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chapter25

[chapter25]/半夏小說首發

《月滿西樓》是民國戲,拍攝地點在遠山影視城,離滬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

前往劇組的車上,謝青頤懶閑閑地刷着短視頻,刷累了又去刷微博。

蔣骁澄清的微博已經過去了三天,熱度也降低不少。

在#謝青頤#詞條下閑逛了逛,一條幾百評論的微博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誰罵我我噴誰:「上班摸魚随手查了一下《月滿西樓》的投資方,瞧瞧我發現了什麽好東西?請記住光源資本這家公司,再看圖1/2,蔣骁占股光源資本46%,妥妥大股東。而在《月滿西樓》之前,光源資本從未投資過任何一部影視作品。這未免也太巧了點。摳鼻/」

博文下還配了好幾張企業的數據圖。

評論下大都是謝青頤的黑粉狂舞——

「我就說嘛!月亮婊演技怎麽比得過影後?果然是靠資本上位。情妹妹實錘了。」

「真替影後委屈,那麽好的演技,最終還是輸給了資源咖。」

「月亮婊真是不要臉啊,祝電影糊穿地心!」

「樓上的別一棍子打死啊,薄老師和其他演員還是很愛崗敬業的,怎麽說這也是很多人一起的心血。」

「影帝粉來了?有空心疼劇組,不如心疼你家哥哥,指不定進組後怎麽被謝青頤擠兌呢。」

那些陰陽怪氣的話,謝青頤選擇無視,眼睛只牢牢盯着光源資本股東那一行。

她并不怎麽關注商界的事,再加上蔣骁本身就是搞金融的,這些年投資的項目一堆,她哪知道這光源資本也是他投資的。

是巧合麽?他占股的公司第一次投資影視,正好投了她參演的電影。

車窗外秋光明媚,謝青頤轉眸,看那疾馳而過的景色,纖長的眼睫垂了垂。

怎麽又想起他了。

自嘲一番,她索性拉下眼罩睡覺。

到達劇組酒店時,已是傍晚時分,旖旎緋紅的晚霞染遍雲層。

放好行李後,主創人員們一起吃了頓飯,考慮到明天上午還有開機儀式,大夥兒吃完飯也沒再搞其他活動,一齊回酒店休息。

路上,謝青頤慢了腳步,上前與編劇搭話:“孫老師,關于劇本,我有些事想請教一下。”

孫編劇見她主動讨論劇本,腦子裏最先冒出的想法是“她不會要加戲/改戲吧?”

推了下鼻梁架着的眼睛,他道:“請教談不上,你直說。”

謝青頤:“狄漢秋和蘇寒煙的親密戲份,你為什麽突然決定修改了?導演說你是想以更含蓄的方式表達倆人之間的感情,但我後來又讀了一遍劇本,還是覺得第一版的感情戲更加流暢……”

孫編劇內心都感動了:知音啊。

“其實我也覺得第一版更好的,但導演說,為了過審需求,還是委婉些。”

孫編劇搖頭嘆氣:“這幾年市場大不如前了,以前是各類劇種百花齊放,臺詞也更大膽辛辣,可現在……”

謝青頤嘴裏附和着“是啊”,心裏卻想着另一件事——

導演說是編劇想改,編劇說是導演要改,倆人口供對不上,一定有人在撒謊。

再看孫編劇這副“為戲癡狂”的模樣,謝青頤心裏也有了判斷。

在酒店電梯分開之前,謝青頤叫住導演:“牧導,等等。”

牧金川轉過頭:“青頤?”

謝青頤朝他點頭示意。

牧金川也知道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讓其他人先坐電梯走了。

“有什麽事嗎?”牧金川見謝青頤把助理都支到十步以外,心裏更加疑惑。

“關于劇本,我有件事想跟你求證。”

“嗯?”

“劇本突然删改多處戲份,是有人要求的嗎?”

謝青頤面色沉靜:“或者說,是光源資本?”

