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雙唇剛一相貼,夜涵只覺得觸感太柔軟,像是果凍,他不敢妄動,怕碰壞了她。

小小的人兒嘤咛一聲,起初|夜涵還沒在意,直到他握着她纖腰的手收緊,他才察覺出她顫抖得可怕。

猛地擡頭,見她紅着眼睛,懇求地看着他,小臉兒煞白。

夜涵的手和腿迅速收回來,高大的身體也撤開了,不确定地問了一句:“桃桃,你恢複了?”

這麽令人心疼的脆弱模樣,不是“嬌蠻活潑”的桃桃臉上會出現的。

其實夜涵在吻下來的時候,桃子就清醒了。兩人力量上的懸殊,還有唇上的觸感,都在提醒她,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前幾天,她怎麽作死地纏着夜涵,醉酒後怎麽抱着人家說喜歡,一幕幕,都清晰地從桃子的眼中閃過。

她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還和夜叔叔說,讓他們把夜涵打包送給自己!以後她不光沒臉面對夜涵,也沒辦法面對他的父母了!

夜涵的問話,她一個字也沒回答,就是雙唇慘白地扯過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整個都包在了裏面,好像這樣,就能抹去不正常的那幾天。

她自欺欺人地希望,夜涵現在什麽都不要問,她一個字都不知道怎麽答。

夜涵生怕刺激到她,一步步後退,身段放低到極點:“桃桃你不要怕,我馬上讓司機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裹着被子,茫然地點了點頭。

很快,夜涵走出去,将門關好,然後洩憤地捶了頭兩下。

讓你控制不住!讓你強吻人家!這回好了,現世報來的快吧?

他頭疼極了,哄都不知道該怎麽哄!

車子很快安排好,夜涵幫桃子收拾了書包,生怕刺激到她,沒親自送她回去。

只不過在桃子離開夜家後,他給宮宸淵打了個電話,彙報桃子已經恢複正常的事情。

宮宸淵心中有些不平衡,為什麽每次桃子不管變小還是性情恢複,都是在他身邊?

桃子到家時,宮宸淵和顧綿綿都在等她。見她面色不虞,便沒有安排蘇景時為她檢查。

顧綿綿心疼地擁着她說:“上樓休息吧,好好睡一覺。”

桃子怎麽可能睡得着?洗漱後,她坐在書桌邊,翻着最近和夜涵的聊天記錄。

都說人是多面的,前幾天,就像是把她心裏的某一塊,徹底放大了。

她喜歡夜涵,但矜持內斂,自尊自愛,從不越矩。可這并不代表,她不想和夜涵親近。

年少的感情總是那樣單純熾熱,哪怕日日見面,仍舊思念成疾。

有的時候,夜涵只是脫下外套,穿着裏面最簡單的白襯衫,她都覺得好帥,想抱抱他。

可是她不敢。

前幾天,她把那些渴望又不敢做的事,通通做了個遍。一想到她滿地打滾,纏着夜涵要親親抱抱,桃子就猛地抱住了頭。

不能再想了,好羞恥啊!

繃着一張小臉兒,拿出沒做完的卷子,她開始挑燈夜戰,以此轉移注意力。

還別說,真的有那麽一丁點效果。

她專心起來,做題速度飛快,十二點,總算是把作業寫完了。

躺在床上,她軟乎乎地嘆氣,唉,明天怎麽面對夜涵啊?

第二天到班級後,好多同學主動和她打招呼,她看了一眼身後的座位,空蕩蕩的。

本以為他只是遲到一會兒,沒想到他一整個上午都沒來!

桃子的确恐懼見到他,但她更害怕夜涵是出了什麽事,中午連忙給他打了個電話。

接通後,桃子關切地問:“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夜涵昨天為了冷靜,洗了個冷水澡,早上便發現自己有點低燒,過了一上午,已經好多了,就是說話有氣無力的。

“沒事兒,我已經在來學校的路上了,下午去上課。上午你做筆記沒有?”

