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席與沁在等微信彈出新的朋友請求,可是一直到深夜都沒有消息。
她不知道的是,某個人給她發了信息,問她明早幾點的飛機,卻收到了微信的系統提示。
【沁開啓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第二天席與沁在滬市一下飛機,就收到了何尚北的信息。
【何尚北:我和助理到機場了,你現在下飛機了嗎】
身為明星,他不可能在公衆場合等自己。
席與沁馬上和他溝通好了具體位置,直接去找他。
碰面後他們便一起去吃了頓飯,何尚北的那位導演朋友出現了,熱情地和席與沁聊關于珠寶首飾的話題,期間提到了他家祖父是一位收藏家,收藏了許多珍貴的珠寶玉石。
“他已經答應了為我的新電影贊助收藏品,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就一起去看看,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有靈感。”
席與沁當然樂意之至,眼神都微微亮了起來,暫且把這幾天的不順心都抛在了腦後。
她管這位導演叫徐導,徐導所言不假,他的家中确實有許許多多價值高昂的藏品,鑽石寶石應有盡有,是市面上出高價都很難找到的,拿來拍電影用實在是大手筆。
徐導摸出了煙盒,散漫地往陽臺的方向走:“我去抽根煙,順便和編劇聊一下劇本,你們慢慢看。”
說話間,他将電影的部分設定發給了席與沁,為她指明設計的方向。
席與沁原本以為這樣的定制對她而言會是個難題,但實際上當她看完徐導發來的電影設定,她的腦海裏迅速誕生了傳家寶模模糊糊的輪廓。
旁邊的何尚北見她一直盯着祖母綠,笑了笑說:“這塊祖母綠色澤好純正。”
這顆祖母綠重達10.35克拉,産自哥倫比亞,光澤濃郁深邃,肉眼可見純粹無暇,品質極為上乘。
一枚胸針的樣式在她眼裏勾勒出來。
“是很好看。”席與沁說。
這天席與沁和兩人告別後,直接訂了韓易之前住的威思豪酒店,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恰好就在附近。
她一股腦栽進了新一輪珠寶設計裏,将徐導發來的電影設定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随後拿出紙筆迅速将腦海裏的奇妙構想畫了出來,不斷修修改改。
酒店服務非常到位,一個人住寬敞的套房是別樣的享受。
直到淩晨一點,席與沁才終于發現自己設計得太入迷,整整一個晚上都沒看手機。
手機上有很多新消息,父母的姜吟的何尚北的徐導的,唯獨沒有韓家人。
韓易之前從來沒有主動給她發過信息,這次當衆說她花瓶,當然也不會主動來找她道歉。
發現這一點,席與沁輕輕呼出一口氣,将那些新消息一一回複。
她努力讓自己大腦裏什麽都不去想,放下了手機。
第一天無事發生,第二天無事發生。
直到第三天中午席與沁将設計稿的初稿發給徐導的時候,通訊錄突然亮起了一個小紅點。
【HAN:我是HAN】
當初加這個微信號,還是韓易事多非要她發那份錄音過去,錄音就是在威思豪酒店大堂錄的,一直保存在她的手機裏。
不過删好友早已把聊天記錄删得一幹二淨。
現在韓易終于主動加她,自我介紹空空蕩蕩,只有微信自帶的昵稱,旁邊是“接受”按鍵,有接受卻沒有拒絕,往下一看只有拉進黑名單。
加上他,然後呢。
席與沁想象不出來她現在能和韓易聊什麽,她既沒有質問韓易的身份,也沒有這份心情。
但席與沁清楚自己這兩天一直在等微信的好友請求。
她戳進了姜吟的聊天框,沉思很久,敲下了幾行字。
【席與沁:韓易來加我了】
【席與沁:但我好像不想加他】
席與沁最後敲出“除非”兩個字,想不出來後面接什麽,又删了回去。
遠在另一頭的韓易正在忙着開會。
會議結束後,他一邊走回辦公室,一邊看手機微信,嘗試着在聊天框發了個“。”,系統依然提醒他還不是對方的朋友。
是太忙了沒看手機麽。
王瑞抱着一疊合同,快步跟随他走向辦公室:“韓少,這是下個月公周年項目的合同,請您過目一下。”
韓易應了聲好,問他:“剛才會議開了多久?”
王瑞有些意外,看了眼時間道:“一個半小時。”
他不知道韓易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因為在聽到“一個半小時”的時候,這位韓家未來掌權人的表情明顯繃了起來,唇角拉成了平平的直線。
很久嗎?
