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承諾
承諾
詛咒師降下了“帳”。
對木原亂序特制屏障，防止她逃離。
面前是可以無限再生的同類木原，以及虎視眈眈的其他咒靈，木原亂序沒有顯示出慌張。
“自從上次跟中也戰鬥之後，發現了自己的缺點。作為非戰鬥型木原，我的戰力确實不是太強。”她嘆了口氣。
從随身攜帶的小包裏面拿出一個盒子，附在手臂上，盒子衍生攀附手臂，呈現出猩紅色澤。
這是她從中原中也身上提取的重力子。
“雖然還不是很完善，會對肉體造成負荷，但是要是死掉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
木原亂序露出微笑，然後開啓了一檔。
“咔吧。”
骨骼因為負重發出輕響，重力控制了這片區域。
她去哪裏了？
中原中也不知道這個問題。
他不像是太宰治一樣，會在對方身上放跟蹤器的類型，因此當木原亂序離開卻沒有告訴他具體地點的時候，他對她所在的位置一無所知。
不過，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吸引力，是跟他同源的力量。
中原中也猛然想起，木原亂序研究過這方面的內容，那個方向就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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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木原亂序跟木原平均的戰鬥進入白熱化。
木原平均将自己變成肉芽狀态之後，再生能力和抗性都得到極大提高，一般情況的輸出攻擊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反觀木原亂序這裏，她本來就不是戰鬥型木原，力量全靠裝備支持，即使如此，她的脆弱身體也承受不了驅動重力子的負荷。
目前局面對她來說不太妙。
“融合，亂序！亂序！”肉塊嘶吼，伸出觸手想要把木原亂序拉進這一團裏面。
木原亂序單跳躲過，随即腳尖一轉，丢過去一枚炸。彈，用爆炸産生的餘波短暫阻止了觸手繼續進攻。
“要是我的暗物質對沖裝置還在的話……輪不到你放肆，平均君。”她嘆口氣。“可惜不方便攜帶。”
“或者天罰那個級別的，但是距離拉不開，我自己也會死，別的方法的話，內部次聲波？”
“亂序！”
對面似乎只會吼這個。
木原亂序再次擰了擰羽毛，調整幹擾電磁波。
對面本來就是沒有神智只有執念的怪物，再幹擾也只能增加狂暴，反而更容易傷到她自己。
“這是那些咒靈幹的吧，我生氣了。”木原亂序喃喃自語。
“希望中也能把桌上牛奶喝掉再說，不然就涼了……”
重力子組成屏障幫她抵擋了一次攻擊，但是作為代價，木原亂序吐了口血。
內髒損傷程度還能支持開五次裝備。
那一瞬間，她下了個決定。
她的思考裝置，是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的材料“未元物質”，具有很強的性質 ，可以産生震動。
将頻率調整為對面怪物的共振頻率，把羽毛扔進去，越來越強的共振就會把怪物從內部瓦解，類似于就好像馬蹄從橋上路過的震動可以摧毀整座大橋。
作為代價，木原亂序會失去一半的她自己。
不過在被腦幹提醒之後，她對自己大腦進行了完善，不會再出現跟上次一樣被人挾持的情況，至少會有清晰的理智。
左手放在頭部的羽毛上。
對方死了就行，剩下的空中咒靈對她的生命造不成威脅。
解決目前的怪物，要做的有兩步，第一，找到它的共振頻率，第二，在它身上開個洞把羽毛扔進去。
第一步，怪物的肉塊被她炸的到處都是，随便撿一塊就能研究出來。
第二步倒是不好辦，對方肉太厚了，只放在表面的話很容易被甩掉……
她目前處境非常危險。
中原中也感知到自己同源的力量時斷時續，說明木原亂序正在頻繁使用能力。
即使用他的力量，也不能解決的難題。
感知着方向，中原中也臉色變得難看，目标距離港。黑大樓不遠，他觸碰到了“帳”。
一拳将其打碎之後，進入帳，滿天黑色烏鴉咒靈徘徊，它們是人類對死亡的恐懼。
紅色重力在空中掃蕩，把黑色一掃而空，空中飄散着咒靈碎片，而中原中也正在焦急地尋找木原亂序的影子。
她是怎麽惹上這種東西的……為什麽不告訴他！
中原中也壓抑憤怒。
她對付得來嗎？她連他一半的力氣都扛不住，居然還想面對這麽多怪物！
