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沈星燎不對勁。
自從之前沈星燎說過“現在也可以睡”以後,寧随就覺得他變了,甚至還能夠追溯到更早的時候,在影院沈星燎就問過“那誰能對他感興趣”這種話。
但也有可能沈星燎以前就這樣,只是當時自己年紀小不懂這些,現在自己的感情也都變得複雜,所以才會從他的話語裏面聽出別的意味深長的意思。
不管怎樣,寧随簇然間覺得渾身都燒起來了,驚得蹦起來就捂住沈星燎的嘴,硬着頭皮承受三人極具壓迫感也極其熾熱的目光,“……還看!不是都去睡覺了嗎!”
三人根本就不怕他這毫無威脅力的話,要他們說那就是被戳中軟肋惱羞成怒,卓清衡深深地看着他們道,“确實是要睡了。”
“那就趕緊回去!”寧随只覺得如芒在背,再也無法忍受拽着沈星燎就火速逃離現場,再待下去都感覺自己要被洞穿,甚至還會被逼問點別的東西出來……他才不想這件事兒都後面完全沒法解釋!
直到兩人回到房間嘭地合上門,三人從頭到尾跟随的晦暗視線才終于失去焦點,又是灼灼盯着房門片刻,最終緩慢地收回來。
客廳內凝滞炙熱的空氣還沒有完全消散,片刻後卓清衡才像是帶着點愉悅、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般地輕嘆,“唉。”
程古靈跟藍绡流也有點幽晦的亢奮、但也有點不太高興,上次使用氣泡水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就失敗了呢,要是能成的話現在才豈止看到這麽點東西?
又是焦躁又是迫不及待,程古靈神色凜然地道,“要不然我們再試試吧,囡囡肯定想不到我們還要下藥,不會防備的!”
“沈星燎也對囡囡沒有辦法,只要是囡囡的請求都會答應。”藍绡流漂亮的眉眼揚起來,顯露出幾分堅決的光芒,“所以肯定能成!”
“很好。”卓清衡跟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冷靜地道,“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的免罵權怎麽處理?耳釘的事情再次拿出來用嗎?”
“上次免罵權根本就沒有用!”藍绡流想到這裏還有點委屈,幽怨地道,“明明都說好不能罵我們的,結果還是反省了那麽久!”
程古靈很顯然也想起那天在醫院的事情,篤定地點頭,“嗯!”
“那就當免罵權還在。”卓清衡跟他們擅自做了決定,挺拔鋒利的眉眼也流露出一絲愉悅,甚至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我們的方案也要有進化,這次必須确保萬無一失……”
就在三人湊在客廳裏面瘋狂搞事的時候,寧随拽着沈星燎回到房間,氣氛卻沒有變得自在。
當時他只想着火速逃離現場,房門合上後才覺得不對勁,後知後覺沈星燎其實不來自己房間也行的,現在卻任由他帶着沒有反抗。
房間的構造其實跟沈星燎的差不多,還算是寬闊,但是當兩人都擠進來的時候卻莫名地顯得逼仄,剛剛客廳裏面殘留的灼熱像是被帶進來了般,無聲地彌漫來開。
“……”寧随深深地吸了口氣,在沒有三人詭異注視的時候還算是比較好調整,既然來了就幹脆給沈星燎介紹介紹。
“哥。”寧随走到桌邊給他倒水,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你随便看看,想要拿走什麽也可以,只是我的東西比較少。”
不需要寧随說,沈星燎進來的時候視線就已經在逡巡,自小寧随就是個非常擅長收拾整理的人,其實他的東西不能說少,但是都規規整整地疊好,顯得非常幹淨利落。
床單的顏色是淺紫,窗簾也是同樣。而窗簾下面的書桌是厚厚的編劇和分鏡繪畫書,看起來是大學時候用過的,有些陳舊但是因為養護得好都沒有卷邊。
……沈星燎的目光忽的微微凝滞,落在了旁邊的書架上。雖然早就從其他三人口中得知寧随會挂自己的海報,卻不知道會有這麽多的珍藏。
書架幾乎都沒有別的東西,全是影碟寫真或者周邊,沈星燎這些年确實拍了不少的影視作品,再版的或者授權的也不少,而寧随就像是個全圖鑒收集控,五花八門的幾乎全都有。
“……之前讀書的時候慢慢攢的。”寧随發現他的視線停留時間過長,慢慢地竟覺得有些燒臉,走過來道,“其實也沒有花太多的功夫。”
“嗯。”沈星燎并不打算戳穿他,裏面絕版的太多,甚至連自己工作室都不一定有存留,但是寧随把它們都保存得很好,都沒有積過灰。
“我那裏還有些前年出的周邊卡片,需要嗎?”沈星燎側目詢問,“隐藏款的也有,要的話我就讓周鴻帶過來。”
“真的嗎!”寧随震撼回頭,肉眼可見的驚喜,“謝謝哥哥!”
