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豪門公主的第21天

【21】豪門公主的第21天

溫希一偏頭,就撞上陸玺的目光,倆人跟觸電是的。

滋拉。

秒速各自移開。

“我早上沒胃口,他就給我號了個脈。”

“通一點中醫,號了個脈。”

溫希和陸玺同時出聲解釋。

郁星露本來不知道溫一一模仿的是陸玺和溫希……這兩人同時出聲,還有一點不自然。

這就很叫人聯想了。

“哦~~”

“號脈啊!”

兩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傻了!

本來郁星露不知道溫一一模仿的是他們,現在他們兩屬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溫希人生頭一次體驗到,尴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珉了兩口水,“我去個洗手間。”

陸玺摸了摸鼻梁,覺得還是應該通郁星露解釋一下,“你別誤會,那個,我以前是大小姐助理,我們沒什麽的。”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郁星露說,“我巴不得你們有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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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星露覺這回認真打量陸玺,簡單的白襯衫,不名貴,沒有褶皺,袖口也是幹淨的,看着應該是熨燙過的,指甲修的很幹淨。

沒有任何昂貴的配飾,郁星露狐朋狗友最多……這個陸玺的氣度,勝過她那些用名表豪車裝飾過的富二代。

郁星露倒是覺得,她還是頭一回看見一個人的氣場和溫希合的來。

以前宋清苒給她的感覺氣場很不錯,但是一跟許暖攪到一起就成了個傻逼!

陸玺有點嚴肅的說,“不好亂說,我是男子無所謂,損了大小姐的名聲不好。”

郁星露不贊同的說,“你是不是覺得溫希特別強大,不看重這些,感情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郁星露聲音低了下去,“我跟你說,比起那些需的東西,我更希望希希能幸福,”

“你知道希希的過往嗎?”

陸玺道,“聽說過一點。”

“你大概是聽過她一點出生的傳聞,”郁星露想起來過去,“她真實生活的那種環境,你想像不到的。”

“小時候她看電視裏頭出生高貴的女孩子,都被叫大小姐,然後,她就讓我,讓她家的保安,阿姨,管家叫她大小姐。”

“因為那時候吧,大家都小,小小年紀就被大人灌輸了觀點……她媽媽作風不好,未婚先孕兩回,大家都……不太理希希的,連老師也給她貼上同她媽媽一類人的标簽。”

“上小學第一天的時候,有個小男生作為學生代表發言,連高年級的同學都很崇拜的看着那個代表,會散了的時候,她跑到我身邊,眼睛亮晶晶的說,星露,以後大家都會喜歡我了。”

她說:“聽說剛剛那個男生考試年級第一,還會彈鋼琴,我也要考年級第一,還要去學鋼琴,這樣大家就會喜歡我了。”

“後來,她真的考了年級第一,但是老師從來沒讓她主持過少先隊,也沒發過言,可她還是次次考試年級第一。”

“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回,溫希穿了一件特別漂亮的裙子,好像是她爺爺從m國帶回來的洛麗塔公主裙,特別華麗,像是漫畫裏的公主走了出來。老師那時候批評她,小小年紀,學她媽一樣不正經。”

“其實有什麽呢,小女生,誰沒穿過裙子,只是她的裙子漂亮名貴一點罷了,同樣的事情,放在別人身上正常,放在她身上,就是小小年紀不學好。”

“這種情況,随着我們升到初中不但沒有變好,反而因為和一個同學的鋼琴比賽,把她推到更糟糕的境地,考年級第一是有野心,代表學校去參加鋼琴比賽是虛榮,想贏。”

“後來她就申請了去國外的學校,那時候,她英語還帶着漢語的口音,話都說不利索,她那會13歲,推着行李箱,在機場連頭都沒有回。”

“你別看她總是冷冷清清,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其實她是被迫清冷,被迫沒朋友,被迫強大的。”

“小孩子,誰不喜歡熱鬧啊。”

陸玺心髒湧起一片酸澀的心疼,像有什麽東西扯着心髒。

他難以想象,她一個小孩子,是怎麽承受這些的。

郁星露又說:“你別看她看着好像很成熟的樣子,她爺爺給她打電話,說想給她定一門門當戶對的聯姻,她連宋清苒是什麽樣子的都沒見過,就答應了。”

