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chapter12
1985年的夏天，在舊金山洛杉矶的路西菲爾突然出現了莫名的心動。
某處的旗幽幽舉起，支起一小塊帳篷。
他擡頭瞥了眼眼前長相磕碜的小乞丐。
那家夥個子不高，被他抓住衣領高高舉起，小心翼翼地朝他露出讨好的笑。
路西菲爾心道，自己不可能對着這家夥來勁。但那不斷加速的心跳不假。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知道這是他妹妹給他帶來的情緒。
自從他的妹妹出生，只要是她的心情起伏過大，他就能感覺到。
在此之前，他從來不知道喜怒哀樂是什麽東西。
軍醫診斷，他這是先天性的情感感知障礙症。後來他才知道，他所丢失的情感，大概都給了他的妹妹。
随着妹妹的長大，他能擁有的情感逐漸豐富。
以至于在妹妹差點受到他老師猥.亵的時候，他能第一時間感知到妹妹的恐懼，然後出面阻止。
再然後難得體會到憤怒的感覺，摻雜着某種變态的興奮直接打死了老師，之後甚至乘興打傷了父親，讓他後半生都只能躺着病床上，當一個可悲的植物人。
漆黑的安全屋中，床頭的電話響起，打斷路西菲爾不着調的回憶。
他懶懶睜開眼睛，露出一雙與妹妹九分相似的青瞳，“喂，有何貴幹？”
電話那頭的人在身份暴露後，再也沒有掩飾他的聲音，青澀的少年音緩緩傳出，路西菲爾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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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上好幾處的傷口一動就疼，什麽旖.旎的想象瞬間消失地一幹二淨。
“終于聯系到你了。這次的任務完成情況很糟糕，BOSS很生氣。”
路西菲爾皺眉，暗罵老板的無恥壓榨行為，嘴上卻平靜地講述他這幾周的遭遇：“……如果組織能幫我做好保密工作，我的仇人們就不會知道我住院的事情，更不會得知我新安全屋的地址。我的病或許就能早一點好，我也不至于拖着病去殺一個身邊帶有替身使者的富豪。”
這是路西菲爾混兵團時期作的死。與某個西部牛仔裝扮的前同事女朋友世界遍地走不同，路西菲爾是仇敵多如牛毛，滿世界找他，不死不休。
“或者，組織希望明年可以派人去我的墳頭除草。”
好在裏蘇特靠譜，他覺醒替身後，一個人就能抵他原小隊的所有人。
說起來幾個星期前那個意外救了他的小崽子好像擁有什麽特殊能力。準确來說，他也擁有替身。
路西菲爾本想去查一查那小崽子，但确實也是被那些糟心的事給耽擱了。
“我現在就去寫。還有什麽事嗎？”
“這麽久，你的傷口應該也好了吧。”少年猶猶豫豫，“三天後，晚上九點，在原來那家酒店的同一個房間等boss。”
路西菲爾冷笑：“怎麽，boss睡過一次就對我念念不忘了？他覺得我會是那種乖乖聽話的小兔子嗎？”
少年無動于衷，機械化地陳述道：“boss讓你提前做好該做的準備，不然傷到的只會是你自己。boss可沒有耐心做什麽無聊的人前戲。”
“我是他的下屬，不是他為暖.床的情人！”
“是嗎？”多比歐似提醒般補充，“別忘了，你對BOSS承諾過什麽。”
話音剛落，對面又是一句冷哼，“我記得。”
電話直接被路西菲爾挂了。多比歐也沒有生氣，畢竟這樣的事情路西菲爾幹的多了。
多比歐在同樣漆黑的房間裏無奈地放開電話，喃喃自語：“boss這是怎麽了，居然下達這樣的命令。難道是幾年沒有找過人發洩，憋壞了？可也不至于找個男人吧，還是一個這麽亂來的男人……”
他可是記得自己每一次打電話過去，路西菲爾不是在辦事，就是在辦事的路上。
随後，多比歐眼神呆滞，從他嘴裏響起一串奇怪的拟聲詞，“嘟滴滴滴滴……”
不過一會兒，他很快回神，忙接起壓根沒響過的電話。
“boss，什麽事？”
從多比歐口中響起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無比陰沉，“多比歐，你越矩了。”
聲音頓了頓，又甩下一句話：“……還有，你跟他去醫院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什麽不幹不淨的病！”
