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這個童致可能和原主有恩怨。

岑阮心想。

不然無緣無故的對方幹嘛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童致看見岑阮後也絲毫不躲避,甚至直直地走過來,臉上帶着些許的笑容從容地坐在了岑阮對面位置,“請問我可以坐這裏嗎?”

桌子的另一個娃娃臉男生連忙道:“當然可以,校草請坐。”

岑阮其實對這人沒多大興趣,可奈何對方就坐在自己對面,一擡頭便能看見童致那略顯虛僞做作的笑容。

岑阮:“……”

他還是比較關心席钰在哪。

秋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陰陽怪氣道:“怎麽?平時聚會都不來,怎麽這次突然有空閑了啊。”

她這話有些大聲,整桌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童致也沒料到她會說得那麽直接,笑容瞬間就凝滞住了,表情管理都垮了下來。

秋寧這話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啊,就差指名道姓說童致了。

旁邊的幾位追求者連忙緩解了氣氛,“這不也好些人沒來嘛,席大少爺不也沒來嘛是吧……”

岑阮耳朵豎起,一提到席大少爺他好像就有些印象了。

席钰席钰……

這雲城比較出名的席姓也就只有那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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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着的男二席钰。

——高中校霸,玩世不恭傲嬌狼狗,暗戀主角受。

岑阮一下子沉默住了,原身怎麽還和男二搭上關系了呢。

他正想低聲問秋寧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童致又恢複了原來的狀态,微揚起下巴淡淡出聲,“你們也別怪阿钰了,畢業之後席叔叔就對他特別嚴……”

他這話裏話外顯得和席钰格外的熟悉。

“而且我想阿钰也不太想來吧,畢竟被某人總是纏着心煩,眼不見為淨。”

說這話時他瞥了一眼岑阮,那眼神有種說不出的高傲和鄙視,別人注意到了他這一眼,很快便将‘某人’直接就套在了岑阮身上,紛紛激動起來仿佛聞到了什麽大瓜。

高中的時候就有人流傳出席家大少爺對童致有意思的消息,這幾年席钰也一直沒有否定,仿佛就是着實了這一‘暗戀’之事,兩人都是高中時期的風雲人物,讨論度極高。

而高二的時候,岑阮突然像塊跟屁蟲一樣跟在席钰身後,對席钰各種獻殷勤,但礙于岑阮是大名鼎鼎的秦家小少爺,誰也不敢對他說什麽。

岑阮→席钰→童致。

這妥妥的三角戀關系,直接就成為了校園內八卦的話題。

但現在按照童致所說的,貌似席钰終于厭煩了岑阮,徹底撕破臉皮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岑阮身上,好奇好笑嘲諷等各種情緒不斷朝着岑阮翻湧而來。

岑阮皺了皺眉頭,他明明只是想低調試探原主和席钰到底有什麽勾當,結果童致這話一下讓他成了衆矢之的。

童致緊緊盯着岑阮,眸子裏那深深的高傲嘲意幾乎要遮攔不住。

他同岑阮初中便認識了,他們眉眼相似,聲音相似,身形相似,但因為秦家小少爺這一層光環在,他被襯托得一文不值,別人甚至會說他處處不如岑阮。

有時候童致都在想着為什麽他們長得那麽像,但岑阮卻能生在秦家,他卻只能在一個酗酒的暴發戶家庭裏,巨大的落差讓他産生嫉妒,他一直活在陰影之下。

直到有一天,有人找到他。

對方給了他好多錢。

條件只有一點——攻破岑阮的心理防線,把他從高高在上的小少爺逼成見不得光的過街老鼠。

他利用岑阮是秦家養子和秦家繼承人秦遠珩不和這一點,派人進行了恐吓洗腦和威脅,日積月累之下,精神層面對人的傷害是很大的。

高二那年岑阮心髒病發作,幾乎沒了半條命,再回來時整個人宛如變了個模樣一般,渾渾噩噩自卑無能,成績一落千丈。

再也沒有人說他和岑阮像了,也沒有人說他比不上岑阮了。

童致嘴角的笑意擴大。

岑阮頂着衆多人的視線,淡定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個飲品,搭配上定制款的衣服一舉一動都顯得矜貴起來,仿佛完全不在乎這些人的想法。

他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聽他們八卦的。

若不是徐光給他發的消息讓他捉摸不透用意,他根本就不會來這裏處理原主的同學關系。

所以這位席钰到底是不是徐光口中的‘他’?!