“做了,等你來,我借給你看。”

“好。”有些話,夜涵怕當着桃子的面說不出來,便通過電話,歉疚地道,“昨天,我很抱歉。”

桃子的臉迅速燒紅,捏着電話,支支吾吾:“不,不是你的錯。”

“你別怕我。”她冷漠或者嬌蠻,都沒關系,夜涵就怕她疏遠自己。

他還生着病,語氣沙啞可憐,桃桃深知自己理虧,除了心疼就是着急,哪可能責怪他。

她骨氣勇氣說:“我不怕。”

夜涵輕笑:“等着我過來。”

說是已經在路上了,其實他到的時候,下午已經快上課了。

桃子板板整整地坐在他前面,只有他經過她的桌邊時,才悄悄看了他一眼。

下午的課,令人昏昏欲睡,桃子卻因為關注着後桌的動靜,精神極了。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她寫了一張字條,字跡不再潦草,恢複了一貫的清秀。

夜涵打開字條一看:你好些了嗎?

小病而已,他根本沒在意。但因為“生病”,能讓桃子多理他一下,夜涵毫不猶豫地寫道:很難受。

用筆帽輕輕戳了下桃子的後背,把字條遞了回去。

桃子很快回:那你怎麽不好好在家裏休息?

夜涵:想來學校見你。

桃子低着頭,紅着臉把紙條夾在書中,不敢再回。

課間休息時,夜涵補筆記,小桃子時不時轉頭,提醒他兩句。

她的聲音柔軟、嬌糯,夜涵越聽越喜歡。

至于昨晚的事,他們很有默契地沒提。

總算是熬到了放學,夜涵正收拾書包,發現桃子走去了齊澤浩身邊。

他停下動作,灼灼地看着她。

齊澤浩現在一看到桃子就怕,怎麽長得清純可愛,卻滿肚子壞水呢?

“你又要幹嘛?我不就是開學那天逗了你一下嘛,你至于這麽記仇?”

小桃子被他說得羞憤欲滴,可她心裏清楚,昨晚诓騙齊澤浩幫她值日是不對的,她想彌補一下。

于是她看着齊澤浩的眼睛,誠懇地說:“今天是你值日,我替你吧。”

齊澤浩呆呆地望着她,半晌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你別用這種無辜的眼神看我,受不了。”

“嗯?”桃桃歪着頭,十分不解。

齊澤浩本身就是個顏控,不然也不會開學剛來,就盯着桃子調戲。被她如此無辜地看着,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罪大惡極了!

人家不就是要自己幫忙值個日嗎?他和一小姑娘計較什麽,更何況還是這麽漂亮的小姑娘。

伸手擋着半邊臉,另外一只手對桃子嫌棄地揮啊揮:“快點走吧,我不用你替我。”

桃子也堅定地說:“不行,是我做錯了。”

“我不怪你行了吧?”

夜涵終于看不下去了,橫在桃子和他的中間,對他說:“我們兩個替你,以後這件事就翻篇了,趕緊走。”

齊澤浩對桃子憐香惜玉,對一個比自己還高富帥的夜涵,是沒什麽好印象的。

“行,那我去打球了。”

本來還有位同學和齊澤浩一起值日,被夜涵也給打發走了。

不一會兒,班級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夜涵把掃把遞給桃桃,自己去拎着捅打水洗拖布。

回來時,他的袖子已經被挽到了小臂上,拎着裝滿水的捅時,小塊的肌肉緊繃着。

他沒着急洗拖布,而是大步走去桃子身邊,把她的掃把拿了過來。她剛剛掃了一半的地,驚訝地問:“夜涵?”

“我來,你去坐着吧。”

“可是你還在生病呢。”夜涵彎腰掃地的時候,桃桃猶豫了下,把一只小手放在他額頭,另外一直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比對着。

他沒動,感受她掌心的溫熱,滿不在乎地說:“已經退燒了。”

她的手雖然收回來了,卻并不放心:“為什麽會生病?”

夜涵利落地掃着地,把她輕推到一邊,怕她的裙子沾了灰:“天氣轉涼,昨晚忘記關窗了。”

“那下次可要好好檢查一下。”桃子下意識地跟着他。

夜涵直起腰來,看了桃子一眼。

桃子:“?”

