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城市危影24
第24章 城市危影24
從時寒黎來到這個世界開始, 各種各樣的事情層出不窮。
先是她一個沒有進化過的普通人直接被扔到了喪屍群裏,接着是末世第一天就出現的二級喪屍,這些不夠, 又出現了大量的地縛者,現在甚至出現了君王。
這些進度和書裏描寫的完全不同, 如果書裏早期真的這麽危險,那這個世界早就沒有幾個活人了。
這很難不讓時寒黎認為, 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書裏那個了。
它在加快進化的速度。
但是她想活下去。
誰想讓她死,她就先讓誰死。
程揚雖然沒能救出時寒黎或者檀藥酒,但他拼命将黑骨刀給搶了出來, 那些怪物并不是很在意這個東西,就随意扔在了一邊。
時寒黎接過黑骨刀,刀鞘朝向地面, 支撐着她自己。
她身受重傷, 但身形仍然削然挺拔,拄着刀的側影讓程揚聯想到古時候的武士,往那一坐就是悍然待發的一把兇器, 和刀渾然一體。
“我現在移動不便, 你去幫我辦一件事。”時寒黎微阖着眼睛, 壓輕氣息,聲音如同耳語。
她如此平靜, 程揚卻仿佛看到寧靜的海面下, 浩瀚的波濤正在滾滾而來。
他聲音緊繃:“時哥你說。”
“我需要炸/藥。”時寒黎說, “什麽型號都行, 越多越好。”
程揚頓了一下, 說:“時哥, 你是想炸死它們?但是以它們的速度, 炸/藥未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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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做就好。”時寒黎打斷他,“整個圖柳市能找炸/藥的地方,一個都不要放過。”
程揚微微沉默,看着時寒黎蒼白的臉,毅然地點頭:“是。”
他又問:“超市那邊怎麽辦?”
現在地縛者還在滿世界抓捕人類,江逾作為進化者,很可能就在它們的目标裏,在伺機而動。
時寒黎默然一瞬。
“如果不解決君王,我們誰都救不了。”她握緊刀把,微睜的眼眸中流露出冷厲的光,“去吧,速度要快,晚上之前我在這裏等你。”
那晚上之後她要拖着這重傷之軀去做什麽?
程揚不敢問,他點點頭,身形快速消失在了眼前。
時寒黎坐在原地,睜開眼看向主教學樓的方向。
在她的系統中,從一百三十五只地縛者以及君王幼繭手中逃脫的積分正在瘋狂清算。
……
程揚回來的時候,時寒黎還維持着原本的姿勢坐在原地。
她的臉色仍然蒼白,在擦黑的光線中散發着玉一樣的光芒,恍然不似真人,但是當她擡起頭來看向程揚的時候,她眸中的力量似乎能撐起一片破碎的天空。
“時哥,我把所有能找到的炸/藥都拿來了,就在外面的車上,我怕它們發現,就沒開進來。”程揚的狀況比離開的時候凄慘了許多,臉上和身上多了許多傷口,連毛發覆蓋的爪子都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傷,顯然是經歷過惡戰,“下一步我們怎麽做?”
時寒黎輕輕舒出一口,然後在程揚驚訝的目光中,長腿一屈站了起來。
程揚反射性要來扶她,被她一伸胳膊給擋開。
時寒黎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而且居然沒有搖晃,如果不是她的胸骨處仍然有着可怕的凹陷,程揚幾乎都要以為這道嚴重的傷只是他自己的想象。
“時哥……”他張了張口,卻又極其語塞。
背後碩大的尾巴耷拉了下來。
“跟我來。”時寒黎的聲音裏還夾着漏風的嘶聲,“我需要你幫忙。”
程揚沒有任何怨言地跟上。
程揚開來的車就停放在學校外面,時寒黎看了下炸/藥的儲備量,沒說什麽坐上了副駕駛。
程揚意會地坐上駕駛位,放到方向盤的手臂上青緊繃起,顯示出他心中有多麽緊張。
“去岩河水壩。”時寒黎說完,再次阖上雙眸,抓緊一切時間養精蓄銳。
程揚渾身一震,他看了看靠在椅背上的時寒黎,眼中浮現出驚疑震撼的神色。
他隐隐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麽,但看到時寒黎已經進入休息狀态,他一咬牙吞下了所有的話,猛地踩下了油門。
時寒黎閉着眼,聽着卡車轟鳴的聲音,心中并不如外表那般平靜。