隐藏款其實非常難拿,不僅僅是拼財力還要拼點運氣,當時好多富婆都沒能開出來,就算是現在鹹魚上面也都還挂着天價。
但即便如此,沈星燎也覺得價值還沒有他現在這幅愉快的神情高,早知道這點東西就能夠讓寧随這麽快樂,就該早點提出來的。
倏忽間沈星燎又覺得不太滿足,他們倆的關系本來不應該講究這麽多,但凡是寧随想要自己什麽都能給他。
可偏偏現在他們間就算有了密不可分的交織,情感也變得複雜起來,反倒是多了很多的試探和難言之隐。
這讓沈星燎內心壓抑的晦暗再次點燃,覺得自己像是貪婪無度的怪物,沒有重逢的時候覺得重逢就很好,重逢後又覺得必須要有無法分割的更多交集,現在卻還想要別的。
“其實你不應該謝我……”沈星燎沒有說完,發現寧随轉身看他。
寧随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地,明朗漂亮的眼底蒙着層水潤溫柔的光,“哥,我知道我們的關系不應該說這些,但是我喜歡收集和你相關的東西,跟你在不在我身邊不沖突。”
忽的像是有什麽戳中沈星燎的心髒,他又覺得寧随比他想象的還要成熟,最起碼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能夠很清晰地達成目标。
也不知道對于兩人的感情,他是不是還能分辨得這麽清楚。
原先的話題便不能再繼續了,沈星燎強迫自己将視線從他的眼眸中挪開,誰知道擡眼卻又落在他飽滿的唇瓣。
寧随神顏校草的名頭不是白叫的,就算是在人才聚集的華夏大學也是佼佼者,若非溫和的外表下面對交際圈拒人千裏,恐怕現在身邊也是成群結隊的追求者。
“……”最後沈星燎再次調整視線,終于是落在了纖細筆直的脖頸,眼眸幽邃地動了動,“……還需要按摩嗎?”
寧随被問得愣了下,說方才那段話時的自如又消散了,忍着臉頰滾燙的熱度,看了看沙發又看了看床,最終還是破罐子破摔走到床邊,“……按吧。”
雖然有可能在床邊按摩更加奇怪了,寧随想到剛剛在客廳都已經被那種目光看過,還能有什麽接受不了的,總不能白被他們看那麽久!
沈星燎看到他這幅視死如歸的樣子有些想笑,走過來幹脆讓他趴着。結果寧随趴下去時單薄的衣服貼在背脊,便凸顯出漂亮優美的背線和肩胛骨。
沈星燎站在他的背後,俯視着他的輪廓,手指竟是不受控制地蜷縮了下,想要觸碰身下優美的曲線,但是在原定久久地僵硬着,被洶湧的情緒拉扯着。
理智告訴他并不能亂碰,現在還沒有到時候,否則彼此的關系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會變得混亂,而此生後半輩子的穩定才是沈星燎真正想要去追求的東西。
壓抑地深呼吸幾下,沈星燎終于還是将手放在寧随的肩膀上,其實就是正常的按摩,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身的力量感就有差距,還是瞬間把寧随按得措手不及哼了聲。
剎那間酸脹酥麻感覺再次席卷而來,寧随的神經都差點被他按得猛烈顫抖,連帶着手指頭驀然攥緊了,聲音悶在被子裏面有些沙啞,在逼仄的環境聽來竟是有種別樣的意味。
身後的沈星燎猝然停住,滾燙的手掌還停留在他的肩膀,透過薄薄的衣料滲透到了寧随的毛孔,沿着奔湧的血液沸騰。
寧随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撐着身體懵逼地回頭,猛地又對上沈星燎逆着光晦暗的眼眸,他沉寂不動聲色的時候總顯得有點可怕。
尤其是現在這樣的姿勢,即便沒有動彈,陰影籠罩下來依舊會帶來強迫的壓迫感和窒息感。
