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石俊亨的苦難開始了。
來到女尊世界，他再也沒有妻子的照顧，每天早上，沒得躺着睡懶覺，沒得妻子準備好的早餐，反而一早就被董剛猛敲醒，忍着饑餓、忍着蛋蛋的抽痛、忍着幹嘔與眩暈，給麥言墨一家準備早餐。
這還不止，早餐過後，他得恭送麥言墨去上班，接着被勒令清潔、買菜、準備午餐……
如此運動之下，他的衛生套血跡滿滿！
石俊亨都要懷疑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去世。
又心想，如此去世也好了，他再也不要男人最痛的地方天天遭罪了……
這些，還沒人能夠傾訴。
人人都勸他，哪個男人不是這樣過來的？就他驕貴。
勸他的話語似曾相識。
是他罵過麥言墨的。
在麥言墨剖腹産過後，他罵麥言墨嬌氣，外國女人康複得多快，麥言墨坐月一個月，還想他幫忙斟茶遞水。
輪到自己，石俊亨終于懂了，自己當年是多麽自私。
好像，一個性別，就要擔下一切重擔一樣，即使身體苦痛，也不能獲得多少關懷，只能當個家務工具人。
暗處無人時，石俊亨都不禁給自己嘴巴掄了好幾巴掌！
要不是他太過分，老天娘也不會讓他過來女尊世界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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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此時再後悔，他也回不去了。
眼看蛋蛋越來越大、越來越重，走路坐下都越來越不方便，夜深人靜時，石俊亨劈叉着蹲在自己的小房間，忍受不住的哭了……
如此殘酷地天天早起煮早餐，滴着血包辦一切家務，白天時，他還被董剛猛要求懷着一顆快樂幸福的心靈，要衷心地笑出來，笑不出來就要挨踹。
石俊亨不能挨任何的打了！
因為尿道還沒好。
不知道為什麽，他人流的創傷好得特別慢，都一個月了，還能流血。
有天能抽空去醫院，艱難地劈叉着前往的，醫生卻告訴他，是因為上一回剖蛋産，他尿道傷了，所以康複得慢，還建議說下回不要去無良診所随便動手術。
石俊亨崩潰：“還不是在你們醫院看的gg！就在廁所門後貼着！”
女醫生嘆息着，鄙夷地道：“清潔工每天都清理呢，可是無良gg太多了，每天清每天都有。不止廁所門後，連ATM、自助挂號機上都有，這邊撕了那邊又貼……但我就這麽說吧，你一個成年男人，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對自己身體負責。診所弄的事故，去找診所賠償嘛。真是頭發短，見識短。”
石俊亨：“……”
好一個女尊世界。
石俊亨嘗試過求神拜佛，可是，他還是留在這裏，留在這個對男人有仇的女尊世界裏，繼續受苦受痛。
随着時間推移，石俊亨蛋蛋漸漸大了，好像吹氣球似的，本來也才車厘子大小，很快就變到拳頭大，還變得像籃球般大小了！挂着一對籃球蛋蛋，石俊亨苦不堪言！！
不但做家務越發辛苦，甚至連走路都成了問題。
劈叉太難受了！
白天時，大腿和膝蓋都承受了不該承受的苦痛，整天下來又酸又累，可又被董剛猛盯着不能偷懶。
好不容易坐着休息時，鐵蛋裏都是水，就算石俊亨想一口氣坐死兩個胎兒，卻根本坐不穩，鐵蛋還會踢他，抽得他蛋疼。石俊亨只好學習別的孕夫，雙手撐着前面，劈叉着俯卧撐。
這樣下來腰酸背痛，連手臂都麻了。
睡覺時，還更加辛苦，籃球鐵蛋壓迫着尿道，讓石俊亨一夜起七次尿頻，都懷疑自己廢了。白天的腰酸背痛、手臂痛一起卷席而來，再加上劈叉導致的大腿酸、膝蓋痛、坐骨神經麻`痹、骨盆發疼……石俊亨感覺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
還有不是劈叉緣故的痛楚，比如激素紊亂導致的臉上長斑、腳腕水腫，鈣質流失渾身骨痛、牙疼，頭暈目眩、嘔吐等……沒有一晚能睡好覺，每次起夜，疼痛都使他難以入眠。
