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4.剪不斷，理還亂
Chapter 4.1 剪不斷，理還亂
據私生粉事件過去了好幾周了，那天醒來後，池笑痕就送駱橙一回了學校，還對秦秦千叮咛萬囑咐注意一下她這段時間的情緒。
那段時間池笑痕天天晚上打視頻過來哄她睡覺，直到後來駱橙一決定太耽誤他工作了，連連發誓自己已經不受影響了，池笑痕才同意不再天天視頻。
不受影響了——
才怪。
确切來說她不會再因為害怕半夜醒來床邊突然站個人而睡不着或者驚醒，但睡眠淺了很多，半夜突然醒了就睡不着了。
這個趨勢不太妙。
駱橙一合上床頭櫃，敲了敲櫃門，有些頭疼。
放假後，駱橙一進了洛希實習。
鄰市要開翡翠灣度假酒店。是一個老牌高端品牌，他們計劃使用太陽能發電，已開始對外招标，投标日在七月二十五號號，趙雅琴對這個項目很重視，六月中就回國了，全身心投入了投标準備中。
這半年駱橙一有空就往公司跑，對基層的工作內容都已有所了解和掌握，暑期實習趙雅琴将她安排進了董秘辦公事。
“董秘辦公事每個人都有對應職責，你就跟之前一樣，我不給你安排具體職位，他們需要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另外，投标小組這邊你也參與一下，每天上午10點來開組會，開完會你就回董秘辦，董秘辦沒事的時候，你就找投标小組要文件來看，多學習，不要閑下來。最近公司資金有短缺的跡象，所以雖然你只是去學習的，但也要格外認真對待，這個項目對我們很重要。”趙雅琴等電梯的時候看了眼她。指指她的衣服，“太學生氣了，用空的時候去買幾套成熟一點的衣服。”
駱橙一看着電梯門上映射出來的自己，雪紡上衣配直筒褲，搭着小皮鞋，已經很努力往成熟靠了。
她目光微移，看着母親一身利落簡約的西裝和高跟鞋，點點頭：“好。”
“大家早！”
“趙總早。”董秘辦的員工紛紛答應。
趙雅琴帶着駱橙一站在董秘辦中心，說：“這是董秘辦的實習生，駱橙一，剛從基層升上來，你們有什麽忙不完的，交給她幫忙就好。小寧，你跟她講一下董秘辦情況。”
“好的。”一個女生應下。
“你的工位在這裏，有問題随時問，問他們問我都行。”趙雅琴難得溫和了一些，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兒幹。”
“好，謝謝、”駱橙一猶豫一瞬，想到這是在公司，還是用了最合适的稱呼：“趙總。”
李書寧把她帶入了茶水間：“我們董秘辦有五個人，進門右手邊分別是高旎旎、我、孫昊，左手邊是李梓童和範姜，你的座位在範姜前面。董秘辦的主要任務總的概括來就是協助管理層進行決策和監督公司運營，工作內容為趙總的日程安排、準備會議及其相關材料、整理重要文件并确保其安全性等等，如果趙總和唐經理沒有特別安排，我們都有各自固定工作內容。另外，我們辦公室壓力很大，随時可能從其他辦公室調人進來，表現一般或者能力不強的，很快會被調走。”說到這，李書寧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進來得容易，想要做好可不容易。”
駱橙一收到她的眼神，有些困惑，但還是笑道：“好，謝謝你。”
回到工位稍微整理下，駱橙一看了眼時間，投标小組會議快開始了，便拿了筆記本和電腦下樓開會。
翡翠灣度假酒店的投标準備一個多月前就開始了，現在進度已經過了大半，駱橙一聽得雲裏霧裏的，會議結束了還沒做完筆記，急忙拉住了一位準備走的小組成員：“不好意思Lily姐，我可以拷一份現有的資料嗎？我想回去再看看。”
Lily看了眼她的筆記，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剛關上的電腦，将整個文件夾複制給了她，熱情地問了句：“你在群裏嗎？”