多比歐被吓得發怵，“……好的，boss。”
另一邊，路西菲爾挂了電話，手指窸窸窣窣地扣弄着沙發扶手。
“啊，該死的，之前擔心老板不救他走，居然神志不清地說出了『我任你處置』這樣的話。”
“我可不喜歡當下位者啊。”
電腦屏幕跳出屬下發來的加密信息。
【Metallica】：汐華初流乃，父親不詳。母親日本人，改嫁意大利後改名喬魯諾·喬巴拿。現居那不勒斯貧民街。『替身』能力尚未展現。
【Metallica】：另，追殺隊長的人已經處理幹淨。
汐華這個姓氏很耳熟。
路西菲爾停下扣弄沙發真皮的手沉思。腦中突然閃過某個金發男人的臉，才長籲一口氣。
他幾年前聽從DIO安排故意放跑的女人，就是『汐華』氏。
路西菲爾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摁下電腦的确認鍵，才施施然起身朝門外走去。
【Lucifer】：很好。
*
喬魯諾·喬巴拿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救那個素未謀面的男人。
只是內心一番掙紮之後，他給那群兇神惡煞的亡命之徒指了一條錯誤的方向。
他當然知道如果被他們發現會有什麽下場，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幸運的是，那些人并沒有找他的麻煩，又或者說，他們可能已經被什麽人處理掉了。
喬魯諾的生活沒什麽太大的改變。
只是學校裏總是欺負他的家夥，後來居然唯唯諾諾，對他的态度小心翼翼起來。
連路邊開冰淇淋店的大叔都仁慈地多給了他一顆冰淇淋球。
“這是……？”喬魯諾不解，“你是不是搞錯了？”
大叔樂呵呵笑道：“沒有哦。這是替他感謝你的。畢竟他平時也有關照過我的店鋪。”
喬魯諾愣了愣，就沒有再說什麽。他蹲在路邊慢慢地舔抿手中不同味道的冰淇淋球，努力回想這幾天發生過的事情。
——是那個人嗎？
*
路西菲爾找到小孩的時候，小孩正在被他的繼父毆打。
男人下手的動作完全沒有手軟。
“說，你是不是偷我的錢了！你這個下賤的小賤種，趕緊把錢還給我！”
皮帶狠狠地小孩身上抽，帶起一陣陣沉悶的哼聲。路西菲爾點了根煙，站在被釘死的窗戶外聽了好一會兒。
“我沒有……偷！”
小孩的聲音聽起來奄奄一息。卻沒有在路西菲爾心裏掀起一絲波瀾。他的眼眸沉着，不摻雜任何情緒，只是冷靜地分析着眼下的狀況。
看來這小孩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擁有『替身』這件事情。
于是路西菲爾禮貌地敲了敲玻璃窗戶，“你好，就算是教訓孩子，也不應該下這麽重的手吧？”
什麽東西砸到窗戶上，男人暴躁罵道：“滾！”
路西菲爾往後退了退。窗戶憑空遭到的破壞，原本氣勢洶洶想找他算賬的男人也被不知名生物摁倒在地上。
男人無比驚恐地低呼：“你……你幹了什麽？！”
路西菲爾坐在被擦拭幹淨的窗臺上，仰頭呼出一抹嗆鼻的灰霧。他兩根手指夾着香煙，翹起的二郎腿不着調地輕晃着。
“『陰魂·冰茲基特』，是我路西菲爾的替身名稱。”
他沒有理睬男人。而是朝喬魯諾繼續說道：“真可惜，我的『替身』沒有實體，無法測試你看不看得見它。”
“不過擁有DIO大人血脈的你……”
路西菲爾甩下一張照片，落在喬魯諾眼前。喬魯諾忍住渾身的疼痛接住那張照片。
“想必也不會柔弱到哪裏去。”
從那天喬魯諾無意間使用的替身能力來看，或許與『創造』有關。
“喬魯諾·喬巴拿，你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能力。你絕對是一名『替身使者』。”
喬魯諾看着照片中金發的男人喃喃：“這是……我的父親？”
“是的。”路西菲爾将下滑的金絲框眼鏡往上一推，鏡片閃過一抹精光，“我曾經是你父親的部下。”
“你的父親，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呢。”
路西菲爾的聲音帶着蠱惑，“喬魯諾·喬巴拿，你甘心當一個微不足道的底層渣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