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秦遠珩神情複雜。

這聲爸爸直接把秦遠珩所有的思緒都給趕跑了,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看不清臉的少年,在他不知情之下,自己整個耳根都紅透了。

少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身姿柔軟到了極點,那細腰他一只手就能抱得住……

對方的力氣之大仿佛抱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他一時之間竟然掙不開。

他喉結下意識上下滾動了一圈,正想推開他時,少年卻突然又喊了一聲‘爸爸’。

“嗚嗚嗚嗚爸爸我真的好想你啊!!”

少年一邊喊着一邊去蹭秦遠珩的胸膛,他抿着唇,一瞬間沉默住了。

秦遠珩突然緊張起來,身上的溫度攀升。

不知道為什麽,他此時清晰地聽見自己心髒飛快地蹦蹦亂跳的跳動聲,而且還以一種不受控制的速度繼續加快,大腦在此刻一片空白,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懷裏挂着的少年身上。

岑阮心心念念想着自己的閻王爸爸,不斷短短幾天沒見,他卻覺得漫長到像一個世紀那般,這會看見熟悉的面孔,一整個人都淚目住了。

他源源不斷地訴說着自己的思念,眼淚蹭到對方那潔白的襯衣上也全然不管了,幼稚得像個三歲小孩一樣。

“你怎麽不理我?!”岑阮不解地嬌嗔道:“以前你都會摸着我的腦袋說乖乖的……”

此話一出,他的‘閻王爸爸’身體更加僵硬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分外不适應地擡起手拍了拍少年腦袋,聲音幹澀道:“乖乖。”

秦遠珩聲音沙啞,幾乎聽不出原本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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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歷過兇險的商戰,能面無表情地想好對策做到利益最大化,但眼下的情況着着實實超越了他固有的認知,只能像是木頭人一樣任人擺布。

小少年又哭又蹭的,對他動作非常得親昵,親昵到秦遠珩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他黏着他抱着他,但意外的是,他也不覺得抵觸,反而有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小少年說了很多胡話,聲音慵懶軟糯的,秦遠珩微微彎腰側過頭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麽,可是當他動的那一刻周圍白霧霧的場景變了,眨眼間就到了他所熟悉的辦公室裏面。

不過和真實的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周圍虛幻模糊,只能看清楚個大概。

而這時少年動了動,似乎也察覺到了場景的變化,即使看不清少年的五官,但秦遠珩感覺得出小少年也有點恍惚和好奇。

這讓秦遠珩有些驚奇夢裏的人也會有那麽生動的情感變化的嗎。

緊接着他便有種不安的預感。

眼前的少年仰起頭乖乖地瞧着他,那道灼熱的視線讓秦遠珩無法忽視,他只能微微低眸和少年‘對視’,有某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真的和少年對視上了。

他好像看見少年那略顯驚訝的眼底情緒。

少年眼睛很亮,是一雙十分漂亮的桃花眼,一旦陷入進去便很難再掙脫出來。

秦遠珩那喉結上下滾動起來,手也不自然地握緊。

他輕咳一聲,聲音十分低沉沙啞,“你——”

他只冒出一個你字,就被少年的動作打斷。

岑阮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秦遠珩薄唇前面。

“噓!”

“嗯。”

秦遠珩目光晦澀,從嗓子眼裏十分生硬地吐出一個字眼回應。

少年直接雙手捧着秦遠珩的臉,上看下看似乎在确認着什麽。

奇怪,他爸爸呢?

怎麽不見了?

岑阮面前的男人赫然變成了另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在地府裏很多兄弟姐妹,他年齡是最小的那一個,面孔變換得很快,大多是他最親的幾位兄弟姐妹。

岑阮反應了一會,覺得自己這個夢還挺雨露均沾的。

他都有點暈乎乎的,到最後夢境似乎是不逗他了,最後暫停在了‘二哥’上。

他捧着對方的臉,感覺他親愛的二哥好像瘦了一點。

想必是這段時間他消失在了地府,擔心他擔心到瘦的。

岑阮:心疼~~

他将手心一把抹在了那張俊美的臉上,用力地揉了揉。

秦遠珩:“……”

他的臉一下子被揉的變形。

堂堂的天之驕子秦家大少爺頭一次被人這麽對待,他沉默好一瞬,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将那雙小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聲音帶着些許的嚴肅,“別動。”

那雙手要比秦遠珩的小整整一圈,手腕也特別纖細,秦遠珩只是虛虛一握便圈住了少年整只手腕。

要比他想象的軟很多,摸上去的觸感非常滑膩,那仿佛有靜電一般,順着指尖向上幾乎麻痹了他的整只手臂。

酥酥麻麻的。

有種別樣的感覺。

岑阮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來。

他在地府裏備受寵愛,作得無法無天都沒有人敢說他,怎麽這個夢那麽不聽話!!

