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走廊上的崔晨曦無聲地拍牆大笑。
忍笑忍得他肚子疼。
一旁同蹲的廖博：“……”你都教了些什麽東西？？
教室裏。
高芷芊許久才找回自己的神志。
救命，為什麽聶祺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Can I be your dog？
your dog？？
dog？？？
之前還只是說一下想被她打，現在都直白地說要做她的狗了。
下一步是不是想住進她的家？詭計多端的抖M！
“你想得美。”高芷芊恢複思緒後，冷酷道。
做她的狗不僅可以每天吃高級牛肉、上等牛骨頭，還不用上學寫作業，還能住在大別野裏，躺在被窩睡懶覺，只需要在她回來的時候，拱一拱她的褲腳，就能獲得更好吃的零食。
這種美差，他居然算計上了？
聶祺察覺出她的神色不符預期，便藏住所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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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I be your dog？”隔了幾秒，他又重複一遍，像個要矯正程序的機器人。
高芷芊：“……”
眼睛在抽痛。
聶祺正要說第三遍，高芷芊伸出食指，打斷做法：“Stop！好了我能聽懂，你別再重複了，複讀機麽你。”
男生便合上嘴，沒有再吭聲。
正經得看不出會說出虎狼之詞的模樣。
高芷芊曲起拇指，按了一下酸痛的太陽穴。
她覺得這句口頭禪有點莫名的熟悉。
聽着像崔晨曦才說得出來的話，雖然聶祺更奇怪，但他應該沒那麽離譜。
高芷芊随後問道：“誰教你說的？”
走廊的崔晨曦還在笑，在聶祺說出那句話以後，他就沒有停下過笑。
他甚至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将這載入史冊的臺詞錄下來。
哈哈哈以後就可以用這段錄音糗阿芊了！
廖博半蹲着，斜睨着已經倒地翻滾的發小，眼神嫌棄：“……”
您已經笑了五分鐘，還沒笑夠麽？
教室內的聶祺，聽着高芷芊的反問，他沒有回答。
一般來說，他不會暴露“合作夥伴”。
聶祺沉默的時候，高芷芊準備拿出手機，打給崔晨曦問問看。
剛要撥崔晨曦的號碼，外面走廊上傳來男生夾雜笑意的求救：“哈哈哈阿博，快、快幫我叫救護車，不行了，我忍笑忍得闌尾炎犯了。哈哈哈操蛋的救我，救命啊。”
高芷芊：“……”
她抿住唇線，把剛撥出的號碼改成120。
崔晨曦總能出一些清新脫俗的事故，說笨蛋還是太擡舉他了，應該叫“地府都不願回收的智障”。
……
一中離市醫院近，所以救護車來得極迅速。
白衣天使們擡下病架，廖博背着昏迷的崔晨曦到校門口。
“怎麽回事兒，這位小同學？”有個白衣叔叔一邊擡着，一邊随口好奇問。
後面緊跟的高芷芊，冷笑一聲：“玩角色扮演，把自己玩出闌尾炎了。”
幾名救護人員一滞：“……”
尤其病架上的崔晨曦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詭異的笑，他們更覺可怕。
望了一眼在場的其他三名小同學，神色都非常之耐人尋味。
祖國未來的花朵兒，玩得還挺變态，都玩出闌尾炎來了。
他們很快綁好昏迷的崔晨曦，無奈地搖頭，“唉，玩出闌尾炎也真是一種本事兒，記得通知小同學的家長過來醫院。”
廖博抹着臉，不願承認病架上的那個智障是他發小，“…好的我會的。”
最後這場鬧劇，以崔晨曦被擡上救護車送進醫院結束，廖博随車陪同他。
空蕩蕩的校園門口，只剩高芷芊和聶祺兩個人。
高芷芊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後因果。
指腹按住微抽的淺眉，終于管理好表情，她便開口，用崔晨曦的例子，警告聶祺道：“看到沒有，崔晨曦這個笨蛋都能把自己搞得進醫院，你不要聽笨蛋的戀愛經驗！”
聶祺肩背挺拔，套着校服都能穿出衣架子的感覺，他掃了眼高芷芊，低眸道：“他說自己了解你，經驗豐富。”
不着痕跡将自己摘了出去。
高芷芊叉腰，沒有懷疑他故意為之。聶祺還是太單純了，不懂崔晨曦耍起人來的把戲也正常。
她只好敲打一下他的胳膊，打得重了些，反被他堅硬的骨頭給硌疼。
高芷芊倒吸一口涼氣，馬上把痛紅的手藏到身後。
物理老師說得對，力是相互作用的。
掌心的疼痛明顯，高芷芊險些忘了自己要說什麽，音量減輕：“…反正你別聽他的，崔晨曦那些招數兒都是拿來騙無知少女的，我又不是無知少女！聽到沒有，只能聽我一個人的話！”