沒等反應過來呢,“啪嗒”一聲,掃把被他丢在地上,然後他兩只手掐着桃子的細腰,瞬間給她提到了一張空桌子上:“乖乖坐着。”

桃子有點害羞,更多的是竊喜,沒怎麽細想,道:“不乖的分明是前幾天的我。”

夜涵掃地的動作停了一瞬,桃子眼神也飄忽起來,淡淡的尴尬,在空蕩的教室中蔓延。

早在她第一次性情大變的時候,夜涵就問過她,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是否出于真心。

這次,他仍舊相信,桃子是自願的。

比起他的沉默,桃子生硬地轉移話題,說起了今天老師上課講的那些內容。

她語氣柔軟,不徐不緩,很快又說起了她昨天趕作業的事。

“到晚上十二點,才終于寫完了。”

夜涵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性情大變,對她的生活有很大的影響,可她卻一點也不和他說起那些煩惱。

掃好了地,夜涵一邊洗着拖布,一邊對桃子說:“有的時候,我寧願你嬌蠻一點。”

桃子連坐在桌子上的動作都那麽乖,修長的雙腿自然垂下,兩只手蓋在膝蓋上。

夜涵道:“活的自私任性些,會更快活。”

桃子不解:“可那樣不是給別人添麻煩了嗎?”太任性,也會被人讨厭的吧。

夜涵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是別人。”

你和我撒嬌、任性,怎麽都好。我喜歡你,自然是接受你的一切。

旁人看我受苦受累,怎知我甘之如饴?

桃桃瞪圓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徹底被震撼到了。

當震撼散去,眼中只餘璀璨。

因為最近的經歷,很多話,不需要說盡,她也能明白。

正因如此,才使夜涵的心意,更難能可貴。

短暫的無措後,桃子嘴唇輕顫,似乎也想說些什麽,可是平常學的那些詞語,都被忘在了腦後。

夜涵被桃子用這樣專注的目光注視着,耳尖後知後覺地飛上血色。有些話,說起來的時候不覺得怎麽樣,稍微一回味,就讓人尴尬得不行。

他別扭地轉過頭,不坦率地道:“好了,值日。”

“哦。”桃子把蓋在膝蓋上的小手,撐在身子兩側,保持微微前傾的姿勢,忍不住笑着看他。

說是值日,還不是他一個人在幹活。

把手中的拖布擰幹,他大步流星地跨到了教室後面去,總算是和她拉開一點距離了。

不多久,一整間教室被他拖幹淨,兩個人又一起去倒垃圾。

嗯,垃圾桶是夜涵提着,桃子只負責跟在他身邊就好。

活都幹完,他們取了書包,把教室鎖好,在走廊慢慢走。

桃子話很少,可是對夜涵來說,存在感很強。之前在教室裏那一番話,現在想來依舊臉熱,夜涵覺得他的扳回一城。

于是他試探地問:“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你都要對我做什麽?”

桃子的小臉兒,刷地變成紅色,腳步也不由自主地遠離了夜涵。

可他胳膊長,伸手就給她拽了回來:“又躲。”

桃子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像是要給自己找找借口,可當眸光紮進夜涵黝黑的瞳孔中,她完全沒辦法說謊。

“嗯……”低頭,有點心虛地應着,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夜涵熟悉這個她,也十分喜歡她這般模樣。乖乖軟軟的桃子,比那個朝天椒一樣的她好搞定多了。

握着她的手腕沒松開,夜涵靠近她,呼吸都纏繞在一起:“那你還記得我都是怎麽回應的嗎?”

桃子疑惑地騙頭:“你不是一直在拒絕我?”

就她整日纏着親親抱抱,夜涵委屈巴巴地一直躲。

桃子十分感謝他,要是他真的回應了自己,恐怕她很久都沒辦法面對他了。

唔……說完全沒回應,也不算。最後他不是親了自己一下……

呼,不能想了,臉好燒。

夜涵壞笑,令桃子怕怕地貼緊了牆壁,跟個炸毛的小貓似的。

“我那個時候就想,等你清醒了,我一定要把你的所做作為原樣複制一遍。”借着生病鬧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桃子心裏叫苦不疊,怪不得他要留下來和自己一起值日,原來是要同自己算賬!

怎麽辦?夜涵不會真的在學校對她做什麽吧?

夜涵見她心亂如麻,都忘記躲了,踩着她的底線,一點點試探。

他只想吓唬吓唬她,但凡她有什麽不對勁兒的情況出現,他馬上就退開。

誰知道,桃子還沒發難,有個尖銳的女聲就從走廊遠處響起:“你們兩個哪班的!都放學了還不回家,在走廊幹什麽呢!”