說起徐光,岑阮突然想起這人已經消失在視野裏很久了。

他環顧四周,着急道:“徐光呢,你們看見他去哪了嗎?”

他這麽一提,大家這才發覺少了一個人,正想分散來找的時候,包間大門卻被猛地撞開,正是一臉惶恐的徐光,他後面似乎是有人在追着他,逃命逃到這裏來了。

大概十幾個大漢跟在他身後進來包間,空間瞬間變得狹隘起來。

秋寧:“這是幹嘛呢!!”

徐光邊喘邊崩潰道:“救命!救我!!”

他往人多的地方鑽。

有眼力見的人基本上都猜得出來是徐光得罪什麽大人物了,不然普通人是不可能進悅水的。

壯漢個個拿着棍子,兇神惡煞的樣子,手臂肌肉特別強壯,那一棍子下去估計半條命都沒了,半身不遂落得個殘廢極有可能。

徐光顯然是慌不擇路了,直接抓起一人就往前擋。

那人被打中肩膀疼得大叫了一聲,倒地不省人事。

這人一暈,包間內的人頓時亂成了一團,徐光也趁亂扒拉了好幾個人擋在自己面前。

童致猝不及防被徐光這麽一拉根本沒站穩,重重地摔在地上,也不知是撞到了什麽灑了自己一身,紅的藍的顯得格外滑稽。

往日的高冷校草弄得如此狼狽,甚至還有別的人偷偷給他錄像,拍下這一幕。

童致怨恨地盯着徐光,然後将視線又重新轉移回岑阮身上,恨不得那些來搗亂的人一棍打死這人。

也不知是是不是上天真的可憐他,果真有一個壯漢在往岑阮那邊靠近。

包間很大,大多數人跑得一團亂,而岑阮恰巧和秋寧在一個角落中。

秋寧平時話多社牛,但也是第一次見這麽混亂的打架場面,不由得害怕地躲在岑阮身後。

徐光這是惹上什麽人了?!

在這裏的一半都是富家子弟,那些壯漢顯然不敢傷了他們,所以徐光就鑽這個空子想要逃出去,可惜那夥人直接守在門口愣是不放任何一個出去。

混亂之間,岑阮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而那壯漢的鐵棍離自己的腦袋不超過十厘米。

這就在這時,有人一把手給他拉了回來,完美避開那鐵棍的攻擊。

保·今晚限定·兩萬一晚·镖沖岑阮擡了擡下巴,仿佛在說他們很有職業操守。

岑阮:“……”

秋寧睜大眼睛,“岑阮你大表哥們都好厲害。”

她趕緊檢查了一下岑阮的腦袋,見沒有傷到才松了口氣,“還好沒事,剛剛那一下差點吓死我了,我以為你腦袋要被砸開花了。”

岑阮安撫地朝她笑笑。

兩位保镖大哥穩穩妥妥地将兩人圍在中間保護着,整個包間就只有他們這處風平浪靜,身上幹幹淨淨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又有些許狼狽。

請保镖這個決定真是非常高明,回去就給張助理漲工資。

岑阮心想。

這種局面并沒有維持太久。

徐光再怎麽躲都被抓到了,他被人按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為首的那個大哥一把薅起他的頭發,面露兇狠道:“你做出這種事情就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會遭到什麽報複,現在事情暴露你總歸付出點代價吧。”

徐光人都吓傻了,腿都發軟,趴在地面上徹底起不來。

他嘴裏不斷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沒有!!你們找錯人了!”

然而現在沒人信他,畢竟他剛才破罐子破摔找人當人肉墊子,現在受到驚吓的同學都讨厭他讨厭的要死。

大哥一連給他扇了好幾巴掌,打得他臉頰通紅,上面手掌印清晰可見,整張臉都幾乎要腫了起來。

在場的人聽到這聲音都忍不住一顫。

徐光已經徹底說不出來話了,血跡從他的嘴角流下,顯得非常駭人。

岑阮确實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同時他也在好奇徐光到底是做了什麽,把這些人得罪成這個樣子。

可就在他回過神來時,稍微擡眸便對上了徐光那雙眼睛。

求饒、掙紮、怨恨的複雜眼神雜合在裏面,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抑到讓人喘不過去來。

不知為何岑阮對上那雙眼睛,後背卻逐漸發涼。

這是一種他自己都不知為何的反應。

他心底仿佛懸着一塊隐形的大石頭,看不見摸不着,但砸下來絕對能把人砸個半死。

岑阮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而等他再想看清楚的時候,為首的那位大哥已經完全遮擋住了徐光的身影。

徐光被打得很慘,光聽聲音就讓人不寒而栗,岑阮處在死角位置剛好沒看見那較為血腥的一幕。

而這時秋寧卻突然道:“岑阮你臉色有些紅啊,是醉了嗎?”

