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千米之外的另一棟屋子裏，在一扇正對着黎蒼房子的玻璃背後，坐着兩個年輕的哨兵。
一個人正在透過窗戶盯着黎蒼的房子，另一個人在一邊的沙發上低頭吃着速食面。
忽然負責盯梢的棕發哨兵嗅起了空氣：“咦？什麽氣味，怎麽這麽好聞？凱文，你聞到沒有？”
旁邊那位名叫凱文的黑頭發哨兵低頭大嘴吃了一口面，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對同伴道：“洛斯，你是不是在找借口？我休息時間還沒到，我告訴你，想讓我替你幹活，沒門！”
“哎呀！誰跟你說這個，我是真的聞到了，不信你也仔細聞聞，我從沒有聞到過這麽香甜的味道，好像我心靈都被洗滌了一樣，真好聞……”說着洛斯微微揚起了下巴，眯起眼睛集中精神，将嗅覺能力開發到最大去尋找空氣中那股令他癡迷的氣味。
李凱文剛想嘲笑他，忽然他的鼻翼也動了動，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鑽入了他的鼻腔。聞着這股氣味，他的表情也恍惚了一瞬。
忽然他瞪大眼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色大變地道：“這是向導素的氣味！”
洛斯一愣：“什麽？向導素？不可能，我們這裏的向導只有副會長黎蒼一個，他是從不會散發向導素的，但是這氣味的來源就是副會長的屋子……等等，你說的是真的？這是向導素的味道？副會長的向導素？不可能，我不相信！一定是我們的嗅覺出問題了！”
李凱文臉上的表情也不好，他目光空茫地看着四周，最後才将視線集中到面前洛斯的臉上。
“我以前還在服役的時候，聞到過向導素的氣味，雖然那氣味和現在的不同。但是我敢肯定這就是向導素的氣味，聞到之後，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內有一點點的悸動？”
洛斯放開他，又嗅着空氣仔細感受了一下：“還真的是……啊，可是凱文，我不敢相信，副會長竟然對着那個什麽狗屁精英哨兵散發向導素了？”
“如果我們的嗅覺都沒有同時壞掉的話，我想是的……”李凱文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沉重。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夾雜着羨慕嫉妒等一系列複雜的表情。
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一會兒，同時看向對方。
洛斯道：“仔細想想，我們其實還好，但這件事要是讓會長知道可就不那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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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兩人的後方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嗓音：
“什麽事讓我知道就不好了？”
洛斯和李凱文同時回頭，就看到明明應該兩天後才回來的會長——戚岚此時居然就站在他們身後。
他背後還背着一個大大的包，身上衣服裝備齊全，腳上還帶着泥，看起來是剛從外面回來。
戚岚随手将背後的大包卸下來扔到一邊，去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即使只是最普通的動作，但是他的一舉一動就是在對外散發着一股猛獸的氣息，讓李凱文和洛斯兩人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忽然他嗅了嗅空氣：“什麽氣味？”
膽子比較小的洛斯已經開始有些慌了：“會會會、會長？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戚岚看着這兩人的表情：“我擔心黎蒼新帶回來的那個哨兵的情況，怎麽樣，你們這兩天負責監視，那家夥有沒有做出什麽傷害黎蒼的舉動？”
李開文有幾分忐忑地回答道：“這倒是沒有。”
“那你們剛才兩個人在滿臉擔憂地說什麽？是那個軍方派來的不好對付？”
“不。”李凱文否認，随即和洛斯對視了一眼，兩人就默契地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一左一右走到戚岚身旁坐下，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給他打預防針。
“會長，你先別激動，我們跟你說，這件事代表不了什麽的。”
“就是，那家夥聽說現在就只是個傻子。而且還是有過向導的，年齡還大上了這麽多，他是絕對不會有希望的，最後能追到副會長的，一定是會長您。”
“就是就是，況且那哨兵現在就是個傻子，您千萬不要為一個傻子生氣了。副會長會幫他，也只是在拉人，肯定不是對那個哨兵有意思。”
