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這是在入江正一剛剛背叛白蘭，選擇站在彭格列的那方的那場Choice游戲之後。
Choice游戲以彭格列一方的失敗落幕，尤尼的出現和六道骸的及時趕到讓彭格列陣營中的衆人及時從Choice的游戲場地逃脫，在真六吊花的追擊下潛入森林，有了一個晚上的喘息時間。
白蘭窩在軟綿綿的沙發裏，聽着石榴對他彙報追擊彭格列衆人的真六吊花的動向。沒有人對失去的兩個真六吊花表示擔憂或哀悼。
白蘭的嘴裏叼着溫度計，額頭上貼着冰貼，身上裹着薄毯，就算這樣手中還不忘抱着棉花糖的袋子。
白蘭并不輕易生病，這次的低燒可能是源于使用能力的副作用。畢竟按照尤尼的說法，他們窺視平行世界的能力是在逐漸下降的。
沒人去揣測這場小小的感冒跟入江正一的背叛有什麽關系。
——一個早就被白蘭看透的叛徒而已。
這場談話中，白蘭半句話都沒問到跟彭格列他們一起逃亡的入江正一，注意力都在彭格列匣子上。
不知道白蘭放出了終極殺器Ghost的彭格列衆人在森林中進行着決戰前的休養。但白蘭到達那片森林的時間比彭格列他們預料的還早一些。
一叢篝火熊熊燃燒，彭格列衆人們圍繞着那叢火堆躺成一圈兒。十年前的彭格列衆人勞累了一天一夜，已經睡着了。
因為傷口疼睡不着的入江正一睜着雙眼，望着漆黑的天幕上璀璨的星光。
就算笹川了平及時用晴之火焰為他治療了Choice戰中的傷口，第一次受這種重傷的入江正一還是疼得有些失眠。
也許失眠的原因不止是因為傷口疼，但這是個很好用的理由。
守夜的伽馬被Reborn臨時叫走了。
一支雪白的羽毛随着風吹過入江正一的眼前，讓他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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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正一緩慢地坐起身，看向風吹過來的方向。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站起身，拖着身心俱憊的殘軀走了過去。
在層層樹木的遮掩之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入江正一眼前。
白蘭看着朝着自己走來的入江正一，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小正。”
入江正一捂着腹部，不知道疼的是傷口還是他脆弱的胃。
他的嘴唇顫動着，“白蘭桑……”
白蘭朝着入江正一走過來，将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至幾近于無。他将入江正一圈進懷裏，手隔着繃帶放到入江正一的傷口上方，輕柔地問：“小正，疼嗎？”
入江正一喉頭一動，他在白蘭懷中微微低下頭，掩飾自己發熱的眼眶。
“白蘭桑不要明知故問了。”
“沢田綱吉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好小正，不是嗎？”白蘭的掌心隔着繃帶貼緊入江正一的腹部，“如果現在小正回來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哦。”
入江正一沒有對白蘭的話做出什麽反應，他下意識地問：“白蘭桑，你生病了嗎？”
白蘭停頓了一下，注視着入江正一漾着水光的碧綠色雙眸，說：“……是啊，沒有小正在，我就生病了呢。”
白蘭用誘哄的語氣問：“所以，小正要回來嗎？”
淚水終究還是脫框而出，入江正一紅着眼睛看着白蘭，抽噎着喘不過氣來。
白蘭的另一只手在入江正一的背部從上往下輕撫，給他順氣。
入江正一靠在白蘭肩頭搖了搖頭，在他肩頭擦去眼中溢出的淚水。他大口喘着氣，呼吸的動作牽扯了腹部的傷口。
入江正一抽着氣，斷斷續續但是十分堅定地說：“白蘭桑，你是……錯誤的。”
白蘭有些遺憾地從夢中醒來。
意識到這是個夢是很簡單的事情。
他不會追到彭格列的據點去挽回。如果他那天真的去了，彭格列只會和真六吊花提前開戰。
入江正一就算是在他的夢中也依舊那麽執着。
小正就是這個樣子，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小正哭泣。雖然外表看起來文弱，但入江正一是個內心十分堅韌的人。白蘭認識他這麽久還真沒見過他哭。
最接近的時候就是他死前看向入江正一的那一眼，入江正一露出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不知道後來他死的時候，小正是不是真的哭了
桔梗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太陽升起的白蘭，微微一愣之後，問好道：“白蘭大人。”
“是桔梗君啊。”白蘭背對着桔梗，眼前的落地窗上反射出人影。
桔梗看着白蘭的背影，“白蘭大人有什麽煩心的事嗎？”
“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白蘭側過頭看他，看起來頗有些苦惱地問，“小正為我的死哭過嗎？”
桔梗怔愣片刻，這個問題他還真的知道答案。
當時，白蘭死了，彭格列陣營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和如釋重負之中。把白蘭當神崇拜的桔梗不可置信，下意識地看向入江正一，這個白蘭的摯友，跟真六吊花一樣了解白蘭的人。
那個男人正跪在地面上，潸然淚下。
那并非流于表面的難過，透過那副瘦弱的身軀幾乎能看到深入靈魂的痛苦。
正是入江正一的這種悲傷打動了桔梗。如果是白蘭單方面的在意只會讓桔梗痛恨入江正一而已。
因為這個場景，桔梗才隐約意識到了什麽——在白蘭和入江正一之間的，那些兩人從沒有隐瞞過卻沒有被任何人重視過的感情羁絆。
桔梗謹慎地斟酌着回答：“在您消失的那片森林中有過一次。”
“這樣啊……”白蘭若有所思地說，看神情還有些心滿意足的味道。
桔梗突然心中一動，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也許他會導致一些他自己并不想看到的後果，也許他說完這句話就會被白蘭打死，也許那兩人早已心照不宣，他也不過是多此一舉。
但是，最起碼在這個時候，他認為他應該告訴白蘭。
信徒對神明不該有秘密。
桔梗微微垂眸，恭敬地用一貫平靜的語調開口道：“白蘭大人，我曾經質問過入江正一是否愛您。”
“哦？”白蘭這次徹底轉過身來。他注視着桔梗，饒有興致地問，“小正怎麽說？”
白蘭試圖表現得不在乎，用玩笑的态度面對。但是，如果白蘭不在乎就不會迫不及待地打斷他的話追問了。
籠罩在白蘭的目光中的桔梗感覺到了久違的戰栗，那是感受到了危機的身體本能。
桔梗說：“入江正一說，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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