古怪的氣氛彌漫開來。
寧随沒有覺得害怕,卻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床邊頓時好像就只剩下壓抑的輕喘和強烈的心跳,直至不知道多久,沈星燎終于直起身來。
“哥……”寧随急忙坐起來想要說句什麽,沈星燎卻突然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唇瓣擦過炙熱的掌心,讓他的心跳驟然又漏了半拍。
他本來想說要不然別按了,實在是太怪了,怪得他近乎焦躁,再這樣下去恐怕他會控制不住想把沈星燎留下來,但是到底要留下來做什麽他不知道,這種焦躁便愈發地強烈。
然而滾燙的掌心又像是強迫他凝滞在原地,輕輕顫抖着擡起睫羽,卻見沈星燎也低垂着看他,漆黑的瞳仁裏面卻像是洶湧着風暴,幾乎是要将他徹底卷進去撕碎。
“……別出聲。”沈星燎低啞着嗓音,把他翻過去,“好好趴着。”
“……”寧随很少聽他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帶着毋庸置疑的強勢,竟是讓他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下神經,聽話地重新趴好。
但是背脊繃得很緊,背後的每個觸覺和聲音都無形放大,他敏銳得就像是深夜裏面聆聽老鼠動靜的貓,卻自己先被吓得炸了毛。
“放松。”沈星燎的指腹輕輕地壓了壓他的頸側。
寧随愈發地毛骨悚然,沒由來想起上次他想要咬自己大動脈的時候,曾經被摩挲破的耳垂隐隐作痛,讓他完全沒有辦法放松下來,竟有種引頸受戮的懵逼和惶恐。
但是很快他就無暇想這些了,似乎沈星燎的手指也有點輕微顫抖,幾乎是幻覺般地被淹沒在鋪天蓋地酸澀的疼痛中,寧随不敢再随便亂叫,硬生生熬過一波波頭皮發麻的觸感。
等後面他甚至神情恍惚,連沈星燎什麽時候松手的都不知道,渾身沒有一處不是酸軟乏力的,掙紮着坐起來朝着床邊看去,發現沈星燎已經退開很遠,站在書櫃邊看他。
“好些了嗎?”他側目投來目光,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內燈光昏暗,那道目光竟也有些幽暗沉寂的感覺。
“……”寧随注意到的他手像是還有些微抖,說不清楚到底是灼到了還是壓抑着的亢奮,端詳着神情卻什麽都看不出來,半晌後沙啞着嗓音道,“我好了,哥你要我幫你嗎?”
“不用,休息吧。”沈星燎便背過身去看書櫃上的陳列,其實他剛剛已經看過一遍了,依舊是那些自己影視光碟和寫真,但這次好像看得更加細致般,濃密的睫羽靜靜地垂着。
“我過會兒就走了。”
室內寂靜無聲,那股子怪異的情緒不但沒有消退,反倒是在按摩完了以後顯得愈發厚重。
寧随強迫自己去回憶每個細節,沈星燎的動作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除了有些克制不住蠻力,其他都很好。
……但凡換成是其他專業技師都不可能會有這種感覺,可偏偏就是在他們倆中間出現了,随着時間的推移浸透到每寸空氣中去。
“我走了。”沈星燎似是看完了,回過身來低聲打招呼。
他的身形本來就高大挺拔,現在寧随又是坐在床邊,即便兩人隔着段距離,寧随依舊感受到了無形中很強的壓迫感,沉默了會輕輕點頭。
旋即目送着沈星燎出門,察覺到他的手握着門把時有輕微的停頓,但是很快又徹底将房門合上,卧室裏面終于只留下寧随一人。
窗戶沒開,寧随在寂靜炙熱的空氣中覺得窒息,站起身來想要推開稍微緩緩氣,可誰知道剛下床就腿軟地嘭地摔了一跤。
