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默契
默契
很難說腐川楓為什麽都血緣親情如此在意，或許這就是黑暗大陸生物共有的一種偏執吧，來自黑暗大陸的詛咒大多會順着血緣一直流傳，對于它們來說，那是繁衍。
在是黑暗大陸生物的同時，腐川楓還是流星街人，這更加重了他在這方面的占有欲。
他的第一個父親是金·富力士，也是金将他從黑暗大陸帶到了流星街，在積蓄足夠力量成功化型後，他的第一個目标就是找到金。
結果在找到金之前，他先找到了金的兒子，也就是自己的弟弟傑·富力士。
找不到金的他退而求其次盯住了傑，後來也認識了奇犽的哥哥伊爾迷，兩個哥哥之間還頗有共同話題。
毫不客氣的說，腐川楓是個控制欲不下于伊爾迷的人，所以在見到中原中也，并直接将人當作弟弟的他第一反應就是打一架确認弟弟的實力，過得去的話就放在外面，過不去的話就保護起來。
“重力……土地？”灰塵中傳來青年略帶遲疑的聲音，聽起來氣息平穩，沒有一點遭到了攻擊的感覺。
哪來的怪物！
太宰治暗罵一聲。
原來如此。
從剛剛那一擊裏察覺到中原中也的力量本質的腐川楓恍然大悟。
是某處土地的意識體嗎？按理來說算是【父親】，但是太弱了，所以還是弟弟。
受到流星街弱肉強食的觀念的影響，腐川楓從不把本該是姐姐的拿尼加當作姐姐，更不會把中原中也當父親。
灰塵散去，他擡眼看向臺階上并肩而立、嚴陣以待的橙發少年，眼底的興奮退去一些，顯現出其下的溫柔，但随後他又看向弟弟旁邊的少年。
太宰治感到了惡心。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個眼神，很多時候他知道自己的眼神會顯得空洞而可怕，但是與那個怪物相比，太宰治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好多了。
那是完全不把其他生物當作同等存在，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個怪物，并根本不以此而感到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眼神。
那個怪物看向自己的眼裏甚至有着一絲新奇，那是一種好像突然在一堆小螞蟻裏發現了一只大螞蟻的新奇。
只是因為不同而已，本質上卻沒什麽區別。
“中也……”太宰治帶着嫌惡的表情正要說什麽。
“中也？這是你的名字嗎？”坑洞裏的青年打斷了太宰治的話，他看起來有些疑惑，“不對，你叫什麽？”
“哈？”中原中也無法理解腐川楓無厘頭的問話。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腐川楓走出被自己砸出來的坑洞，被周圍一堆mafia用木倉指着也面不改色，他似乎思考了一下，随後吐出意義不明的音節：“【你是什麽】？”
相比起只是寄生在了亞路嘉身上的拿尼加，自出生起就在流星街的腐川楓還不怎麽熟練黑暗大陸的語言，短短的幾個音節都有些斷斷續續。
中原中也愣住了。
太宰治突兀地睜大了眼睛，随後猛地後退進大樓裏。
幾乎是太宰治離開的下一秒，暗紅色的花紋自衣領邊緣延伸而出，呼吸間攀上了中原中也的側臉，于此同時，中原中也腳下的地面轟然碎裂！
察覺到情勢不對，周圍的mafia成員也立刻後退。
唯獨腐川楓，他不退反進，灰綠色的眼眸裏倒映着暗紅的光芒，臉上常帶着的溫和笑容有些過頭，變得兇惡狂氣起來。
他向着階梯走去，紅黑色的火焰以他的腳底為起點蔓延開來……
港口Mafia最強戰力和未來官方認證的日本超越者的戰鬥，崩塌的高聳大樓和灼燒天地的火焰，此為龍頭戰争的伊始。
那場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夜，最後是腐川楓及時發現了中原中也的身體情況，主動停下了戰鬥。
此時港口Mafia五棟大樓已經變成了四棟，被戰鬥波及的區域幾乎整個下沉了半米，港口Mafia的成員們都只敢遠遠站在邊緣，為首的太宰治蹲在邊緣，已經打起了游戲。
早在戰鬥開始沒多久就趕過來的尾崎紅葉站在太宰治旁邊，精致的眉眼間是對中原中也的擔心，她是中原中也的引導者，對這個直爽的孩子很有好感，早把他當作親弟弟看待：“太宰，中也真的不會有事嗎？”
手中的PSP裏傳來通關的音效，太宰治漫不經心，語調拖得老長：“放心，小矮子不會有事的～”說完他又莫名不爽起來，但又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麽，只是按PSP的動作更用力了。
果然，在太宰治估計中原中也快點臨界點的時候，場上的戰鬥停止了。
火焰迅速收攏消失，“空地”上，青年毫發無損，低頭看着失去意識的中原中也，若有所思。
見狀，太宰治收起PSP，在周圍普通成員敬畏的注視下施施然地向兩人走去，在青年将視線轉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從容道：“做不到哦～【荒霸吐】是不可能從中也的身體裏剝離出來的。”
作為【荒霸吐】的容器，時至今日，中原中也早就與【荒霸吐】相互融合，強行剝離，不論是中原中也還是【荒霸吐】都會就此消失。
聞言，腐川楓又看了中原中也半晌，蹲下身，手指輕輕點在中原中也的眉心。
太宰治漠然地看着，垂在身邊的手指微微蜷起來。
念力湧動，裹住昏迷的少年，腐川楓嘗試着把少年身體裏熟悉的部分拉扯出來，但只是輕輕一拉，就聽到了尖銳的聲音直沖腦海。
它很疼，并且為【楓】的以下犯上感到憤怒，但又因為自身力量實在不足，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表達抗拒。
【荒霸吐】：罵罵咧咧jpg.