“對啊對啊，黎蒼就算散發向導素了也不能代表什麽的。”洛斯說到這裏看着兩人都變了的臉色，立刻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戚岚最初聽到兩人的話時，心裏就已經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當他聽到黎蒼的向導素的時候，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了。
“你們說，黎蒼對着那個哨兵散發了向導素？”
話音剛落，他便集中五感中的嗅覺，果然發現這氣味是源自黎蒼的房子，頓時刷地一下站起身，氣勢洶洶地往外走。
洛斯和李凱文早就做好準備了，見狀立刻一左一右地抓緊了了他的兩只手臂。
“會長！會長！不能沖動，軍方派來的人現在就在不遠處監視着副會長那邊，你要是出去，咱們不就主動把自己給暴露了嗎？”
“對啊，會長，您千萬不能沖動，咱們這些哨兵私自聯合的事情要是被軍方知道了，我們可全都要被抓去軍事法庭的，到時候我們出事了沒關系，可連累了副會長就不好了啊！”
戚岚雙拳緊握，渾身的肌肉緊繃着，雖然還是一言不發，但兩人感受到他試圖掙脫的力道沒有剛才強了，便立刻再接再厲。
“會長你先別慌，也許這只是一個意外。退一萬步說，那家夥現在也就是個傻子，以副會長的性格來看，就算真發出向導素了，也是絕不會對一個傻子怎麽樣的。況且，副會長的……咳，那啥，你們懂的，總之就是不可能！”李凱文也信誓旦旦地道。
“可是萬一要是那個哨兵聞到向導素，最後失控，要對黎蒼做什麽怎麽辦？”戚岚推開兩人，開始焦灼不安地在屋子裏來回走動。
李凱文過去将手搭在了戚岚的肩膀上勸慰道：
“如果真出什麽事情，我們離得這麽近，副會長完全可以向我們求救。況且那邊那個監視那個哨兵的人肯定也不是吃素的，要是那哨兵真的敢做什麽壞事，肯定會被第一時間擊斃。
“再說了，現下副會長那邊很安靜，所以咱們也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對不能夠在監視嚴戈的那個普通人面前暴露。”
戚岚一想也是，很快他冷靜下來，走到可以監視黎蒼屋子的玻璃前坐下。一邊集中強大的視覺能力往那邊看過去，并沒有看到什麽，他開始調動聽覺和嗅覺，再借助強大的視覺，很快就發現了軍方派來那人的身影。
“這個人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動？”他一邊觀察對方一邊向兩個屬下問道。
李凱文回到原來的座位上繼續自己沒吃完的晚餐，用眼神示意了一眼洛斯，洛斯反應過來會長的怒火已經過去了，便立即回答：
“我們觀察了半天，到目前為止那個人看起來很正常。身手應該不差，李凱文判斷對方可能是個特種兵。他身上只配備了一把軍刀和狙擊槍。總體看起來确實就是如黎蒼所說的，是軍方派來監視那個叫嚴戈的哨兵，一旦嚴戈做出傷人的舉動，他就負責将其擊斃。我們的事情，他應該一點也沒有察覺。”
“應該？”
聽到會長的質疑，洛斯立刻改掉了自己不确定的詞彙。
“肯、肯定沒有察覺！現在軍方全面排斥哨兵向導的存在。就算軍中還留着幾個尖端的哨兵作為武器，但是也絕不可能将他們外派出來做這種任務的。他們恨不得把那些哨兵當成狗一樣栓起來，除了讓他們咬人之外，平時哪兒也不讓他們去。”
“所以這就是個身手不錯的普通人？”
“是的會長！”洛斯這次的回答十分肯定，“不過我們也不能因此而小看他。他手上拿的狙擊槍，用的肯定是專門對付哨兵的特質X9型子彈。而既然是能夠被派出來做擊殺一流哨兵這種活兒的人，那肯定也不簡單。”
“嗯。”戚岚淡淡地應了一聲，見那人隐匿在黑暗中趴在樹上一動不動盯着黎蒼屋子裏的方向，也就沒再繼續盯着人看。
即便普通人五感弱小，但是也不乏其中有一些人有着野獸的直覺，尤其是這種一看就是個經歷過不少戰場與生死的戰士。
他們有時候憑借直覺做出的判斷，不會弱于哨兵們通過感知到信息而做出的判斷。如果長時間盯着對方看，那就極有可能會有被對方發現的風險。
黎蒼那邊目前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異動，他收回視線，轉頭對負責監視的兩人說。
“你們兩個只用每隔一個小時去确定一下那個普通士兵的位置，不要對着那個人看太久，以免被發覺。最多的精力還是要放在黎蒼的身上，要記住，如果遇到什麽意外，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黎蒼。他對我們來說，是絕對不可以失去的，明白嗎？”
“我們明白的，會長。”李凱文和洛斯同時回答。
戚岚點了點頭，又嗅了一下空氣，發現那股向導素的氣味已經沒了之後，心裏的躁動才平穩了一些。他起身去找到了自己的光腦，打開後嘗試聯系黎蒼，發現黎蒼那邊是關閉狀态。
他又嘗試着和黎蒼建立精神鏈接，然而也沒成功。
就算知道以黎蒼的性格，他和那個傻子現在應該不可能發生什麽，他也還是感覺到內心非常焦躁。
他伸手去解開自己領口的第一個扣子，越想呼吸越粗重。
該死的！黎蒼還從來沒有對他散發過向導素，現在居然對一只笨狼有了這種反應！
那個該死的白癡哨兵究竟是什麽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