一身黑色套裝,臉拉得老長,不是寡姨又是誰。

夜涵心裏咯噔一聲,怎麽又被她給撞上了?剛剛寡姨那個語氣,就差數落他們在走廊談情說愛了。

桃子也慌了,下意識地看向夜涵。

沒等反應過來,手腕上的力道收緊,桃子直接被拽離了原地。

“夜涵?”

他在前面,身高步子長:“還愣着幹什麽,跑啊!”

小桃子下意識就跟他奔跑起來,從身側劃開呼呼風聲,裙擺蹁跹。

情急之下,果真爆發力是巨大的,他們很快就竄到了樓梯口,也不敢回頭看暴躁的寡姨,蹬蹬蹬跑下樓。

她穿着高跟鞋也追不上兩個孩子,只能拼命在後頭喊:“停下,走廊禁止跑動!”

夜涵和桃子能停下就怪了,不過夜涵在跑下樓時,時刻關注着桃子的情況,生怕她摔了,常常伸手接着她。

他們很快順着幾層樓梯,狂奔出了教學樓,桃子的心砰砰跳,急促地喘着氣,雙頰火辣辣的。這樣離經叛道的事,她還是第一次做。

一直都快跑出校園了,他們才停下來,夜涵松開桃子纖細的手腕,彎腰把手摁在膝蓋上,長出了兩口氣,擡頭問桃子:“怎麽樣,沒追上來吧?”

桃子快速地搖搖頭。這段時間斷斷續續的晨練,讓她喘的不是很嚴重,就是心髒跟做過山車時,要跳出來似的。

半晌,她問:“咱們為什麽要跑呀?”

夜涵一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那麽害怕地看着我,我下意識就抓着你跑起來了。”

然後,兩個人對視一眼,在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校園門口,齊齊笑出聲來。

即将步入十月,天每天都黑的很快,路燈全部都亮了起來,天色有點涼。

被寡姨那麽一打岔,夜涵也不可能再調戲桃子了,叮囑她小心,目送她上車後,才走到了自家的車子。

路上,夜涵收到了桃子的消息。

又是熟悉的貓咪軟萌表情,他也不知道她從哪存的那麽多表情包,靜圖動圖都有。

她發的是文字,可落在夜涵眼中,自動就變成了軟萌的語氣:你回去記得吃藥,好好休息哦。

夜涵回複:知道了。

昨天沒有給桃子做全身檢查,自然挪到了今天,但這種檢查,就算是做一萬遍,結果也是一樣的。

桃子的身體,一丁點問題都沒有,各項指标甚至還有點超常的好。

宮宸淵眉頭緊鎖,顧綿綿站在他身邊,目光卻是落在桃子身上。

他回神,見顧綿綿似乎是透過桃子,在看其他什麽人。

那種心慌的感覺又來了,他緊緊地扣住了綿綿的腰肢,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了。

桃子最初那股害怕和害羞的勁兒過了,現在竟然已經能淡定地對父母說:“爸爸媽媽,那我上樓寫作業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桃子見夜涵給她發微信:“檢查得如何?”看來他也料到了。

“一切正常。”她自嘲地說,“再被魂穿兩次,我估計我就完全不怕了。”

夜涵嚴肅地道:“別說這種話。”他希望桃子好好的。

想起她性情大變後,總是在微信上撩夜涵,桃子小臉一紅,不再講話。

她現在的确矛盾,也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和夜涵到底應該怎麽相處。索性就學夜涵告訴她的話,“嬌蠻任性”一點,不怎麽理他了。

于是在學校裏,桃子和夜涵保持了微妙的距離,親密中,摻雜着幾分生疏。

可惜這份平靜,沒多久就被打破了——桃子接到了他們舞蹈老師的電話。

之前老師不是詢問她,要不要報名比賽嗎?她親口拒絕了芭蕾,改為了拉丁舞。

性情恢複後,事情有點多,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捏着電話,桃子有點為難地問:“老師,報名的項目還能改嗎?”

“當然不能,報名時間已經截止了。”老師問,“怎麽了?”

棄權的想法,只在桃子的腦中過了一瞬,就被她給摒棄了。是自己說要帶上夜涵去比賽的,哪能輕言放棄?