“她才20歲唉,說什麽包辦婚姻很好,其實我知道,她在感情上就是個烏龜,不敢主動的,我看過她跟宋清苒相處,兩個人坐一起都腰杆挺的筆直,一本正經,不像未婚夫妻,感覺在談商務合作是的。”

“我猜,如果她爺爺再不給她包辦一場,她大概率一輩子都是一個人。”

溫希洗了手,轉角上了走廊,一眼看見走廊前頭,陸玺倚着牆壁,面皮繃着,籠着一層郁色,目光落在窗外向晚的暮色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不是就上個廁所的功夫嗎,這是怎麽了?

溫希走過去,問:“怎麽了,是不是小魔王又調皮了?”

“實在不行就揍。”

陸玺順着聲音看過來,正巧,這個時候,餐廳服務生打開了走廊的燈,啪的一聲,走廊亮起來。

少女在燈光中,容顏美好,玉質的膚色和燈光交相輝映,靈動的眸子關切的看着他。

看着和任何一個青春少艾的少女一般無二,甚至,比普通的少女更青春逼人,吸人視線,可是此刻,陸玺難以想象--

她要獨自淌過多少歲月的苦澀,才能讓自己和旁人一樣,站在陽光下。

她無法讓人窺見的另一面,在深夜裏,又是什麽樣的呢?

這一刻,陸玺想捉住她的手,坐下來,聽聽這個姑娘,講一講那些不開心。

他會做最好的聽客。

他做事向來是思慮周全的,這一刻,也忘記了考慮別的,這樣想着,就想這樣做了。

無關男女之情,是一種對命運的憐惜。

目光看向她垂在身側的手,伸過去--

“哥哥,吃飯拉。”

是服務生端着鍋底上來了,溫一一跑出喊。

陸玺被這一聲喊的清醒過來,不合适。

時間不合适。

地點不合适。

哪裏都不合适,手順勢擡起來,摸摸鼻梁,“……走吃飯了。”

溫希:“?”

剛剛,陸玺的眼睛裏的情緒好像是……疼憐惜?

溫希再看過去,他眸色清黑,幹幹淨淨的。

一定是錯覺。

溫希珉了珉唇瓣,“走吧。”

服務生的菜也上好了。

點的是鴛鴦鍋,溫一一也能吃,不過因為他一直被楚碧柔慣着,自己吃飯的機會少,連勺子都用的還不是特別靈活,更別提筷子了。

陸玺燙了一些蔬菜裝到他盤子裏,溫一一小嘴巴直鼓!

他最煩吃葉子菜了,抱着郁星露的胳膊,“漂亮姐姐,哥哥老叫我吃菜,我都要成兔子了!我要吃肉。”

溫一一這嘴啊!

陸玺做夢也沒想到,他教的東西,溫一一還能延伸用到這上頭。

郁星露朋友很多,但還是頭一次被這麽小的小男生哄,就好可愛啊!

“陸玺,你就別管了,我來管一一吃飯。”撥了一塊清甜的蝦放進溫一一碗裏。

“姐姐你真好,”溫一一盤着郁星露的胳膊,“啪叽”,在郁星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陸玺:“……”

溫希嘴角微抽。

有了剛才的事,郁星露眉毛一挑,在溫希和陸玺之間掃了兩眼。

溫希擺手,“別瞎猜,沒有的事,他肯定是跟我爸學的。”

陸玺問溫一一:“你這又是跟誰學的?”

溫一一:“電視上學的啊,媽媽每天都看電視劇,裏頭叔叔都是這麽親阿姨的,還壓在牆上呢。”

溫希:“……”這對夫妻到底讓小孩子學了多少少兒不宜的東西!

難怪溫一一早戀。

陸玺扶額……開眼了!溫一一還有這麽多技能,嗐!

