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生
新生
眨眼過了期末,放了暑假。
許錦程成績還沒出來,就要替他姐打理公司了。
許錦繡肚子已經大了起來,每天都很辛苦,她目前住在向家,向中和向簡在許家,被周姨照顧,分散了她一部分的精力。
之前的事情,向書成兢兢業業找找證據,終于在許錦繡最後的通牒下,把人給揪了出來。
向家根基深厚,盡管近年有衰落之勢,但盤根交錯的大家族,總少不了一些腌臜事。
向書成把事情處理好後,沒讓人在許錦繡面前現眼,交代了始末,又忙前忙後照顧了許錦繡幾個月,這才把人哄回家。
不過在許錦程看來,兩人之間的感情一旦出現裂縫,是如論如何都修複不好的了。
臨走前,他對着許錦繡欲言又止。
許錦繡早看出他的不對勁,抽了個晚上,去他房間裏說了會兒小話。
在許錦繡的眼中,兩人已經許久沒這麽聊過。
然而對許錦程來說,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以長輩的身份,來對他說些道理。
許錦繡問:“你是因為之前訂婚鬧出來的不愉快,才對婚姻開始不信任了嗎?”
許錦程不好說什麽,只能低頭裝默認,片刻後道:“姐姐和他結婚有十年了吧?”
“十二年了。”許錦繡笑了笑,“在一起是夠久了。”
許錦程皺眉:“其實他拿出來的那些證據未必……姐姐是因為不想青春錯付,還是因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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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都不是,”許錦繡奇怪,“一是因為我信任他,二是他已經和我拼命證明過自己,再者,我們兩人之間還有感情,所以孩子與青春構不成我不和他離婚的理由。”
許錦程恍惚:“結婚十二年了,還能有感情嗎?”
許錦繡覺得好氣又好笑:“還有沒有感情你不會自己看?咱爸媽結婚三十多年,不照樣恩愛?你最近怎麽這麽不正常?”
何止是最近,許錦程從來沒正常過。
他好像一個沒吃過糖的孩子,突然踩進一個全是糖果的世界,總是為手中的糖果發愁——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懷疑着懷疑着,他就連舔一舔都不敢了。
許錦繡敲敲他的頭,說:“其實婚姻本來就充滿不确定性,也許會收獲一些不太好的結果,但是你不能因為這些而打怵,不然還怎麽向前看?”
許錦程捂着頭說:“好了好了,知道了。”
那天許錦繡給他端了杯牛奶,臨走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感慨:“眨眼都長那麽大了,弟弟。”
許錦程在她走後,睜着眼睛出了很久的神,直至睡着。
夏天的太陽毒辣炙熱,不過六月中旬,蟬聲已經開始響起,像是場不曾間斷的夏日交響曲,冒着汽水冰涼的氣泡。
許錦程累成死狗一般,吃着助理小姐姐給買來的冰棍兒。
助理小姐姐哎了一聲:“你別靠着電腦吃啊,要是把電腦弄壞,文件可全在裏邊。”
許錦程也不是沒當過社畜,不是不懂,不過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他确實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大學生。
所以他乖乖把冰棍兒移開,打開手機瞄了一眼。
江既漾出差去了。
江既漾這一出差,他的微信頓時門庭冷落,從以往的一小時就要震一震,變成了半天震一震,有時甚至一天才震。
許錦程原本也不是多在意,可是習慣了之前的頻率,怎麽着也适應不了現在。
所以欲擒故縱是有理論依據的。
雖說江既漾不是故意的,但也達成了“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效果,許錦程快無聊死了。
明明他每天也有許多工作要做,明明幾乎沒時間看手機,但是一旦他閑下來,發現對方也沒給他發消息的時候,心中頓時彌漫上來一陣空虛。
這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麽好征兆。
于是許錦程開始刻意減少看手機的頻率,都是等着江既漾主動來找他。
如果江既漾一天沒動靜,縱使再心癢,他也不會去發消息,而是找點事情做。
就這麽過了半個月,他的期末成績出來了。
所有科目都沒下九十,他的名次在級部前百分之一,打破了原主的記錄,創下了大學成績的新高。
總算不負努力。
當天家裏,周姨給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許家夫婦來找他開視頻,白霖狠狠誇了他一頓。
江既漾晚上來找許錦程聊天,許錦程明顯心情很好。
他已經出差很久了,這幾乎是他出過最久的一次差,好在很快就要收尾,他歸心似箭,心情也不錯。
許錦程跟他說:[成績下來了,你查沒查?]
江既漾:[是嗎?我還沒查,你考的怎麽樣?]
許錦程想起他上學期的成績,留了個心眼:[你先去查查你的我再說。]
江既漾現在可不敢得罪他,忙去查了,查完給他截了張圖。
許錦程放大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江既漾問他:[你呢?考怎麽樣?]
許錦程發給他了一個假笑表情包,然後說:[不怎麽樣,我要睡了,晚安。]
江既漾:[???]
隔天一大早,江既漾從遙遠的另一個城市趕來,他坐了好幾個小時飛機,沒來得及回家,先風塵仆仆地去了許家公司。
這些年來,許錦繡将許氏打理的井井有條,誰見了都得說聲好。
江既漾邊往裏走,邊受到了許多視線的注目。
前臺是個小姑娘,他徑自走過去,小姑娘的臉立刻就紅了,眼神閃爍着問他:“先生,您找誰?”
江既漾年齡不大,但是周身已有自成一派的氣場,絲毫看不出來還在上學。
他梳了個背頭,又穿着西裝,顯得成熟又穩重。
“許錦程在哪辦公?”他問。
問完沒覺出什麽不對,但小姑娘臉色微妙,“啊”了一聲,才小心問:“您是說小許總嗎?您有沒有預約?”
江既漾是知道這些大公司做派的,甚至可以說十分熟悉。
不過他從沒成為過被攔在外邊的一方。
因此他微微一怔,斂眸拿起手機,說:“稍等片刻。”
這時身後傳來個熟悉的聲音,一雙白皙的手繞過他,把文件遞給前臺,語氣猶帶着笑意:“不用等了,以後這位先生來,不用預約也可以上樓。”
江既漾手頓住,自然地把手機塞回去,與許錦程四目相對。
半個月沒見,想念都能從眼中溢出來了。
許帶師:裝了個x,真過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