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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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十二點,漆黑的客廳只有從窗口照進來的點點光亮,沙發上的男人已經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近四個小時。
陸錦川神情有些麻木。冉江臨離開後他就一直處在這個狀态。
“陸錦川,你是不是很讨厭陸伯父?”
“可是你現在也變成那樣的人了。”
耳邊又想起冉她離開前說的幾句話。
他讨厭他父親,不,應該說是憎惡。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在外面有女人,他們以為他什麽都不懂,其實他一直明白。母親的隐忍是這個家維持到現在的原因,可是他寧願不要母親這樣。雖然父親最後跟那女人斷了,事情不了了之,但是他心裏一直存在一個疙瘩。
媽媽這麽好,為什麽爸爸還要跟別的阿姨來往?
他不敢問,也沒人能問。
時間久了這個問題好像一根刺一樣,紮着他時不時讓他産生一些奇怪的念頭。
跟白寧雙在一起是一個意外。第一次的酒後亂xing,後來白寧雙提出兩人可以做pao友,不牽扯感情問題。陸錦川想有何不可呢?
只有xing,沒有其他的牽扯。
幾次後,他終于明白了當年父親即使在有家室的情況下為什麽還要找別的女人。
刺激!
如果再碰到一個花樣層出不窮的女人既刺激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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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幻想過如果冉江臨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跟他大吵一架,狠狠的扇那女人巴掌。哭過鬧過後還是會在他身邊。畢竟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她能跑到哪去?
而且他母親都能忍受他父親,冉江臨這麽愛他,怎麽會離開他?
可是真到被發現,看到她哭的那麽傷心,又決絕的提出分手,慌亂的人變成了他。冉江臨離開時很肯定的告訴他不會再跟他在一起,他暫時同意了。
等她生氣生夠了,再把她哄回來。他唯獨不能接受的是她不再屬于他這個事實。對她,除了這件事他沒有任何欺騙,愛她是真的,所以分手這件事他絕不答應。
冉江臨渾渾噩噩的把車開回家,她真慶幸路上沒出什麽狀況。到家後也不等爸媽問她話,立刻跑回自己房間。坐在床邊,她一邊嗚嗚的低聲哭,一邊抹眼淚。心裏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原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
她以為自己對陸謹川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她也以為他們會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牙齒掉光,頭發花白。可是現實卻狠狠的扇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從來不知道,他的三觀已經崩壞到這種程度。
或許男人的愛和xing可以分開,但是她已經抓到現行了,他怎麽還能那麽冷靜的對她說出那些話?難道男女朋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一點約束嗎?
這簡直是渣男中的新生力量啊!
她真的想沖上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戴了陸謹川的人/皮/面/具來冒充他。不然曾經對她那麽那麽好的男人怎麽會背着她做出這種事?
她無法理解啊!
冉江臨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做了一個混亂的夢,夢中陸錦川牽着她的手說帶她去一個美麗的地方,她跟着他來到一個山崖,陸錦川把她推向崖邊,對她說,“下去吧,下去就解脫了。”然後她被他推了下去。
随着她墜崖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乍現一團霧蒙蒙的白光。揚手把霧氣揮散,她看見高三時候的自己跟上大一的陸錦川說,“除了騙你點美se,我不會騙你其他的事情。”
陸錦川握着她的手說,“你騙了我我也騙了你,現在我們扯平了,所以你不能再不理我。”
冉江臨還來不及回答,就被一串鈴聲吵醒。
閉着眼胡亂摸了幾下,終于找到手機。
接通電話,一個清亮的女聲從彼端傳來,“冉江臨,不要睡了,出來嗨!”
來到“墨爾本的愛”,冉江臨找到了坐在窗邊位置的沈檸。
在沈檸對面坐下,點了杯咖啡,她才無精打采的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檸大學遠在蘭市,就是坐飛機也要4個小時才能到家。
“我去,你昨晚幹嘛了?眼睛腫的就剩一條縫了。”
沈檸答非所問,忽然又壞笑朝她擠擠眼,“不會是昨夜跟你家那位大戰三百回覺都沒睡吧?”
冉江臨看着節操值一向為負數的好友,蔫巴巴的說,“我們分手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沈檸一臉驚詫,她和冉江臨從小學就同班,自然對她和陸錦川的事了如指掌。這丫頭從小眼睛裏除了陸錦川再看不進第二個雄性,好不容易把人騙到手怎麽會分手呢?
“發生什麽事了啊?讓你連陸錦川都能不要了。”
沈檸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二十年的感情能說分就分開嗎?
“我現在不想提這事,但是我和他真的完了。”
她現在一提起陸錦川渾身都痛,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行,我不問了。姐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吧,讓那王/八蛋去他姥姥家吧。”
沈檸知道,冉江臨從來不是作的人,陸錦川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她清楚的很。能讓她說出分手,原因肯定不是小事。
兩人出了咖啡廳,逛街吃飯看電影,等來到沈檸說的好地方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之前冉江臨已經給家裏打過電話說晚上住在沈檸家,因為沈檸告訴她今晚估計要到很晚。
坐在“夜色/撩人”裏冉江臨一臉無語。
“這就是你要帶我去的好地方?”
