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頭顱

頭顱

幾人回到民宿已經是三點了。

兩個小孩開始還很精神,一回到民宿就困得不行,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今夜這事屬于他們的意料之外,這個村子遠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和平,一到晚上才會露出原本的模樣。

那三個來探險直播的人只是導火索,這地方還有很多秘密,埋藏在夜色深處。

落地窗上的血字已經漸漸幹涸,但那些符號卻印在了漆凡塵的腦海裏。

似乎從滄鸾的出現開始,漸漸地出現在他們身邊的有關鲛人的東西變得多了起來。

這些亡靈跟鲛人有什麽關系?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村落裏?

馮長生到底知道些什麽?

漆凡塵不知道答案,他帶着沉沉的睡意,陷入夢裏。

-

漆凡塵還沒有睡到三個小時,就被一聲長達五秒的凄厲的尖叫聲給吵醒了。

他幾乎下意識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一把拉開窗簾,卻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

起霧了。

昨晚的屍體滄鸾已經全部處理了,應該不會是尖叫聲的來源。那是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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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房間裏出來,滄鸾已經站在了落地窗前,白澤趴在他身後。窗戶上的字還留在原處,字跡變成了褐紅色。

“好像是湖邊出事了。”滄鸾沒有回頭。

“去看看。”漆凡塵随意地抓了一把頭發。

才六點,漆凡塵沒忍心打擾兩個小孩,跟滄鸾前往湖邊。

太陽還沒出來,霧特別大,能見度不超過兩米,兩人剛推開大門,一陣水汽撲面而來,風涼得刺骨。

漆凡塵記憶力好,盡管難以分辨方向,僅僅憑着昨天來的路,他很快找到了湖邊。

走了十幾分鐘,他額前的碎發被霧打濕了,挂着水珠。就連睫毛都濕了,他伸手擦了擦眼睛。

滄鸾注意到他的動作,伸手左手,輕輕地摸了一下他的頭發,瞬間那些水汽都消失了。

漆凡塵看了眼他收回去的手,跨了兩步,跟他并肩。

他們來的算是晚,已經有五六個年輕的男人聞聲趕到了這裏,他們站在湖邊,嘀嘀咕咕商量着什麽。

漆凡塵走過去,只看見湖岸邊蹲着一個女人,抱着頭,聲音都在打顫:“怎麽會這樣……”

她看起來也是剛剛才到,連頭發都沒來得及梳理,亂糟糟的。身上還穿着居家保暖服,腳上踏着一雙棉拖鞋。

聽到聲音,漆凡塵了然,是昨天那個桂芳。

有男人說話:“這真是怪事啊,怎麽忽然就停在這了?”

“昨晚也沒看見這船啊,不會是從上游飄過來的吧?”

“桂芳,桂芳!你趕緊把你老公叫過來,把船上的人弄上來啊!”

“這好端端地怎麽就死人了,真是奇了怪了……”

“這死的會是誰啊?太晦氣了!”

霧太大,漆凡塵站得遠,不知道他們在指什麽。他上前一步,問道:“什麽船?”

桂芳不住地往後挪動,臉色蒼白,頭發淩亂地披散在肩後,看見是他,聲音都變了調:“他們說那岸邊停了艘船,死人了!”

滄鸾從後邊走了過來,伸手拉住正要走過去的漆凡塵,待他回頭帶着疑惑的目光看過來,他便一擡手,一股水流直接把那艘看不真切的船送到了岸上。

而那裏,正好停着一條漁船,船身的木頭已經髒得發黑,甚至大塊大塊地發黴。船頭便躺着一具屍體,甚至都不能用屍體來形容——

除了頭部的皮膚還在,頭部以下的所有部分,都已經化成了白骨,陰森森的,十分駭人。

即便是漆凡塵,看了這樣的場景也覺得有些脊背發寒。這明顯不是正常的屍體,那臉部的皮膚不僅完好無損,甚至透露出紅色,将近兩米長的頭發烏黑一片,讓畫面更加詭異。

男人們中膽子大的不停地倒吸氣,膽子小的已經轉過頭在吐了。

“什麽東西!怎麽只有頭!”

“這是死了多少年了……”

“草草草,好惡心,今晚要睡不着覺了,趕緊找地方埋了吧!”

漆凡塵靠近,發現這船內都被打濕了,倒像是沉在水底多年被打撈起來。而這屍體的頸部呈現出斷裂感,沒有血跡,皮肉看起來像是被什麽鈍器割爛了。

從面容看是哥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長相不太和善。漆凡塵微微彎腰,發現男人嘴唇張開,渾濁的湖水正汩汩地往外冒。

滄鸾走過來,站在他身後,低聲問:“什麽情況?”

“嘴裏好像有東西。”漆凡塵從旁邊撿了根棍子,挑開了他的嘴皮。

這一掀開,男人的舌頭忽然滑了出來,而吸引衆人注意的是,這舌頭居然穿了孔,戴着一個舌環,環上墜着一顆小小的金色珍珠。珍珠閃着光芒,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着彩色的光。

身後的滄鸾盯着那顆珍珠,眯起了眼睛:“這不是……”

一聲喝打斷了他的話:“都站在這幹嘛呢?我問你們,今早誰看見富貴和……”

大夥兒轉身,看見一個五十左右的健壯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他話說到一半,看到了船上的屍體,猛地止住了話頭,瞪圓了眼睛:“這……這不是五叔嗎?!”

漆凡塵和滄鸾對視一眼。

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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