于是她回答:“沒怎麽。”

最後,她和老師約定,除了正常上課,老師還會給他們進行突擊輔導。

桃子的家中,本就有專門的舞蹈教室,所以上課的地方,選在了帝臺山。

夜涵那邊,是桃子去通知的。這幾天他正絞盡腦汁想接近桃子呢,馬上答應下來。

桃子本來就有學校的課業,一周還要補兩節英語課,現在再多了舞蹈突擊,時間上排得滿滿當當的,無比充實。

這天剛好有舞蹈課,所以放學後,夜涵直接坐宮家的車子過來。

他們吃了飯,換好衣服後,老師已經在等着了。

上次桃子上課,還是緊緊粘着夜涵,小手時常挽着他。

這次她卻和夜涵保持了一點距離,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師這節課主要是為他們選擇參賽的曲子,編排舞蹈。問題出在試跳的時候,老師打斷了他們兩個,對桃子說:“你的狀态怎麽變這麽差?”

桃子有苦難言。不是她狀态變差了,而是她前段日子,表現太好了。

現在她對着夜涵就臉紅心跳,十分拘謹,一百分的水平,也只能跳出來七十分,也難怪老師會着急了。

老師拿着宮家給的高額補課費,必須得盡職盡責,想幫桃子調整狀态。

一節課過去,還是沒什麽成效,桃子反而越跳越緊張,動作僵硬不說,還總是跳錯。

夜涵見老師還想說什麽,默默地把桃子擋在了身後側。

老師看着他:“你自己也沒跳的多好,別護着她。”

夜涵正是因為明白桃子心境上的變化,才更不肯退開:“老師,再給我們點時間調整一下吧。”

業餘組的比賽,老師關注的并不是能不能獲獎,而是桃子和夜涵頂着她的名頭上陣,要是跳的亂七八糟,得多丢人啊?

于是她嚴肅地說:“時間不剩多久了,既然選擇報名,就好好比賽,否則直接棄賽不是更好?”

留下這句話,她搖頭離開,舞蹈教室中,只剩下桃子和夜涵。

她垂頭喪氣地走到一旁坐下,夜涵跟過來,站在她面前:“你別難過,一定能練好的。”

桃子揉了揉自己的臉:“好難啊。”她好像根本就不是跳拉丁的料子。

“那你想放棄嗎?”

“不想。”

夜涵贊許地看着她,就知道他的桃子性格随軟,卻是個從不言敗的小姑娘。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桃子迅速擡頭:“什麽?”

夜涵朝她伸出手,燈光下,他身形修長挺拔,面容俊美:“我帶着你,一起找找感覺。”

“你的意思是……”要她像前幾天那樣,心無旁骛,只守着他?

夜涵無聲點頭,桃子望着他的手心,三條掌紋清晰分明。

最終,她下定決心,把小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随着音樂,夜涵帶着她翩翩起舞。桃子閉上眼睛,盡量去回想,那些天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

明明都是一個人,可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旁觀者,情緒偶爾被感染時,才跳的熱情奔放。

夜涵想要她找感覺,自然得先入戲。他的舞蹈功底,的确沒有桃子那麽好,可卻在用舞步,将她一點點牽引到自己的世界。

有那麽一瞬間,桃子覺得夜涵的心,完全對她打開了。

她可以闖進去,肆意作亂和撒野,但是她沒有。

理智尚在,她是克制的。如同一只平素溫順的小貓,在和主人玩鬧的時候,會偷偷地伸出爪爪。

主人剛碰到她,她就馬上把指甲收起來,只留肉墊,撓啊撓的。

夜涵就癡迷地看着她,覺得她整個人都會發光。

練了兩個小時,也算是初見成效,桃子綻放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夜涵退開,和她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找到感覺了?”

“一點點。”桃子深深地看着他,明白只要她想,夜涵就會給她最熾熱的回應。

他換好衣服要離開時,還叮囑她寫作業的時候專心些,不然又得熬到後半夜了。

兩人一起往別墅大門走,夜涵就像是鴨媽媽,桃子就是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小鴨子。

快把他送出門的時候,桃子捏着小拳頭,鼓起勇氣道:“我一定會好好跳的!絕對不辜負舞臺!”還有,不辜負你。

夜涵轉頭,晚風輕輕吹動他的短發,聽着桃子的話,他微微一笑:“我期待着。”

其實他現在很感謝這個機會,他喜歡恬靜的她,也愛她只在自己面前的熱情如火。

揮揮手,正要轉身,有個小小的身影扒着大門,往裏面看。

小丫頭還好奇地問了一句:“不辜負什麽?”