她的傷口擺在這裏,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好,之所以會看起來狀态有所好轉,是因為在将新的積分加到基礎數值上之後讓她的身體強度提高了,因此原本對她來說致命的傷口變成了現在還能活動。
但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以現在的戰鬥力根本無法對付那麽多地縛者,以及那個深不可測的君王幼繭,所以她必須壓上一切進行這一場豪賭。
賭注不僅僅只有她自己的命。
長久的失血讓時寒黎的指尖有些發麻,她握着自己的刀,突然開口:“程揚,從現在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住。”
……
這天圖柳市的夜,充滿肅殺的氣氛。
地縛者的出現直接打破了當今的平衡,僥幸進化的人類根本無法抵擋,活人一天比一天減少,連喪屍都越來越少,夜裏只有地縛者們嘶鳴的吼叫,游蕩在空曠的城市裏尋找下一個養料。
在深夜中,一道瘦長執刀的身影緩緩從街角出現,破開濃稠的霧氣。
執刀人渾身浴血,面容冷峻,步伐走得極穩,并且沒有壓抑自己的氣息,當她一來到這裏,就釋放出了嚣張的信號。
然後她停下腳步,在幾秒鐘的靜默之後,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傳來,如同半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在向她迅速籠罩而來。
時寒黎緩緩地擡起頭,看到成群的地縛者們圍繞着她停下來,一雙雙細長的紅眼睛裏滿是興奮,卻又似乎顧及着她有什麽後手,一時沒有一只靠近。
時寒黎知道,自己第一步走對了。
在她知道這些東西單獨把她和繭給轉移走的時候,她就猜測是不是自己對這些東西的吸引力要比尋常人更大,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在和君王幼繭短兵相接之後,時寒黎就記住了這種能量波動,雖然圖柳市很大,但是還沒有誕生的君王顯然還不會控制自己的氣息,讓時寒黎輕易地就找了過來。
時寒黎冷冷地看着這些興奮焦躁的地縛者,突然開口:“你們能聽懂人說話,是麽?”
嘶鳴的聲音統一地一停,所有細長的紅眼全都直勾勾地望向她。
“果然。”時寒黎低聲說,“你們想抓我,給你們的君王生祭,是吧。”
地縛者們展現出焦躁的樣子,它們甩着舌頭和尾巴,在原地盤桓,一雙雙眼睛不舍得從時寒黎身上移開,就等她露出破綻的一剎那蜂擁而上。
時寒黎看出了它們的目的,她垂下眼,突然低笑一聲。
“來吧。”她輕聲說,“我很想看看,你們能把我逼到什麽地步。”
随着她一個姿勢的變化,所有的地縛者霎時全部向她撲來!
這不是時寒黎第一次和地縛者交手,卻是第一次同時被這麽多地縛者襲擊,和普通喪屍數量多了反而會互相影響不同,地縛者獨特的生理構造給它們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它們身軀柔軟,極其靈活,帶着粘液的舌頭和尾巴如同無孔不入的觸角。
時寒黎單手撐地,連續多個後空翻躲開數條尾巴的襲擊,連一秒鐘都不曾停留,在穩住身體的瞬間向後躍去。
地縛者的速度很快,她也不慢,硬拼之下雙方互相牽制誰也奈何不了誰,就看誰先露出破綻——就是現在!
動作快的一個後果就是一旦預判失誤,就會和對方的下一個動作之間産生短暫間隙,哪怕只有零點幾秒,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中也會成為致命的破綻!
就在這轉瞬即逝的零點幾秒裏,鋒銳的冷光割裂昏蒙的黑夜,時寒黎高高躍起,雙手執刀,一道蘊含着她全身力氣的攻擊狠狠向下劈落!
剛才圍攻她落地位置的幾只地縛者,齊齊地被她切斷了攻擊的部位。
鮮血飙出,濺射到時寒裏滿身。
她身上不只有地縛者的血,還有她自己的。
淩厲的雙眸如同含着寒星,本該瀕臨崩潰的身體在瞬間加上新的積分加成之後,再次迸發出新的力量。
她動如鬼魅,刀鋒森寒,明明是完全不占上風的局勢,在她悍然的攻擊下地縛者們居然一時退縮,對望着不敢上前。
是什麽給了時寒黎單挑上百只地縛者的底氣?這就是她的底氣!
不只是系統不斷地用新進的積分修複着她破損的身體,這種底氣更源于她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她面對過無數生死之局,也曾經深陷過無數次瀕死的絕望,只是一群光憑身體強度肆意蠻橫的動物而已,拿什麽來和她比!