膝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寧随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頭昏眼花地爬起來,打開窗戶任由夜風灌進來,腦子裏面才清醒了幾分,但是熱意爬滿了耳垂和頸側,怎麽都無法消散。
寧随的腦子亂麻了。
怎麽回事啊這到底……
沒人知道沈星燎到底是用怎麽樣的意志力正常走回去的,從碰到寧随開始他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了,壓抑了太久的困獸反過來将他吞噬,像是鋪天蓋地的浪潮。
回到自己的房間,沈星燎很尋常地洗了個很久的澡,帶着滿身冰涼的水珠坐在窗邊,腦子裏面不受控制地都是寧随背部優越漂亮的曲線。
大約是從小條件就不是很好,寧随的着裝向來很簡單,純白沒有任何圖案的短袖,正常走路的時候便能若隐若現肩胛骨,趴着的時候便愈發明顯了,毫不設防地展現給沈星燎看,渾然沒察覺到輕輕勾着後領就能夠扯露出來。
……這些年還是變化太大了,沈星燎至今還能夠回憶起在療養院時他只有自己胸膛高的小身板,卻無法跟現在的他完全結合起來。
少年的蛻變往往只需要那麽短暫片刻,展露的樣貌卻天翻地覆。
沈星燎是在他考大學那年驟然發現這種變化的,當時他在圈內已經是如日中天,各種通告排山倒海地朝着他壓來,他卻依舊能夠騰出整整兩天的時間,去參加他的入學典禮。
那天寧随才剛剛成年,沈星燎壓低帽檐不動聲色地坐在家屬位置,旁邊就是隔壁院系的男孩女孩,不管是誰都會忍不住驚嘆寧随的樣貌和氣質,紅着臉讨論着他的溫和、甚至溫和下的不近人情……
這些詞彙對于沈星燎來說甚至是陌生的,因為在他的印象裏面寧随就是愛笑和愛哭,跟他偷偷跑出去玩的時候會笑得尤為燦爛,治療日的時候他就會站在門口哭着等,慘白着臉隐忍着咬破了唇。
然而當他順着學生們的目光看過去時,驟然像是世界寂靜,他看到寧随很溫和地站在講臺旁邊,垂着漂亮的睫羽看稿子。
手指幹淨修長,指骨是少年人特有的浮凸有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察覺到什麽,他側目朝着家屬區看過來。
初初舒展開來的眉目就像是抽芽的綠枝,朝氣蓬勃。
第二天清晨,寧随是一瘸一拐下樓的。
家裏三人全都已經在餐桌邊坐好了,看到他這幅模樣微微頓住,視線又齊刷刷地落在膝蓋,神色頗為詭異。
就他這姿勢絕對是膝蓋受傷,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幹了什麽,直到寧随坐下來把睡褲往上面一卷,登時引發他們輕輕倒抽了口氣。
“還好是青紫色,磕的吧。”卓清衡平靜地掃了眼就過去拿藥箱,“要是面積再大點我們就要質問你了。”
“質問什麽……”寧随條件反射地問完,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麽,熱氣猛然蒸騰上臉,惱羞成怒地道,“沒有你們說的那些事情!”
拿完藥箱回來的卓清衡驚詫道,“我們可還什麽都沒有說呢……伸腿!”
“确實。”程古靈站起來,雖然不上手也湊得很近圍觀。
藍绡流走得慢了兩步就被他們擋住位置,只能沉着臉繞到對面去,嘟囔道,“……囡囡怎麽知道我們在想什麽,你心裏面有鬼。”
“……”寧随滿頭黑線地道,“我才沒有……”
話沒說完沈星燎突然推門進來,他起來得早出門鍛煉了,視線頓時就落在寧随的膝蓋上,驚得他條件反射猛地站起!
