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Chapter.12

把車停在徐離家樓下,張雨澤朝小區門口揚揚下巴,說道:“滾下去吧,到了。”

徐離奇怪道:“你不跟我上去?”

“不,我回家。”張雨澤平靜道,“住你家裏不舒服。”

“你就留我一個病號自己在家?”徐離看起來很不服氣。

“是的。”張雨澤才不會憐憫他。

心疼渣攻就是苦難的開始。

徐離盯着他的臉足足半分鐘,終于妥協,垂頭喪腦地自己下車,嘴裏還嘟囔着:“哎,行吧行吧,不跟我回家就不回,忙吧,忙點好啊。”

張雨澤打開窗戶罵他:“你少在那演公益廣告啊。”

徐離又嘆口氣,揮揮手:“走咯,我今天晚上還得自己穿衣服倒水,吊着一只手上廁所,連褲子都系不上,說不定晚上還得發燒,哎。”

張大夫把車開走了。

徐離戲還沒演完,就看見一個車屁股從他面前揚長而去。

“真絕情啊。”他默默在心裏吐槽一句,轉身上樓。

雖然說只有一只胳膊比較費勁,但慢慢來也不是不能生活自理。

徐離小心翼翼從兜裏摸索出鑰匙,進了家門。

屁股剛坐下,他就拿出手機,從通訊裏找出個微信號來。

徐離:在哪?

這微信號是他那些酒肉朋友的,就是前幾天在酒吧裏跟張雨澤搭讪的那個矮個子男孩。

真名叫什麽徐離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只知道昵稱叫阿火。

阿火回他很快:怎麽了徐哥,準備high晚場了。

徐離看了眼挂鐘,都晚上八點多了,實在是感慨這幫人年輕無極限。

阿火又發來消息:你怎麽好幾天都不來了,那天談戀愛的朋友圈不會是真的吧?

徐離回複:受傷了,你快點過來照顧我一下,康複請你喝酒。

阿火隔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回到:好吧。

徐離給自己順手點了個外賣,然後切回微信,又給阿火發了條。

徐離:談戀愛是真的。

阿火:那你把我叫過去,不怕你男友吃醋?

徐離頓了頓,冷笑着回複:他才懶得管我。

張雨澤已經把車開到高架上去,疾馳的時候突然覺得良心過意不去。

徐離畢竟是為他擋刀受傷的,自己也有義務要照顧好病號。

他傷口還沒開始結痂,正是感染的高峰期。

他應該留在家裏照顧他。

轉念又想到太後之前的囑咐,張大夫終于還是在下一個路口掉頭轉彎。

重新向徐離的小區開去。

停好車,張大夫在樓下做了陣心理建設。

主要是想一會徐離問起來,他該怎麽保住面子回答自己又回來了這件事。

想半天也沒結果。

幹脆決定去他媽的,丢臉就丢臉吧。

張雨澤走上樓,敲響徐離家的房門。

這回裏面很快應答:“哎喲,你來得這麽快啊,跟你說,打車費用我可不報銷——”

徐離打開門,跟張雨澤面面相觑。

張雨澤看着徐離慌亂無措的表情,頗像做錯事飛機耳的狗子,站在門口發愣。

“徐助約了誰啊?”張大夫收回視線,語調四平八穩,“看來是我來的不巧了。”

“沒,沒約。”徐離一把扯住張雨澤的袖子,把人往房裏拉,一邊陪着笑,說道:“沒約,真的,點了個外賣而已,我還奇怪呢,這回怎麽送的這麽快。”

張雨澤白他一眼,開始後悔回來。

徐離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張雨澤沒好氣:“怕你死在家裏警察查到我頭上。”

“口是心非。”徐離請他坐下,“你就是舍不得我。”

張雨澤死不承認:“身為白衣天使,我舍不得每一個患者。”

徐離坐下以後就開始坐立不安,張雨澤靠在沙發上,用審視的目光默默觀察他。

他剛才說的外賣小哥鬼都不信。

張雨澤饒有興趣,看看他到底怎麽圓這個謊。

果然,徐離裝模作樣兩分鐘以後,從桌上順起手機,笑道:“尿個尿。”

“尿啊,別帶手機。”張雨澤道。

徐離:......

“不行,不帶尿不出來。”徐離讪笑着溜進廁所了。

張雨澤站起身,面色如常:“我幫你脫褲子吧,剛才在樓下你不是說自己一個人脫不方便嗎?”