王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連進了辦公室,向韓易彙報合同,都比以前更謹慎仔細。
好在韓易并沒有在工作上代入個人情緒,聽完王助理的彙報點頭簽名:“可以,周年活動就按這個方案執行吧。”
傍晚落日透過公司的落地窗照進辦公室,城市車水馬龍,大樓的員工們陸陸續續下班,趕公交趕地鐵,迫不及待想回家。
韓易站在落地窗邊,再度拿出手機看了眼,給席與沁發了個句號。
屏幕上依然顯示他不是對方的朋友,無法聊天。
聊天框往上滑輕易見頂,他點開了最上面的錄音,調高音量,聽見裏面傳來自己說的一段話。
“我韓易,保證在席與沁入住套房期間,嚴于律己寬于待人,關愛發燒人士。”
錄音裏傳來微弱又緊張的一聲“炫耀炫耀!”,是席與沁當時瘋狂的提醒。
此後便出現了他的聲音:“不将此事到處炫耀,如果違約,我将親自澄清事實,并且道歉。”
這個錄音到現在已經沒什麽用了,只能讓韓易看到自己當初對席與沁多敷衍又多妥協,一邊不願意做出這樣的保證,一邊又在席大小姐的催促下不得不說。
想起來反倒是她在錄音裏的反應很好笑。
進度條到了尾巴,聲音終止。
韓易退出聊天框,打了通電話給韓菁菁。
韓菁菁還在拍那部《銀河的盡頭》,接電話的時候正在補妝:“什麽事啊哥。”
韓易問她:“你晚上回爺爺家吃飯嗎。”
“啊,”韓菁菁遲疑兩秒,和助理說了些什麽,重新接回電話道,“我不去了,晚上有一場重要的戲,說不準什麽時候拍完。”
以韓菁菁的聰明頭腦,猜都能猜到韓易不會無緣無故給她打電話。
她閉着眼睛等化妝師定妝,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沁沁姐還有沒有給我發消息?”
“跟你說啊,都怪你那句花瓶而已,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聯系你了,你害我差點被牽連。”
“好在那天晚上她就意識到不該在我的微信上這樣說,跟我解釋是她手快把你删了,還送了我一套野玫瑰系列的珠寶首飾……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就是這次我真的不會幫你了。”
《銀河的盡頭》劇組催促女主角立刻就位,韓菁菁喊了聲“來了”,在挂斷電話前對韓易說:“沁沁姐做事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果斷點,她直接點,是走是留就看緣分了。”
韓菁菁雖然年紀小小,但拍過那麽多偶像劇,對感情這種事編也能編出一堆大道理。
電話挂斷後,韓易腦海裏反複出現她那句你果斷點,直到外面夜幕降臨才品出點意思。
他垂眸看向手機,點開了通訊錄,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嘟……”
電話響了十下,對面的席與沁才接起,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十秒過後,席與沁充滿威脅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不說話我挂了。”
或許手機會讓人的嗓音變得和平常不同,韓易感覺以前不想聽到的刁蠻任性的語氣都變得親近起來,占據了他現在大腦的所有注意力。
“你什麽時候回A城。”
席與沁想說“關你什麽事”,可又覺得在電話裏這樣吵很沒意思,最後說出了略微生硬的一句:“沒那麽快,起碼下個星期。”
“這次的設計工作很忙?”韓易問完以後發覺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不由得停頓了一下才改問道,“你現在在忙嗎?”
席與沁“嗯”了一聲,似乎是回頭和一個男人說了句什麽話,才重新對電話道:“不算吧,在何尚北家吃飯。”
韓易問:“就你們兩個?”
這個問題問出來後,很快得到了她的回答:“還有何尚北的導演朋友。”
兩人之間的電話稍稍滞了滞,引起了席與沁悶悶的不滿:“如果你打電話只是來問我這些有的沒的,那我現在挂了。”
許是聽出她這次的威脅格外認真,韓易迅速接了下一句:“那天晚上的事對不起,我說的都是氣話。”
席與沁差點以為他說的那天晚上是游艇的晚上,聽到後半句才發現他是指聚餐的晚上。
“我以為你不會覺得對不起我。”
其實從她認認真真設計出野玫瑰系列後,韓易便發現自己對她沒有這樣的偏見了。
可他在席與沁心裏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并非一朝一夕能改變,以至于當席與沁譴責他是這樣想她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為自己辯駁,反而往極端的方向走,當着衆人的面說她是花瓶。
韓易有時候不太明白自己在想什麽。
明明說完就後悔了,卻一直等到今天才打這通電話道歉。
電話那邊的席與沁見他不說話,不是很有所謂,大度道:“好吧,那我勉為其難原諒你一次。”
一旁的何尚北問她“是男朋友嗎”,席與沁說“不是,我沒男朋友”。
一通電話好像到此就該結束了。
席與沁正想問“我要吃飯了,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嗎”,就聽見韓易似乎是徘徊着走了兩步,透過手機低聲問她:“我可以在你回來那天去機場接你嗎?”
席與沁愣了愣,在飯桌兩人的注視下帶着歉意指了下電話,起身走到了何尚北家的陽臺。
傍晚的最後一抹陽光從欄杆一角溜走了。
席與沁先是說:“不可以。”
然後又直白地道:“除非你喜歡我。”
“好,”韓易用簡單有力的告白回複她,“那我去接你。”
告白了!計劃裏這是一本十多萬字的小短篇,甜甜的戀愛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