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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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朝揚久久不能回神,她和賈正謹早年就認識了,一直是她比較信任的人,沒成想竟然是伏山派的人。
“你說賈大...賈正謹是伏山派的人,那付渠和鳳堯之前的征戰裏,賈正謹肯定通風報信,洩露軍情,那我爹的死是不是和他也有關系?”洛朝揚想到對方在她父親死後對她的關懷不由地膽寒。
魁星聞言道:“通風報信肯定有,但他和你父親的死有沒有直接關系,還得細查。”
洛朝揚愣怔一會道:“若是他真的知情,就太可怕了。”
魁星抱着洛朝揚道:“別擔心,我會一直守着你。若他真的參與謀害你父親,遲早會露出馬腳,到時候我會幫你你手刃仇人,全你為父報仇之志。”
“嗯。”洛朝揚抓着魁星的袖子,輕聲應着。
“小姐,粥來了。”香兒捧着粥進來。
魁星伸出手道:“給我吧。”
香兒照做,笑道:“狀元郎越來越靠譜了,不僅能救我小姐,如今還會照顧人了。”
魁星笑了笑,舀了一勺遞到洛朝揚嘴邊。
洛朝揚吃了一口,問道:“香兒,我中箭的時候,西城門已經破了,咱們是怎麽退敵的?”
“聽龍大哥說,當時付渠的元帥帶兵沖進來,賈都尉被砍了一刀,刀上有毒,賈都尉就自斷手臂,和那元帥對打起來,這一下,鼓舞了士氣,龍大哥召集了洛家軍血拼,那元帥見狀不好就撤兵了。”
洛朝揚聞言看向魁星,兩人眸子閃過一絲疑惑。
洛朝揚問道:“那付渠的元帥不是賈正謹的師兄嗎?為什麽還要用抹了毒的刀去砍自己的師弟呢?如果是兩個人同謀,那完全沒有必要斷了支臂膀啊,做苦肉計未免也太大了吧。”
魁星斂眉:“這确實說不通,這師兄為什麽要置師弟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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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們說什麽呢?”香兒聽得一頭霧水。
洛朝揚聞言道:“賈正謹是就是那日在望星峰上偷襲我們的黑衣人,也是付渠元帥的同門師弟,你以後瞧見他,要沉住氣,也要随時堤防他。”
“啊?不能吧?”香兒驚訝道。
魁星站起來拍了拍香兒的肩膀:“噓,不要張揚,這賈正謹學的術法不低,在這裏悄悄殺幾個人不成問題,你不要往他眼底下湊,見了就和往常一樣,不要慌知道嗎?”
香兒聞言連連點頭:“知,知道了。”
此時的賈正謹身邊圍繞兩個随軍大夫,他斷臂的地方血已經止住了,眼下就需要靜養。
大夫給他換了藥,便相繼退出,賈正謹握着僅有的手雙目瞪得可怕,等他稍稍修整過來,必要把辛痕的心挖出來,再伺機找他那位好師兄報仇。
賈正謹心中怒火焚燒,轉頭看着釘在牆上的那支手臂,複仇的念想時刻圍繞在他心頭。
夜晚三更,賈正謹正閉着眼淺淺入睡,突然,吧嗒一聲,門上的栓落下,賈正謹的眸子刷的一下睜開,迅速地離開床蹿到房梁上,眸子似鋒刀一樣盯着門口。
少時,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舉起刀砍了下去,驚覺床上沒有人之後慌的轉過身,步子還沒邁出一步,就被賈正謹用銀針直接從腦門插了進去,黑衣人啊了一聲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賈正謹斂着眉頭,右手輕輕捂着斷臂,他想等幾天再複仇沒成想有人等不及了,既然如此,他就早幾天送辛痕下地獄。
賈正謹從櫃子取出黑色披風,單手系在脖子下面,一臉肅殺地一步一步地走出屋子。
深夜,辛痕的屋子還亮着燈。
“這次不僅賈正謹和洛朝揚沒除掉,還損傷了數千将士,那翁仲別還向我索要了千兩黃金,真是得不償失啊。”辛痕嘆道。
謀士聞言道:“好在賈正謹斷了一個臂膀,功力大不如前,今晚咱們的人若能得手,那千兩黃金花的便不冤。屬下現在擔心的是那洛朝揚,元帥你想啊,那賈正謹是伏山派的人,他中了翁仲別的毒尚且要自斷臂膀才能活命,可那洛朝揚中了毒箭卻安然無恙,這洛朝揚比賈正謹更難對付啊。”
辛痕站了起來,奇道:“這洛朝揚不是修仙人士,怎麽可能比賈正謹還要厲害?”
“依屬下看,洛朝揚是洛南之女,其本身不會任何術法,可能是她身邊有什麽能人。”
辛痕聞言突然轉身道:“那個狀元郎?”
“元帥這麽一說,屬下倒想起來了,這女狀元來歷不明,上次冤枉洛朝揚,大事将成,這女狀元押送糧草到了之後,局勢就翻轉了,看來,這狀元郎不是等閑之輩啊。”謀士說罷,慌地看向辛痕,“元帥,此人比賈正謹還要厲害。”
辛痕聞言特別煩躁,坐下喝了一口茶道:“真是流年不利,本帥自洛朝揚來了之後就特別不順。”
“元帥,今後我們可得小心謀劃了。”
辛痕捏了捏眉頭道:“去看看,賈正謹的首級取到了沒有?”
