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實現共贏

實現共贏

“媽的,風頭全讓他出光了,”高天潇小小聲說,“他平日窩宿舍不會真的練字吧?”

說完他忽然想起來,“随玉,他不會是認出你給他那幅是假的?”

随玉輕咳了下,示意對方小點聲,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拿了假畫嗎?

他繼續敷衍,“只有知識是永遠屬于自己的。”

高天潇:“???”

你在說什麽?

“沒想到随峥表哥的字寫得那麽好,”一旁的莫嘉然忽然開口,待衆人看向自己時,他笑着看向随玉,“那小表哥的書法應該也很不錯吧,正巧紙上還有一半位置,不如趁此機會也給我們見識見識?”

話剛說完,立即得到書法愛好者們的響應。對啊,兩兄弟平時都寫,哥哥寫得那麽好,弟弟必然也不錯。

随玉再次:“……”

他不知道莫嘉然是哪個陣營的,但跟他肯定不是一路人。

莫嘉然的建議很快被接納,連随承弼也是帶着期待看過來。

暗嘆口氣後,随玉擡眸和書桌旁的随峥對上視線。

對方的劉海很長,蓋過了眉毛,讓人一眼望過去會直接被他的眼眸吸引。

而此時此刻,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帶着一絲挑釁,對随玉的挑釁。

随玉被三波推劇情的力拉扯着,最後他迎上随峥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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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書法,說得好像只有他會一樣。

于是剛從假畫事件脫身的随玉再次來到戰場中心,他乖順地對随承弼點頭。

宣紙上寫着的字是“萬壽無疆”。

前世随玉在第一家孤兒院時,跟院長練過書法,後來幾經輾轉也沒有放棄這項能穩固心性的愛好。連之前演過一名患有自閉症的書法大師,電影中展示的字甚至都是随玉的親筆。

所以寫幾個毛筆字,對随玉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他剛剛是不願意惹麻煩,才沒有當衆表演,但是随峥在挑釁他欸!

氣質更溫雅的随玉落落大方地提起不久前剛被随峥握過的筆,他調節好情緒後,在旁邊也落下四個字——長命百歲。

提筆、落筆,時間比随峥快了些。

随玉退後兩步,他嘴角挂在一抹笑容,然後沖着随峥又是一笑。

短短時間內,随承弼得到了來自籍籍無名作者的書法一幅。

紙上兩邊各四字賀詞,雖說筆風不同,但均剛勁有力、筆走龍蛇,竟分不出哪邊的字更好。

當場就有人熱情邀請這兩兄弟要不要進他們當地書法協會,随玉瞬間就心動了,恨不得當場加入。

在座的都是大佬,他們口中的書法協會肯定十分上流,但随玉覺得自己不能再張揚了,只能含糊過去,心裏默默祈願以後還有這種機會。

耳邊的贊詞更多,随承弼也不掩藏臉上的褶子,開始他還以為随玉也就是随便說說,沒想到他還有這項技能,确實是超乎意料了。

随玉站在随峥旁邊,他小小聲說:“哥哥的書法好厲害啊。”

這次是随玉故意挑逗随峥了。

随峥看着離自己不遠處的那張素淨清隽的臉,心裏滿不是滋味,同時也對魏書說的失憶産生了懷疑。

什麽失憶症那麽厲害,還能平添技術?随峥從來不記得随玉還有這項技能。

得意完之後的随玉又趕緊撤出衆人的視線範圍,裝逼裝一次就行了。

“随玉,你書法什麽時候那麽好了?”高天潇一臉驚訝地說。

高天潇和随玉是高中同學,也算是比較了解的,雖然他不懂書法,但是那群長輩們都贊不絕口,那肯定很好吧。

随玉還是那副說辭,“就平日偷偷練的,一鳴驚人吧?”

“是挺驚人的,”高天潇撓頭,“我早就看不慣那小子裝逼樣,剛你把風頭搶一半,氣死他。”

随玉把視線悠悠落在随峥身上,他似乎不像是被氣死的樣子。

“呵!”旁邊又是傳來一聲冷哼。

随玉下意識看向莫嘉然,莫嘉然只是神色完全冷下來,對視後卻一言不發。

沒有嘲諷出擊,看來不是莫嘉然在哼他。

“那狗爬字也算書法?”一道微弱的聲音離随玉近的方向傳來。

別人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清,但随玉聽得很清楚。他開始激動起來,然後循聲望去就看到個身形高大、頭發稍長,一臉陰郁的青年正陰恻恻地看向自己。

随玉立馬就猜到對方的身份——把原主打進醫院的炮灰工具人。

炮灰工具人把高天潇給擠開,直接站在随玉的身後。

随玉看了他一眼,又用眼神去找魏書:保镖呢?我保镖呢?!

保镖因為中途去上廁所,不僅沒有趕上見識到随玉、随峥的書法表演,也沒能幫自家藝人攔下麻煩。

“王耀良你幹什麽?!”高天潇認出這高大個也是他們的高中同學,他一臉不悅地瞪着人。

王耀良沒理高天潇,他稍微彎下腰對着随玉壓低聲音道:“看來你也沒比那位真正的随家少爺強到哪裏去啊?”

這個名字确定是炮灰沒錯,随玉心想的流程還是來了,這種挑撥離間的臺詞或許能激怒原主,但對于他來說是毫無殺傷力的。

只不過他現在完全被王耀良盯着甩不開,随玉不知道這個流程會不會被鬧大,鬧大會不會很麻煩。

随玉滿不在乎王耀良的話,他笑道:“随家的少爺那麽多,你是指哪個?”