郁星露擦了擦口水,都要笑死了。

這小孩好玩。

飯吃的早,吃了飯還不到七點半,這對郁星露來說,頂多算是夜生活的前奏,再對上溫一一這個人來瘋~~

于是,又轉戰到了KTV。

于是,溫希和陸玺又見識到了溫一一另一面。

他年級不大,居然還是個麥霸~~

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配合着動作,豎個犄角,搖着尾巴,“麽麽麽”送飛吻~~

溫希揉揉額角~~這混世小魔王小時候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溫一一這性子,正好對郁星露這個玩咖的胃口,一大一小,兩個人居然玩的很歡樂。

陸玺掃一眼桌子,拿起骰子在手裏颠了颠,這還真是博古通今的東西,“要不要玩這個?”

溫希意外,“你會玩這個?”怎麽看陸玺也像那種,從小被嚴格教育,不會沾這些東西的小孩。

溫希的表情,和當年帝師将骰子放到他面前,說,“今天我們來學骰子”的表情是一樣的。

賭博是惡習,作為太子,學的聖賢之道,克制自己,潔身自好,他怎麽可以學這些東西?

帝師扶了扶胡子,笑,“書上只有聖賢之道,但治理一國,不能只看書本,容易紙上談兵,天下除君子之外,還有商賈,農人,飯夫,娼-妓,賭鬼,匪寇,他們皆是你的子民,皆歸你管轄。”

“世人皆知,能成君子,皆是那人本身克己複禮之故,老臣以為,成君子者,亦有外力相助,識字,進私塾,拜師,筆墨,父母的教養等等……這世上,只有極少數幸運之人,不具備這些優渥條件的乃是大多數。”

“世間事,存在即是合理,為君者,要兼容,不僅要看見在光下面的東西,更要看見黑暗裏的東西。”

在他為數不多的幾次出宮經歷裏,賭坊有兩次。

陸玺笑,“我學過。”

“你想要幾?”

溫希,“要三個六吧。”

陸玺舉起骰盅,上下搖了幾下,磕在桌子上。打開,三個骰子,成個品字,18個紅點,顏色鮮紅。

溫希支着下巴,目光灼灼,“你到底還會多少東西?”

少女的目光很明亮淳澈,是驚嘆,你怎麽這麽厲害!

你怎麽會這麽多東西呢!

陸玺被這目光看的心中愉悅,“沒具體數過,不少東西都通一點吧。”

“我教你玩一玩。”

陸玺教的,自然是這東西的娛樂性,人骨子裏的本質就是愛玩,大學霸溫希頭一次玩世人認知中的不好的東西,get到了這種樂子,到散場的時候,唇角自然的翹着。

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溫一一皮了一天,散場就累了,小眼都要睜不開了。

陸玺對他的教養是寬容并濟,這個時候不會跟他談什麽意志力,誰在困的時候都急,該給他寵溺的時候也要給,這養的孩子才能感知到幸福,單手拖他的屁股就把他夾在懷裏。

溫一一小爪子攀着他的胳膊,靠着他的脖子就閉上眼睡了。

溫希和陸玺并肩朝車上走。

郁星露看着這兩大一笑……慕名有種看一家三口的錯覺。

車子進了別墅,陸玺也沒喊醒他,打開後面車門,抱起來的時候,小家夥迷瞪了一下,又軟乎乎的抱着陸玺的脖子蹭了蹭,睡的更香了。

童年之所以讓人懷念,大概就是因為這種被呵護的滋味。

溫希推開玻璃門,陸玺一路穿過大堂,上了樓梯,放到小床上,給他開了空調,脫了鞋子,去浴室,毛巾投了滾燙的熱水,脫了溫一一的襪子,裹住小腳,熱毛巾敷在腳上,小家夥舒服的腳趾都繃直了。

陸玺給他蓋上小被子,去浴室洗了手,蹑手蹑腳出了房間。

走到樓梯上,看見溫希坐在沙發上。

陸玺走過去,“怎麽還不去睡?”

“等會睡,”溫希遞給他一個信封,“身份證還給你。”

陸玺擡手接了過來。

他以為就是身份證,也沒看,捏在手裏,回到宿舍随手放在床頭櫃的書上,沖了澡,擦幹頭發,坐到床上,随手拿書,看到信封,有點堵。

拿過來,打開--

陸玺瞳孔一縮。

他記憶力超強,看過的東西絕不會忘。

這身份證的號碼和之前不一樣!

