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蘇淑一路上走得很慢,慢到還在路上遇到了很少出其坤侖宮的皇後。蘇淑沒有用她的儀仗,而是步行走向禦花園,可是皇後用了,而且還用得相當的大張旗鼓。

明顯的就是得到了窩在辛夷宮多久的蘇晨晨出來了的消息之後,上趕着過來找虐的

看着那明黃色和大紅色的交相輝映,蘇淑輕笑了一聲,随後在皇後的車架到她面前的時候躬身行了個屬于她品級面對皇後應該行的禮。

皇後并沒有叫她起身,她也沒有露出半點不滿,仍舊保持着行禮的模樣。

待皇後覺得差不多了之後,才以一副“我剛剛在走神忘記了你還沒有起身真是我的錯了請千萬要諒解”的樣子面對蘇淑,很快的讓蘇淑起身,順便說着類似于“妹妹近日來是越來越漂亮了,我都看呆了,居然忘記讓妹妹起來了,真是我的不是,我想妹妹如此善良是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的話。

對于此,蘇淑相當淡定從容的對皇後表示自己的不在意與大度,起身之後,笑得淡然無比的簡單幾句話就噎得時刻想要找麻煩并且秉持着“沒有麻煩也要創造麻煩”的皇後無語。

正在皇後無語的時候,蘇淑對着皇後笑得一派從容淡定的邀請其一同去禦花園賞花,然後皇後一如蘇淑所料拒絕了蘇淑,以要去看望太後這個理由。

期間順便還暗暗的說蘇淑其人沒有孝心,還比不上她。

蘇淑只是笑了笑,輕描淡寫以一番表面意思是“我當然比不上皇後娘娘啊,可是太後記挂我讓我不要有事沒有事就跑過去,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我需要做的是跟陛下多多培養感情就可以了,這樣就能夠讓太後高興了,不像其他人上趕着跑去讨好結果卻根本就不受寵”的讓皇後覺得有些難堪的話。

比起從蘇淑得到關于蘇晨晨跟皇後的各種二三事當中來看,這番話說得真的還算客氣了。

蘇晨晨太會做人,只有在皇後和她兩個人在場(那些陪侍的人忽略不計)的時候才會一展她的嚣張,而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候,蘇晨晨可謂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極盡所能的扮演好瑾昭儀這個角色,她的長相适合溫婉沉靜,所以在第三人在場的時候,收起所有利爪的蘇晨晨就是一副溫婉沉靜的模樣,不過哪怕如此在第三人在場的時候皇後也很少能夠壓倒蘇晨晨。

所以說……皇後恨蘇晨晨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說蘇淑對于皇後這個只剩□□面的可憐人有些許的同情,不過蘇晨晨這個身份注定了她們之間絕對不可能是朋友。在這後宮當中,都是可憐人兒,可是這些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是以蘇淑在看着皇後的鳳辇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後,勾了勾唇才轉身走人——表面功夫什麽的,還是要做的。

——皇後,一路走好。

心中這樣想着,心情便莫名好起來的蘇淑也能夠跟今日她帶來的身邊扶着她的心腹大宮女皖碧聊上幾句。

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的來到了禦花園。

………………………………

皇宮的花園比之外面總是要好上不少的,只不過無論修得再如何美輪美奂巧奪天工,比之那些大自然所塑造的景象缺少了靈氣,卻又多出了雍容華貴來。

也是,畢竟是屬于天家的地方。

心中拿着一路所見的美景和上一世所見所聞的自然奇跡比較着,蘇淑面上含笑朝綠菊所在的地方走去。

如記憶中一般,碧月的确是在禦花園當中,也的确是在編織花環,不過在看到她用的料居然是那盛放的綠菊的時候,蘇淑的嘴角不禁一抽。

在碧月編織着花的時候,也在低聲吟唱着一首對于蘇淑而言很熟悉,但是對于這裏人而言相當不熟悉的歌兒,這首歌兒叫做《橄榄樹》,對此,蘇淑的眼角不禁抽了抽。

在蘇淑看到了碧月的時候,碧月也看到了蘇淑,只不過碧月在掃了蘇淑一眼之後便繼續原來的垂眼低頭編花環吟唱歌曲了。

表現得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要多不在意就有多不在意——對此,蘇淑不得不說無論什麽樣的人只要進行裝十三這一活動之後,形象什麽的意外的都能夠鮮明起來。

揮了揮手,示意向來脾氣跟名字對不上的正要張口怒叱碧月的皖碧不用在意之後,蘇淑走上前,在離碧月有幾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看着那個跟蘇晨晨相似的人兒,蘇淑偏着頭一點一點的為碧月打分。

臉沒有蘇晨晨白,唇沒有蘇晨晨嬌嫩,鼻子沒有蘇晨晨挺,眼線沒有蘇晨晨狹長,眉沒有蘇晨晨彎的好看,額頭比蘇晨晨要寬,頭發沒有蘇晨晨黑亮……

總之,沒有蘇晨晨好。

下了如此判斷之後,蘇淑微微偏着頭,看着碧月手中的花環,以一副淡淡卻有些可惜的嘴臉說道,“花兒,總是要待在枝頭上才好。”