王耀良再次陰恻恻地笑了,雖然沒成功惡心到人,但話題已經套進來了,他更湊近随玉,音量卻沒有放低,“不就是三個月前你跟我說的那個野——種啊。”

他還特意把“野種”兩個字放重音。

随玉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下去,他餘光掃到一旁的莫嘉然,這人已經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什麽?!”高天潇再次發出聲音,等那邊的長輩們有幾個看過來後,他才稍微收斂一些,“就是這小子打你的?”

随玉:“……”

他神色冷淡地掃了高天潇一樣,這人到底會不會看場合?

随家養子跟人打架鬥毆被送進醫院的事情并不光彩,事發後随承弼就被氣得夠嗆,第一件事就是動用關系私了,并把随玉送到郊區的療養院。所以至今除了随家人和FIRE團隊負責人外,還沒人知道這件事。

要是在這種時候把事情揭開,他剛剛所獲得的好感就歸零了。

見随玉表情冷了下來,王耀良心覺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動作不低調地指向站在随承弼旁邊的随峥。

他冷笑道:“你瞧瞧,随便一個孤兒都有資格都能站在那裏,你們随家的教養真是……”

“王耀良!”随玉也忽然放高聲音,不遠處的長輩們已經注意到這邊。

随玉神情冷肅地和王耀良對視,“随峥站在那裏沒錯,我站在這裏也沒有錯,反倒是你登門就對我們的家事指手畫腳,到底是誰沒教養?”

王耀良沒想到随玉是這種反應,想象中的激怒倒是成了對他倒打一耙了。見四周聚集在這裏的目光越來越多,這本來是王耀良想要的,可是現在他成了弱勢的一方。

随玉後退兩步,他擡眸冷靜凝視着對方,“人最基本的禮儀是尊重,可是王少你口口聲聲就是孤兒、野……,随意談論別人家的家教,可真是口齒伶俐。”

身長玉立的清隽青年站在人高馬大的二世祖面前,氣場絲毫不在下風,随玉一字一句道:“我的哥哥,也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長輩們完全把注意力轉到這邊,一名花白頭發的老總語氣不悅地開口:“耀良,怎麽回事?”

被爺爺當場質問的王耀良神色一變,他反應不及,于是急切道:“我沒那麽說過!”

說着他氣急敗壞地指着随玉,然後陰笑道:“當初你還在我們這說随峥的壞話,轉頭你在大家面前開始裝兄弟情深了?”

随玉轉而笑道:“話都讓你說完了,這種誰不會說?剛剛那些不是你親口說的?旁邊的人都聽到了吧?天潇聽到了,嘉然聽到了,劉少、徐少也聽到了。”

“不是!”王耀良看到随玉的淡定模樣反而自己亂了腳步,“他們都是你們的人,肯定順着你的話說!”

王耀良看到自家爺爺臉色越來越難看,于是就脫口而出,“不是你跟我說随峥是孤兒院長大的嗎?這是你親口說的!那不就是孤兒?一個野種也配……”

聲音戛然而止,王耀良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多沒教養的話,他臉色唰地蒼白起來。

前一句就算是随玉說的,那也不算什麽大事,頂多是實話實說,但後面的敘述方式是以他主觀來評論的,意思就不一樣了。

“爺爺……我不是……”

王老也是屬于息事寧人那種,他平時就不是很喜歡王耀良這個孫子,今晚也不知道是誰把他帶來的,沒想到啊,現在給了他一個“驚喜”!

“住口!”王老氣得臉有些紅,他轉身對随承弼點了點頭,“随公,是我沒教好孩子,還請你見諒。”

随承弼臉上也沒什麽笑容,他掃了那邊幾個小孩,淡淡道:“被道歉的應該是我嗎?”

王老緩了緩情緒,他走到随峥面前,“随峥,王爺爺在這裏給你道歉。”

随峥視線在随玉和随承弼他們身上掃了下,然後看向面前的王老,語氣不亢不卑道:“您哪裏的話,怪我們小輩之間沒有處理好關系,打擾到你們了。”

“看來今晚我們留在這裏是影響随公還有諸位的心情了,”王老很快緩好情緒,“改日我再帶人登門道歉,現在便先行告辭了。”

王老一家幾人離開後,大廳內氣氛頓時陷入詭異中。

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這個插曲對他們來說起了活躍心情的調味劑,但當着随家人的面不好表現出來。

照王家那小子那麽說的話,随峥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久前才被接回來,從随承弼的态度看,随峥不像是一般的私生子,反倒是随家失散多年的孩子。

想到這裏,在座有一定年紀的人大概想起什麽,然後看向随峥和随玉之間的眼神有些微妙。

“抱歉,剛剛情緒激動,讓大家看笑話了。”随玉主動開口道歉,他擡眸把視線落在随峥身上,很快又移開。

如果是從別人那裏轉述的,大家可能還認為王耀良吃虧在不會表達上。

大多數養子心裏都是害怕自己被養父母真正的孩子取代,從而心存歹心。雖然也有滿心歡喜親生子回來的,但在這種條件懸殊的情況下,就太罕見了。

剛剛一群老總們在助手的調查下,就得知這二人居然在不知道身世的前提下還是一個組合的隊友,瞬間就覺得有趣起來,這種豪門狗血的戲碼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也很喜歡看。

但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從眼前這個被随承弼養大的小孩所作表現,他似乎是屬于後者。倒不是因為他們只從随玉的話來判斷,而是對方的言行舉止。

即便是演戲,一個心存歹毒的人,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全程對另一個人只有滿眼的眷戀和依賴。

無形之中,随玉還沒有得到随峥的信任,倒是在看熱鬧的群衆眼中穩住好人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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