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城市危影9
第9章 城市危影9
江逾被這個直球打得沉默一瞬。
他習慣了彎彎繞繞,虛與委蛇,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并一直妥善地利用這種魅力,如今出現了一個他想拉攏卻又完全視自己于無物的人,連說話這種直截了當的溝通方式,他确實不太習慣。
但是看着時寒黎俊俏得不像男生的眉眼,那雙眼睛比高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還要幹淨澄澈,又有着淺淺的疏離感,透明得如同清澈的琉璃,和她擊殺喪屍時的狠辣結合起來,非常矛盾,卻又異常和諧,他忽然笑了。
比起之前的溫文爾雅,這抹笑分外真心,他突如其來産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仿佛透過皮囊摸到了一縷純潔明淨的靈魂,讓他升出一種玄妙的幻視。
時寒黎的确不用虛與委蛇,她就是她。
強悍,幹淨,耀眼,矛盾,就像一輪月亮照在一只休憩的猛獸身上,不動的時候有種假象般的靜谧美好。
江逾沒有一絲被控場的不悅:“是的,我是跟着你和那個叫墨艾的少年來到這裏,目的就是找你。”
時寒黎點點頭:“有什麽事?”
“你不覺得生氣麽?”江逾問,“沒經過你允許的情況下我擅自跟着你,萬一我有惡意呢?”
在意識到和時寒黎的交流需要直來直去之後,江逾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說話方式,選擇用同樣直接的語言來交流。
這是他真心的問題,如果換個位置,他絕對不會這麽淡然地面對跟蹤自己的人。
時寒黎說:“你不是壞人。”
江逾一怔,一股莫名的感覺還沒升起來,又聽到時寒黎補充:“何況你打不過我,跟着也無所謂。”
所有人都為時寒黎的直接默了一下,江逾看着她,唇角的笑意越來越真。
“說得不錯,我的确不是你的對手。”他笑着承認這點,“我跟着你,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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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寒黎盯着他看了幾秒,說:“你問。”
夠幹脆。
江逾心下嘆息一聲,正色道:“時寒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最快認識到問題嚴重性的一個,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想知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時寒黎身上,時寒黎眉目不動:“我和默哀一起被抓到了一個地方,我醒來的時候除了默哀所有人都變異了,所以我知道根本就不是一兩個人感染的問題。”
“如果能在擴散之前解決問題當然最好,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她又看了一眼江逾,“如果連你這種身份都沒有得到內情,你能指望其他人比你知道的多多少?”
江逾臉色微變。
“我确實沒有收到過任何消息。”他說,“否則我剛才也不會在醫院裏,一個不小心的話,我自己也會死。”
“我沒有懷疑你。”時寒黎說,“只是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消息也不可能,你應該想想自己的門路。”
江逾眸色沉沉,時寒黎覺得談話已經完畢,就轉身想回到自己的角落。
一轉身就看到墨艾一臉見鬼了的表情,刮過去一道眼風作為詢問。
“時大哥,沒想到你居然會對一個人解釋這麽多話。”墨艾震驚地說,“我一直以為你的耳朵有過濾器,會自動過濾所有人的問題呢……”
“……”時寒黎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雖然沒說話,但墨艾莫名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有了這段交談,房間裏的氣氛倒是放松了一些,程揚把昏迷的年輕人轉移到了卧室的床上,然後進廚房給大家準備吃的。
如果是打算長住的話,時寒黎這時候就會主動和程揚溝通,問清楚有多少物資,做清楚規劃然後計劃出去繼續搜尋物資,但她沒有準備在這裏留很久,因此就沒費這個功夫。
她想問題的時候看起來很安靜無害,坐在房間角落的地上一動不動的,讓忌憚她的其他人微微松了口氣。
江逾打開電視,果然各個頻道都在大肆播報喪屍危機,從報道上看不只是圖柳市,其他市也出現了喪屍,只是還沒有像圖柳市這樣徹底淪陷。
然而病毒擴散得有多麽快在場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其他市也不過就是晚一會,沒人對這件事抱有樂觀的看法。
時寒黎知道劇情無法阻止,幹脆就沒關心是否擴散這回事。
“所以世界末日的預言居然是真的咯?”檀藥酒刷着手機,語氣頗有些興奮,“之前網上好多人都不信,這下他們沒話好說了吧!”
時寒黎敏銳地抓住了關鍵字:“預言?”
“是這樣,時哥,傳說有個神秘的瓦爾族,他們每隔幾百年就會做出一條預言,據說做出的預言都實現了。”墨艾馬上給她解釋,“上一條預言就說今年會爆發末日危機,但這條預言都是一百多年前說的了,是真是假也沒人知道,大家就當做是炒作而已……”
“事實證明這不是炒作,對吧?而是貨真價實的預言。”檀藥酒說,“能做出預言的神秘種族,太戳我的點了,我好想見見他們。”
墨艾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這可是世界末日诶,你難道都不擔心接下來該怎麽辦嗎?”
“有什麽好擔心的。”檀藥酒吹了吹自己的頭發,笑得沒心沒肺,“無聊的生活過了那麽久,好不容易來點刺激的,有什麽不好?”
墨艾一臉的大受震撼,他一句“你這刺激得連爸媽都死光了”差點脫口而出,好在時寒黎的聲音打斷了他。
“瓦爾族,真的有這個種族麽?他們在哪裏?”
“誰都不知道,時哥。”墨艾強行讓大腦冷卻下來,“在今天之前,我真的以為這個種族是虛構的。”
時寒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在她看過的劇情裏,也沒有出現過這個瓦爾族,能預言末世的到來,莫非這是作者的化身?
時寒黎被自己的想法冷到了。
這時程揚招呼大家吃飯,墨艾乖覺地過去幫忙,江逾也幫着收拾了一下淩亂的桌子。
他絕對不是經常幹這種事的人,收拾得左一下右一下,比之前也沒好多少,汪慶剛使眼色讓自己老婆去幫下忙,江逾手裏的東西就被另一只好看的手接了過去。
江逾愣了下,看向時寒黎平靜的側臉,一時無法把打架時的她和此時做家務的她聯系到一起。
雖然手法都同樣利落。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時寒黎不但打架漂亮,家務也做得同樣漂亮,等墨艾和程揚端着碗出來,看到整潔的桌面以及還拿着抹布的時寒黎時,兩人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時寒黎沒有解釋什麽,在她看來,程揚為她提供了休息的地方,她和對方就不是完全的陌生人了,在能幫他的地方她會伸把手,更何況是收拾桌子這種在她眼裏算不上事的小舉動。
“哥,你……你居然會幹家務啊?”墨艾忍不住問。
這倒讓時寒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難道還要找個保姆麽?”
話雖然如此,但是……
時寒黎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了高嶺之花,兇殘猛獸,以及神秘高人,拿着抹布擦桌子這種形象,實在不能安到她身上。
雖然她就算在擦桌子,也擦得好像在拍雜志封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