這話莫名拉近了他們的關系。
聶祺盯着她生動的臉蛋，點了頭。
當有一個共同的讨伐對象時，陌生人也能成為暫時的盟友。崔同學或許不懂這個道理，但他歪打正着達成了這效果。
她将手藏到纖細的腰後，漂亮的花瓣唇一張一合，認真教訓他的樣子，恣意張揚的美，讓人願意放棄所有去得到她。
聶祺總被人說成比女生還美，但他心中毫無波動。他知道美麗無用，手段才是至關重要的。
-
周末。
高芷芊在五樓轉騰。
窗外盛大遼闊的園林景色，仍是沒讓她重新展顏。
廖博在直播崔晨曦住院的實況，發來幾張照片，跟她一塊嘲笑。
照片裏，崔晨曦剛割完闌尾，虛弱地捂住肚子，痛不欲生。
腦袋還紮了繃帶，看起來更沒幾個智商了。
高芷芊毫不同情，只回複了三個字：【那是腎。】
廖博：【笑死，晨曦要哭了。】
高芷芊：【活該。】
讓你吃撐了沒事幹，教人家說離譜的臺詞。
她現在相信崔晨曦說的聶祺單純了。
的确很單純，但也單純太過。
這個小鎮轉來的貧困生，仿若一張空白的白紙，每個人都可以在上面塗抹顏色。
啊，她開始感到麻煩。
一張白紙的美豔男生，只有男同志會興奮吧？
崔晨曦不就挺興奮的，都興奮得進醫院了。
高芷芊心有點郁悶，正要從五樓的滑滑梯溜到二樓。
姐姐忽然乘坐電梯上來。
高芷芊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姐姐，你怎麽上來了？”
該不會發現她和聶祺的奸情了吧？
這一問，讓高詩澤忘了來意，她感到一丁點奇怪。
昨天中午聶祺說有事，便沒跟她探讨題目。
接着下午放學以後，傳來了詭異的救護車響聲。
“芷芊，我昨天聽見學校有救護車的聲音，你知道怎麽回事麽？”高詩澤走到妹妹面前，摸着她的腦袋問道。
高芷芊心裏一頓，怕被姐姐知道她跟聶祺在一起，搪塞道：“不知道欸，可能哪頭豬被閹傷了吧。”
高詩澤微愣，“……”
閹傷？還需要叫救護車麽…
不對，他們學校沒有養豬吧？
由于口供過于離譜，讓高詩澤不免思考了十幾秒。
當妹妹想從滑滑梯溜走時，她馬上叫住：“等等。”
高芷芊做賊心虛，小腦袋微微垂着，“…還有什麽事呀？”
拜托拜托，保佑姐姐昨天沒瞧見他們手牽手！
高詩澤神色凝重，按住了妹妹的肩，甚至有點兒嚴厲：“芷芊，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高芷芊心裏更緊張。
不會真的暴露了吧啊啊啊。
她半世的英明和聲譽啊！
高詩澤沉重地問：“晁家的兒子，你是不是很久沒聯系他了。”
高芷芊秒接道：“嗚嗚都是他害的，是他逼我的，我也是為了姐姐你……”
高詩澤懵住：“什麽？”
高芷芊也呆愣了下。
原來不是發現了她和聶祺，是發現了她和晁盟。
晁盟是一中的校草，念高三。
她和姐姐，在兩家家長吃飯談生意的時候，跟他見過。
怎麽說呢，對方挺英俊潇灑的，就是太傲了。高芷芊看着有點不爽，所以忍着不爽把他養在魚塘裏。
想到只是晁盟，高芷芊便從容多了，露出坦然而乖巧的笑，“沒有呀，我們前段時間還通電話來着。”
但在學校是不會碰面的，王不見王。
高詩澤心存懷疑，“真的嗎？那他為什麽還打到我們家裏來，我剛接完他的電話。”
高芷芊：“……”
什麽笨蛋啊，仗着兩家的關系好就為所欲為。
高芷芊鎮定道：“哦，那他可能記錯我的號碼了。”
高詩澤微微嘆了一口氣，對妹妹的沒心沒肺習以為常，但晁家畢竟跟他們高家有生意來往，不好鬧得太僵。
她跟妹妹強調道：“別的男生就算了，晁盟不要随便敷衍他，他也不是你身邊兩個發小，會由着你。”
高芷芊擡起手，敬了個手禮，鄭重答應道：“好的姐姐，我有分寸的。”
待會兒就回電話罵一頓！
高詩澤放了心，又摸摸妹妹柔軟的腦袋，“你多注意點，晁盟人不錯的，別辜負他的心意。”
“…好的，姐姐。”高芷芊乖巧的笑挂得快僵了。
姐姐每個男生都要說人不錯，她快累死了！
等到姐姐終于放她從滑滑梯溜下去。
高芷芊馬上到二樓的固話，回撥晁盟的號碼。
電話不一會兒便撥通。
高芷芊拎着話筒，來勢洶洶地嬌氣道：“你不是吧，居然還打我家電話，跟我姐打小報告，卑鄙無恥！”
電話另一頭的男生靜默兩秒，開口：“你欠我的兩百萬什麽時候還？”
高芷芊：“……”
她輕聲回複：“…這點錢你都要跟我計較！”
晁盟：“那上一回送你的超跑，聽說你拿去賣了？”
高芷芊理直氣壯：“…我又沒有駕照，賣掉不是很正常嗎！”
晁盟：“行啊，答應幫我寫作業贖身的是你吧？”
聽到這兒，高芷芊終于繃不住了，“混蛋！你一個高三的讓高一的幫你寫作業，有沒有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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