再往下看,地址也不一樣。

翻過來,這證的簽發時間,開始時間是昨天。

信封裏頭還有一張駕照的報名表,上頭的名字赫然是他的。

陸玺像個雕塑,掌心托着兩樣東西一動不動。

很久。

他撥通了楚碧柔的電話。

他問,“你驕傲于你給了女兒富足的豪門生活,但你有關心過她,童年,過的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嗎?”

楚碧柔還真不知道!

聽了陸玺的轉述,楚碧柔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

這種滋味,不是說後悔,相反,即便是現在重新讓她選,她也還是會選擇向溫長瑞逼婚。

她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那個時候,她如果被溫長瑞抛棄,幾乎可以預想到未來,溫希也不會比現在更好。

楚碧柔這個人吧,或許道德感不是那麽強,但誰也沒法否認,她在心性方面清醒又強大,她從不把世人認知的,為母則強那一套枷鎖朝自己身上套。

想了想,這事全怪溫長瑞不是人!

當初要是好懷孕的是方如慧,溫長瑞那個慫蛋只會歡歡喜喜的把方如慧娶進門。

她比方如慧差在哪了呀,不就是家世嗎!

沒有家世又不是她的錯,溫長瑞撩她的時候就知道啊,但凡溫長瑞有點擔當,用的着她沒皮沒臉的去鬧嗎!

算起來,她們母女兩都是溫長瑞這個混蛋導致的,又想起來陸玺的話。

她現在最重要的靠山是溫希,有這個女兒在,她哪裏需要忍受溫長瑞這個畜生!

讨好親生女兒,比不讨好這個畜生簡單多了。

她跟溫長瑞這個位置也應該對調一下了。

這麽一想,在屋子裏掃了一圈,沒找到稱手的工具,又到外頭轉一圈。

嗯,找到一只高爾夫球杆。

拎着下了樓,啧,還挺巧。

不知道晚上又參加了哪個酒局的溫長瑞喝的晃晃悠悠的進來。

一個月30天,他有28天都是參加這種醉生夢死的酒局。

以前楚碧柔也不想管他--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也管不住。

只要他給錢就行。

總之,他的酒色生活就一直沒斷過。

溫長瑞還不知道,他的酒色生香的生活從這一刻就要徹底斷了,眯着眼,哼着小調,邁着耍酒瘋的鬼步舞。

楚碧柔颠着高爾夫球杆,問,“去哪了?”

溫長瑞酒醒了兩份,看清是楚碧柔,努努嘴,“邊去,男人的事,你一個女人別管。”

“呵!”

楚碧柔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溫長瑞,我去你媽的!”

溫長瑞就看見,高爾夫球杆閃着冰冷的寒光,朝自己砸了過來。

那麽粗!

那麽大!

那麽長!

“啊啊啊啊!”

“楚碧柔你這是謀殺親夫!”

“你敢打我跟你離婚啊!”

“嗚嗚嗚嗚嗚嗚,你來真的呀……”

抽了一頓,楚碧柔感覺心情好多了,給他定下了規矩,“這頓胖揍,是為我和我女兒抽的,從明天開始,你特麽下了班就給我滾回家,晚一分鐘,我揍你一分鐘!”

“還有啊,我提醒你一下,以後溫家是我女兒當家,希希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你給我搞清楚,我是有靠山的人。”

“我勸你腦子激靈一點。”

她扔了球杆,漫不經心彈了彈袖口上不存在的灰,“以後別再用什麽離婚來威脅我,以後我叫你往東,你最好別給我往西,否則,小心我把你踹了,那你這廢柴也只能去睡馬路了。”

嚣張!

端的十分嚣張。

溫長瑞猝!

誰能告訴他,才一天時間,為什麽楚碧柔像是換了個人!

溫希對這邊的事毫不知情。

捧着下巴等了一小會,溫言修趕着夜色回來了,撥了撥領帶問,“吃的呢?”

溫希:“涼了,不好吃了,早知道不給你帶了,你要不要吃點別的?我給你熱。”

溫言修搖搖頭,“不用,就那個吧。”

溫言修的習慣就是翻版的溫思明,食不言寝不語,溫希端着茶杯,自己随手拿了份今天的報紙翻看。

看到一則牛奶gg,溫希目光停在上面,撩起眼皮問:“是不是要開始了?”