聽到蘇晨晨的話,碧月的手一頓,随後又繼續原來的動作,半點眼神都沒有給蘇淑,只是不再吟唱,反而回答蘇晨晨的話,“花兒,總是要凋落的。”

“是嗎?”偏着頭,看向那小橋流水的美景,蘇淑無可無不可的說道。

“沒有什麽是是的,也沒有什麽是不是的。”一邊編織着手中的東西,碧月頭也不擡的淡淡回應。

“可是……”蘇淑偏轉回頭看向碧月手中還為編織好的花環,“那是綠菊。”

“……”碧月對于蘇淑不按牌理出招弄得有點暈。

對于碧月被蘇淑弄得有些無措的情況表示很愉悅,蘇淑玩弄着剛剛摘下來的山茶花,笑看着碧月,“那是很名貴的品種,也很嬌貴的。”

“……”聽着蘇淑的話,碧月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升起了一片惶恐。

可惜,蘇淑沒有接着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她看着碧月,認真無比的說道,“絢爛過後沉寂,總比從一開始便沉寂要好。”

“總是要凋落的,再如何的絢爛,沒有人知道也沒有意義。”碧月淡淡的說道。

“可是……如果不絢爛,又要如何讓人注意到自己呢?”蘇淑偏頭,看着碧月,笑得意味不明的說出這樣一句類似于邀請對方的話來。

“總是無人欣賞的。”可惜,碧月想要自己能夠有更大的資本,能夠有更大的掌控力,于是矯情了。

蘇淑确定碧月是知道她身份的,只不過故作不懂罷了,這樣從容的姿态真的很容易引起蘇晨晨的注意,特別是那樣一副跟蘇晨晨一模一樣的姿态。蘇晨晨是傲的,傲在骨子裏的,至于碧月的傲,究竟是真還是假就不得而知了。那樣的傲,真真的不得不讓蘇晨晨注意到。

碧月用了最容易引起蘇晨晨注意同時危險度也是相當大的方法,只是可惜她是蘇淑,不是那個早已經魂飛魄散的蘇晨晨。

所以在碧月以花告訴她不會擋了蘇淑路,反而能夠幫助到蘇淑的時候,蘇淑只是偏着頭如此說道,說得意味不明,無論從哪個方面去理解都是可以的。

碧月擋不擋路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說的總是比做的要好聽。

是以,對于碧月的示好什麽的,她表示完全不知道。

而示好沒有得到什麽回應的碧月也只是偏了偏頭,随後看着碧月微微的笑了笑,在碧月以為蘇淑會說出什麽她意料中的話的時候,蘇淑卻不什麽都沒有說,而是玩弄着手中的山茶花,看了一眼身邊的皖碧之後,便在皖碧的攙扶下準備離去。

那一刻碧月的驚訝雖然只有一瞬,随後便被碧月很快的藏了起來,可是蘇淑還是注意到了。

如此模樣,就像是見到了一個陌生人,然後閑談了幾句,随後便各走各路一般,完全将這所謂的兩個陌生人所處的環境都忽視不計。

如果是蘇晨晨,對于這樣的人是絕對會興起興味的。

對此,蘇淑勾起了嘴角——難怪歐陽烈會對碧月做出有趣的評價來,如此看來,的确是有趣。

碧月如此模樣,就像是了解了蘇晨晨的性格而做出來一樣,甚至連被蘇晨晨察覺到了之後并不會惱怒反而說不定會對她看上眼這一點也料到了。

可惜碧月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她是蘇淑,并不是蘇晨晨。

而且……雖然說上一世的碧月就是演員出身,演戲什麽的完全是無壓力,可是在這個人人都在演戲,人人都在唱戲的後宮當中,加上她自己有着系統君,碧月的演技什麽的還真的不夠看。

所以……蘇淑只是緩步上前,帶着一大幫人無視了碧月一般的繼續她的踏園賞花的路程。

一步,兩步,三步……

最後到達碧月身前的時候,碧月心中正欣喜着,卻不料下一刻愕然籠罩了她的心神。

——蘇晨晨并沒有停住腳步,也沒有說些什麽,而是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将要與她“擦肩而過”。

想要喊住對方,卻發現不能夠開口——時機不對,身份不對。

想要做些什麽的,卻發現面對此情此景什麽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就這樣白白的錯失費了多日才有的抓住這宮中除了陛下之外最粗的大腿的機會,這讓她如何甘心。

……

就在碧月心下翻騰的時候,蘇晨晨已經與其擦身而過,雖然蘇晨晨的步伐很慢,但是想必很快就能夠遠離碧月的視線。

但是,就像是生活總是缺少不了狗血一樣,在這個時候,又如何能夠缺少得了關鍵人物出場呢。

只是這個關鍵人物能否改變這局面,給予碧月一個生機,讓她的計謀不成空什麽的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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