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錢

要錢

傅昕玉盯着傅海看了一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所以爸,你是不好意思才不想去的,不是心裏只顧着姑姑,不管我跟媽媽的死活,對嗎?”

傅海哪敢說不是:“對對對,就是這樣!

他滿臉為難的表情:“小玉啊,真不是爸爸不顧你們的死活,爸爸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們母女倆的人了,可……可是……”

無奈的嘆了口氣:“人要臉樹要皮,爸爸雖然沒什麽本事,但不管怎麽說爸爸都是個男人,男子漢大丈夫,給出去東西又去要回來,這……”

“這太臊人了!”

現在知道臊人了,那你之前為什麽要給?

傅昕玉黑着臉,很想照着傅海這張臉給他一拳,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人心險惡。

但想想這是她爸,算了。

傅昕玉:“不是不管我們就行,那走吧,我陪你去。”

傅海:“啊?”

“啊什麽,趕緊走啊!”傅昕玉先一步跨出門,拽着老爸的手腕往外拖,“快點,別磨磨唧唧的!”

再拖下去,傅喜飯都要吃完了!

楚靖拔腿跟上。

傅昕玉沖他擺了擺手:“楚靖,你別去了,在家裏玩會,我等下就回來了。”

這是傅家跟傅喜的糾葛,楚靖怎麽說都是個外人,他跟着去了,肯定會被傅喜那個女兒揪着不放,指不定會罵出多難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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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昕玉不想讓他受委屈。

楚靖滿眼溫柔,聲道:“我就站在你身後看着,不會說話的,就讓我跟着吧小玉,我很擔心你。”

傅昕玉:“……”

喂喂喂,表情這麽溫柔這麽可憐,你犯規了昂!

楚靖拉住傅昕玉的衣擺,輕輕晃了晃:“小玉。”

啊啊啊啊啊他還撒嬌!!!!

傅昕玉頭腦一熱就點頭了:“好,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

傅昕玉剛說完就後悔了,拍了拍大腦門,心裏罵自己色令智昏,意志力太不堅定了!

怎麽能因為楚靖表情軟乎乎撒嬌的就答應他呢,萬一待會傅喜說話難聽,或是她癫裏癫氣的扔東西,傷到楚靖了怎麽辦?

她是真的不想讓楚靖受到一丁點傷害。

不管是心裏還是身體。

楚靖笑彎了眼:“謝謝小玉~你對我真好。”

傅昕玉被他笑的心癢癢:“……還好啦。”

害,實在想去就去吧。

傅喜真要敢亂來,她也不是吃素的。

哼,楚靖要是傷到了,她就扒了傅喜的皮!

傅海瞅着這一慕,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也學楚靖那樣拽住傅昕玉的衣袖,扭扭捏捏的晃了晃:“小玉。”

“哎哎!有話好好說!”傅昕玉忙不疊的拍開老爸的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跳出來了,“別陰陽怪氣。”

傅海:“……”

你怕不是想要活活氣死你爹。

楚靖撒嬌就好用,老爸撒嬌就是陰陽怪氣???

傅海瞪了楚靖一眼。

楚靖莞爾一笑,直接拉住了傅昕玉的手,溫柔道:“小玉,我們走吧?”

“走!”

傅昕玉拖着傅海就往傅喜家跑。

傅海氣喘籲籲的跟着,心裏忍不住罵娘。

早知道有這麽一出,老姐問他要錢的時候,他就不給了。

麻煩死了。

村裏的門大都是敞開的,傅喜一家正在吃飯。

傅喜的兒子前年挑煤的時候腳底打滑,沒站穩,掉水庫裏淹死了,媳婦早就跟傅喜面和心不和,丈夫一沒就跑了,連兒子都沒要。

傅喜此時就帶着她的小孫子在桌子上吃飯。

屋頂是随處可見的蜘蛛網,牆壁東脫一塊西掉一塊的露着泥,吃飯的凳子缺了個腳,桌子也是老舊的木桌子,上面的飯和菜搖搖欲墜,看着确實條件很艱苦。

傅海尴尬的站在門口。

他從小在老姐家裏長大,後面娶妻了,自己能幹活了才搬出去建房單獨住,雖然他家裏也是硬泥地面,但好歹牆是好的,桌椅板凳因為他自己會做,也都是完好無損的。

哪像老姐家裏……

傅海悄悄地拽傅昕玉,悄聲勸道:“小玉……我們走吧。”

他就是太清楚老姐家裏是個什麽情況,才會毫不猶豫的把錢給她的。

不管怎麽樣,老姐确實辛辛苦苦把他帶大了,小時候條件不好,那他現在成家立業了,偶爾孝敬一下老姐……沒毛病啊。

傅昕玉甩開傅海的手:“爸,你別被表象騙了,她就是故意把家裏收拾成這個樣子給你看的。”

上輩子傅昕玉也拉着傅海來傅喜家裏要過錢,當時的她就是被眼前這一幕給騙過去的。

她傻了吧唧的以為傅喜家裏真窮得揭不開鍋了,又想着傅喜的孫子身體不好要治病,可能确實家裏比較困難,實在沒辦法才找她爸要錢的。

可結果呢?

