就怼了回去,說誰的親媽誰負責孝順,你一沒生我二沒養我三沒給我錢,這就要我做牛做馬時時刻刻孝順?她親媽都沒這麽要求過她,沒要她每分每秒伺候着。

石媽媽哽了一下,然後才反過來罵麥言墨人住在兒子家裏,這房子是石爸爸買的,罵麥言墨住石家的房子還罵她,白眼狼!

麥言墨馬上怼了回去:“我沒出過家用?你買給你兒子房,有我名字嗎?和我有一毛錢關系?我以前單身的時候不能租房住?非要嫁你兒子住你兒子的房?你兒子住我家不行?這樣,你兒子來我家住,和我待遇一樣,給我媽交家用還要這麽伺候我媽。”

石媽媽當場就氣壞了,氣得眼紅脖子粗,罵人的聲音整棟樓都聽得見,什麽人人當媳婦的都要孝順老公長輩,就麥言墨不傳統不賢惠!竟然還膽敢罵長輩,一點禮貌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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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媳婦都要跪下來伺候公公婆婆,吃飯不許上桌。哪有男人負責做家務伺候人的,說要建議石俊亨離婚娶個賢惠的回來。

麥言墨這才知道,原來結婚,是兩個家庭的結合。

偏偏,石俊亨又不調和關系,只會躲出去,裝作沒聽見,甚至暗地裏期盼她成為一個賢惠的家務工具人,被他媽媽調`教得聽聽話話,所以怎麽都不會管。

她也不想呆在石俊亨家裏,奈何剛同意石媽媽說的離婚,就查出了有孕。

當時她還氣了好一段時間,想堕胎,全世界都勸她算了,大齡女人懷胎不容易,以後想要孩子可能就懷不着了。離婚的女人又不好再結婚,趁着懷孕還可以作天作地,快活幾個月。

麥言墨想了想,便借着懷孕反過來作。

石媽媽還以為她懷了個兒子,被她作得好聲好氣伺候着。

只是,一發現她生了的是女兒,石媽媽就變了臉。

麥言墨也想不通,世界上怎麽會有石媽媽這種人?

竟然承認男權傳統那一套,用那一套磋磨媳婦的标準一代代流傳下去,變本加厲地磋磨別的女人,還嫌棄孫女是個女孩子。

既然不滿,就不會當場怼惡婆婆嗎,為什麽要一代一代怼媳婦,助纣為虐,一代代的變得只會為男人服務。

好在,她來到了女尊社會。

麥言墨現在才把過往受過的苦告訴媽媽。

她知道以前說這種話,其實什麽用都沒有。

媽媽是個軟弱的傳統女性,她也是這麽被磋磨過來的,肯定會覺得習以為常,全世界媳婦都這樣,勸她忍,勸她為生活低頭,勸她和婆婆打好關系,就像勸她二胎時不要離婚一樣。

麥言墨嘆一口氣:“現在,我不想忍了,媽媽你就當個惡婆婆一類的角色吧,為我出一口氣。好嗎?”

麥媽媽聞言一怔,說不出話來。

全世界媳婦都忍受過的事,包括她,都逆來順受的事,原來放在女兒身上,是這樣被故意磋磨、被記恨多年都放不下的苦。

麥媽媽道:“好。”

*

回家時,麥媽媽拿着女兒買的新手機,換了一身女兒給買的行頭,整個人煥然一身。

回到家後,她老公留了紙條,寫着出門買菜去了。紙條上,還畫了一個十分陽光的笑臉。

仿佛買菜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一樣。

那個笑臉,有幾分熟悉……

不過麥媽媽人老記不起來了,拿出筆記,開始按女兒的囑咐開始找購房發`票。

購房發`票上顯示,全款購房的,竟然是——

麥秀麗。

麥媽媽:“??”

這是誰?

她是叫秀麗沒錯,可她的姓氏,是姓董啊。

麥媽媽感覺奇奇怪怪,找出自己的身份證,她在這個世界竟然真的叫麥秀麗。

又找到結婚證,上面兩個名字分別是:

【麥秀麗】【董剛猛】

麥媽媽太疑惑了。

她和老公怎麽換姓氏了?