牧金川臉色有一瞬微妙的變化,想到那邊的交代,忙否認道:“劇本删改綜合了多方面的考慮,至于光源資本,這家的确是我們的投資方,但從未插手劇本及拍攝事宜……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謝青頤漫不經心:“就突然好奇,随口問問。”

他雖然否認了,但她看得出他在掩飾,回答她的話時,牧導的眼睛先往上看,而後又往右轉。

這是撒謊的表現。

謝青頤也不是非得問出個結果,說了句“知道了”,便和牧金川告別,帶着樂樂上了電梯。

看着那緩緩合上的電梯門,牧金川擡手擦了下并不存在的冷汗。

真是要了命了,這小妮子剛才問話的氣場還怪唬人的。

不過,她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牧金川下意識聯想到前幾天的那個緋聞,心裏不禁嘀咕:這蔣總和謝青頤到底是什麽關系啊?怎麽感覺怪怪的,兄妹不像兄妹,情人不像情人......

為求保險,他摸出手機,連忙給趙秘書打了個電話。

京市,不久前剛下過一場秋雨,桂子零落一地,濕潤空氣中殘留着幽幽冷香。

趙秘書挂了電話,站在辦公室門前不免有些踟蹰。

要把這事和蔣總說麽。

自打老板那天從滬城回來,整個人明顯變得更加冷漠,并且像受了什麽刺激般,本來就是個工作狂,現在更狂了,一天24個小時恨不得20個小時都在工作。

這不,現在都快晚上9點了,員工們早就下了班,CFO辦公室裏還亮着燈。

老板沒下班,他作為首席秘書,也不好下班。

又糾結了一陣,趙秘書還是擡手敲門。

咚咚有節奏的兩聲過後,裏頭傳來那道沉冷的嗓音:“進。”

趙秘書忙推門進去,腳步放的很輕:“蔣總。”

“什麽事?”

辦公桌前的人并未擡頭,手握鋼筆,閱覽文件,十足工作機器。

趙秘書搓了下手指,輕聲道:“剛才牧金川牧導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謝小姐突然問他改劇本的事......好像是猜到我們這邊了。”

握着鋼筆的長指頓住,那西裝革履的男人依舊沒擡眼,默了兩秒,出聲:“具體點。”

趙秘書一聽這話,心說老板果然還是在意謝小姐的。

于是趕緊将牧金川在電話裏所彙報的,一五一十說了遍。

聽到謝青頤是很平靜地找牧金川詢問,蔣骁不自覺想到那個清晨。

她最後問他的時候,神情也十分的平靜。

他了解她,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亂開玩笑,但真的涉及到她所在意的事物,她總是認真而堅定。

她向他讨要一個答案,一個最後的答案。

他卻叫她失望、傷心。

趙秘書這邊彙報完,小心翼翼觑着自己老板的臉色:“蔣總,需不需要和謝小姐解釋一下?”

哄女孩子什麽,買個禮物,或者送捧花,在自家老板跟前,謝小姐好像與其他普通小姑娘無疑,并不難哄。

趙秘書心裏幫忙出着主意,卻聽自家老板淡淡道:“沒什麽好解釋的。”

趙秘書:“......?”

他驚疑地朝辦公桌後的人投去一眼,只見那壓低的深邃眉宇瞧不出任何情緒。

不期間窗外又飄起了雨,淅淅瀝瀝,白色霧氣朦胧玻璃。

在這清冷雨聲裏,蔣骁緩緩掀眸,吩咐道:“告訴牧金川,用原來的劇本拍。”

趙秘書愣了下,心裏湧上無數的疑問。

老板怎麽突然又改主意了。

如果按照原始劇本拍的話,那謝小姐豈不是要跟別人拍親密戲份?老板不會介意?

他猶豫着要不要開口,便感到一陣銳利視線投來:“沒聽到?”

趙秘書一個激靈,回過神:“好、好的,蔣總,我這就去聯系牧導。”

也不敢再耽擱,趙秘書低下頭趕緊出去。

門一合上,那種壓抑沉悶的感覺才稍有緩解。

趙秘書暗暗松口氣,又忍不住想,蔣總和謝小姐這是吵架了麽?

