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懵懂，扼殺

第24章 懵懂，扼殺

“末初的父母……”

吃完了飯，坐在客廳裏面閑談的時候，談話間不知道怎樣就提到了這個問題。

父母？

末初捧着手裏的茶杯，聲音輕輕淡淡的，“父母？不記得了。”從生下來的記憶中就沒有父母的印象。

看着她的表情，菊丸一家人忽然覺得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末初的手機剛好響起來，末初看了看來電，道了聲失禮，去陽臺上接電話。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通往陽臺的門後，菊丸伊子伸手攬過小弟的脖子，表情惡狠狠的，“英二，你居然沒有過告訴我們，末初的父母已經過世了。剛才實在是太失禮了。”

被她按在懷裏的菊丸反常地沒有掙紮，海藍色的眼睛閃呀閃，然後菊丸伊子忽然就心軟了，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放開了他，不滿地嘟着嘴，“英二BAGA弟弟一定是忘記詢問了，是不是？”

菊丸好像沒有聽到二姐的話，眼睛望着陽臺的方向，有些發呆，愣愣的。

是真田家裏的電話。

“阿姨，——”末初淡淡地叫了一聲，電話那邊就傳來真田奈音熱情的聲音，“小末，小末，回到家裏了沒有？跡部那個孩子很可靠，一定有把小末送到家吧？小末有沒有挽留人家吃頓晚餐？……”

“媽媽？！”

真田奈音興奮地講着，聽到話筒那端傳來沉穩的少年的喝止聲音。然後電話有一陣的嘈亂聲音，接着就聽到了真田沉穩的聲音，“小末。”

“弦表哥。”

“小末現在回家了吧？”

“嗯，沒有。”

“沒有？”電話那端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末初聽到磨牙的聲音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的聲音，“小末現在在哪裏？”

“嗯。”末初站在陽臺上，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燈火通明的夜色，微微擡頭的話可以看到蔚藍天幕上閃爍的繁星，“一個朋友家裏，他們家裏人很好，弦表哥不用擔心。”

聽得出聲音中的關心，所以從來不會覺得厭煩。

“弦表哥，吶，我生活得很好，阿姨和姨丈你們都不用擔心的，我十六歲了呢。”四楓院家族的事情，或許會讓你們對我有了過度的憐惜，但是我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麽委屈，真的，雖然是那樣嚴苛的訓練與競争，但是站在了那個位置就必須付出代價，我可以理解的。

我會生活得很好，吶，所以你們不用對我百般呵護，小心翼翼。

少女身體斜斜地靠在牆壁上，微微揚起了頭，看着外面蔚藍如洗的天幕，薄薄的唇角勾起了笑容，“弦表哥，我這裏可以看到星星，很漂亮。”

“嗯。”沉穩的仿佛可以讓人盡情依靠的聲音從電話那一端傳過來，少年清朗的嗓音沒有了剛才的急躁，帶着一種磨砂的厚重。

由于末初太久沒有出來，菊丸終于坐不住起身來到陽臺。

菊丸拉開了陽臺上的門，“末——”開口只叫出了一個字，然後愣住。

少女身體斜靠在牆壁上，微微仰起頭看着外面的夜空，精麗娟秀的臉上帶着清清淡淡的笑容，外面的月色透過玻璃灑進來，照在少女身上。

娟麗如畫！

這一刻，菊丸腦中只想到這一個詞語，然後看着少女，口不能言。有一種莫名的東西襲擊了他的心口，心髒跳動得有些快速，咚咚咚咚——似乎要跳出來。

“英二——”

“啊——”不專心的菊丸被驚吓到了，扶着門框的手滑了，連帶着身體剛才一顫，腳下的平衡沒有掌握好，身體一個趔趄，就向着地面倒了下來。

“英二！”

下一刻菊丸跌進一個清爽的懷抱，沒有女孩子身上常有的化妝品的香氣，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味道，但是也不同于男孩硬梆梆的身體，綿綿柔柔的，有着夜色的清涼。

菊丸擡起頭，近距離看到末初的臉，還有臉龐上大大的眼眸，忽然間覺得臉上有些滾燙，似乎着了火的溫度，手腳慌亂地想離開末初的懷抱。

但是結果——

本來兩個人的姿勢就不是很穩固了，末初着急地奔過來救人，立足點就不是很穩了，在菊丸沒有章法慌亂的推搡下，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兩個人一起摔倒了地上，不過幸好末初的反應快，雙手先在地上撐了一下，身體才撞擊在地上，總體沒有受什麽傷。