而家裏的房産證,是他們夫妻雙方各占一半。房産證上的名字,也是【麥秀麗】【董剛猛】。

還有一個疑問——

麥媽媽給女兒要的購房發`票拍了照,收好所有證件,飛奔出去客廳,看董剛猛留下的字條。麥媽媽柔軟的指腹不斷摩挲着字條上的笑臉,眼角不自覺地滑下一滴淚。

她認出來了。

剛剛嫁入麥家時,她但凡留下字條,都會多畫一張笑臉。

後來,她才漸漸不畫了。

摩挲間,董剛猛已經買菜回家,拎着一袋水果一大袋菜就過來擁抱親愛的妻主,和妻主貼貼,語氣雀躍興奮,充滿了快樂:“我今晚蒸馬蹄香菇剁肉餅怎樣?剁得軟軟的,我們的牙都可以咬。”

麥秀麗捂住嘴,笑着點了點頭:“好呀。”

頓了頓,麥秀麗問:“對了,女兒說,她老公,呃,她夫郎要失業在家,但是之前的家務都是我們女兒做的,她夫郎什麽都不會,嬌寵着至今,讓我——”

董剛猛一聽就炸了,一握拳頭,手臂肌肉隆起:“啥??家務竟然是我們女兒做的?那石頭竟然不會做家務嗎!?”

這為了守護女兒而兇神惡煞的模樣,是麥秀麗從來沒見過的剛猛與性感。

她竟然從女尊世界的老公身上,第一次體會到父愛如山。

麥秀麗都還沒說什麽,董剛猛已經氣憤地說:“我們今晚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住進女兒家去,好好調`教一下那石頭。都要失業了,還驕個屁!”

*

麥言墨頭一回接到爸爸的電話。

和爸爸一模一樣的聲音,可女尊世界的爸爸一說話,說出來的都是寵愛她、維護她的話:“小墨你放心,男人不能寵着,爸爸明天就住過去,好好幫你管教一下男人。”

麥言墨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謝謝爸。”

有這麽好的爸爸,她倒是不舍得舊爸爸穿過來了。

而且——

她也想岔了。

原來她也被傳統和習慣所洗腦,都來到女尊世界了,卻還沒完全接受女尊世界的一切,認為她媽就活該過來幫忙,活該承擔惡婆婆的角色。

卻沒想到,承擔惡婆婆角色的,應該是她的爸爸。

那希望她媽媽能向她爸爸多學一點兒。

*

石俊亨并不知道麥言墨竟然和家裏竄通要磋磨他了。

公司不能忍受他連續請假三天,石俊亨只好痛苦地上班。

早上,石俊亨一滴水都不想喝,因為,他被刀頭猛錘的傷口還沒愈合,每次上藥都是煎熬。

可是,即使他不喝水,膀胱都不聽他的痛呼,總是分泌出尿液。石俊亨忍得好辛苦,還是得上廁所,仿佛有大量的硫酸流過腐蝕尿道,石俊亨上廁所都痛哭了。

更別提上班!!

每走一步,都拉扯、震蕩到尿道的傷口,兩顆鐵蛋也一抽一抽的。男人最痛被這麽折磨着,石俊亨走幾步就得緩一緩,皺起滿是疹子的臉,大滴大滴的汗水就額上滑落。

他過敏的疹子還沒消退,仿佛被一萬只蚊子叮咬過似的,渾身肌膚沒一處不癢,可大庭廣衆之下,渾身撓癢癢又難看。

這麽難受又痛苦,石俊亨都能肯定,自己上班了也是幹不了活的。

去到地鐵,石俊亨聞到人流雜亂的味道,還忍不住幹嘔起來……

周圍的人都怕他真的嘔出來,紛紛退開幾步,還有人遞了個膠袋給他。

石俊亨:“……”

石俊亨還見到一個月份大的孕夫,劈叉着走上來,被好心人讓座,卻不能坐實,只能劈叉着坐半個屁股,用手臂撐着膝蓋,辛辛苦苦地俯卧撐。

石俊亨看得不安地咽下了快要嘔出來的酸液。

人流失敗,竟是如此痛苦……

他的尿道傷口這樣痛,不會,已經廢了吧!

石俊亨臉容更加扭曲起來。

但,怕不是廢了更好。

如果沒廢,他老婆要報複他生第二次……

石俊亨屏住呼吸,不敢再想下去。

可石俊亨還是想不通。

如果人流這麽痛,為什麽麥言墨寧願堕胎,都不願意生第二個?

那不是一刀就完事的事兒嗎?能比他今天的男人最痛還痛?女人不是都有産假,還能坐月休息嗎。

都生過一次了,竟然還怕生第二次。

想不通。

啊,艹,特意想東西都不能忽視,下面好特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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