可之前不還好好的嘛,老板還背着謝小姐從夜店出來。

難道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趙秘書心裏好奇地要命,但也不敢多問,只得憋住。

翌日,《月滿西樓》開機儀式,秋高氣爽,豔陽高照。

男女主演手捧鮮花和開機紅包,微笑着配合媒體記者拍照營業。

官博宣傳時,也配上了男女主民國造型的照片:一襲玉色繡杜鵑花旗袍的謝青頤笑眸彎彎,腦袋稍稍歪向身旁一襲灰色長衫的薄清澤,兩人站在一起,俊男靓女,十分般配。

官方微博一發,兩家粉絲立刻占領了評論區。

「期待月亮的蘇寒煙,溫婉可人蘇寒煙,氣質清雅蘇寒煙,重情重義蘇寒煙!」

「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老婆貼貼!」

「嗚嗚嗚妹妹的旗袍照真的絕絕子,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心巴!」

「薄老師溫潤如玉、一心為國,期待薄老師演繹的狄漢秋。」

「影帝氣質太好了啊啊啊啊啊!」

「這一聲老公我先叫為敬。」

兩家粉絲各評各的,并不牽扯對家,倒是路人看到這照片,忍不住磕起cp。

「艹,有點般配啊,這體型差和年齡差太好磕了。」

「有一說一,謝青頤這張臉真是絕,不論跟誰搭檔都有cp感。」

「畢竟是b站拉郎配視頻的頂流,各種亂配都好磕。」

「不知道這部戲有沒有親密戲,斯哈斯哈,好想看俊男美女打啵。」

「想看+1,試問誰不愛澀澀呢。」

網友們讨論得熱火朝天,劇組裏,導演宣布繼續按照原劇本拍。

他宣布完這消息不久,劇組裏就悄然傳來一個說法——

昨晚謝青頤單獨叫住導演,就是為了留住和影帝的親密戲份,四舍五入,謝青頤對影帝有意思。

樂樂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謝青頤時,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那些人也太會腦補了吧?就算影帝的确長得很帥,但你什麽帥哥沒見過,怎麽會因為親密戲而去求導演?真是笑死人。”

在棚子裏休息的謝青頤:“……”

謠言什麽的,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并不在意。

叫她在意的是,劇本突然又改回來的事。

她緊握着原來的劇本,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昨晚之後發生了什麽。

無非是蔣骁示意的。

之前暗搓搓删掉親密戲,現在又願意叫她拍親密戲了,他幾個意思?是要通過這個告訴她,他對她的一切不再關注,也不再幹預?

捏着劇本的手指越捏越緊,險些都要将紙張捏碎。

“姐,你怎麽了?”樂樂擔憂看向自家藝人:“你臉色瞧着不大好。”

“沒事。”

謝青頤回過神來,将劇本揉皺的那頁一點點撫平,心頭冷笑。

行吧,既然他都表态了,那她就承他這個意。

放下就放下,誰放不下誰是狗!

一場秋雨一場寒,忙碌起來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因着《superstar 88》這個綜藝,謝青頤是滬城、劇組兩頭跑,好在綜藝節目每周只需3-4個小時,調節好時間,并不耽誤電影的片拍攝進度。

謝青頤逐漸将感情的事抛到腦後,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專心搞事業。

但她這邊清心寡欲,看破紅塵,網絡上關于她的緋聞卻是一條又一條,從未停歇。

除了和男團綜藝裏的小鮮肉選手傳緋聞,便是劇組裏和影帝的“秋煙夫婦cp”。

前者是因為那小鮮肉正好是樂淘影視旗下新推出來的新人,作為同一個公司的,謝青頤自然對小鮮肉多一點關照,但也僅限于多幾個眼神,多兩句鼓勵而已。

但架不住網上一大片磕學家,又是剪輯畫面,又是搞同人作品,嗑生磕死。

後者“秋煙夫婦”,則是媒體探班、官方花絮以及粉絲路透材料,男女主角有說有笑,氣氛很是融洽。

就連不少唯粉看到那些甜蜜互動,都忍不住偷偷磕起了cp。

這一日,官方短視頻賬號發出一段小視頻——

男女主配合着最近很流行的一段可愛賣萌BGM,跳了一段比心舞。

輕快的音樂裏,謝青頤動作熟練的跳着比心舞,而一旁的薄清澤動作有點笨拙,時不時拿眼睛去看謝青頤。

最後一個音樂卡點,卡在倆人擡起胳膊,合在一起比了個愛心。

評論下霎時尖叫一片,網友直呼官方太會整活了。

Eternity公司。

正值下班時間,同事們三三兩兩拿着背包乘坐電梯。

幾個女同事刷着小視頻,激動閑聊起來:“薄清澤和謝青頤也太甜了吧,我覺得他們倆有在談戀愛!”

“我也覺得!影帝偷偷看謝青頤的樣子真是太甜了,嗚嗚嗚老男人和小作精真的好好磕。”

“聽說這部戲要拍三個多月,他們兩個都是單身,又都是高顏值,因戲生情也很正常吧。”

“如果他們倆真成了,信女願意吃素三天!”

