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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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趁聶祺又有案子，高芷芊立刻逃離輝琸莊園，馬不停蹄趕去高氏大廈。
她一定要找姐姐讨個說法！
冷氣充足的大堂一樓，高芷芊身穿聶祺買的名牌裙，拎着千鳥格小方包，“噔噔噔”走至前臺，語氣十分拽：“我找你們副總裁，高詩澤！”
前臺小姐姐美而知性，溫柔道：“您好，請問有預約麽？”
高芷芊斜睨：“新來的？不認識我？”
前臺：“......”
不等她致電詢問王總助，王總助便到從頂層下來，親自迎接這位小姐。
“二小姐，你來了，副總托我來接你，還為你準備了五星級的下午茶甜點。”
王特助長相端正，難得的一表人才，平常總是板着臉，從未在誰面前笑過。
這會兒，他微笑着在前帶路，按下專線電梯。
前臺小姐姐呆滞，等到人進了電梯才反應過來，剛才接待的是副總的妹妹！！
高芷芊向來很低調，也沒來過公司幾回，國外留學多年，高氏集團裏只知有高詩澤這個接班人，不知原來還有第二個接班人。
王特助親自下來，實則是高詩澤接到了聶祺的電話，這才派人去接。
頂層二十二樓，副總辦公室。
高詩澤一身利落的灰黑套裝，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王特助将人帶上來後，推來載滿甜點的小推車，便功成身退，回到外面的辦公室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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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芷芊沒心情吃東西，坐在小沙發上，捏着小方包砸自己，“姐姐，我都還沒答應，聶祺就開始策劃婚禮了，婚紗設計師來了，家長也見了，他還對我禽獸不如，而你竟然助纣為虐幫他打包我的東西！”
興許是前面的內容不夠離譜，高芷芊又加了最後一句，強調自己可憐無助又弱小的處境。
高詩澤仍站在窗前，目光深遠。
隔了幾秒，她才回道：“芷芊，我以為你明白的。”
高芷芊一愣，“明白什麽？”
高詩澤：“明白我們的婚姻，注定不會順心順意。”
出生在高家，婚姻已經成了一種可以利用的關系，由不得她們選擇。
妹妹如此，她也是如此。
高芷芊當然懂這個道理，可她有點接受不了。
聶祺被她抛棄過，指不定心裏早已陰暗變态，現在沒暴露只是在僞裝，等到婚後絕對會露出真面目。
“姐姐，我嫁誰都行，家世沒那麽好的也行，就不能是聶祺，他…現在，我已經看不透他了。”
或者說，當初她就沒有看透過，只不過那時他無舉輕重，她可以将他抛諸腦後，不必費心力。
高詩澤微微嘆了口氣，“萬般皆是命。你回去吧，免得聶祺又擔心你逃了。”
讨論這個問題已無意義，聶祺不肯妥協，高家不能改變。
所以，只能芷芊來當這個犧牲者。
高芷芊攥緊手包，那種若隐若現的難受又來了。
盡管她已經知道來找姐姐也無濟于事，但她以為姐姐至少能幫她拖延一下婚禮時間，或者哄一下她。
結果都沒有，姐姐像過河自身難保的泥菩薩，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從高氏大廈離開，高芷芊委屈吧唧的，鼻子微酸，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嗷嗚！她的命怎麽那麽苦！
她在附近買了杯摩卡，打算以咖啡代酒，把自己喝得醉死——
“芷芊...？是你麽？”背後有人喊她。
高芷芊轉頭，來人竟是高中時的班長，左垣。
對方成熟中帶了些滄桑，拎着打包的咖啡，似是剛忙完業務。
左垣摸着頭不好意思道：“我在附近上班，沒想到能碰見你。”
當年小女神突然出國，他暗自神傷了很久。
高芷芊恍然大悟地點頭，寒暄了幾句便加微信好友。