時寒黎豎起橫刀擋在身前,另一頭地縛者的舌頭卷來,她冷厲地一瞥,手腕霎時翻轉,挽出一個兇悍的刀花,将整條舌頭碎成了幾截。
所有上前的地縛者都讨不到好處,它們傷時寒黎一分,時寒黎就回饋給它們十分,這些智慧初步進化的東西一時紛紛意識到所有智慧生物最軟弱的東西——恐懼。
它們數量占優,實力占優,但它們卻對那道浴血而纖瘦的身形升出了一股恐懼。
時寒黎握着刀的胳膊肌肉在微微顫抖,她孤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地縛者們,竟然讓人無法分清誰才是獵人,誰才是獵物。
不夠。
殘酷的殺戮沒有吞沒時寒黎的理智,她腦中清楚地浮現出這個念頭。
無論是時間,還是戰鬥,都還不夠。
剛剛加上的基礎數據已經到了頭,時寒黎的身體一時半會不會再得到修複,無數深到可怖的傷口橫亘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形依然如斯挺拔。
她在等。
正當她深吸口氣,準備再次率先出擊之時,一聲轟然的巨聲響徹天地,霎時間地動山搖,時寒黎立刻用刀尖杵住地面穩住自己的身形。
巨大的殘音在夜空中久久彌散。
在察覺到那道令她戰栗的氣息驀然消失之後,時寒黎擡起染血的容顏,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你們的王不會蘇醒了。“她的眼睛裏燃燒着極度冷靜,卻又昭明烈烈的神色。
這就是她的第一步計劃。
人迫于君王幼繭的威猛無法直接靠近,但是炸/藥可不會受到影響。
她之所以大張旗鼓地來吸引這些“保王黨“的注意,就是為了給程揚争取時間,他的任務就是給這個繭的周圍裝上足夠的炸/藥,然後,BOOM——
君王死了,時寒黎從心底湧出一陣暢快,這種和命運對抗的爽感令她想要大笑,但她從不将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情緒宣洩上。
下一秒,時寒黎毫不猶豫地轉頭,用盡她畢生的速度——跑!
在她的身後,是整座城市裏,因為君王死去而失控憤怒的喪屍。
……
寂靜的夜在此刻徹底蘇醒過來。
所有的喪屍無論等級高低,全部在心中浮現出生命源頭賦予的痛苦和蒼涼,那是一個偉大的存在隕落了,并且是被它們所看不起的卑微物種殺死的,它們憤怒地咆哮,痛苦地嘶吼,沒有了領袖的物種們突然被同一種感情所支配和操控,天生籠罩在它們頭頂的精神力量令它們抛棄一切,只想把終結它們神明的仇人殺死!
整座城市的喪屍全部都動了起來,彙聚成浩瀚的汪洋追逐着同一個人,偶爾有幸存下來的人類不小心窺見了這一幕,紛紛怔愣在原地,驚愕到無法移動。
但凡是看見這一幕的人,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時寒黎的心肺在灼燒,她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身後的危險那麽近在咫尺,她能感受到死亡的大門在向她敞開。
但是不夠,還不夠。
她冷淡如水的眼睛裏閃爍着孤注一擲的狠絕,揮刀不斷地斬落從四面八方向她襲擊的喪屍,不顧骨刺穿透了她的皮膚,劇痛下她的神智反而愈加清醒。
一個人,一把刀,從鮮血中殺出重圍,帶着數以萬計的屍群在夜色中狂奔,逐漸遠離市區。
前方就是時寒黎真正的目标,也是她這次計劃最終的底牌——岩河水壩。
……
圖柳市靠海,往南走就是這個世界版圖上面積最大的沙漠,所以從圖柳市往南這一整塊大陸的人,飲用水都依賴着一條叫岩河的淡水河,這條河與極光海相交,常年水勢浩大,景觀堪稱一絕,養育了整塊大陸的人。
由于有這條河,因而有了全世界面積最大的水壩之一:岩河水壩。
在磁場的影響逐漸加深之後,原本設置自動運行的水壩機器已經無法再正常工作,時寒黎記得在後面的劇情中白元槐和圖柳市逃出來的幸存者聊天說起過,在末世爆發後不久,岩河水壩就因為無法承擔大量河水的沖擊而崩塌了,而由于沒有人去啓動備用防護,導致那時已經沒有什麽活人的圖柳市又迎來了一場水的浩劫。
在開始做出這個瘋狂的計劃的時候,時寒黎第一個想到的作戰地點就是岩河水壩,它可以作為人類城市的破壞者,同樣也可以成為喪屍的墳冢。
在強勁的戰鬥和奔跑下,時寒黎的呼吸已經極為粗重,由于傷勢嚴重,每一下呼吸都會帶出一口血來,她恍若渾然不覺,眸中只有敵人和目标。
蒼青的夜色中,一道宏偉的高牆漸漸出現在視野中,時寒黎聽着遠處浩瀚波動的水聲,眼底的神色越發堅定。
岩河水壩長達兩千四百米,高達二百八十米,在它全盛時期,儲水量可達三百億立方米,是貨真價實的龐然大物,在無人的黑夜裏如同一只沉默的巨獸。
後面追着太多的東西,時寒黎沒有時間從水電站進去了,她跑到水壩底下的山體處,猛地向上一躍,抓住了她提前準備好的吊杆。
以她現在的體力來說,在山體中攀爬的速度絕對比不上本身就可以爬行的地縛者,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劣,現在對她來說唯一的優勢就是人類的智慧!
