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郁連察躺在病床上,手中握着遙控器不耐煩的調着臺。
國際新聞臺,M國正在受害妄想症一般說着懷疑外國有黑客侵入了他們的防空系統。中央經濟臺,主持人不厭其煩的吹着季氏企業又為國家的GDP做了多大貢獻。水果臺八點檔正在回放着一部俗氣的民國抗日劇。
郁連察剛想要轉臺,民國劇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站在戲臺上的紅衣伶人。
郁連察的視線緊緊的盯住了屏幕中的人,手指再也沒能按下去。
直到紅衣戲子的戲份過去,畫面轉到下一個場景時,郁連察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的指尖已經掐入了掌心。
郁連察松開了手,粗糙的掌心中滲出一片深紅的血跡。
離餘。
郁連察的神色平靜,眼睫卻低垂下來,遮擋住了眸子,顯得有些晦澀不堪。
郁連察一開始對于季顏的印象,只是一個肆無忌憚的千金大小姐。
有錢有閑,活的肆意潇灑。
而這種人,正好能夠與郁連察各取所需。
成年人的世界,錢貨兩訖,情感只是調劑品。
只是現在,郁連察卻并不這麽想了。
他似乎并不能再那樣平靜的看着她游轉于別的男人之間,也不想再若無其事的看着她和別人站在一起。
從小時候郁連察就執拗,想要的只有緊緊的抓在掌心才是他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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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連察握着手機,一點都沒覺得自己心機婊的給季顏發了個傷口好疼,嘤嘤嘤的短信。
“少爺,二少他昨天下午進醫院了。”
郁父調過來的助理彎着腰,在郁柯白耳邊低聲說着。
彼時郁柯白正結束一個會議,雖然辛苦,但是新公司步入正軌依然讓他的心中由衷的開心。
聽到助理的話,郁柯白停住了腳步,皺了皺眉,“他怎麽了?”
“聽醫生說,看起來像是跟誰打了一架,挺嚴重的。”
郁柯白微微抿唇,“父親知道了嗎?”
“二少跟郁總說他最近幾天要去見他的母親。”,言下之意就是讓下面的人不要将這件事告訴郁父。
郁柯白輕輕笑了笑,別人或許不知道,郁柯白卻看的清楚,他的父親哪裏對別人有什麽愛和關切呢。
郁梁沉不是不知道郁連察受傷,他只是不在意。只要他們沒有缺胳膊少腿,不會給他的事業和計劃造成什麽不良影響,他就什麽都不在乎。
郁連察在郁柯白的眼裏就是一個小混混,出生底層,受夠了侮辱和恥笑,知道混濁肮髒的生活是什麽樣子,于是就想要抓住身邊一切能捉住的東西。
惡狼一樣。
要不要趁着對方住院的時候搞一搞他的那個小公司呢。
郁柯白想了想,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他本來與他也沒什麽深仇大恨。
季顏看到郁連察發的短信已經是在會議之後。
會議談論的是一周後的新産品發布會的事宜。
在經過這些天之後,董事會的人基本都已經縮起了爪牙,乖乖的坐在下面笑的如同菩薩,點頭附和着季顏的決議,恨不能将她吹的天花爛墜。
只是在季顏宣布新産品的代言人是離餘之後,董事還是變了臉色,引起了不小的反彈。
不說離餘現在只是個不入流的小明星,把他當做代言人簡直拉低了季氏的檔次。
就是說把一個跨時代的AI産品和個流量明星聯系起來,也是暴殄天物啊!
董事們本來最近已經對季顏俯首稱臣了,聽到這件事卻依然開始堅決反對。甚至不由在心中想到不論最近季顏表現的再有能力,本質上依然是個容易被情緒左右的小年輕。輕易就被兒女情長糊住了腦子,這麽大的事居然還想着去捧她的小寵物。
“我沒有在同你們商量。”
季顏雙手支在桌子上,漫不經心的掃視過之下的衆人,輕輕笑了笑。
“還是你們覺得,我的産品會被一個代言人所影響?”