說話間,電梯門緩緩打開。

幾個女同事先走了進去,等她們轉過身,方才還熱烈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轉而瞪大眼看着門口的人,略顯驚詫:“蔣…蔣總,蔣總好。”

電梯間那道逆着光的高大身影,可不就是蔣骁。

趙秘書站在後面,耷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出,跟在自家老板默默走了進去,又按了B1層。

那幾個女同事下意識讓到一旁,要不是現在來不及下電梯了,她們肯定一準兒溜了。

跟領導一起坐電梯,簡直是社畜難熬噩夢之一。

短短幾十秒鐘,電梯裏都有一種無形的窒息的氣場,安安靜靜,沒人說話。

等電梯到達一層,門打開,幾個女同事連忙彎腰:“蔣總再見。”

推推搡搡、匆匆忙忙跑出了電梯。

門一關上,幾人劫後餘生般拍拍胸口:“怎麽回事?蔣總怎麽會坐普通員工電梯?”

話音剛落,她們就瞥到總裁專用電梯前面放了個黃色警告牌“檢修中”。

女同事們:“……”

“蔣總真嚴肅啊,年紀輕輕的,氣勢卻好吓人。”

“是啊是啊,剛才一轉身看到他,我心髒感覺都停了。”

“是被吓停的,還是被他帥停的?”

“肯定是被吓的啊,那個時候哪有心情注意帥哥。不過咱們蔣總真的好帥,我剛剛在後面偷看了好幾眼,鼻子真的好高好挺。”

“說起來,之前蔣總發的那個微博你們看到沒?他和謝青頤到底是什麽關系啊,我們剛才說謝青頤和影帝的話,他聽到了多少?”

如果趙秘書有順風耳,一定會答上一句:“全都聽到了。”

此刻,他坐在勞斯萊斯前排,壓根不敢回頭看身後那面無表情、渾身散發着低氣壓的男人。

真是要了命。

難得坐一次普通電梯,怎麽就正好碰到磕cp的呢?!

趙秘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雖然蔣總并沒有什麽反應,但他明顯能感受到驟降的溫度。

轎車在沉默中緩緩駛出辦公大樓,經過第一個紅綠燈路口時,趙秘書收到牧金川發來的拍攝進度。

每隔一段時間,牧金川就會發送進度。

今天的進度彙報特別提醒:「後天就要進男女主第一次接吻的戲份了。」

趙秘書看到這一句話,眼皮突突跳個不停。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扭過頭對車座後排道:“蔣總,剛才牧導那邊發來最新進度……”

端坐在後排的西裝男人擡手揉了揉眉骨:“嗯?”

趙秘書默默将手機遞上前:“您親自看吧。”

他實在不敢念。

蔣骁:“……”

接過手機,不動聲色掃了眼屏幕。

看到最後一句,綠眸輕眯。

“蔣總?”趙秘書惴惴喚道。

蔣骁将手機遞還,纖長手指慢條斯理卷起襯衫袖子,淡定如常:“我知道了。”

趙秘書:“……”

就這?老板,你真的不做些什麽嗎?

見自家老板阖上眼,閉目養神狀,趙秘書抿了抿唇,坐回了座位。

“卡——!”

導演棚裏,牧金川拿着個喇叭喊:“這一場先停一停,演員再調整一下狀态。”

民國風情十足的奢華房間內,一襲旗袍的謝青頤從薄清澤的腿上下來,畫了濃妝的昳麗臉龐透着幾分抱歉:“不好意思,我今天可能有點……沒狀态。”

薄清澤松開搭在那纖細腰肢上的手,輕松笑笑:“沒事的,第一次拍吻戲,緊張也在所難免。”

謝青頤扯了扯嘴角:“大概吧。”

她拍其他戲的時候還算順利,最多也就NG5次。

可今天這一場吻戲,就這麽一段不到20秒的鏡頭,她竟然NG了13次!