門口有燈,夜涵和桃子一眼就發現她了,看清楚她的面容後,齊聲說:“小鯨魚?你怎麽在這裏?”

夜涵的父親夜容與有兩位兄弟,親弟弟夜容林,和堂弟夜千岩。小鯨魚便是夜容林的女兒,大名夜一心,今年八歲。

從宮家別墅門口見到她的第一眼,夜涵就一陣陣頭疼。

他走過去,把小鯨魚從門後給拎了出來。她年紀還小,不像是豆丁竄那麽高,夜涵彎下腰柔聲問她:“你一個人過來的嗎?二叔知不知道?”

剛剛她只露出一個頭,夜涵這會兒才發現她是全副武裝。

衣服穿了幾層,戴着個帽子,脖子上還挂着墨鏡。也不知道都已經深秋了,她戴墨鏡幹嘛。

腳下一雙運動鞋,身後背着一個大書包,裝的滿滿當當。

小鯨魚明顯不願意回答夜涵,輕哼一聲不算,還別開了小臉兒。

夜涵十分嚴肅地抓着她的肩膀:“你又闖什麽禍了?就這麽跑出來,二叔和二嬸會急死的!”

小鯨魚想要掙紮,奈何夜涵的力氣太大了,她咬牙正要踢他的膝蓋。恰巧桃子也走了過來,小鯨魚猶豫了下,還是把腳給放下了。

夜家的男人都俊美,夜容林卻美得透着一股妖異,加上他還是專業的大神級聲優,聲音十分悅耳動聽。

二嬸柯音也是個美人胚子,小鯨魚作為他們的孩子,樣貌是一頂一的漂亮,五官無一不精致。

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仿佛會說話,只委屈巴巴地站在那裏,就能讓人把心給萌化了,恨不得把她抱起來疼惜一番。

可是!夜涵作為小鯨魚哥哥,還能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性格嗎?若說小桃子之前是嬌蠻大小姐,那小鯨魚就是混世大魔王了!

從一丁點開始,身後就跟着不少小屁孩,闖禍是家常便飯。

年紀小,性格卻十分火爆,同齡的小刺頭看到她都得繞着走。

就說她上幼兒園那會兒,其他小朋友都哭,就她一個人不哭。老師好不容易把大家哄好了,她壞心地說:“你們哭破嗓子,也不會有人接你們回家的。”

孩子們頓時哭翻了天。

老師一個頭兩個大,紛紛表示他們的父母傍晚就會過來,許久後,才又把小朋友們哄好。

小鯨魚卻說:“今天接你們回去,明天還得把你們送過來。”

小朋友們一聽,重新狂哭不止。

幾個老師就沒見過這麽皮的孩子,當場就想把她送回家去……

類似的事情,從小到大,就沒少過。

現在小鯨魚一個人跑到這邊,夜涵自然懷疑她是闖禍了怕家裏責罰,才如此問的。

放在往常,小鯨魚一定會反聲嗆他。小豆丁如今這麽伶牙俐齒,就是因為兩個孩子年紀相仿,他總和小鯨魚一起玩,同她學的。

這次,小鯨魚卻委屈地扁扁嘴,然後直接撲進了小桃子的懷裏:“嗚嗚,桃桃姐姐你看,哥哥這麽兇我。”

夜涵咬牙切齒:“你別在這裝!桃子,不信你看看她,幹打雷不下雨,我就沒見她哭過!”

小鯨魚的臉上,的确是沒有眼淚。不過一個比他們小了十歲的孩子,疑似離家出走,還這麽委屈,桃子肯定心軟。

示意夜涵少說兩句,桃子把小鯨魚領進了門,夜涵暫時也不能走了。

解開小鯨魚的書包,讓她先坐下,桃子柔聲問:“發生什麽事了,能和姐姐說說嗎?”