董事們面面相觑,目光的限制讓他們還沒有意識到季氏之後将要在世界卷起的旋風。只是迫于季顏的威嚴,默許了她拿公司最有前景的項目來哄小明星。
如季顏所說,也像董事們所想的一樣。
AI手機根本不需要代言人。
只要這部産品發行,自然有無數的人心甘情願的來當自來水。
而對季顏來說,她想要的根本不只是做一部國民手機,她要的是掌控這個星球的未來。
她就是未來。
捧小情人,的确是順便的事情。
出了會議室,季顏才看了看被調成靜音的手機。
此時她的手機已經不能夠稱為手機了,形态更像是上一世銀河系時代的終端機。
白色的細镯子搭在盈白的手腕上,表面光滑看不到任何接口。
季顏在镯子上輕輕觸了觸,淡藍色的虛拟屏就被投影在了半空中。
看到郁連察的短信之後,季顏不由覺得藍星的男人都有些弱雞,一點小傷就唧唧歪歪的。
然而在說服自己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均壽命不到一百歲,一點小傷就可以致命之後。季顏終于調整好心态,決定将這些男人都看作是在星際時代被巻養在玻璃房中的那些小嬌花。
以後對待他們還是要更溫柔一些。
身為帝國軍人的責任感讓季顏不由下了這樣的決定。
益雪晴在茍了幾天之後終于忍不住了。
她這幾天天天給郁柯白打電話套近乎,然而一開始還好,郁柯白似乎是回想起了他們年少時的美好,念着他們是青梅竹馬,同她見了幾面。
益雪晴是覺得自己每次都表現的挺好,全部都是按照前世在綠JJ網站中看到的那些虐渣勾引套路來做的。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郁柯白卻好像越來越不耐煩應付她,別說人再也約不出來,甚至現在連電話都是助理接的。
上次她在酒吧被罰了工資,雖然老板後來看她可憐,沒真的扣她的錢,只是讓她以後小心點做事。
可益雪晴本來就是那個性子,根本受不了酒吧中那種亂七八糟的氛圍,在又闖了幾個不大不小的禍之後就丢了這份工作。
益雪晴的媽媽在很久之前,和作為郁氏司機的益雪晴爸爸離婚後就一直一個人帶着她。
為了供她學設計,念最好的學校花了所有的錢,所以現在的生活并不算富裕。
益雪晴穿越前本來就是被嬌生慣養的嬌嬌女,哪裏受的了這種生活,待了幾天就覺得後悔了。也就只有男神郁柯白還能支持着她繼續走下去。
于是這一天,益雪晴剛想起了劇情裏發生了什麽之後,就迫不及待的送上了門去。
益雪晴将原著看了好幾遍,甚至很多情節都背了下來,所以再清楚不過郁連察這個人。
他從小沒有父親,和母親一起生活在貧民區,被欺侮着久了,就有些缺愛。和在現世中被稱為“小狼狗”的生物差不多。
只要一直給他關愛,黏在他身邊,給他看到一腔赤誠,他就會心軟,然後轉變成将你看作人生中唯一的光,死死攥住被紮的鮮血淋漓也不放開。
益雪晴知道,這幾天正是郁連察因為回家看自己的媽媽,結果被以前惹到的人狠狠揍了一頓,正孤單的躺在醫院裏的時候。
只要這個時候她過去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不怕不能趁虛而入。
只要獲得了郁連察的愛,還怕她會接觸不到郁柯白嗎。
而且沒準正像前世看到的書中那樣,郁柯白會突然悔悟,然後察覺到她在他心中其實有多麽重要,來個追妻火葬場。
嘿嘿嘿,想着,益雪晴就不自覺偷笑了起來。
益雪晴對這裏的劇情很熟悉,甚至已經背下了郁連察住的那間醫院的名字。
從最近的兼職工作請了假,益雪晴就打車來到了仁德醫院。
益雪晴到前臺問了問,果然問出郁連察就在三樓的單人病房。
益雪晴彎着眼睛笑了笑,前臺的接待小姐神色微微有些奇怪的看着益雪晴,似乎是有些懷疑。
益雪晴連忙解釋道自己是郁連察的朋友,被他喊來看他的。
接待小姐的神色緩了緩,益雪晴也沒什麽心思再管對方想了什麽,連忙坐電梯上了樓。
房門被怯怯的扣了兩聲,本來神色中還有些不耐煩的郁連察立刻點亮了眸子,連忙坐起身,扭了扭,努力壓下瘋狂上揚的嘴角,輕咳了兩聲,“進來吧。”
郁連察本來期待的神色在看見走進來的人時卻慢慢暗了下來。
緊珉着唇,郁連察沉下了眸子,暴躁的“啧”了一聲。
不在季顏的面前,無論是貼心還是乖巧的樣子都不必再繼續裝。
“你誰啊,出去。”
益雪晴被郁連察毫不掩飾的冷漠眼神吓得不由向後退了一步,緩了緩,才又繼續揚起了微笑,“我是益雪晴,聽說你受傷了,來看看你。”
郁連察:人妻屬性即将崩塌,沒事我還有小狼狗人設可以茍。
季顏眼裏:全部是嬌花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