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離別
離別
桑窈根本沒見過幾回皇後,只記得皇後娘娘看着是個仁慈寬和的人。
這樣一說,桑窈才發覺她每次瞧見皇後的時候,她都是一副沒什麽生氣的模樣。
聽說皇後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怎麽他生母生病了,他看起來這麽開心?
還有是什麽禮物,陸荔怎麽知道的?
陸荔走了後,她側過臉龐問謝韞:“殿下剛剛提到了我姐姐,他跟我姐姐有什麽牽扯嗎?”
謝韞對陸荔的管教并不多,除了少數情況下,他不會特別去幹涉陸荔的決定。
而桑姝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這段時間她跟太子的牽扯他知道一些,但他沒有去特意關注。
這兩人之間的合作其實可以預料,其中牽扯複雜,他不想讓桑窈去考慮這些。
謝韞便沒有跟桑窈多做解釋,而是道:“別理他,你姐姐沒什麽事。”
“真的嗎?”
謝韞的手從桑窈的肩膀滑到了她的手腕,然後扣住了她。
他嗯了一聲,道:“回去吧。”
桑窈确實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基于她對謝韞的依賴,也沒有對此多問,跟着謝韞一同回了房間。
桑窈今天其實不太開心。
她從今天一早就沒看見他,他今天走那麽長時間,也沒有讓人給她傳句話,就這樣讓她從早上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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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婚假,也就前五天勉強算的上是婚假,這兩天他老是待在書房。
但她想到謝韞的身份,又體貼的把這份不滿壓了回去。
謝韞拉着她的手,兩人一同回到房間。
現在好不容易見着面了,謝韞一路上也沒怎麽跟她說話。
甚至沒問她吃飯了沒有。
這其實是常态,同謝韞相處的時間越久,她越能感受到謝韞的确是個話少的人。
那份不滿又冒了頭,桑窈在心裏抱怨,話少,也不體貼,更不溫柔。
跟他吵架,她還吵不過他。
謝韞原是握着她的手腕,走着走着,男人的手就往下滑了滑,與她手指相握,人冷冰冰,手倒是挺熱的。
算了吧。
桑窈默默的鼓着臉頰,心想看在他拉她手拉的還算緊的份上,就原諒他吧。
謝韞推開門,桑窈主動道:“你用膳了沒有,午時都過去好久了。”
謝韞匆匆道:“剛才在宮裏吃過了。”
桑窈哦了一聲。
謝韞沒再說話,他松開了她的手,然後在桑窈的目光下,徑直走向了長條案。
他抽出了張信紙,正提筆寫着什麽。
看起來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桑窈自己一個人走到案桌前坐下,她盯了他一會。謝韞一直很專注,根本沒注意她,桑窈就自己抽出了本看了一半的話本子來。
這話本子套路俗套的很。
說是一個官老爺的小妾因為貌美被擡進府,官老爺寵幸幾回就失了興趣,平日對小美人不聞不問,後來小美人就跟官老爺的兒子好上了。
兒子對小美人處處體貼入微,日日噓寒問暖,兩人天天厮混在一起,從此在官老爺的眼皮子底下過上了幸福生活。
那兒子非常會哄人,日日都是甜言蜜語,什麽心肝兒,好卿卿,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桑窈低頭看了兩行,看不下去了。
謝韞可從來沒這麽哄過她。
看他這副樣子,以後好像也沒有哄她的打算,她可真是個苦命的小娘子。
她雙手捧着臉頰,默然不語。
心想這個男人還記得嗎?
早上沒有跟她親親,中午也沒有,回來就擱這寫他的破信。
桑窈不想跟他說話了。
但她哀怨的目光很明顯。
謝韞在她的目光下,低着頭,把原本要寫三百字的信硬生生壓到了五十字。飛速寫完後将之折起,打開門交給了淨斂。
再回來時,桑窈還坐在圓凳上,半點目光沒給他。
少女滿臉寫着不高興,
謝韞走到她身邊,伸手摸了下她的下巴,道:“生氣了?”
桑窈抿住唇,說不跟他說話就不跟他說話。
她渾身帶着火氣,站起身就要往床邊走,結果剛邁出步子就被謝韞扯到了懷裏。
謝韞從來都是不喜歡解釋的人,但他低頭看向桑窈,還是道:“今天早上是聖上急诏,方才的那封信要在末正時分送出去,截止現在,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他破天荒的哄她道:“別生氣了。”
他哄人的手法真的很笨拙。
桑窈抿住唇,憋了一會後沒憋住,別別扭扭的哦了一聲。
她道:“我又沒生氣。”
她想了想,又道:“我也沒有等你,只是你下次有什麽事,應該派人跟我說說啊,比如今天中午,我都不知道你不回來用膳。”
謝韞嗯了一聲,他摟着她,心想她真的好粘人。
桑窈又操心道:“那你婚假結束後,豈不是更忙了?”
