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既然已經能夠看到村莊, 手機當然不會沒有信號,小黃最先反應過來,先給旅游局領導打電話, 讓他幫忙從鄉政/府調車過來。這種山區,醫院的救護車更本不能指望。
楚豔背着粟絨往下山, 粟絨的相機和畫具, 還有楚豔的畫具, 都讓葛仙翁的助理小南背着。
衆人眼看楚豔背着一個成年人,雖然沒有達到步履如飛的地步, 但是那輕盈的姿态,仿佛腳下不是山路,而是學校裏的橡膠跑道。
其實楚豔現在也覺得有些吃力,在大量進食的作用下, 她的身體狀态的确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可是畢竟時日尚短。再加上今天一整天的持續不斷的內力消耗, 在動用內力将滾落的粟絨救起來的之後,楚豔的內力就已經捉襟見肘了, 現在背着粟絨下山,完全就是在消耗自己的體能。
即便如此,楚豔還是選擇不咬牙堅持, 粟絨這段時間對她照顧有加,又為楚芳找到學習設計的老師,這些楚豔都沒有忘記,所以她無法容忍對方因為救治不及時落下殘疾。
在別人眼中步調輕盈的楚豔, 其實已經汗水直流,內力耗盡,開始消耗體力,肺部逐漸燥熱起來,每一口呼吸都很艱難,不像是在吸入空氣,而像是吞進一團火。
但是楚豔沒有放任自己大口喘氣,始終保持呼氣平穩,同時讓內力在體力快速的運轉起來,每産生出一絲新的內力,都會被她用掉,用來支撐她下山的步調。
漸漸的,楚豔仿佛陷入了一種無我的狀态,思緒仿佛存在,也仿佛不存在,只有腳下的步子沒有停頓,體內內力在經脈中流動的軌跡沒有停頓。
這還是楚豔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讓身體到達極限狀态,事實上從前她也很少能夠達到這種極限,沒有人會讓女皇陛下吃苦,除非她自願。可是身體的極限狀态确是練武的最佳狀态,只要在這樣的狀态中,一分的努力,就能夠獲得千分萬分的成果。
村長也給村裏人打了電話,楚豔下山,就看到村口有人接應,人們七手八腳把粟絨擡到一張躺椅上的時候,楚豔終于從那種玄妙的狀态中回過神來了。她難免有些微不可查的遺憾,感嘆這段下山的路,為什麽只有短短兩千米的距離。不過看到粟絨安然的躺在椅子上,因為疼痛而皺緊的眉頭慢慢松懈下來,楚豔心中的那點小遺憾也就煙消雲散了。
她這次的收獲不錯,身體的經脈中能容納的內力增加了三倍,體質也會有所增強。
太陽的影子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天上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天地籠罩在一片昏黃的色彩中。涼風吹拂,姚大媽将一件老年款的大紅色薄外套搭在粟絨身上,“受傷的人身體虛,蓋着別着涼了。”
粟絨的聲音果然很虛弱,“謝謝~”她身上的冷汗已經半幹了,晚風一吹的确很有些冷。
聽到她們這樣一說,楚豔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濕透了。這種粘膩的感覺簡直讓楚豔崩潰,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洗個熱水,換套幹淨衣服,肚子裏同時傳來折磨人的饑餓感。
就在楚豔因為饑餓感和身上的汗水覺得心情煩躁的時候,突然有個男人的聲音從人群後面傳來,“下山的劉二有車,我叫他過來,最多五分鐘。”說話的人是今天早晨圍觀過楚豔他們畫畫的黃毛青年,他蹲在人群後面的土坡上,他抽了一口煙接着說,“到時候你們給他五百塊錢就行,鄉裏離這裏有二十多公裏,山路彎道多,車子開不快,到我們村起碼要半個小時。”