話音剛落,房門碰的一聲自動開了,辛痕緊張地看向門口,只見門口無人,便看向謀士:“今夜的風不大啊,怎麽房門自開?你去看看。”
謀士的手抖了抖,遵命地走到門邊,辛痕只聽得嗖的一聲,只見謀士的腦袋飛快地脫離身體,落到地上,一直滾到他的腳邊。
辛痕雙腿瑟瑟,驚恐地看着地上的腦袋,大駭地擡頭看着門口,只見賈正謹跨過謀士的身體,一臉血地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辛痕哆嗦地站了起來,往後退,一步兩步,兩腿發軟跌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往後挪:“賈,賈都尉,深夜不睡,到,到本帥房中做什麽?”
“難道不是辛元帥先派人去我房中的嗎?”賈正謹一步步逼近。
辛痕被逼到牆角急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你們剛才的對話,我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聽見了,辛痕啊辛痕,為了你那點私欲你竟然置桐廬和整個桐廬城的百姓和将士于不顧,你真是鳳堯的好元帥啊。”賈正謹一步一步走到辛痕面前,蹲下,看着辛痕,“你的心還真是狠,拿那麽多人的命去送死。”
辛痕哆嗦着嘴,臉有些發白:“賈,賈都尉,真正要害你的是你的師兄,不是我,我和他就是做個交易,想讓他替我殺了洛朝揚而已,你要相信我。”
賈正謹一聽,擡起僅存的右手緊緊地掐着辛痕的脖子:“就憑你有害朝揚的心思,你今晚就活不了啦。”
辛痕兩手抓着賈正謹的手,想掰開卻掰不開,兩腿用力地等着,眼看快不行時,賈正謹收了手,放在辛痕的心口處。
“辛痕,你的心會不會是黑色的?我倒要看看。”賈正謹說罷右手用力直接戳進辛痕心口裏。
“啊!!!”辛痕張大嘴,十分痛苦地揚起了頭。
“得罪我的人,從來不會有好下場。”賈正謹咬牙切齒地對辛痕說着,右手狠狠地抓住辛痕的心,用力往外一拉,将辛痕的心抓了出來。
辛痕瞪着眼睛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這心還真是黑啊,難道這麽狠。”賈正謹将辛痕的心丢到地上,用腳踩了踩,而後神情默然地轉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魁星和洛朝揚還在夢中,便被外面的軍鼓聲驚醒,軍鼓一響必有大事,洛朝揚顧不得箭傷未愈,就和魁星急匆匆趕往大堂。
一進去,便瞧見辛痕和謀士的屍體,洛朝揚瞧見那血粼粼的樣子,背過身去幹嘔幾聲。
魁星則神情嚴肅地看着那兩具屍體,一個頭顱斷了,一個心被挖出來了,手段十分殘忍,魁星抿了抿嘴,若有若無地看了眼捂着斷臂傷口處的賈正謹,她能想到的除了賈正謹別無他人。
樂無愁深吸一口氣道:“今天早上有士兵發現辛痕和謀士死在屋裏,死狀凄慘,我命人将屍體擡到這裏,一呢,是要找出兇手,二呢,軍不可無帥,得選出一個元帥人選,上報朝廷,由朝廷任命。”
“樂少師,言之有理,咳咳咳。”賈正謹臉色慘白,“我看這頭顱斷的趕緊利落,除非修術人士無法做到。”
樂無愁聞言臉色不善地看着賈正謹:“這裏,只有你我二人修習過術法,而賈都尉你身受重傷,言外之意,就是我樂某人做的喽?”
“在下并非此意,樂少師在七星閣學的是星象而非此等殘忍之術,在下相信樂少師的為人。而我深受重傷,行動不便,自然也可排除,我想,這定是有人偷遣進來暗害了元帥。”
樂無愁聞言冷哼一聲,說了等于沒說。
魁星看着賈正謹,又扯了扯洛朝揚的袖子。
洛朝揚瞬間了然魁星的意思,驚地看了眼賈正謹,如果是他做的,那手段夠殘忍的。
樂無愁走下臺階道:“這殺人兇手,一時半會查不出來,可朝廷若知道此事,肯定震怒,我們要在立大功上捷報的時候告知元帥被殺一事,讓京中的人不至于慌亂無主,不知衆将軍以為如何?”
賈正謹聞言道:“少師大人說的對,我以為此法可行。”
“好,既然賈都尉也同意,那我們就選個人暫代元帥之職,帶我們奪回密嘉關。”樂無愁看向堂上的衆人。
“那,選誰呢?”魁星看着賈都尉,只要不是這個人,她都沒意見。
樂無愁看向賈正謹,又看向洛朝揚道:“我和賈都尉都是行術法之人,都有懷疑在身上,自然不能參選,我建議,選洛将軍暫代元帥之職。”
衆人聞言你看我我看你。
有将軍道:“洛将軍剛來邊關,縱然打了一場勝仗,但也資歷尚輕,怕不合适吧。”
賈正謹道:“洛将軍剛來便打了勝仗足見其能力,況且在那之前諸位将軍可都是付渠的手下敗将,我以為,選洛将軍,乃明智之舉。”
洛家軍的人聞言紛紛看向洛朝揚,他們個個精神抖擻,當年他們随洛南南征北戰,今天終于有機會翻身一雪前恥。
樂無愁看向衆人道:“誰若不服,就站出來,和洛将軍比一比。”
衆人聞言面面相聚,當日洛朝揚在城下打敗付渠大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樂無愁直接拍板:“沒有人不服?那好,今日,請洛将軍暫代元帥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