還挺可愛的，這個弟弟。
察覺到了腐川楓冒犯的想法，那個尖銳的聲音更響了。
不再嘗試把荒霸吐扯出來，轉而把中原中也身上的傷治好。
這麽弱，就乖乖做弟弟吧，等你比我強，想讓我叫什麽都行。收回手前，腐川楓戳了戳中原中也靈魂裏的那一坨，在對方開罵之前面不改色收了手。
他抱起中原中也，看向旁邊的太宰治：“你好，請問我該把中也放在哪裏休息？”
腐川楓自覺比伊爾迷開明得多，确定中原中也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不至于game over之後就沒了把人直接打包帶走的想法。
垂在身邊的手指放松下來，太宰治轉身：“跟我來吧。”語氣毫不客氣，但他也明白這個怪物不會在意這種事。
果然，腐川楓沒說什麽就跟上去了。
來到戰場邊緣，周圍的mafia成員下意識後退一步，又在尾崎紅葉淩厲的眼神裏止住想要逃跑的心思。
“腐川先生，請把中也……”交給我吧。
青年面帶微笑，目不斜視地從尾崎紅葉身邊走過，全程沒分給她一點關注。
尾崎紅葉僵在原地，面上的表情猙獰了一瞬間，又被她死死壓下去，她握住傘柄，指節泛白。她最後看了眼周圍的成員，冷聲道：“收拾戰場，全員戒備。”
“是！”
吩咐完，尾崎紅葉拂袖離去。
太宰治當然不是帶腐川楓去什麽休息室，按森鷗外的吩咐，他直接帶着腐川楓去了森鷗外的辦公室。
“腐川君，晚上……”森鷗外開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空，改口道，“早上好，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中原君放在那邊的沙發上。”
腐川楓也沒有保護中原中也保護到不能放手的地步，幹脆地把人放過去了，他盯着森鷗外，又看了眼旁邊的太宰治。
大庫洛洛和小庫洛洛。
腐川楓迅速給人打上标簽。
能不惹就不惹，會有小麻煩。
“我明白了。”沒等森鷗外說什麽，腐川楓就直接開口，“中也就留在這兒了，但是呢，我也想留下。”他眨了眨眼，“可以嗎，首領先生？”
“所以，你就這樣加入港口Mafia了？”Reborn皺眉，還是覺得自家白菜被豬拱了。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腐川楓掐了把Reborn肉肉的腮幫子，語氣輕快，“主要是總感覺中也是那種被森先生賣了都會幫忙數錢的那種，還是不太放心啦。”
“我在港口Mafia考察了一年，覺得他們前途不錯，正好我也缺個經濟來源，幹脆就加入了，畢竟比起高專老師，還是mafia更有趣吧。”
Reborn冷笑：“那個老狐貍可不會輕易信任你。”
“不哦，我跟他做了【誓約】，為了保險，他也找了異能者跟我做了【契約】，雙層制約下，他對我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信任的。”
Reborn沒再說話，只是有些幸災樂禍：可是，【楓】可是可以燒毀一切的火焰啊。
大概知道Reborn的想法，腐川楓笑笑，也沒說話。
森鷗外不一定不知道他的能力有可能連能力都可以燒毀，盡管他也确實從未表現過這一點。
但是，森鷗外的想法也很簡單，假如制約有用，那麽皆大歡喜，假如沒用，那腐川楓的能力這麽變/态，他也沒辦法制衡。
既然如此，就當作不知道吧。
這也是森鷗外與腐川楓之間的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