謝韞沉吟片刻後,道:“嚴格來說,确是如此。”
“那有多忙?”
謝韞道:“中午可能不會回來。”
桑窈:“……”
她沉默了半天,繼而發現謝韞那張冷淡的面孔上顯出幾分笑意,他道:“桑姑娘,為了防止你太想我,我會想辦法避免這種可能的。”
他真的好自信。
桑窈下意識就想反駁,但話才要出口,就被他攬着腰,驟然把餘下的話堵進了唇裏。
桑窈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摟住他。
日光透過漏窗,照在兩人身上,他的吻技越發娴熟,桑窈比不過他,沒一會就消了脾氣,她靠在謝韞身上。
在這個吻還未曾結束時,房門就被敲響。
桑窈回過神,連忙推開了謝韞。
突然被打斷,謝韞顯然也很不高興。
淨斂在外簡潔道:“公子,宮裏傳消息過來,讓您即刻就入宮。”
“……”
桑窈同謝韞拉開了些距離,道:“你趕緊走吧。”
謝韞抿住唇,桑窈擡頭看他,發現男人唇角沾了點她唇上的口脂。
同這張正不高興的冷臉格格不入。
她臉頰發熱,上前用帕子幫他把這點嫣紅擦掉,又道:“現在走吧。”
謝韞目光不耐的看了眼房門,繼而看向桑窈。
少女唇色嫣紅,雙眸盈着秋水。
謝韞摟着她的手松了又緊,在淨斂再次出聲前,抓緊時間又低頭對着她的唇狠狠親了一口,這才不情不願的松開。
他還留了一句道:“晚上再繼續。”
桑窈嗯了一聲,目光再次回到他的唇角,她眉頭一皺,擡手道:“等——”
才說出口,謝韞松開她已經闊步走出了房門。
淨斂飛快跟在謝韞的身邊,他縮着肩膀,小心解釋道:“公子,是李公公親自來催的,屬下也是沒……”
謝韞看了他一眼,這會心裏正煩,他道:“閉嘴。”
淨斂盯着謝韞的臉,不由瞳孔放大,他跟着謝韞轉了個彎,然後道:“主子,您……”
謝韞聽他說話就不高興,冷聲道:“聾了嗎?”
眼看就快走出府,淨斂鼓起勇氣,道:“公子,屬下确實有事要說。”
謝韞腳步慢了下來,他睨着他,沉聲道:“這件事最好跟你的命一樣重要。”
淨斂咽了口口水,低着頭道:“主子,您嘴上還有少夫人的口脂,沒擦幹淨。”
空氣靜默片刻。
謝韞出來的急,沒有帶帕子。
他伸手接過淨斂遞來的帕子,擦了一下。
*
一開始,桑窈以為最遲不到晚上,謝韞就會回來。
但夜幕降臨,她一個人用膳,沐浴,又去院子裏陪白白玩了一會,謝韞都沒有回來。
等到戌正時分,才有下人傳話過來,道謝韞今晚不會回來了。
皇後娘娘病重,急需一味藥引,在一處商行,聖上令謝韞親自去取,即刻動身。
這藥遠在京城之外,就算是快馬加鞭,謝韞也得後天才能回來。
所以桑窈迎來了這七天以來,她的第一次獨守空房。
懷夢在替桑窈取下珠釵後,見鏡子裏的美人顯然沒有平日有活力,便安慰道:“少夫人,公子應當後天就能回來,不需很久的。”
桑窈有些詫異。
都後天了,還不久嗎?
她道:“謝韞以前經常這樣嗎?”