溫言修咽下嘴裏的食物,道:“是,報社那邊的報紙已經刊登上了,明日裏,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

“後面的事情還是教給我做吧。”

“不,”溫希說:“這件事我想自己做。”

隔天清早,陸玺像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好,下樓,這邊一層有專門的職工廚房,有阿姨負責他們的早飯。

阿姨問:“今天吃什麽,有鮮奶,要嗎?”

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喜歡看長的好看的男人,尤其是陸玺這種長相和氣質都絕佳的,況且,聽主動阿姨說的,這小夥子心地特別善良,還為他們做保姆的說話哩,阿姨笑眯眯的。

陸玺并不太喜歡牛奶,“謝謝阿姨,我還是喝豆漿,包子。”

陸玺端了飯,放到餐桌,去架子上拿了報紙,坐下邊吃邊看,報紙對他來說是獲得有效信息的重要途徑。

陸玺咬了一口包子,邊翻閱報紙,報紙打開,第一個版面是娛樂新聞八卦,還映了女明星的照片,陸玺對這個不感興趣,直接翻過。

各種商業信息,gg,快速過濾,巧了,看到一篇有關複讀機的商業新聞,他又獲取了一些信息,對複讀機的前景更看好了。

拇指翻過去,瞳孔一縮,碩大的黑體字标題。

【國家免檢産品樂一樂被爆有問題奶】

陸玺跳起來,跑幾步才想起來嘴裏的包子,拿在手裏,跑出了一種被狗追的速度。

到前頭才發現,一堆記者圍在門口,手裏拿着話筒,吵吵嚷嚷的,遠遠聽見有人喊。

“叫你們溫總出來接受采訪,百姓需要知道真相。”

“保安大哥,請問你們董事長知道他們生産問題奶的問題嗎? ”

陸玺眼皮直跳,他不知道的是,不僅是溫家,公司的門口也圍滿了記者,電視臺,公司人心惶惶。

陸玺跑的速度更快了!

他以為自己看到的無非是兩個場景。

一,空空蕩蕩的客廳,溫家人已經全部去了公司,做公關。

二:他們聚在一起,每個人肅穆沉重,氣氛凝重,焦灼的商量對策。

沖進去發現,額,溫思明照舊在書房練字,溫言修在健身房,

溫希在慢吞吞的吃早餐,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陸玺挑眉,“你知道外面被圍住了嗎?”

因為跑的快又猛的關系陸玺胸口起伏着,呼吸急促。

溫希看見他起伏厲害的胸膛,手裏還拿着一個咬了一半的包子,朝他勾勾手指頭,“還沒吃?”

“一起吃一點?”

陸玺指了指外頭,“……外面?”

溫希放下勺子,笑盈盈的,“教你個營銷策略,做品牌就是做口碑,”她手并到一起,“把流言拉到最高點再翻轉,那麽口碑就可以聚成一座山,達到別人無法仰望的高度。”

清晨的微光裏,少女唇角含着淺笑,眼神清澈,唇瓣上沾了一點白色牛奶,潤的像清晨沾着晨露挂在枝頭的殷桃。

豔色快溢出來了…

陸玺不自在的垂下眼皮,“你有後招就好。”

溫希下巴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陪我吃早飯。”

溫希問,“你吃什麽?我讓阿姨給你盛。”

陸玺餘光掃了一眼溫希的早餐盤子內容,“我自己去盛。”

陸玺端了一杯牛奶,一點水煮雞胸肉,熏魚,橄榄油烤面包。

老宅外面驚心動魄,裏頭卻風平浪靜,溫家三個兒子倒是炸鍋了!

溫長瑞是被朋友電話電話轟醒的,“……你家塌方了,江州日報登出了你家有問題奶,各家報紙都登了。”

當然,溫長瑞的都是酒肉朋友,打這個電話主要是為了看溫長瑞的笑話。

溫長瑞很給力,慌張都穿過電話線落進了對方耳朵,對方非常費力才憋住笑意,“……你也別太焦急,有需要兄弟的地方說一聲。”反正我也幫不上忙。

溫長瑞這會子也顧不上和這人虛僞,跳下床,衣服鞋子也顧不上,往下沖,腳底滑,摔了一腳也顧不上,爬起來就跑,可靈活了。

被驚醒的楚碧柔揉揉眼,“吃錯藥了!”