岑阮摸了摸臉,确實感覺溫度有些高,他看了她一眼,疑惑道:“可我沒有喝酒啊。”

“就是桌面上每人一杯的飲品啊,我也喝了一杯,不過度數很低很低,你這樣也能醉嗎?”秋寧驚奇地看着岑阮,“你是喝一點點酒都會醉嗎?”

岑阮實誠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确實有點暈暈的。”

他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酒勁上來之後他都看見兩個秋寧了。

過了好一會,他感覺外邊有些嘈雜,他擡起沉重地眼皮朝門外光亮看去。

包間內有些暗,男人背着光和人在對峙着什麽。

岑阮感覺那身影有些眼熟,正想仔細看的時候,那人已經在朝他走來了。

秦遠珩白襯衫領口微開,袖口挽到胳膊上,露出白皙的手腕,大步流星地朝沙發上癱着的少年走去,站定在他面前,眼眸直直地看着面色酡紅的少年。

他和那群不明來路的人談攏了之後,包房內其他人早已離開了。

秋寧看着秦遠珩,有些緊張道:“秦總岑阮他應該是醉了,你放心度數很低的也沒喝多少……”

秦遠珩伸手替岑阮整理好頭發,“謝謝。”

說完他穿過少年的胳肢窩,一用力就把少年整個身體從沙發上給提着站起來。

岑阮暈乎乎的站不穩,站起來後下意識地前倒。

他的額頭直接撞上了男人的胸膛,瞬間吃疼地哼唧了一聲。

見他站都站不穩,還有要摔倒的趨勢,秦遠珩只好換了一種姿勢抱着他,穩住對方的身形,但不可避免的是,岑阮跟沒骨頭的小軟貓一樣,直接整個人貼在秦遠珩身上。

他朦胧間似乎是認出了面前的人是誰,有些驚喜道:“哥哥!是你嗎?”

秦遠珩點頭回應,直接一手摟過岑阮的腰,想要把他提起來帶他離開這裏。

雙腳突然騰空,岑阮新奇地在空中晃晃腿,他炫耀般地道:“哥哥快看我會飛欸~~”

秦遠珩:“……”

他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你喝醉了。”

岑阮搖搖頭,否定道:“我才沒醉。”

他清醒着呢,他明明就沒有喝醉,怎麽可能就醉了呢。

岑阮下巴擱在男人結實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說着一通胡話。

他側臉清隽,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游離的狀态。

秦遠珩一言不發地把他帶下樓。

司機早就在門外等候了,他将岑阮小心翼翼地放到後座上。

岑阮喝醉的時候和往常差別不是很大,除了面色略微紅潤之外再看不出別的。

幸好喝得不算多,不然會對他的病情有影響的。

秦遠珩也沒想到岑阮居然沾一點酒精就醉,要是這時候有其它心懷不軌的人想要做什麽,岑阮估計就已經中招了。

車上行駛途中有些晃,岑阮睡覺睡不安穩,他迷迷糊糊地仰頭側倒在哥哥的肩膀上,小腦袋歪來歪去,嘴裏還發出不滿的哼唧聲,似乎是在埋怨背被抵得不太舒服。

他的頭枕在男人肩膀上,線條完美的脖頸完全展現出來,他的發頂時不時蹭到男人的耳朵。

秦遠珩只感覺自己的側頸被柔軟的發絲不斷摩擦接觸,帶來一絲酥酥麻麻的癢感。

偏偏這人還總是動來動去,一點也不聽話乖順。

他好幾次嘗試去調整岑阮的位置,但沒過一會就又會變成這樣。

少年面色紅潤,有一種與往常都不同的秾麗之色,耳朵夾着純白的小珍珠,随着他的動作一搖一晃的分外動人。

就像是一根輕而柔軟的羽毛拂過秦遠珩的一寸寸肌膚。

岑阮睡得極其不安穩,從肩膀一路滑落,慢慢順着胸膛啪地一下,腦袋砸在了秦遠珩的大腿上。

他甚至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直接就睡了起來。

秦遠珩揉揉眉心,一臉無奈。

司機:“……”

他什麽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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