然後又被卓清衡壓着嘭地坐下了,痛得差點發出嗷地叫聲,旁邊傳來卓清衡慢悠悠的聲音,“沒有什麽啊?沒有。”
“……”寧随徹底不說話了。
主要還是疼,膝蓋擦藥疼,屁股被撞得也疼。
沈星燎看到他這幅樣子覺得好笑,但是很快又認真起來,同樣站在旁邊等着他上藥,本來膝蓋就有點青紫色,藥膏塗上去以後莫名顯得更嚴重了。
“怎麽弄的?”他輕聲問道。
他的距離跟寧随有點近,剛剛鍛煉完後身上還帶着點熱氣,都沒有來得及去洗把臉,汗水順着性感的喉結往下滑落,滾到鎖骨沒進衣領。
寧随清晰地感覺到滾燙的氣息傳遞過來,灼得他有點坐立不安,昨晚上房間裏面的事情纖毫畢現地浮現在他腦子,竟讓他刻意地想要去忘都做不到。
這只腿也是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磕的,寧随不想讓他們察覺出太多的端倪,便竭力控制着道,“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等到藥塗完,沈星燎回屋迅速地沖了個澡出來,幾人坐在餐廳吃飯,寧随才剛準備說點正事,就聽到卓清衡鎮定道,“對了。”
“今早起來的時候我把桌子擦了下,是幹淨的。”
“我不是天天都擦……”寧随說到半途差點噴水,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衡哥!”簡直沒完沒了是吧!
他差點要擡起受傷的腿去踹卓清衡,誰知道卓清衡直接把餐桌下面抻開的長腿收起來,無辜地笑起來,“我就是說我擦幹淨了而已。”
程古靈跟藍绡流也同時收腿,雖然沒有參與行動,但是也都舉手保證,“我們證明,真的不是因為昨晚你跟沈星燎壓了桌子我們覺得髒。”
“就算我真的壓了那也是不小心,都說了是按摩我們什麽都沒做!”寧随的臉色都有點輕微扭曲,惱羞成怒地道,“閉嘴,吃飯!”
“吃完我們還有正事要說!”
桌邊終于安靜下來了,寧随也自己埋着頭吃壓根就不敢去看旁邊的沈星燎,他甚至到現在都覺得混亂,昨天晚上沈星燎到底都是在想什麽。
沈星燎炙熱的視線在他身上靜靜落了會兒,也低頭吃早飯,片刻後突然無聲地笑起來,愉悅的情緒夾雜着難過說不清楚。
畢竟如果是真的,餐桌也挺好的。
吃完飯回到客廳,寧随跟他們說最近的行程安排。
“衡哥最近沒什麽事情就在家休息吧,等着《幕後》發資料過來就好。但是靈姐跟绡流後天晚上跟我去吃飯,見見那幾位導演。”
“绡流的雜志拍攝也就在下周,等吃完飯我們就提前去試衣服,而且品牌方還會送個珠寶過來當成禮物,等你拆封。”
原本聽到前面的時候,藍绡流的臉色還有點幽怨,後面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亢奮得有點坐不住,“真的嗎?禮物什麽時候到?”
“應該就是試衣服的當天。”寧随耐心安撫道,“反正都給你們安排好了,這段時間就別亂跑,有事的話就找我跟沈哥。”
沈星燎也坐在旁邊聽行程,其實現在公司的事情比起藝人們的活來說要多得多,各項投資和雜七雜八地,能讓整個團隊都忙得跟個陀螺。
但是他作為老板沒有跟着連軸轉,反倒是給周鴻股份讓她去幫忙,自己才得以騰出大量的時間坐在這裏,安靜地看着寧随。
等待着寧随都交代得差不多後,英俊的眉峰動了動,“我這邊還有件事。”
“這周末有個很重要的頒獎典禮,你陪我去嗎?”
這個頒獎典禮正好是《二拜香》影版多項入圍,沈星燎摘得影帝桂冠後拍戲都不算多,這已經算是近幾年為數不多的露面,誰知道還能夠得到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其實倒也算正常活動,可也不知道觸動了哪根神經,突然三人全都齊刷刷都看過來,眸色晦暗亢奮得讓人有點寒毛倒豎,但是他們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同樣等待着寧随的回答。
寧随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都在計劃些什麽,接收到他們的目光滿頭霧水,旋即想想确實現在沈星燎需要有人陪他走紅毯。
之前沈星燎身邊實在是太多人了,他在圈內的形象向來溫和脾氣也好,好像誰都能夠跟他說上幾句的樣子,所以每次紅毯都是蜂擁而至,但是他誰都沒有答應過,中規中矩地由導演陪着。
自從工作室跟萬界娛樂合作後,彼此還很少同時在媒體面前亮相,現在也确實需要個契機奠定下對外的關系,便點頭道,“我陪你去。”
頓時間,三人眼底的詭異的光芒陡盛,驚得寧随忍不住回頭看他們,這下是真的有點毛骨悚然了,“……?”
哈哈哈哈哈随随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