然而第二天，他還是得早起，都不用董剛猛的威迫，就自動的、習以為常地，扯起幸福的笑容苦苦幹活。
一日一日慢慢折磨着，石俊亨都無比期待着生下來那一天的到來。
可他這麽痛苦了，全家的家務還都壓在他身上！！
懷孕八個月時，石俊亨終于有點頂不住了，頂着一雙黑眼圈問麥言墨：“老婆，我都快生産了，八個月的蛋蛋有籃球大，你爹還要壓榨我家務，是不是有點不人道了些？”
不說家務都不做了，就是，分擔一點點出去，都更好一些。
現在他懷着孕，買菜卻都是家裏其他人愛吃的菜，連口味都沒有體貼他……
麥言墨冷笑回來，臺燈的冷光打在她的臉上，顯得人也尤其冷冽：“怎麽？這就不人道了？我跟你說，這都便宜你了！我八個月的時候還不是要去上班？還是手腫腳腫抱着肚子擠地鐵去上班！下班回來還不是要買菜做飯？
你現在都失業了，全靠我養着，不用上班，這還不人道嗎。”
石俊亨沒聲兒了。
他記得，當年，老婆懷孕時，他是怎麽讓老婆別煩他的。
他逃出去，明明是去和朋友吃酒看球賽，卻故意說加班，留麥言墨一個人在家裏受痛、幹活、彷徨無助、叫痛也沒人管。
當時，他還覺得，自己又沒出軌，已經是很好的男人了。
不做家務又如何，傳統家庭不都這麽過來的嗎。
男人生下來就是享福的。
可當生孩子的器官降臨到自己身上，石俊亨才知道，當初麥言墨是那麽辛苦。
他只是蛋蛋懷孕，只壓迫到尿道，只劈叉而已；麥言墨肚子懷孕，壓迫着內髒，頂着肺部，日夜不眠，包辦家務，還要上班，豈不是比他現在還要更加辛苦……
石俊亨扯着兜蛋帶，低聲說：“對不起。”
麥言墨冷哼一聲：“現在才道歉有什麽用？遲了，你是回不去了。”
石俊亨：“……。”
*
這些還不止。
懷孕引起的激素紊亂，有一天，石俊亨驚覺自己像個女人一樣，容易想東想西。
這是從麥言墨夜裏聊天而引發的。
在石俊亨蛋蛋很痛苦時，麥言墨抱着個手機，嘴角含着微笑，夜裏總是跟人聊天打字。石俊亨豎起耳朵，聽到聊天內容，不是約飯，就是約玩，夜裏行程特別豐富的樣子。
自從麥爸媽來了之後，小甜有人幫忙照顧，麥言墨不在家的晚上也多了。
顯然，麥言墨晚上是和其他人在外面吃飯和玩。
甚至，有時麥言墨深夜才回來，石俊亨留了水果等她，見到她身上有男士的西裝外套。
石俊亨又見到，他的老婆，在女尊世界，沒有生子的痕跡，容顏是多麽鮮亮，肌膚是多麽白皙，身段有時多麽苗條優美……
石俊亨起疑了，卻只能自卑地問：“你晚上去哪裏了？”
他現在的依靠，就靠麥言墨了。
麥言墨啐了他一聲：“加班呀，不是和你一樣麽。”
石俊亨：“……”
他從前的加班，都是假的啊！！
可是，他現在人在屋檐下，蛋又是鐵蛋，不得不低頭。
總之，心情特別複雜。
一腔大男子氣概無從發`洩。
石俊亨只好提醒：“你一個女人，這麽晚回家幹什麽，不安全！”
麥言墨踢掉高跟鞋，笑道：“怕什麽，女尊世界，女子力氣更大。”
石俊亨：“？？！”
穿過來這麽久，蛋蛋都八`九個月了，他也是現在才反應過來。
女尊世界，竟然是男孩子比較危險。
麥言墨想到了什麽，又笑了起來：“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出軌，不會和你離婚的，因為，我要婚內強迫你，要你生二胎呀。”
石俊亨瞳孔劇震。
麥言墨補充：“就像，你當時要強迫我生二胎一樣。”
石俊亨呼吸都停止了。
二！
胎！
！！！
二胎的意思，是他要把懷蛋十月的劈叉苦痛，再重頭經歷一次？！！！
以及——
他持續失業的空窗期……
他懂了。
事到如今，石俊亨終于懂了。
為什麽人流那樣的痛苦，麥言墨還堅持流産。
原來，是為了不失業，不寄人籬下，不被繁重的家庭任務困住自由，不被二胎拖累回歸職場的計劃。
麥言墨笑道，複制黏貼地說着石俊亨從前說過的話：“放心吧，你自己都說過，懷過一次了，二胎很容易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此時，石俊亨已經被砸得失去了所有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