左垣最近剛跟前女友分手，處于空窗期，恰好這時重逢高芷芊，他主動出擊：“芷芊，我知道有一家很正宗的泰國菜，晚上一起嘗嘗？”
過了這麽久，班長倒是變得不再腼腆。
高芷芊本來要答應，畢竟同學一場，就當普通朋友吃頓飯。
但她突然想起來，今晚她得跟Jack視頻通話，說明解除婚約的事兒。
高芷芊雙手合掌，婉拒道：“班長，很抱歉，下次再約吧。”
左垣頗為惋惜，“好吧……”
家裏的李司機依舊負責接送她，之前變動過，待她回來後，重回崗位。
接送地址，也從淺金苑的別墅，轉換到輝琸莊園。
高芷芊捏着千鳥格方包，覺得李叔叔接受能力可真強，職業水平一流，竟然毫不反抗。
無縫切換地址也不過如此了。
抵達輝琸莊園後，她很不情願地下車。
這時，李叔叔叫住她，和藹地勸解道：“二小姐，可別再生悶氣，你這麽好看，還有什麽煩惱呢。”
高芷芊輕哼一聲，“有個不長眼的混蛋惹到我了。”
李叔叔笑：“那就找他算賬去，獨自生悶氣多難受啊。”
高芷芊別過小臉，“這就去。”
她踩着高跟鞋興沖沖進樓，按下電梯頂層。
只等電梯門一開，她便能找聶祺算賬。
靜谧的電梯鏡子，反折出她此時的表情。
氣鼓鼓的，像只減肥失敗的小笨魚。
高芷芊又沒了氣焰，開始覺得人生無趣。
她跟他較勁什麽，後半生都被他捏在股掌之間，算賬豈不是給他增加情趣？
高芷芊下意識又摁了一樓的按鍵，打算去找發小一醉方休。
至于接觸和Jack的婚約，明天再說，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一想到之後得跟Jack解釋自己不愛他了，她就頭疼。
電梯先在頂層緩緩打開，高芷芊正要按關門鍵，電梯門忽地被閘住。男人系着淡粉色圍裙，平靜地單手撐住欲動的薄鋼板門，“回來得有點晚，下次誤點提前跟我說一聲。”
聽在高芷芊耳朵裏，就變成了：連回來的時間都得向他彙報。
消下去的氣焰，又噌地一下，冒了上來。
她用小方包砸他按住電梯的手，罵道：“都說了我沒準備好，你還總是逼得我喘不過氣，信不信婚禮上我跟別人逃婚！”
聶祺目光平靜，卻有種森冷的寒意，許久不吭聲。
而後，他問道：“跟誰逃，你們班的班長？”
高芷芊臉色微變，“你居然還監視我，無不無聊！”
聶祺絲毫不覺有問題，“看住一個有前科的負心漢，只是合理保護我的權益。”
高芷芊：“你犯法了你知道嗎！虧你還是個律師！”
聶祺盯着她，漆黑幽深的眸子，“真要講究起來，我想犯的法，可不止這些。”
高芷芊這才意識到危險，又掄起小方包砸他的手背，想砸疼他，然後把他趕出電梯。
但是砸了沒幾下，對方手背不見紅痕，自己的手腕卻被他一把虜住，拽到了懷裏。
聶祺圈禁着她，力氣極大，“要是敢逃婚，我保證你這輩子都下不了床。”
高芷芊：“......？”
這是要幹什麽，打斷她的腿嗎？惡毒的狗男人！
那晚的飯吃得索然無味，即便聶祺做得不差，但她壓根沒胃口品嘗。
然後，她被迫如期跟Jack視頻通話，聶祺就坐在她身邊，給出一份提前打好的臺詞文件，她只需要照本宣書取消婚約。
估計Jack那邊已經收到了姐姐的消息，但還有點難以置信，要跟她視頻通話問清楚。
見到房間格局迥然不同，旁邊還挨着一個陌生男人，聰明如Jack，早已明白暗含的意思。
他僵硬着，用不熟練的中文問道：“芊，你離開我，就是為了，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嗎？”
高芷芊喪道：“是的。”
Jack：“你還，回來嗎？”
高芷芊悲痛地搖了搖頭。
Jack神情恍惚：“好的，我知道了。”
不等高芷芊再跟他說些告別的分手感言，旁邊的男人伸手将電腦關了。
高芷芊：“……？”
要不要這麽殘忍，她話都還沒說完！
聶祺垂眸望她，專.制而獨.裁，“在我面前不能跟別的男人說超過三句話。”
高芷芊錯愕，沒成想聶祺能發展到這種地步，腦子險些沒轉過來，她堅決捍衛道：“那你呢！你不還是交着大學女朋友，整天跟女律師聊案子！”
憑什麽只許他州官放火，不許她美女點燈。
聶祺不為所動，他想起周曉薇發來的出軌證據。盡管已經知道芷芊和崔晨曦的關系，他仍覺得非常礙眼。