下一秒,她的手機也響起來……靠!

她的豪門貴婦生活!

溫長瑞下去的時候,當日分的報紙已經被阿姨放在桌上,他拿起來一看……天都塌了!

要是溫家破産……不敢想,不能想。

打了他老子的電話……溫思明關機。

溫思明……關機。

溫希……關機。

溫言修……關機。

只好撥給溫長宏,對方秒接,“我也聯系不上,快到老宅了。”

“衣服衣服衣服!”楚碧柔邊跑出來邊大喊。

溫長瑞這才發現,他只穿了個褲衩~~

二十分鐘以後。

溫長瑞和楚碧柔都被守在溫家門口的記者陣仗給吓到了,這人也忒多了!

溫長瑞認真思考了要是被記者拍了照片登上報紙……以後在街上被扔菜葉子和臭雞蛋的可能性,決得還是爬牆更合适一些。

繞到側面的院子,皮鞋踩着牆面,肥碩的屁股掘的老高--額。

楚碧柔看的提心吊膽,“長瑞小心點。”

“別摔了。”

不巧,幾個等久了,想獲得第一手資料的記者扛着攝像機過來勘察地形,又很巧。

其中一個聽見長瑞這個名字,“是溫家大兒子溫長瑞吧?”

“誰叫我。”

溫長瑞回頭,手掰着牆,龇牙咧嘴的,像只肥碩的猩猩挂在牆上。

精準的被拍了下來。

溫長瑞猝!

直接從牆上摔了下去!

楚碧柔捂臉,聽見地面都震了震。

裏頭花園,時光缱绻。

“嗞”

“嗞”

“嗞”

細密的水珠噴灑在花朵綠葉上,溫希手裏拿着一柄不大的水壺,纖細的腰肢向下彎着,給花兒澆水,問陸玺,“如果人有選擇,你是願意做人呢,還是做一株植物?”

陸玺:“你呢?”

“願意做人,還是想做別的什麽?”

“有時候想做花,可以混吃等死,”溫希說:“有時候又覺得做人很好。”

溫希身上是一件天藍色寬松裙子,雙腿折疊半蹲着,粉嫩的雙頰旁同整簇整蔟的花朵團在一起,交相輝映。

陸玺問:“那你喜歡做人的那些時光?”

溫希眯眯眼,陽光在她剔透的皮膚上跳躍,想了想,“比如這一刻,就很自由。”

陸玺唇角彎起來,“你喜歡這樣說話”

“大小姐,”保安跑過來喊,“您要不要去外頭看看?”

溫希朝門口走過去一點,額,夫妻兩搏鬥的場面有點慘烈。

楚碧柔的頭發已經成了雞窩,溫長瑞的扣子幾乎全蹦了,還少了一只袖子,被記者圍住推搡的--目前倆人屬于是,走不掉,也進不來老宅。

記者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姓溫的,能不抓住使勁問嗎:

“溫先生,你給我們講講問題奶的事。”

“請問樂一樂牛奶以往也出國這種安全事故嗎?”

夫妻兩盡力朝老宅裏頭進,記者不想讓她兩出去,屬于是。

溫希抽抽嘴角,抱胸看了好一會熱鬧,叫陸玺去主動喊管家,準備紅包,又準備了一些吃的跟喝的。

過了一會,陸玺拿了紅包出來了,溫希才慢悠悠的走過去,“我是項目總部負責人溫希,溫思明的孫女。”

“我可以代表我爺爺,也可以代表溫氏。”

推桑的記者聽見聲音都看過來……簡單的天藍色寬松裙子,長發微卷,看着也就十七八啪!

都能代表集團了?!

