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宿醉
宿醉
西門吹雪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家呂铮跟一個也是穿着白衣的男子勾肩搭背的靠在一起喝酒,兩個人都醉了,嘻嘻笑笑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眼中的少年依舊一身紅衣,卻沒了跳舞中的那般驚豔之色,不拿起武器的他清雅溫潤,拿起武器的他淩厲灑脫,但是拿起扇子的他卻又一舞妖嬈。
怕是今日一過,七秀坊三個字也會随着呂铮二字再次傳遍江湖吧,昔日七秀坊的輝煌西門吹雪是沒見過,也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見證獨屬于呂铮的輝煌,甚至是陪着他一起走過。
不過,如那日一般的任性還是只一次就好,如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那人若是一個男子呢?
西門吹雪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光,閃身一躍就落在了呂铮的不遠處。
兩個人身邊堆積了不少的酒壇子,有些還滾了下去,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西門吹雪沒有在旁觀下去,他直接走了過去彎腰抱起了靠在姜齊身上的呂铮。
呂铮醉眼朦胧,隐約覺得自己雙腳離地,朦朦胧胧的睜開眼,入眼便是清冷俊朗的容顏,不由漏出了一抹傻笑。
呂铮伸出手抱住了西門吹雪的脖子,而西門吹雪卻好像是被他剛才那一抹傻笑給愣住了,絲毫沒有反應。
呂铮将頭埋在了西門吹雪的肩頭,帶着濃重酒氣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勃頸處,濕熱的感覺讓西門吹雪身體不由僵了僵。
呂铮卻是什麽感覺都沒有,他微微側着頭,豔紅的嘴唇就在西門吹雪的耳側,暈乎乎的說道:“吹雪~”
西門吹雪很明智的忽視後面那個抑揚頓挫的語調,嘴角帶着愉悅的弧度,抱着呂铮直接從屋頂上下去,絲毫不管上面還有一個人因為失去了呂铮的依靠而摔在了上面,說道:“我在。”
呂铮聽見話只是傻呵呵的笑,抱着西門吹雪一聲又一聲的叫着‘吹雪’。
西門吹雪抱着呂铮出了客棧,因為很晚了,所以只有小二靠在桌子邊上無聊的轉着手中的抹布,再看見西門吹雪抱着呂铮出來的時候驚呆了連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
等西門吹雪抱着呂铮上了一輛馬車是出了好遠之後才反應過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而這時外面又傳來一聲瓦瓷碎裂的聲音。
小二想起了了那個被抱走的漂亮小公子之前是跟一個人在屋頂上喝酒的,之前老板還讓他去叫呢,說是在屋頂上太危險了。
不過人家有武功,還給了銀子,之後老板就沒有再管,剛才小二看見那紅衣小公子都醉成這樣了,那麽還剩一個呢?
等小二哥跑過去的時候,被故意遺忘的姜齊還挂在屋頂上,不過姿勢堪危啊,看的小兒渾身冒汗,就害怕還沒來及去救這位公子他就掉下來。
馬車中,西門吹雪攬着呂铮的手,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讓他睡得更加舒适,另一只手輕輕的撥開了淩亂的劉海,漏出了少年光潔的額頭。
呂铮的雙頰因為喝醉酒紅豔豔的,仿佛是塗抹了胭脂一般,嘴唇也是紅潤光澤,在黑夜中也是遮掩不住的光澤。
西門吹雪的手順着眼角,鼻尖,最後停在他的唇角,黑夜并不能擋住他的視力,武功到了他這種境界已經可以忽視燈的作用。
西門吹雪微微彎下了腰,好像是要看清呂铮的樣子,頭越來越低,直到他的鼻尖和他的抵在了一起,西門吹雪可以清晰的聞到呂铮呼吸出的酒味,和怎麽也遮掩不住的花香味。
西門吹雪的呼吸忽然沉重了,眼中也閃爍着一股讓人害怕的光芒,他覺得自己身體裏似乎是有一頭野獸在掙紮了想要掙脫出來。
呂铮對一切都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微微晃了晃頭,最終呢喃:“吹雪……”
西門吹雪最終還是輕輕嘆息一聲,微涼的唇最終落在了呂铮的嘴角,然後直起身眼角含着笑看着他。
街上來往行人逐漸多了起來,朝陽也從東面漸漸地升起,最後在人聲漸沸的背景中挂在了半空中。
城南的一座院子中,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呂铮微微顫抖了一下纖長的睫毛,這就是這小小的動作都仿佛是牽動了全身的神經,醉酒的後遺症又一樣不落的全都出現在了已經模模糊糊清醒的呂铮身上。
眼還沒睜開,呂铮就開始呻、吟了,全身都酸酸軟軟的,仿佛是不眠不休的爬了幾天的山一樣難過。
一只微涼的手穿過溫暖的被褥,附在了呂铮酸軟的身上,幫他捏着肩,手臂,後背,力道不輕不重,剛好緩解了呂铮的酸痛。
呂铮轉身趴在了床上,輕嘆了一身:“好舒服……”
呂铮呆了半晌,才顫抖的說道:“西門吹雪!你怎麽在這裏?”