于是獨.裁的聶律師，繼續提出第二條禁令：“還有你那兩個狐朋狗友，也別來往了。”
高芷芊驚愣，徹底爆發小宇宙，“你幹脆讓我別跟人類來往了，只跟你一個人過，這樣不是更好嗎！”
冷嘲熱諷的話語，沒有換來他的反省。
聶祺竟然點了一下頭，毫無廉恥地贊同道：“我一直都這麽想。”
高芷芊猛地推開他，輕薄睡裙裏的腰身都被他勒出了一道紅印，她一邊扶着腰一邊掄起離得最近的枕頭，砸向他這個無法言喻的大混蛋。
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是對付這種變異的混蛋，不用暴力解決簡直便宜了他。
但聶祺的體力已經精進到恐怖的程度，輕輕松松躲開她的枕頭攻擊，單手栓住她兩只瘦弱的手腕，高舉按在柔軟的床上。
——這姿勢，更不妙了。
高芷芊對着近在咫尺的貌美絕倫的臉，完全沒有欣賞的念頭，緊緊閉上雙眼。
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
他要是敢家暴，丢臉她也要報警！
聶祺淺淡的呼吸，隐藏着快要沖破牢籠的欲念。
半響，他低聲念道：“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麽？”
他臣服于她，只想做她身邊的一條狗，哪怕受盡她的折磨與挨打。
他并不覺得那是懲罰，而是甜蜜的愛撫。
只是他後來才明白，原來他連做她的狗都不夠資格。
高芷芊緊閉着眼，低罵道：“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變态！”
聶祺緩慢地掃視端詳她的臉，汲取她沐浴後的香軟氣息，“嗯。”
關鍵時刻，高芷芊卻慫了起來，懇求道：“…聶祺，寶貝，可以寬限一點時間麽，我有婚前焦慮症…”
聶祺薄唇微勾，語調難得溫柔起來：“你終于喊我寶貝了，我很懷念。”
高芷芊：“……”
她在這一刻才發現，對方竟是個無法溝通的，哪怕人前表現得再理智。
深夜兩點半。
高芷芊在卧室不停地來回轉悠，胸口還是積着悶氣沒法抒緩。
只要一想到她還住在聶祺家，聶祺欺負完她還能在隔壁睡得正香，她就氣得睡不着！
憑什麽只有她一個人受傷！！！
高芷芊打開手機，昏暗臺燈旁，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臉。
她先是給姐姐發了無數條委屈哭訴的消息，又切換到只有三人的群聊，發無數表情包轟炸刷屏。
高芷芊：【原諒他是上帝的事，我的任務就是送他去見上帝.jpg】
高芷芊：【我有99個煩惱但是聶祺永遠不可能成為其中一個.gif】
高芷芊：【這他媽的是什麽人間疾苦（流淚貓貓頭）.jpg】
崔晨曦弱弱探出一只頭：【這個點，你該不會剛做完那啥吧？】
廖博随後緊跟：【不，我看是欲求不滿，還有力氣p表情包呢。】
高芷芊：【……】
高芷芊：【你們想嘗試死亡的滋味嘛[微笑]】
——晨曦已撤回一條消息。
——阿博已撤回一條消息。
他們很快肅然危坐道：【公主殿下，請問您深夜大駕光臨本群，有什麽吩咐？】
對話框裏編輯了一大段辱罵聶祺的內容，高芷芊的手指健步如飛，不等她發出去污染發小的眼，房間的燈忽然被按亮。
高芷芊一驚，手機從掌心掉落。
穿着保守睡衣的男人站在門邊，清冷如夜間的風，他關心道：“還在生氣麽，深夜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高芷芊扭過小臉，看見他就讨厭，“你這個禽獸，不僅欺負我，還想得寸進尺管我！”
本以為男人會跪在床邊乞求她的原諒，誰知就此沒了聲。
高芷芊轉過頭，發現聶祺走近另一邊的床沿，精準撈起了她的手機來看。
她頓時慌成一顆小番茄，想要從他手中奪回手機。
聶祺首先看到的是群聊名稱：【性感海神激情裸.聊群】
其次看到的是對話框裏大段辱罵他的單一詞彙。
最後才看見崔晨曦和廖博發了又立刻撤回的消息。
崔晨曦：【怎麽沒聲了，難道被拉回去繼續耕耘？】
廖博：【晨曦你注意點。】
廖博：【我猜小公主是被吃幹抹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