徐離拽着自己的小褲帶,忙道:“不用不用不用,方便,都方便。”

張大夫終于高擡貴手放過他。

徐離手忙腳亂關上廁所的門,給阿火發消息

徐離:情況有變,別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阿火沒回他。

徐離急的團團轉,阿火常去的酒吧離他家不遠,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這要是當場讓張雨澤撞上,他肯定得被張大夫一張刀子嘴千刀萬剮。

實在沒辦法,徐離在群裏發了紅包。

一秒後:阿火已領取您的紅包。

操,發消息不回,搶紅包挺快。

阿火終于回複他一個問號:徐哥,我他媽都快到了。

徐離單手打字飛快:酒我照請,快點走,我男朋友來抓奸了!

阿火:......

就在這時,門外的張雨澤敲敲門,細聲細氣道:“徐助啊,別躲在廁所發消息了,趕緊提上褲子出來吧。”

徐離:......

從洗手間出來前,他手機震了震,阿火又發來一條消息。

阿火:話說這人誰啊,還能捉你的奸,捉得過來嗎?

徐離滿臉無語的看着那條消息。

從前也沒覺得他在其他人眼裏是這種形象啊。

怎麽...真跟匹種馬似的。

第二天,張雨澤還是照例拎着徐離去上班。

剛一進門,趙小樂攔住他們,說道:“張大夫,今天徐助不能坐診室裏面等你。”

徐離一愣:“為什麽啊,這以前可是我的辦公室,我還不能坐了?”

趙小樂擺手道:“不是,是昨天下午我們接到一個投訴,病人說心外科總有一個吊着胳膊的男的占着不挪窩,說占據醫療資源。”

“......”

張雨澤想了想,問道:“趙小樂,我記得咱院寒假期間有一個專門安置員工小孩的兒童房吧,在哪?”

徐離:?

最終,徐離生無可戀地縮在“員工之家”的兒童區,長腿憋屈地盤起,跟一幫寫作業的小孩坐在一塊。

張雨澤看見他這樣就想笑,臨走前說道:“好好寫作業啊,我中午來檢查。”

徐離:“死開。”

張大夫走後,徐離跟一個短發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

小姑娘正在做語文作業,正好學習到丹麥童話的課題。

她看着徐離,奶聲奶氣問:“哥哥,你能不能給我講下睡美人的故事,作業有這道題,我不會。”

徐離移下目光,看着小女孩天真無邪的臉,清清嗓子道:“行啊,哥哥給你講。”

小女孩搬着小凳子,認真又期待地盯着他。

徐離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漂亮的公主,在出生之前就被巫婆下了詛咒,詛咒她活到成年那一天,會被紡錘的針刺死,從此長睡不醒,直到真愛之吻才能解除詛咒。”

小女孩嗯嗯點頭,興奮問:“然後呢,肯定是白馬王子要登場了吧!”

徐離扯起唇角,笑容和藹:“然後她死了,因為這世上沒有真愛之吻,白馬王子就是個娶了無數老婆的負心漢,故事結束。”

小女孩:?

徐離哈哈笑起來,說道:“哥哥就是想告訴你,童話都是假的,長大以後別輕易就被男的騙走,也別相信什麽白馬王子,本來就是個公主,為什麽非得靠真愛之吻活。”

其實徐離這話說得非常有哲理。

在他這放浪形骸的前二十多年裏,他最大的人生哲理就是從他媽失敗的婚姻裏總結出來的。

只可惜,小姑娘還不是能理解這種高深哲學的歲數。

聽完徐離的話,瞪了他一眼,小聲道:“哪來的單身狗,真下頭。”

徐離:......

徐助決定證明一下自我,反駁道:“我有對象行不行?”

小女孩吐舌頭:“肯定是個醜八怪。”

腦海裏浮現出張大夫那張臉,徐離瞬間來了精神。

老實說,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張雨澤那張臉沒有一個五官不踩在徐離審美上。

英氣又男相,清新脫俗,還有一個好到爆的身材,哪個gay看了能不心動。

徐離托着腮,眼帶笑意,說道:“那還真不醜。”

中午吃飯的時候,徐離、張雨澤、趙小樂、肖傑四個人湊了一桌,徐離跟個大爺似的享受着張雨澤給他打的飯。

肖傑:“真甜啊,真甜啊。”

張雨澤:“造孽啊,造孽啊。

看見徐離那副樣子,張雨澤很想一餐盤扣他腦袋上。

“今天的菜真難吃。”趙小樂瞪着芹菜炒胡蘿蔔。

“擦,這不是給人吃的。“肖傑就算罵人說話也是軟軟的。

張雨澤看見芹菜就煩,于是拿了公筷,準備把芹菜全部夾給徐離,沒想到徐離也是這麽想的,把胡蘿蔔往他這邊夾。

“用公筷。”張雨澤皺皺眉。

徐離白了一眼,說道:“親都親過了還用什麽公筷。”

趙小樂抓着肖傑的領子,激動之情溢于言表。肖傑的表情也很精彩,就差把“磕到了!”寫腦門上了。

張雨澤:“……”

徐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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