這裏的偏遠情況,楚豔也很清楚,因為他們一行人昨天下午就坐飛機到了市裏,又坐汽車到縣裏,昨晚在縣裏住了一晚,單是今天早上坐車到這個村子,就足足花了三個小時。
能盡早到醫院當然好,但是楚豔對醫院裏的手續更本弄不懂,還是只能讓小黃找人在縣裏接應。
一轉念的瞬間,楚豔就點頭道,“你叫人來吧,盡量快點。”
可是姚大媽看着那黃毛青年,确是一副很不認同的表情,又看着楚豔欲言又止,她表情這樣明顯,不用說,楚豔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姚大媽肯定是覺得黃毛青年要交價太高,有敲詐楚豔她們的嫌疑。
楚豔明白這一點後,卻沒有多說什麽,五百塊錢她不在意,只有能看點叫來車就可以。
蹲在黃毛青年旁邊的光頭青年看到姚大媽想要戳穿黃毛,想到眼看要倒手的一頓好酒好菜,就不能讓姚大媽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眼睛一轉就想到了阻攔姚大媽的方法,就生硬的喊了一句“姚大媽,你們家小雲怎麽沒出來瞧熱鬧。”
小雲是姚大媽的孫女,在鄉裏的小學讀書,平時寄宿在學校,周末放假,今天是在家裏的。
光頭青年的話,明顯是威脅,姚大媽臉色都變了。
姚大媽的男人雖然當着村長,但是現在村裏全是些老弱病殘,村長的權利跟以前大集體的時候,根本無法相提并論。面對這些年輕力壯,又愛惹是生非的混子,如果村長本人在這裏,還能喝斥兩句。但是姚大媽對着他們,就有些害怕了。
楚豔的訴求就是快點有車來,至于價錢的問題,對她根本不是問題,也不想去追究說‘看熱鬧’的話。
既然不想增加矛盾,楚豔就當作看不懂光頭青年和姚大媽的機鋒,只是對黃毛青年說,“別愣着,快打電話。”
對方一邊叼着煙,一邊摸出手機,甕聲甕氣的說,“這不是正在打嗎。”
看對方打完電話,楚豔抓緊時間回住處換了衣服,勉強讓自己幹爽一點,又用小包裝了一包士力架,就趕在五分鐘時間內回到了村口。
這時一輛面包車剛好開進村口,果然是黃毛青年口中的劉二,比鄉政/府裏的車先到。
村長也趕在楚豔後面下了山,他說其餘的人還要照顧着葛仙翁,陪着他慢慢的下山,免得他年紀大,着急之下再次出現意外。
劉二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剔着一個平頭,衣服是鄉鎮集市裏的款式,楚豔感覺他氣質上跟黃毛光頭差不多,并不像什麽正經人的樣子。他來了之後,舔着臉笑,仿佛撿了天大的便宜似的,但是并不多話。
村長想跟着楚豔和粟絨一起去醫院,楚豔卻讓他留下來照顧其餘的人。
村長想到自己對城裏醫院的事情也幫不上忙,還不如在村裏安頓受到驚吓的城裏人,對開車的劉二說了幾句注意安全的話,就看着車子開走了。
村長面前,兩個只想從劉二手裏混頓好酒喝的青年不敢生事,害怕秋後算賬,就躲在人群後面溜走了。
可是半夜的時候,村長帶着村裏為數不多的幾個四五十歲的“青壯”,踹開了黃毛和光頭家的門,他們一個在看美女直播,一個在玩手機游戲,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事。
光頭青年以為是村長小心眼,報複他今天拿他家孫女威脅姚大媽的事情,被綁着手拖着走的時候還在辯解,“老七叔,我真不是故意提小雲的,你別怪我,我就是嘴賤,其實我啥也不敢幹啊。”
村長氣的直往他身上踢,“你不敢,上半年在網吧偷人手機,被抓進派出所。三年前在街上打架,勞改了半年。”他停頓了一下,眼睛裏全是憤怒的火花,“今天你晚上,你們翻進那群城裏人住的地方,偷了人家的錢包和照相機。”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撒花~
好冷啊,不管是文,還是天氣,(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