管他是真是假,現在一首消息最重要,一衆記者立刻把溫長瑞忘記了,話筒紛紛朝溫希湧過來,隔着鐵藝大門朝裏頭伸。

溫希從容大方,“明早九點,我會上江州都市憑道《新聞生活》,我會在那邊公開公開澄清這件事,具體細則,你們到時候看新聞吧。”

“各位等的辛苦了,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誰不想采這個熱點,只是溫希後面全部以暫時不方便透露唯由,又人人發了紅白,領了吃喝的東西,水果都是死貴死貴,自己平時舍不得吃的那種。

放在桌子上,吃喝無限量供應。

別說,不管是明星還是富豪,大多數人都恨死狗仔了,他們還沒體驗過這種待遇,又是吃又是喝還帶拿的。

都不好意思問出尴尬的問題了!

楚碧柔和溫長瑞順利的進了門。

夫妻兩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對他們倆來說,有沒有錢花比命都重要。

一個問:“溫家不會破産吧?小希你有沒有存私房錢?”

一個問:“這事有沒有叫公關聯系媒體?叫他們別瞎寫啊。”

前頭的是楚碧柔問的,她已經在考慮回家先把那些包和首飾給藏起來,或者賣了,比較保險。

後面這個是溫長瑞說的。

溫希有點難過的樣子,“順利的話,大概一個月之內能破産,可能法人還得坐牢,唉,”她嘆氣,“家裏的房子和車子恐怕都得賣。”

她拍拍楚碧柔的肩,“抓緊時間,享受你最後的豪門闊太日子。”

楚碧柔的表情像是吃了屎。

溫長瑞都快哭了。

溫希從兩人身邊走過,唇角翹了翹。

陸玺拳頭抵上唇,忍住笑意,跟了進去。

楚碧柔還是小跑着追上來,把溫希拉到一邊,“我跟你說,對我們女人來說,不管什麽時候,錢都是最重要的,你能撈就撈一點,要真出事了,你下半輩子怎麽辦。”

這也是典型的楚碧柔式關心了,溫希眼神微妙的看了她一下,淡淡,“知道了。”

溫長瑞嚎喪聲引的書房的溫思明出來,“大清早的,嚎什麽嚎,公司還沒塌呢。”

溫長瑞哭着,“一個月以後破産跟現在破産有什麽區別。”

“啊!”

“啊!”

“爸你輕點!”

“疼疼疼疼疼!”

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吵醒的溫一一跳着拍手,“爺爺好棒!”

“爺爺加油!”

“爺爺,我來幫忙!”還去衛生間拿了一把笤帚,跟溫思明上演混合隔代雙打。

溫言修抱着手臂,頭歪着,靠在牆上,冰山似的臉,罕見的,有了一絲笑意。

溫希這個罪魁禍首,懶散靠在沙發上,當看電視劇消遣呢!

溫長瑞:“!”他生的三個孩子都是什麽玩意。

溫思明好不容易打累了。

“是小希跟我說還有一個月破産的,”溫長瑞說:“她害我,哪有女兒害父親的。”

楚碧柔這會子也反應過來了,溫希就是逗他們玩的,要真破産,溫希能是這個表情,“小希沒說過這句話,是長瑞自己瞎說的。”

溫長瑞:“……”這他媽是親老婆!

溫思明本來都歇了,一腳又踹過來,“你有沒有長腦子!一個玩笑都能騙到你,這些年成天吃喝玩樂,腦子都退化萎縮了吧,去給我上一線歷練歷練去。”

“以後少到這邊來,影響我心情。”

“言修,”老爺子轉過去,“去,現在就叫HR安排,去宋清苒去的那個超市。”

“營業額做不過宋清苒你就一直給我在那待着!”

溫長瑞:“……”他做錯了什麽!

溫言修的聲音裏有一絲控制不住的愉悅,“我這就安排。”

楚碧柔心中一凜,想起來那天陸玺的話,溫希要是想收拾人易如反掌,哪天她不認這股子單薄的血緣關系,誰又能奈何的了她。

這個家,她最應該做的事就是讨好溫希。

楚碧柔要是真想讨好一個人,那姿态是可以低到塵埃裏的,要不是最初僞裝的柔弱似水,那也不能騙的溫長瑞為她紙醉金迷。

走過去,目光還挺誠懇的,“小希,以前你被保姆虐待的事,都是我不細心造成的。”

“媽媽對不起你啊。”

溫希看看窗外,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楚碧柔會偏袒她,幫她說話。

還會給她道歉?