傅喜的孫子根本就沒有病!

傅昕玉看着坐在一邊對着雞腿狼吞虎咽的小孩,再想想家裏那幾把焉了吧唧的菜,脾氣瞬間上來了。

“爸,快點,把你的錢要回來!”

什麽家庭困難,騙鬼呢,表面上穿的差,住的也不好,實際上呢?傅喜自己每天賺的工分用來生活,傅海的錢則全都給她孫子攢起來。

傅昕玉至今都還記得,常年掙紮在貧困線上的姑姑突然在市裏全款買了房子和車的震驚心情。

跟日了狗沒啥區別。

有些人就不值得同情!

傅喜蹭的一下站起來,不敢置信:“傅海,你想幹嘛!在你家裏欺負了我一頓還不夠,你還要帶着你的寶貝女兒上門,再欺負我一次嗎?”

傅海被質問的臉頰通紅,忙不疊擺手:“沒有沒有,姐,你別多想,我跟小玉絕對沒有要來欺負你的意思,真的!”

“那你這是來幹嘛?”傅喜手裏的碗啪一下磕在桌子上,眉眼兇惡,“老娘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有口吃的都給你了。怎麽?給你吃就是虐待你了,你現在長大了,就是這麽報複我的?”

這話說的太誅心了,傅海所有的解釋都被卡在了喉嚨口,別說問傅喜要錢了,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慫了吧唧的回頭看傅昕玉,滿臉可憐兮兮。

傅昕玉:“……”

就知道會這樣。

“廢話少說,我爸的錢呢?”

哐當!

傅喜突然就坐到了地上,一邊拍大腿一遍哭:“娘啊!爹啊!你們在天之靈快看看,你們看看!當年因為你們一句話,我掏心掏肺照顧了傅海這麽多年,可你們看看,他有了孩子忘了姐,現在居然帶着孩子要上門打我!”

傅昕玉:“……”

傅喜的孫子被這架勢吓到了,雞腿啪嗒掉在桌上,花貓一樣的嘴張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現在瞬間亂成一團糟。

傅昕玉板着臉從傅喜旁邊路過,直接進了傅喜睡覺的屋,拉開櫃子就開始翻找。

“傅昕玉你幹嘛!”傅喜尖叫着撲上來,“傅昕玉!天哪,捉賊了!小偷偷到家裏來了!”

傅海手足無措的想去看楚靖,結果發現楚靖緊跟着小玉不放,時刻防備着傅喜碰到小玉,對眼前的鬧劇無動于衷。

“……”天!

哭的哭叫的叫,吵吵嚷嚷的聲音太大了,生産隊的王隊長都被這鬧劇給吸引過來了。

“小偷呢?”王隊長虎着臉,帶着兩個人沖了進來,“小偷在哪?”

“在這!在這裏!”傅喜崩潰的指着傅昕玉,“就是這個天殺的!”

傅海慌忙湊上來:“不是小偷!王隊長,這是我女兒,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楚靖擋在傅昕玉面前,淡淡地看了王隊長一眼。

傅喜要被活活氣死了,指着楚靖的鼻子:“還有這個病秧子,他是同夥!這兩人跑我家裏翻箱倒櫃,就是想偷我的錢!”

她剛才跳起來想打傅昕玉,結果每次都被楚靖擋住了。明明是個天天吃藥的病秧子,力氣不知道怎麽那麽大,有他攔着,傅喜居然一下都沒碰到傅昕玉。

都是一個村裏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在場的王隊長都認識:“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傅昕玉指着傅喜:“她把我的嫁妝拿走了。”

傅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什麽時候變成你的嫁妝了?!明明是傅海孝敬我的錢!”

“我跟楚靖馬上就要結婚,我爸給我留點嫁妝錢怎麽了,你有意見?”傅昕玉轉頭,“爸,你說是不是。”

楚靖瞳孔微睜,咽了咽口水,悄悄把翹起來的唇角壓下去了。

小玉這麽說……是不是表示她還沒有放棄他?

傅海張了張嘴,迫于女兒“愛”的目光,還是點頭了:“是,是有這麽回事。”

“傅海!”傅喜痛苦的揪住自己的頭發,“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傅海心虛的挪開目光,不敢跟傅喜對視。

沒辦法,女兒太強勢了……他就,就先順着女兒,等這個事過去了再跟老姐道歉好了。

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傅海這個還是明白的。

只能先委屈老姐了。

王隊長皺眉:“傅喜,你沒事拿人家孩子的嫁妝幹什麽?”

傅喜臉色鐵青,氣的渾身發抖:“我沒拿!”

“憑什麽說我拿了她的嫁妝!現在是她在我家裏翻東西,她才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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