“末初，末初——”菊丸有些慌亂，一臉緊張地檢查着末初的身體，“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傷？”

不過，菊丸貓貓，咳咳，你們現在的姿勢有些暧昧，而且末初是女孩子啊，所以你不能亂掀人家衣服，雖然你的目的是要檢查末初有沒有受傷，但是——

“BAGA弟弟，你在做什麽？”

菊丸被人拎着後衣領揪起來，酒紅色的人影從後面沖過來，快速地整理好了末初的衣服，回過頭來狠狠地盯着弟弟。

菊丸二哥領着弟弟的衣領，看着客廳的方向，非禮勿視。

菊丸大貓顯然還沒有明白狀況，在二哥手裏掙紮着，看向末初的方向，“末初有沒有受傷？”

菊丸二哥直接把人拎出去了，“伊子，照顧一下末初，這個笨蛋就交給我們了。”

菊丸伊子看着兩個人，“二哥不要心軟，BAGA弟弟就是欠教訓。”

菊丸兄弟兩個人出去，菊丸伊子回過頭看着末初，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麽，剛才她和二哥只是好奇，所以才悄悄過來，看看自己的笨蛋弟弟在做什麽，不否認想偷窺一下，不過當他們湊到陽臺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超出他們承受的畫面。

末初慢慢地從地上坐起來，感覺到右手肘有些疼，嗯，是剛才磕傷了嗎？撐着身體屈膝站了起來，看看身邊有些發呆的女子，“伊子姐姐。”

菊丸伊子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末初——”欲言又止的樣子。

末初眨眨眼，“伊子姐姐要說什麽？”掃了一眼地上，然後看到在牆角滾落的手機，走過去撿起來，好像沒有什麽損傷。把手機放進衣袋，思索着自己剛才的反應，然後有些不滿地微微揪了揪眉。

四楓院末初，什麽時候你已經退化到這種地步了呢？剛才的舉動太沖動了，本來有更好的方法的不是嗎？既可以接住英二，也不會讓自己受傷。但是那一刻為什麽也沒有想到，甚至還把手機丢了出去。

這些日子，真的像弦表哥常說的“太松懈了”，這樣可不行呢。

吶——

時時刻刻要保持清醒理智的頭腦，這是自己早就學會的東西，不管在怎麽樣的情況下，絕對不可以讓任何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

末初從陽臺走出來，清冷的神色，墨瞳裏面清冽平靜地沒有了光芒流動，禮貌地想菊丸家的人告別，“菊丸爸爸，菊丸媽媽，我要回去了。”果然是太松懈了，應該把這段日子缺席了的練習全部補回來。擡頭再看了一下被菊丸大哥二哥□□的酒紅色發絲的少年，眨了眨眼，終于還是伸出了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摸摸了少年如跳蕩的火焰的發梢，“再見，英二。”

如同夜色般的少女邁步走出了房門，黑色的長發在少女身後飄揚起來，松松散散的，不知道怎麽卻帶着一種無法言語的寂寥。

看着少女的身影，菊丸一家人忽然發現自己張不開口，好像自己和少女分屬兩個世界的人。

“末初——”

末初回頭，看到酒紅色發絲的少年對着她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使勁地揮着手，“明天學校見，末初——”

淡淡的笑容在少女臉上揚起來，剛才似乎是隔閡的寂寥瞬間消失了，“啊，明天見。”

末初走出菊丸家裏，擡起頭看着蔚藍的夜空，感覺自己的心情似乎很好。

拔通了電話。

“臧田爺爺，今天我不回去了。……嗨，我知道。……麻煩您了，謝謝。……”

挂上了電話，少女站在空曠無人的街頭，清冷的臉龐上漸漸凝聚起了笑容，風華散射，絕世無雙。

“末初殿！”

仿佛是随着呼吸出現的兩個人，完美的和夜色融合，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即使他們就站在你的面前。

末初看着兩個人，唇角微微上揚一個弧度，“看來你們這段時間沒有絲毫放松，進度還可以。好了，走吧。”

“嗨！”

答話的瞬間，兩個人瞬間在夜色中隐去了身影，同時和他們一起消融夜色中的，還有末初。

四楓院末初，這個名字真正代表了什麽，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