拍戲這麽多年,她從沒NG過這麽多次,簡直是演藝生涯裏的重大挫敗。

“青頤,你也別太緊張。如果實在很難克服心理的話,借位也行。”導演安慰着。

NG這麽多場,除了謝青頤自己難受,連帶着工作人員們也都白幹。

謝青頤臉頰有些發燙,抿唇道:“我明天應該可以的。”

牧金川颔首:“行,那今天就先到這裏,你早點回去,好好休息下吧,明天再試。”

謝青頤應下,去化妝室卸了妝。

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她腦袋裏不停回想着剛才的拍攝畫面。

這場戲,她該推倒“狄漢秋”,坐在他腿上,主動去吻他。

薄清澤的臉無疑是英俊的,然而當她坐在他的腿上,眼神帶勾子地看向他時,腦海中想到的卻是那一晚,她跨坐在蔣骁的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和他親吻的畫面。

就連眼前薄清澤的臉,都仿佛變成另一個人。

那個,她決心要放下,決心要忘記的人。

“該死……”

她低低咒罵一聲。

身後負責卸妝發的工作人員吓了一跳,戰戰兢兢問:“謝…謝老師,我弄疼你了麽?”

謝青頤一怔,回過神,抿唇道:“沒有,我在想別的事。”

工作人員這才松口氣,“噢噢好的。”

卸完妝發,謝青頤離了劇組。

這天傍晚吃完晚飯,薄清澤約她出來散步:“出來走走吧,放松一下心情。”

謝青頤想着與其悶在屋子裏胡思亂想,倒不如下樓轉轉。

傍晚的影視城比白天安靜不少,薄清澤牽着一只皮光油亮的金毛,向謝青頤介紹:“它叫巴卡,今年8歲了。”

謝青頤知道薄清澤把狗狗帶到了劇組,但這大半個月來,還是第一次見到。

“巴卡,這是月亮姐姐。”

薄清澤說着,那條大金毛就搖着尾巴,親昵地蹭到謝青頤腿邊。

金毛總是格外溫馴,謝青頤擡手摸了摸它的頭,巴卡就吐着舌頭,濕漉漉的大眼睛歡喜的看着她。

“看來巴卡也很喜歡漂亮姐姐。”薄清澤笑道。

“說明它很有眼光。”

謝青頤毫不謙遜,又撸了兩把狗頭。

薄清澤微笑:“走吧,散散步,聊聊天,咱們熟悉一些,明天的戲也能好拍一些。”

提到白天的戲,謝青頤斂了笑意,邊走邊用求知好學的口吻問道:“薄老師,你第一次拍吻戲的時候,是怎麽入戲的?”

兩人一狗,在夕陽餘晖下并肩慢行。

英俊成熟的男人侃侃而談,他身旁的年輕女孩兒仰着臉,一副認真聆聽的專注模樣。

橘紅色晚霞籠罩着他們的身形,将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又仿佛融為一體。

不遠處的樓上,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窗口,沉默注視。

他站在暗處,餘晖染不上他的衣角,就如光亮不會再眷顧他。

胸口卻像是灌進一團火,燎原之勢,熊熊灼燒,五髒俱焚的疼。

一旁的牧導看到男人眉眼間的陰郁,真是一頭的汗,急忙解釋:“蔣總,男女主角私下多交流,熟悉起來,也方便入戲,青頤和薄老師都是很敬業的……”

蔣骁打斷:“不用解釋,我只是碰巧路過,随便看看。”

牧金川:“……”

從京市到遠山影視城,那您這也路得太過了。

正腹诽着,窗邊男人轉了身:“我來劇組的事,不要透露。”

牧金川愣了下,忙不疊應道:“好的好的。”

蔣骁嗯了聲,擡步就要離去。

牧金川趕緊相送。

一直送到電梯,才停了腳步。

趙秘書見自家老板真的準備離開了,到底沒憋住:“蔣總,不跟謝小姐打聲招呼嗎?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這話一向是挽留的大利器。

蔣骁卻不為所動,清隽眉眼一片淡漠:“不必打擾她工作。”

趙秘書:“......”

得,您不單身誰單身。

兩人走向路邊停靠地那輛黑色轎車,彼時夕陽式微,深灰色天空浮現一輪朦胧清亮的月影。

蔣骁擡頭看了眼,而後拉開車門。

當看到車後排坐着的那道纖瘦的淡紫色身影,搭在門邊的長指微不可查一頓。

車座上的女孩兒慵懶抱手,翹着二郎腿。

迎着他神色複雜的視線,那雙烏黑瞳眸幽幽看向他,嘴角微勾:“蔣總,好巧啊。”

誰放不下誰是狗!

月亮:被我抓到了吧,狗男人!(得意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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