項目經理陶經理特別囑咐過，讓大家多帶帶這個實習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碰碰嘴皮子的事，帶就帶了。
“不在。”駱橙一搖頭。
“我加你一下，把你拉進去吧。我們這個項目小組成員都很熱心，看不懂的盡管發問，但是有一點，下班時間不要問我們問題。”Lily眨眨眼，把二維碼遞給駱橙一刷。
駱橙一比了個OK：“放心，絕對不打擾你們私人時間。”
Lily沒拖延，立馬給她發了入群邀請，駱橙一一看群名：翡翠灣度假小組，笑出了聲。
“陶經理說，如果我們中标了，請我們去度假，地點任選。”Lily拍拍她的肩，“好好兒幹，我們公司福利很多的哦。”
駱橙一回到董秘辦之後就一頭栽進了研究投标書中。
她前半年幾乎都在財務、人力和市場幾個部門打轉，唐經理讓她一步步來，先上手對她來說比較好學的內容，等真正進了公司再了解技術部分。
駱橙一先前對唐經理說的“難”沒有概念，現在對着太陽能工程方案設計，一個頭兩個大，理了理思緒，決定把看不懂的和需要加深理解的內容分別寫下來，下班去買幾本書看看。
“集熱器總面積計算，QwCw……，型號……”她在專心致志地刷刷寫着，突然有人叫她：“駱橙一。”
駱橙一吓了一跳，擡頭看去，是工位跟她隔着一條過道的孫昊。
“怎麽了？”
“你的郵箱地址是什麽？我發兩份文件給你，你打印出來然後放在趙總辦公桌上。”
話說得不是很客氣，駱橙一心下有些怪異，自己才進公司，沒得罪過他吧。
邊想着邊撕了張便條貼，在上面寫下了工作郵箱。
孫昊餘光一瞥，看見了電腦屏幕的內容，臉色微變，裝作不在意地問：“趙總讓你參與翡翠灣的投标？”
“不算，她讓我去學習一下。給你。”駱橙一遞出紙條，見孫昊走了，繼續閱讀生澀無趣的投标材料。
應該是因為這是她第一天上班，除了孫昊過來了一次，其他秘書沒有給她什麽工作，不過他們也不是很熱衷于跟新人打交道的樣子，整一天，辦公室幾乎沒人和她說話，但是幾位老員工之間除了工作交接外，也沒什麽交流。
“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員工。”
池笑痕大喇喇地癱在沙發上，如此評價。
駱橙一想到媽媽不茍言笑的樣子，打了個寒顫。
“不過項目組氛圍很好的感覺。”駱橙一看群裏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笑一下，這個群上班時間談工作的時候效率極高，下班後秒變聊天群。
趙雅琴回國之後就住在家裏，駱橙一和媽媽呆在一個屋檐下總覺得不自在，下了班過來池笑痕這裏喘口氣。
池笑痕這段時間除了演唱會沒接其他的工作，閑得很，舔着冰淇淋，湊過去看駱橙一的筆記。
密密麻麻的，還夾雜不少術語和公式，突然想起來問她：“你第二專業是什麽？”
“工程管理。”
“工程管理？！”池笑痕看向她的目光瞬間充滿了敬佩，“修到大幾的課程了？”
“對呀，我家做太陽能的嘛。現在在修大二和大三的課程，之前在英國修了兩個學期了，進度還算快。”
駱橙一人在家裏，腦子還在公司，縮在茶幾和沙發之間，翻着今天白天做的筆記和下午買的書，一一對比着讀。
“兩個學期？你不是回英國待了3個學期嗎？”
她手一頓，沒擡頭，淡淡到：“第一個學期還沒想好，就先加了個管理的minor。”
女孩娴靜地翻着書，光從上打下，将她的眉眼畫得深邃，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嗯……”池笑痕點點頭，将冰淇淋遞到駱橙一嘴邊，“吃不吃？”
駱橙一的目光從書本上挪開，看着上面明顯被舔過的痕跡。
眼看她突然臉紅，池笑痕不懂她吃個冰淇淋臉紅什麽，奇怪道：“這麽熱嗎？吃冰的降降溫。”
“不吃。”她無語地将他的手推開。
女人的腦回路你別猜。