她身形靈活得完全不像一個身受重傷之人,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她在吊杆上借力,轉移到工人為了爬到水壩頂部而特意修建的索道上,雙手雙腳攀住纖細的鋼筋,開始快速向水壩爬去。
在不走山體內部的情況下,這是最近的路,但也不是正常人能走的路。
在高近三百米的高空,時寒黎懸挂在孤零零的索道上,背後就是浩瀚的河流,随着地縛者的上來,索道開始危險地晃動起來。
本來這些變異喪屍是不可能踏足這種對它們來說也同樣危險的地方,但是君王被殺死的憤怒徹底支配了它們,在看到時寒黎的身影後,它們毫不猶豫地緊緊跟上。
時寒黎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她沒有向後看,也沒有向下看,只是快速地在索道上移動着,純靠體力撐過了這段長達千米的索命之路。
當雙腳踏上水壩堅硬的地面,她幾乎脫力地往地上栽去,只是毅力撐住了她,她僅僅是踉跄了一下,就再次向前跑去。
當她跑到原定的地點之後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無數喪屍正以它們自己的方式跨過山體的障礙向她本來奔來,索道,山道,還有直接從水壩的牆體上往上爬的,密密麻麻,浩浩湯湯,所有悄悄關注這一切的人全都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壯觀景象,數以萬計的喪屍同時向着一個人靠近,如同地獄打開了大門,無數惡鬼洶湧而出,即使支撐它們的是仇恨,這一幕也如同衆獸朝聖,那個集中了所有喪屍所有情緒的人,從這一刻起注定成為一個傳奇。
時寒黎冷冷地看着喪屍靠近,靠得近了她拔刀就殺,在這種身體已經瀕臨極限的情況下動手,她已經能感受到空氣在逐漸離自己遠去,痛到極致後身體已經無法反饋痛意,而是舉刀的手逐漸麻木,最終她單膝跪在了地上。
她粗重地喘息着再次擋下一記攻擊,看着所有跟在身後的喪屍都進入到了預計的範圍內,眼中流露出一絲瘋狂的笑意。
“程揚,後面就看你的了。”她低低地說。
接着她艱難地舉起刀。
“時哥——!”
如同回應她這聲低喃,青年人嘶啞的嘶吼穿越屍潮和水聲,直直地傳入時寒黎的耳中。
時寒黎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遙遠的距離和脫力失血帶來的暈眩讓她無法看清對方的身影,她深深地望了那邊一眼,決然地在地上翻滾一圈躲開無數的抓撓,黑骨刀尖狠力地在地面上一擦。
耀眼的火星點燃了就在她身邊的引線。
轟——咔——
腳下的牆體轟然一震,爆炸的巨響震徹四方。
在時寒黎的指揮下,她和程揚将水壩的每一處承重連接處都綁上了大量的炸/藥,一環套一環,只要點燃引信,整座大壩都會毀于一旦。
有點智慧的喪屍感受到地動山搖之後都察覺到不好,對性命的在意還是占據了上風,大量的喪屍開始試圖往回奔逃,屍潮洶湧退去,露出時寒黎跪在地上的身影。
她雖然跪着,上半身卻是挺拔,她冷眼看着瘋狂逃竄的屍群,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爆炸波及到了周圍的山,山體崩塌,碎石泥石流翻滾而下,搖搖欲墜的牆體受到水流激烈的撞擊,快而浩壯地坍塌,陷落,分崩離析。
時寒黎沒有逃,她知道逃不掉了。
天塌地陷之中,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喊她,但她沒有力氣回應了。
随着崩塌的牆體,她和無數喪屍一同陷落。
水壩在崩塌,山體也在崩塌,被堵塞的河流如同張開巨口的遠古野獸,向它們席卷而來,她和喪屍都無路可逃。
這就是她的計劃,一個沒有告訴程揚全部的計劃。
不是不信任程揚,只是她習慣了所有的計劃都只存在于自己的腦子裏,她沒有考慮到程揚會不會同意讓她執行這個計劃的可能性,凡是她所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幹涉和改變。
只是時寒黎會甘心就這麽去死麽?
在向下墜落的過程中,她的身體不斷地磕碰在碎石與喪屍上,她無法分辨身上又新添了多少傷口,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喪屍咬到,她已經無法做出反應了。
她累到了極致,遙遠的天際有明媚的曦光破開雲霭,她的眼前則陷入越來越深的昏蒙。
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她将剛剛獲得的大量點數全都加到了基礎數據上。
接着一聲巨響,如同被一座樓碾壓過去,她被卷入到湍急的河流中,所有的聲音霎時被吞沒。
世界寂靜。
……
【滴——】
【身體達到極限,進化開啓】
【正在修複身體,更新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