懷夢嗯了一聲,道:“公子做事果決穩妥,凡他經手的案子無一不妥善解決,所以謝閣老和聖上都很重用公子。”
再加上謝韞本身對別的事不感興趣,睡的也晚,所謂的案子,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場游戲。
“夫人您沒來時,公子都很少回卧房。”
“這幾日,公子為了陪您,可推了好些事呢。”
桑窈看着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高興不起來。
她想到,等到謝韞這次回來,他的婚假就結束了。
他一定會變得更忙。
這是必然。
以前桑窈覺得,自己成婚後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夫君不愛,不愁吃穿,讓她能找個地方安安生生頤養天年。
所以如果謝韞很忙的話,肯定沒有時間陪她,那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貼近她的理想生活。
可桑窈想想,就覺得很不開心。
她必須得承認,她其實想讓謝韞陪她。
雖然謝韞這個人總惹她不快,喜歡跟她吵架,沒說過喜歡她,也不是踏實穩重的人,更沒有如她想象中,變成一個溫柔的人。
但事實就是,謝韞才走了一下午,桑窈就已經覺得過了好久了。
她隐隐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變了。
這不太對勁。
因為從一開始,他們所有的親密接觸,其實都只是一場不摻雜感情的“練習”而已。
是因為他們陰差陽錯成了親,為了完成圓房這個任務,所以才開啓了這樣一項奇怪的計劃。
從接吻,到習慣于赤.裸相對,再到令人頭皮發麻的震顫,這個順序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麽問題。
她的思緒回到新婚第一天。
既然圓房可以“循序漸進”,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她輕易就接受了那樣色.情的,唇舌交纏的吻。
如果是別人,她還會接受嗎。
*
謝韞此次,去的是上京旁邊的偃河。
偃河在暗處有一商行,這處地方魚龍混雜,商行開了多年,這些年進行了不少朝廷禁止的交易,什麽稀世珍寶,名貴藥材,各類鐵武,甚至還有人口,但從未留下什麽證據,當地官員也知情不報。
朝廷不好管理,為避免打草驚蛇,也沒有直接派人去查封過。
謝韞這一次,說是去為了取藥材,其實是借此緣由,去偃河初探一番。
此時此刻,一行人走在一處恢宏的賣所,為首之人,是位俊美的年輕男人。
他一身墨色長袍,神情疏淡,身邊跟着的偃河知府,時不時會同他說兩句話。
但男人極少回應。
這一路似乎看不到盡頭,兩邊都擺着琉璃展櫃,裏頭是各式各樣的珍寶,藥材,甚至還有花紋奇特的蛇蛙之類。
謝韞分毫不感興趣。
偃河知府對謝韞的到來如臨大敵,他曾經聽聞過這位的行事作風,據說是油鹽不進。
他道:“不知謝通正過來,準備匆忙,還請見諒。”
謝韞道:“吳大人客氣了。”
兩人腳步不停,甚至有些快,這位吳知府總覺得謝韞好像有點着急。
謝韞确實有點心急。
旁邊的那個三角眼正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他從沒覺得哪次外派讓他這樣心煩過。
這婚假仿佛是個擺設。
今天他應該拒絕的,
走到一半時,不遠處的白玉地板上,被印出了清潤藍光。
像将明的天幕。
一旁的知府在此處停下腳步,然後拱手,自信開口道:“聽聞謝大人才新婚,恭喜恭喜。”
都幾天了,現在才知道恭喜他。
謝韞嗯了一聲,道:“謝某成婚已有八天了。”
“謝大人,這塊藍水晶名喚碧穹印心,是此店鎮店之寶,在這偃河,某還未見有誰能與之相配。”
“無暇勝玉,至潔勝冰,聽聞謝家少夫人天香國色,這塊水晶,若是能被夫人瞧上,是它之幸。”
實話說,這塊晶石對于謝家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麽,謝韞也不覺得有什麽獨特之處。
謝韞早年出去的多,也沒有會帶東西回去的習慣。
一旁的知府見謝韞神色淡淡,心想這京城過來的官就是難對付,這都不感興趣。
他又道:“還有這些……”
這位知府的話到底還是起了點作用,長長的甬道已經走了一半,謝韞在一開始的确只是走個過場,為了不讓這兒的人起疑,才來逛一逛這些地方。
但不知道為什麽,從那塊紫水晶後,他就不由自主的留意了起來。
可這裏實在是沒什麽特別好的東西,什麽珍寶玉石,桑窈都不缺,她看起來也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
直到快出去時,謝韞在角落的一處展櫃裏,看見了一直憨态可掬的玉石小貓。
這讓他想起那塊粉色帕子。
*
桑窈獨自一人睡了兩天。
虞枝怕她覺得無聊,兩人便一同來了碎玉閣挑首飾。
順道外面走一走。
不過這街其實也沒什麽好走的。
說起來興許是這幾日都沒有出府的原因,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明融和戎晏了。
虞枝原本正在試釵環,桑窈百無聊賴的站在一面的耳飾前,心想都今天了,謝韞怎麽着也該回來了吧。
可她又不好意思問別人,只能這樣等着,
然後下一瞬就聽虞枝道:“咦?阿韞回來了。”
桑窈這才回過神,她詫異道:“二嫂,你怎麽知道?”