她是沒來過酒吧,但這算什麽好地方?難道沈檸要跟她一醉解千愁嗎?
沈檸帶她坐到卡座裏,點了兩杯雞尾酒,笑着對她說,“你別急啊,今晚這裏有好戲,你就張大雙眼看着吧!”
這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期間兩人拒絕了幾個搭讪,冉江臨喝了三杯雞尾酒,現在正百無聊賴的看着別人跳舞。就在她打着呵欠準備拉沈檸回家的時候,人群裏傳出陣陣的口哨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冉江臨朝舞臺上一看頓時眼睛發直。
五六個赤luo着上身只穿一條短褲的健美男人出現在臺上。冉江臨被一塊塊胸肌腹肌晃得眼暈。
音樂響起,猛/男們一個個擺出撩/人的姿勢秀身上的肌肉,場下頓時沸騰起來。
“怎麽樣,不錯吧?這家酒吧猛/男質量最高,算你今天有眼福。”
這驕傲的口氣是鬧哪樣啊?冉江臨撇撇嘴不置可否。
音樂忽然換成xing感的曲調,一個身穿白色緊身衣和白色長褲的男人上臺了。他身體随着音樂擺動,雙手慢慢開始撫mo自己的身體,表情帶着勾人的陶醉。冉江臨愣了,難道這是傳說中的tuo衣舞嗎?
男人的手慢慢的掀起衣服下擺,腹肌随着掀起的衣服顯露出來。xing感的小麥色肌膚,漂亮的肌肉為男人贏得了不少口哨聲。随即男人雙手用力,狂野的撕破了白色上衣。兩塊分明的胸肌換來了更多女人的尖叫。
然後男人的雙手摸向皮帶,靈活的手指毫不費力的解開皮帶扣,男人邪笑着一把抽出皮帶朝場下扔去,場面頓時達到高/chao。
冉江臨眼看着臺上邪魅狂狷的男人開始解褲子前扣了,她一把拉住沈檸,“不行,不能再往下看了。”
罪魁禍首看向她,“怎麽?是欲.火焚身了嗎?”
“欲.火你個頭啊!我還是處.女啊,我不想第一眼看到的是陌生人的丁丁!”
沈檸看着她輕呲了一聲,眼神充滿鄙視。
事實證明冉江臨想太多了,人家猛/男下臺的時候還留了件小褲褲在身上,雖然那褲子真的非常小,但是把不該露的包的很嚴實。
第二天冉江臨從沈檸那裏回來,剛走到樓下就看見一個她恨得牙癢癢的身影。她裝作沒看到直接走過去,卻被那人拉住。
“小溪……”男人嗓音微啞的喊她。
冉江臨撥開他的手,冷淡的說,“還有什麽事嗎?”
受不了她的冷漠,他一把将她擁入懷中,“不要這樣對我。”
“你先放開。”她硬聲說到。
陸謹川不舍的松開她,低聲祈求到,“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我錯了。”
冉江臨卻撇過頭去不看他那頹廢的樣子,“我以為我昨天說的很清楚了。我不管你當時是以什麽心态跟那女人搞在一起的,可是錯了就是錯了!”
說到這裏她有些激動,雙目頓時變得通紅,“陸謹川,你跟那女的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那麽一次想起過我?”
“……”他只能沉默。
“呵。不可能沒想過對吧?可是你在明知道我會難過的情況下還是做了。所以,陸謹川,我對你而言并沒有那麽重要。我們就算了吧。”
陸謹川看着漸漸消失在眼前的女人,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他是混蛋。冉江臨說的沒錯,他只是在賭她對他的情深,卻忘了她那極強的自尊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從來都是她的作風。可是他不能放手。她是他心裏唯一的淨土了,要他怎麽放棄這片救贖啊!
一眨眼,暑假過了一大半,期間陸謹川試圖找過她幾次,都被她擋了回去。
雖然有時候她想着想着還是會掉淚,看見某些事物也會不自覺的想起陸謹川,回憶像針尖一樣密密麻麻的刺痛着她,但她不認為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約pao、身體出/軌,居然還敢說愛的只有她!她是否該感動于他的靈魂還屬于她?
呲。
總這麽躲着不是件事。兩家偶爾會聚到一起吃飯,那時候就算她再不想看見陸謹川也不得不去。
冉江臨正發愁,一通電話拯救了她。
她大學寝室好友蘇婳參加了網上一個字幕組的工作,沒有薪資,但是對學外語的她們而言參加這種工作是一個很好的鍛煉。
冉江臨和蘇婳都是法語專業,但又都學過日語。蘇婳在電話裏跟冉江臨說,他們字幕組這次翻譯的是一個日漫新番,還剩最後兩集,負責翻譯的卻生病住院了,所以想讓冉江臨充當一下臨時翻譯。
冉江臨從小愛看日漫,為了這個愛好她毅然的跑去學日語。要說這些年除了陸謹川,她唯一執着的就是這個。
冉江臨跟父母說了字幕組的事,打算早點回去。父母雖然希望她能多在家幾天,但是有鍛煉的機會也不錯。
第二天冉江臨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坐上回寧市的大巴。
男主下章登場(^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