将情緒發洩在怪物身上，中原中也仔細感受重力子方向。
在烏鴉咒靈徘徊圍着的中心，木原亂序冷靜地跟木原平均周旋。
肉塊觸手在刺激下越發暴躁，地上全都是觸手拍打的痕跡，木原亂序謹慎避開，然後選擇一個位置站定。
她将重力子裝置和羽毛捆綁，又組裝瞄準裝置。
木原亂序要把這兩樣作為彈藥，打進木原平均的身體中心。
“就讓我送你解脫吧，作為木原的悲慘一生，一無所成在發狂後反而成為族內珍貴的實驗材料，相比你要是還有神智的話，也會選擇死亡吧，平均君。”
被不停切割，實驗，砍斷觸手，轟成碎片，卻還不能死去。忍受着痛苦卻什麽都辦不到，在日複一日的折磨裏面，即使木原平均原本還有神智，想必也一定被同族折磨到幾乎于無了。
當年，木原平均沒有被木原亂序殺死，就是因為族內高層出手，想要研究這個實驗體。
木原亂序讨厭木原平均，但是同時也可憐他。
引爆重力子，在它身上開洞，趁着對方愈合時候，羽毛會融入它的身體，然後就是崩塌。只要撐到那時候，自己就贏了。
剩一半羽毛的木原亂序瞄準了中心。
木原平均顯然感受到了威脅，它亂揮觸手，靠近木原亂序。
腦海中直覺瘋狂預警，幾乎是刺痛，但是木原亂序毫不在意，哪怕要付出代價，最後活下來的必定是她。
“嘭！”
羽毛随着重力裝置彈射出去，而瞬間木原亂序有些松懈，正在這時，一根觸手從她前方穿狠狠刺下，洞穿她的身體
中原中也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他的表情瞬間空白，眼前一片猩紅色。
随即，重力降臨在這片區域。
黑暗裏面，木原亂序似乎聽見誰在喊她。
“喂喂，別死了啊……”
好吵。她毫不客氣地心想。
“醒醒！”
“別睡了，快醒過來！”
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落在臉上了。
……水嗎？
木原亂序努力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只能看見橙色和黑色的色塊。
“別哭啊……我沒死。”她努力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說，但是出聲沙啞，小到她自己都聽不清。
他聽清了。
“我沒哭。”
對方似乎摸了摸她的頭發，把什麽東西塞回她頭上。
從思維的清晰程度上來看應該是羽毛。
“我把那個東西殺了。”他道，“不要睡，我馬上把你送到醫院，那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千萬別睡！”
“謝謝，我的問題卻讓你來解決，對不起……”
“醫院救不了我的，把我送到藥理的研究所，實在是麻煩你了，真抱歉，讓你的衣服被血弄髒。”
她感受到對方憤怒了。
為什麽？
“別生氣……如果你不喜歡這樣那我會盡快處理掉的，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打擾你。”木原亂序的聲音因為虛弱變得斷斷續續。
“你不送我也可以的，我自己給藥理打電話，請不要生氣——”
“閉嘴！”
“你為什麽——”
“要不是我趕到……你可是會……怎麽可能白白看着你流血死掉……”他咬牙切齒。
抛開一切濾鏡，去反思他們之間的問題，中原中也猛然間才發現，原來木原亂序的冷漠早就在很久之前就體現出來。
她不會麻煩他幫自己做事情，不會主動分享她工作的事情，不會告訴他自己的家人，也不會主動談及未來。
換句話說，木原亂序不跟他分享她的生活，她根本沒有打算想要中原中也了解她。中原中也連她家人的信息都是別人告訴他的，要不是這樣，他甚至不知道她還有個親哥哥。
不麻煩他做事情，可以理解為木原亂序的體貼，也同樣可以理解為，她沒有把中原中也當成親近的對象，所以才會這麽客氣，所以才會一直說對不起。
“為什麽不試着多依賴我一點呢？！”
沉積的情緒翻湧上來，如同火山般爆發。
她越獨立自主，就意味着兩個人聯系越少。
木原亂序一愣，她好像有點被吓到，整個人縮了縮。
“……因為我會害怕，我會害怕如果麻煩你次數太多，你會讨厭我，然後跟我分手。”她的聲音輕的幾乎于無。
“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事情了。”
“……不會。”中原中也回答。
“絕對不會再跟你分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