池笑痕聳聳肩，三兩下吃完了，一手拿着手機看，一手拉着駱橙一的手把玩。
觸碰到冰涼的表帶，他想到什麽，拉起她的手湊在面前查看了一下手表的功能，然後取了下來：“給你拿去改造一下，讓我媽加兩個功能。”
提到葉媽媽，駱橙一想到了葉瑞，問他什麽時候接手葉瑞。
葉瑞娛樂公司，國內最大的娛樂公司，曾經屬于葉氏集團，後獨立出來了，由葉五夫人管理。
“不急，還沒玩夠，我媽還能撐。”池笑痕背靠沙發，笑嘻嘻道。
駱橙一啞然，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你別看總裁多風光，裏面處理人際關系可麻煩着呢，你在公司也注意點。”池笑痕想到他二表哥每天累得半死不活的樣子，對總裁的位置簡直敬而遠之，每次他媽媽提起這事，池笑痕都：三十六計走為上。
什麽是一語成谶，這就是了。
駱橙一站在茶水間外，聽着裏面傳出來的對話，進也不是，退也不甘心。
“走後門進來的，竟然有資格參與投标？”孫昊壓抑着聲音道。
“你少說兩句，人剛來，你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呢就在這說。”
“能有什麽情況？我去HR找老張問了，大學還沒畢業呢，專業不對口，基層做了半年，就空降進來董秘辦？沒有貓膩你信？”
孫昊義憤填膺，其他幾人對視一眼，捕捉到了關鍵詞。
空降，且姓駱。
估計是駱家沒露過面的女兒，趙總要培養的新繼承人。
“好了，那是趙總和唐經理的決策，與我們無關，你把手頭的事做好才是要緊事。”李書寧接完水，不鹹不淡地瞥了孫昊一眼，率先端着茶出了茶水間。
整個董秘辦，就屬孫昊摸魚劃水最多。
其他人心中揣着心思，也無心再和孫昊多說，紛紛回到了工位。
孫昊不太聰明，但是李書寧話裏的意思也不是聽不懂，被她那一眼鬧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虛張聲勢哼了一聲：“那個新人又能做得好到哪裏去？”
駱橙一坐在工位上，腦子盤旋着孫昊的話語，正發着愣，突然被敲了敲桌面。
“你也來了半個月了，對公司的動态也都摸清楚了吧？有空的話把月末報告寫一下，各個部門的任務和資料已經發你郵箱了。”
高旎旎留下一句話就走了，駱橙一無心多想其他的，馬上進入了工作狀态。
別人不信你，就要交出讓他們意外的答卷。
駱橙一緊趕慢趕，終于在月末會議前将報告交到高旎旎手中。
“你是第一次寫報告？”高旎旎随意地翻了幾頁，問道。
駱橙一有些緊張，摸不清這位首席秘書的意思，老實地點頭：“是的。”
“很不錯，要點總結得很精辟，幾乎沒有需要改動的。回去吧。”顯然駱橙一的答卷令高旎旎很滿意，她把報告合上，眼中贊賞有加。
“謝謝高姐的肯定。”駱橙一很開心，高旎旎是董秘辦的資歷最老的員工，做了十年有餘，有能力有手段，趙雅琴和唐經理都很放心将任務交給她，她說做得好，就一定是好。
她轉身正邁着輕快的步子回座位，目光不經意地和孫昊撞上了，他眼中的冷漠、質疑不加掩飾，仿佛一盆冷水潑在駱橙一頭上，她頓了頓，挪開目光，放慢腳步走回了座位。
晚上吃飯的時候，趙雅琴想起來下午在辦公室看到的事：“你給董秘辦買奶茶了？”
“啊對。”駱橙一咽下口中的菜，有些忐忑，“辦公室不能喝奶茶嗎？”
她下午思來想去，覺得和同事之間有隔閡很不方便日後交流，就點了幾杯奶茶請大家喝，還專門和孫昊說了幾句示好的話，正好被趙雅琴撞見了。
趙雅琴看了她一眼，直白道：“讨好型人格在職場上不适用。”
駱橙一愣了一下，她一直知道自己是讨好型人格，但從沒有人這麽直接地說過，一下有些難堪，轉而又想起來下班後李書寧私下對她說的話：“給你一個忠告，在職場上，顯得太熱情或者太讨好，會吃虧。”
“我知道了，媽媽。”她點頭，應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