西門吹雪擡眼看了他一眼,毫無違和感的收回伸出的手,淡然說道:“我不在這裏,你以為會在哪裏?”
呂铮抱着被子坐了起來,使勁晃了晃還有些恍惚的腦袋,自己擡手揉着額角,想着。
他好像是遇見了姜齊?對了,是遇見了上次那個男人,然後知道了他叫姜齊,家裏是做布行生意的,然後跟他在一起說了很多話,又喝了很多的酒。
那麽,然後呢……
呂铮使勁揉了揉疼痛的快要裂開的頭,完全想不起來昨晚喝酒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又喝醉了,而且又被西門吹雪給送到屋子裏來了。
西門吹雪擡手握住了呂铮不停的折磨着他自己額頭的手,說道:“你宿醉之後頭會很痛,先起床,我讓人給你熬了醒酒湯。”
呂铮被握住的手腕一抖,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了剛才這只手還在他身上給他按摩過,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
心下不由暗罵自己,以前上藥的時候什麽沒被他看見過,現在才來害羞不覺得有些遲了嗎?一個大男人在意這些幹嘛,又不是姑娘家被看光了就要認負責。
呂铮這樣想着心中好受了一些,微微掙開了手不在虐待自己的額頭,擡眼看了看屋子,發現不是自己客棧的房間,不由看向西門吹雪問道:“這是哪裏?我記得昨晚還是在客棧的?”
西門吹雪不在意的收回手,說道:“昨日下午我離開之後便購置了一座院子,昨晚你喝醉了,就将你帶了過來。”
呂铮聞言撇了撇嘴,有錢人到哪裏都要買房子,可是而後又不由問道:“昨晚跟我一起喝酒的那個人呢?”
西門吹雪雙眼不由眯了眯,冷寒的氣息悄悄地散發了出來,問道:“我還未問過,你何時交了這一位朋友。”
呂铮沒注意到西門吹雪眼神的變化,靠在床上說道:“他叫姜齊,就是上回金鵬王朝之後你帶我去醉紅樓,出來的時候遇見的,跟他說了一會話,是他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西門吹雪忽然想到了,那日呂铮确實回去的有些晚了,氣息也變化了,當日他便有許些猜測,卻不曾想到是有人引導的結果。
西門吹雪問道:“他讓你明白了什麽?”
呂铮笑了笑說道:“他讓我明白,若是真的在意一個人,那就要讓自己過得快樂,因為我在意的她一定也在意我,所以只有我快樂她才會快樂。”
西門吹雪定定的看了呂铮半晌,就在呂铮想要張嘴問問他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的時候西門吹雪才忽然起身轉身,向外走去。
呂铮眨了眨眼才後知後覺的說道:“哎~吹雪,你去哪啊?你還沒告訴我姜齊在哪裏呢?他怎麽樣了?”
西門吹雪走動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道:“他還在客棧,你的醒酒湯快好了,我去給你端來。”
說完,就快步的走出房間,白色的衣袍畫出一道冷冽的弧度。
呂铮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西門吹雪走了出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還是感覺到了他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但是為什麽呢?
想不明白的呂铮也不再想,又揉了揉腦袋才從床上爬了起來,卻擡眼看見了床尾放置着一套紅色的衣袍。
呂铮想着昨晚上的衣服一定是被西門吹雪脫下來拿去讓婢女去洗了,他也不在意,站在床旁邊就抖開了衣袍。
穿上身比劃了一番,寬廣的衣袖讓呂铮有些不習慣,這衣袍跟他平日裏穿着的七秀套裝有很大的差別。
七秀到底是江湖門派,門內服飾還是精煉為主,不會妨礙比鬥,但是現在西門吹雪給他準備的這件就是外面世家公子穿的那種,寬巾廣袖,邊角金線勾勒着牡丹,奢華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