奇了!

溫希覺得自己應該是不稀罕的,此刻,心髒還是會顫了顫,血液爆了一下。

溫希沒說話。

楚碧柔也不因為溫希的冷臉生氣,還擡起手,舔着臉,“媽一時也想不到什麽東西彌補你,這樣,以後你叫我做什麽,我給你做什麽,你就把我當你的阿姨。”

“媽給你揉揉肩?”

“我知道一個養顏茶,對皮膚特別好,我去給你沖一杯。”

啧!

這架勢,溫希現在把腳伸過去,她大概都能香噴噴的捧着,認真揉按。

溫希仰頭看頭頂的天花板,今天的太陽,還真的是從西邊出來的。

溫長瑞被一屋子人當空氣,這會子後知後覺才響起來,“長宏呢,長宏人怎麽沒過來?”

溫希說:“三叔去公司了,這邊都是記者,他怎麽可能進的來。”

溫長瑞:“……”又被陰了。

食品安全大過天,樂一樂是國民品牌,受衆度特別廣,并且是國家免檢産品,有哪個人完全沒喝過樂一樂牛奶的,經過一天的持續發酵,街頭巷尾,70歲大媽都要知曉了。

清早,院子裏,溫一一正蹲在大樹下數螞蟻呢,陸玺揉揉他小腦袋,“一一,想不想聽故事啊?”

溫一一小臉仰起來,他最喜歡聽故事了:“好呀。”

陸玺說:“這個故事是一句彥語--贈人玫瑰手留清香”。

為了遷就小家夥的腦袋,陸玺講話速度只有平時的三分之一語速,而且溫一一聽不懂的地方,他也會停下來仔細講,溫一一全部聽懂了。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賣花的小姑娘,一天,把沒賣完的花随手送給了一個乞丐,乞丐很驚喜,拿回家插進瓶子裏,發現瓶子好髒,配不上這花,于是把花瓶洗了,洗去灰塵的花瓶映出他亂糟糟的頭發,落了灰的臉,之後洗了澡,把家裏打掃一遍。

這不像個乞丐的家了呀,于是決定去找一份工作,幾年之後成了老板,想起來當初是賣花小姑娘的一束花改變了自己,于是又去找到小姑娘,給了一比豐厚的酬金。

陸玺順勢給他做思維引導:“你想不想把你姐姐變成好姐姐,就像你的好朋友小虎的姐姐那樣,愛護弟弟,想要這樣的姐姐嗎?”

小家夥很認真的思考,小虎的姐姐會抱他,會親小虎,還會和他一起玩游戲……要是姐姐也能變成那樣。

那他就願意認他這個姐姐。

小家夥鄭重點點頭,“想。”

陸玺眉眼舒展開,“那你應該怎麽做?”

小家夥眼珠子轉了一圈,拿起牛奶瓶子,裏頭幾只它抓的小螞蟻在爬:“我把我剛抓的螞蟻送給姐姐。”

陸玺猝!

裏頭,溫希換了一身幹練的白色襯衫白色西裝,頭發盤起來,化了淡妝,選了一支茜紗紅口紅,唇角翹了翹,讓自己看起來顯的成熟多了。

出了房門,一眼看見,陸玺牽着溫一一站在大堂。

小家夥換了一身燕尾服小西裝,領子上還別了黑色的蝴蝶結,妥妥的,一個縮小迷你版的小王子。

繃着個小臉,小手掌伸過來,“唉,你要去打壞人,我把我的糖分你一塊,吃了你有力氣打壞人。”

“我去給你加油!”

溫希食指指尖褛了褛垂在頸側的銀色耳線,笑:“小孩子倒什麽亂,我一個大人,要你加什麽油。”

意思是叫他跟着陸玺好好在家裏。

“要的,”陸玺看過來,說:“……一一是想表達對你的支持。”

【一一日記】

哥哥說,我要對爺爺好,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爺爺也會喜歡上我的,于是,我費力抓了兩只好可愛的青蛙放到爺爺房間……爺爺拄着拐杖追着我跑了一個別墅。

唉,為什麽和哥哥說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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