虞枝站在碎玉閣門口,她指了指不遠處從宮門出來的謝韞,道:“在那呢。”
“應該是才回來。”
清風弄連着西華門,謝韞以往都習慣從西華門出宮。
桑窈連忙跑了過去,果真看見了他。
夕陽已經隐入天際,夜幕深藍。
但他不是一個人,他身邊有好些桑窈不認識的大臣,他們好像在讨論什麽,謝韞偶爾會回兩句。
仍然是記憶中的清隽眉眼,無論走在哪都鶴立雞群,衆星捧月。
他也的确像高高在上的月亮。
這場景似曾相識,但她不記得是哪。
她想,可能是在此之前她的無數次注視,他都是這樣,從未變過。
桑窈瞧見他,原本想跑過去,但看到他身邊的一堆人,又退卻了。
但在她收回目光前的最後一刻,謝韞擡眼,看見了她。
桑窈看見他側頭同身邊的人說了兩句話,然後他旁邊的人看了一眼她,繼而笑着回了句什麽。
然後謝韞朝她走了過來。
像踩着她的心跳。
等到謝韞都走到她身邊了,桑窈才反應過來,她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謝韞道:“半個時辰前。”
頓了頓,又同桑窈解釋道:“得先進宮,述職後,聖上令我在宮內用膳,我推辭不下。”
他掃了眼虞枝,然後意圖明顯的同桑窈道:“你要回府嗎?”
謝韞的那一眼暗示性極強,虞枝不懂也難,她道:“窈窈你先跟阿韞走吧,我還要一會。”
桑窈道:“二嫂,你一個人……”
謝韞打斷她:“她不是一個人,你放心。”
虞枝擺了擺手,笑道:“不用擔心我。”
桑窈随同謝韞一起坐上了回府的馬車,這一路也算不得多遠,兩人相對而坐。
沉默蔓延。
桑窈不知道為何,有幾分局促。
她其實有很多話想說,這兩天她也遇見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想跟謝韞分享。
也想問問他這兩天累不累,有沒有休息好。
但就是突然間說不出來了。
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兩人下了馬車,謝韞拉着她的手腕,回到了西行苑。
房內燭火正明,桑窈關上門,在轉身時,謝韞遞給她一塊玉。
是塊小巧的玉石小貓。
桑窈伸手接過,在沉默中,試探着道:“給我的嗎?”
謝韞嗯了一聲,洗過手後,他正用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水漬。
桑窈将小貓握在手裏,謝韞把帕子折好,放在一旁。
桑窈擡眼,剛要說話,謝韞便突然攬住她,将她按在牆上親吻。
熟悉的氣息朝她席卷而來。
桑窈下意識捏緊玉石,詫異片刻後便張開嘴,方便他進入。
他的吻仍然很蠻橫,桑窈的嘴唇甚至開始痛了起來,她甚至根本沒有回應的餘地。
謝韞因為比她高很多,後來大抵覺得不太方便,直接擡起她的腿,讓她環住了他的腰。
桑窈有些不太适應這樣急切的吻,她偏開頭想避開,但謝韞總是掐着她的下巴讓她避無可避。
等桑窈腦袋稍微清明一些的時候,她身上的外衣已經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扯開。
胸前雪白的肌膚露出一大片,柔潤纖細的肩頭露了出來。
謝韞就着這個姿勢,帶着她走向了床榻。
桑窈被摔在柔軟的衾被上,她覺得謝韞有些着急,也察覺到了幾分危險,便在接吻空隙試圖解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衣裳,磕磕巴巴的道:“…等下,先先先沐浴。”
但謝韞顯然沒聽進去,他很快就熟練的把她剝幹淨,桑窈沒一會被逼出了眼淚,她抓着他的手臂,覺得渾身都在難受,沒忍住在混亂中開口,求他輕一點。
男人的吻回到她的唇上,他抱起她,帶着粗粝的拇指拭去了她的淚水。
他聲音很低,帶着幾分喑啞,在她耳邊終于正兒八經的說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句話:
“桑姑娘,請問你想我了嗎?”
桑窈沒有回答。
她眼尾發紅,烏發散開,原本白的晃眼的肌膚多了點紅痕,她避開他的目光,眼淚還在掉。
看起來可憐極了。
小貓玉石還被她緊緊的握在手裏,他們正處于一個極為親密的姿勢,桑窈能夠明顯感受到他。
謝韞低頭,吻去她的淚水,然後挑住她的下巴,道:“你怎麽了。”
桑窈還在掉眼淚,她主動摟住謝韞的脖頸,雙唇紅潤,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小聲的跟他提意見。
“你怎麽總是這樣叫我。”
“我們不是成親了嗎?”
謝韞并未即刻回答。
這場景恍惚于不久之前的一個午後重疊,交錯的光線下,少女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房間,在他面前發出呓語。
謝韞側首,吻過她的耳垂:“你想要我叫你什麽?”
他低聲問:“是窈窈……還是寶寶?”
古代的寶寶不會用在情人間,這點大家且就當私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