小鯨魚鑽進她懷裏,在桃子看不到的角度,朝着夜涵做了一個鬼臉,給夜涵氣壞了。

他就知道,這小丫頭,一肚子壞水兒。

偏偏她面對桃子,不說話,就嘤嘤地裝哭。桃子拿出了不少吃的玩的來哄她,小鯨魚感動地說:“只有桃桃姐姐對我好。”

夜涵剛到別墅外面去打了個電話,小鯨魚果然是偷偷收拾了東西跑出來的,二叔和二嬸正在趕來的路上。

聽二叔說,小鯨魚今天在學校,把同學給打了,二叔被班主任叫到了學校。

小鯨魚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很是讓二叔二嬸頭疼。明明他們夫妻性格都不錯,也不知道怎麽就生出了一個混世魔王來。

回家後,二嬸柯音就教訓了她兩句,小鯨魚氣不過,跑了。

夜涵走過來時,桃子正心疼地對小鯨魚說:“先吃點東西吧。”

他則冷冷地道:“你怎麽過來的?”

“當然是坐車。”面對夜涵,小鯨魚沒什麽好氣色,不過念在桃子還在,才收斂本性。

她手機有綁定的卡,估計是直接叫車過來的。

桃子一陣後怕:“你下次別單獨出門了,萬一碰到壞人怎麽辦?真想過來,就給我打電話,我讓司機卻接你。”

小鯨魚滿心依賴地看着桃子,重重點頭:“嗯!”

家裏來了位“小客人”,宮宸淵和顧綿綿也知道了,夜涵去和他們悄聲說了事情的始末,兩人便和桃子、夜涵一起等在客廳中。

這麽多人,小鯨魚只挨着桃子坐,夜涵稍微想靠近,她就龇出一邊的小虎牙,把桃子霸占得死死的。

夜涵哭笑不得:“怎麽,你當桃子是你的玩具,不準別人碰啊?”

小鯨魚的确很喜歡小桃子,在她面前尤其乖順。夜涵懷疑,小豆丁這兩年對自己态度大變,也是被小鯨魚唆使的。

桃子拍拍小鯨魚的背,她這才不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了。

只不過,客廳呆得她十分拘束,小鯨魚哀求桃子:“姐姐,我能不能去你房間呀?”

“行。”桃子笑着牽起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夜涵和父母都留在客廳中。有他們在,她問不出話來。

帶小鯨魚回了房間,門關上後,桃子見她長出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

“這回能和我說說,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小鯨魚無辜地點點頭,不開心地道:“我爸媽教訓我。”

“因為什麽呢?”

“我在學校把人給揍了。”

桃子和夜涵不同,夜涵上來就質問小鯨魚是不是又闖禍了,桃子纖細敏感,知道小鯨魚雖然跳脫,但本性不壞,便柔聲道:“我相信你這麽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小鯨魚望着小桃子,都快哭了。

夜涵不是總疑惑,為什麽他才是自己堂兄,自己卻這麽喜歡小桃子嗎?當然是因為桃子姐姐很好!

其他人都說自己是混世魔王,只有桃子姐姐從來不嫌棄她,什麽要求都盡量滿足她。

面對桃子,小鯨魚第一次講述了事情的前因:“那個人就是個神經病!他媽媽養了一只貓,結果嫌棄貓咪的眼睛小,不知道去哪個不正規醫院,給貓咪做了雙眼皮手術!”

桃子露出驚訝的神色,還有這種操作?

小鯨魚的媽媽就是獸醫,她從小也喜歡小動物,自然義憤填膺的:“那個男生拿着一張貓咪做完手術慘兮兮的照片,到處給人看,我氣不過他們這麽虐待貓,還得意洋洋的,就把他給打了!”

入V啦,大肥章奉上!請小可愛們多多支持!

下面有三件事要說:

一、6號會在本章下抽20位小錦鯉贈送紅包,留言都有機會;

二、3日4日不更新,5日晚23點,将更新一萬八千字補償大家,6日開始穩定日更,時間中午12點;

三、看到防盜章并且不想補訂的同學請不要着急,最遲三日即可看文。

《我與直男的日常》

一年以前,他送我生日禮物,還只能想到“大熊玩偶”這種我一丁點兒都不想要的東西。

今年他已經學會和女同事,以及我最好的閨蜜取經,确認送我什麽才能萬無一失。

許多讀者和我一起見證了他從“鋼鐵直男”到“撩我狂魔”的轉變過程,真的很美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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