他哼唧一聲,另一只手悄悄向下,一把按在了男人結實的腰腹之上。

但是按上去的那一刻,岑阮有些驚訝。

“哥哥你居然有腹肌啊!”

他有些驚奇地直接捏了捏,手感還意外地不錯,然而他還沒摸幾下,就被面前男人十分強硬地抓住另一只不安分的手。

秦遠珩:“……”

他手臂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冷白的肌膚不自覺泛紅,腰腹下那奇異的觸覺更是刺激着大腦神經。

那地方麻麻的,似乎少年那只柔軟的手還在他那裏。

而少年還叫他哥哥。

聲線語調極為熟悉,熟悉到秦遠珩覺得自己魔怔了。

他身下的某個地方好像起反應了。

湛承宣到底給他的是什麽藥啊,這哪裏是安眠藥,這分明是……

秦遠珩咬牙切齒,沒有将後面那個詞說出來。

-

秦夫人自從得知岑阮對秦遠珩有那種心思之後便不安起來,這幾天都睡不太好,黑眼圈都出來了。

她去找過那個玄學大師,可是那人卻信誓旦旦說什麽能救秦遠珩的只有岑阮一個人,氣得她不輕。

他們兩個都是她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秦夫人根本不舍得讓自己的小兒子替大兒子去死。

秦夫人原本是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玄學之類的東西的,但是人上了年紀,她就開始愁心一切東西。

丈夫出國還沒回來,秦家的那些兄弟恩怨都要她費心處理,大兒子秦遠珩整日待在公司裏也與她不親近。

而小兒子有先天性的心髒病,無論找多少醫生都束手無策,而兩年前心髒病發作之後躺了一個多月,之後更是直接性情大變,也不願意出門了,整日待在房間裏怕見生人。

那段時間秦夫人壓力很大,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信這些東西了。

餐桌上的早餐幾乎疊滿了整個桌面,可是她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下來。

此時張阿姨端着兩杯牛奶走過來,放在相應的位置上,“夫人別擔心,我剛剛在廚房看見提拉米蘇被人切了一塊,想必是昨晚小少爺餓了下來填飽肚子了,這會應該會睡晚一些。”

秦夫人擡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是嗎,小阮這幾天确實變得活潑了一些。”

“遠珩也估計是昨晚處理文件睡得太晚了,我現在去看看他們。”

随後她起身,張阿姨也跟着她上了樓。

然而岑阮的房間卻空無一人,獨立衛生間也沒有他的蹤影。

秦夫人又連忙在三樓找了一圈,可是還是看不見岑阮的身影,就在她有些擔憂的時候,負責打掃房間的家政阿姨卻輕呼一聲,也正是這一聲吸引了秦夫人和張阿姨的注意力。

……同時也讓睡夢中的兩個人有了清醒的跡象。

秦夫人快步走來,這一眼便不得了了。

她看見她的兩個孩子正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一向乖巧的小兒子岑阮像個八爪魚一樣死死纏着大兒子秦遠珩,動作粗魯到連被子都被踢掉了一半。

太陽升起,夜間落雨後的潮濕讓空氣顯得有些許清新,黑色窗簾半拉不拉,光束透過窗戶正巧落在大床上,将兩人目前的姿勢印得清清楚楚。

家政阿姨頓時發出一聲嘶的驚嘆聲。

好刺激,請問這是事後第二天了嗎?

秦氏公司裏又有新的傳言出來,甚至還有視頻為證,岑阮小少爺當衆告白遠珩少爺,然後兩人一起去吃飯逛街,真的就和普通戀人差不多。

猛啊!!小少爺好猛啊!!

秦夫人手一顫,也沒想到他們進度那麽快,居然都睡到一塊去了……

她眼睛不由自主落在了秦遠珩搭在岑阮腰上的那只手。

看來……她之前的顧慮根本不需要擔心,遠珩應該也對小阮有意思,不然也不會這樣。

門外三人心中各有所想,而床上的兩人也逐漸清醒。

岑阮腦殼還沒回過神來,一睜眼便看見了秦遠珩放大的面容。

岑阮:“……”

他神志一下子清明,昨晚記憶漸漸回籠。

他眨眨眼睛,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身體早比意識更快一步,拼命想往後退,然而卻有一只溫熱的手一直攬着他的腰不放,讓他進退兩難。

岑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雞)

秦遠珩微阖着眼睛,似乎還不太清醒,眼眸中罕見地露出一絲迷茫的情緒,手裏的手勁絲毫沒松。

他記得夢裏,那個少年随手拿起一大沓文件直接就往他腦袋上招呼,再次睜眼時已經是雪白的天花板了。

而他旁邊,睡着他的好弟弟。

再往後看,門外有三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這邊看。

秦遠珩:“……”

他眼皮子跳了跳,突然感覺非常地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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