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皇後被禁足了,于是宮務什麽的都被丢給了蘇淑,于是一時間閑得無聊已經快要發荒的蘇淑不得不繁忙起來了。
而太後,正在為婉儀公主相看夫婿,才沒有那個時間去管理宮務,更何況這後宮是他兒子的,自自有人去料理,犯不着她去,還弄得跟兒子之間關系不和諧。不過就算是這樣,蘇淑也在管理宮務期間去太後那裏進行“明為請教實為撒嬌”的請求指教。
在此期間,蘇淑也見到了婉儀公主幾次,對于婉儀公主,她只能夠說這孩子比皇後好多了。
無論是通過蘇晨晨的記憶還是通過如今在這宮中的經歷來看,婉儀公主對于蘇淑都是恭敬有加的,根本就沒有因為皇後的緣故而弄得在蘇淑面前表現得嚣張無比——要知道婉儀公主的刁蠻可是六宮都知道的。
能夠審時度勢,面對什麽樣的人就選擇什麽樣的态度,這是一個有前途的孩子,不過就是不知道所謂的刁蠻是不是确有其事了。對于此,蘇淑曾經跟歐陽烈讨論過,結果得到了歐陽烈一句“這孩子算得上知情識趣”的評價。于是蘇淑果斷的明白了歐陽烈的态度,然後便不再扯婉儀公主這個話題了。
這樣想着婉儀公主那張刁蠻的臉是真是假的時候,蘇淑還一邊對着太後撒嬌,一邊面對太後打趣的時候将話題扯到婉儀公主身上,在跟太後聊着夫婿人選外加聽取婉儀公主意見的時候,時不時的燒一把火在婉儀公主身上,弄的婉儀公主面紅耳赤,羞惱不堪。
最後使小性子的離開太後和蘇淑,弄得被婉儀公主丢下了的兩人笑聲更大。
而後,因為沒有了婉儀公主的緣故,太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蘇淑身上,各種各樣對于蘇淑的打趣輪番上陣,最後弄得蘇淑極度的後悔不該跟太後合作打趣婉儀公主。
總而言之,太後的寝宮在婉儀公主到了太後那裏之後,真真是一片歡聲笑語。
在此期間,婉儀公主一句話都沒有提到皇後,而當別人在她面前提到皇後的時候,她的态度也是“既然是父上下的令,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母上也是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真是讓蘇淑不得不感嘆。
……
蘇淑在管理宮務期間,去太後寝宮只去了三次,可是每一次都能夠有所收獲。
對此,蘇淑表示滿意,可是歐陽烈不滿意了。
因為管理宮務外加其他瑣事的緣故,蘇淑對于歐陽烈便沒有以前那樣上心了。使得歐陽烈別扭了,于是蘇淑也只能夠抽着嘴角無可奈何的哄着歐陽烈。
由原來的歐陽烈哄她變成了如今的她哄歐陽烈。
真真是風水輪流轉。
對此,她是好氣又好笑。
最終只能夠費盡自己的千辛萬苦就只為了讨得歐陽烈的一個笑臉。最終在蘇淑的百般努力之下,終于讓歐陽烈恢複到了正常,而歐陽烈對于蘇淑的好感度也到達了90,至于蘇淑對歐陽烈的好感度什麽的卻出乎意料的比歐陽烈對蘇淑的要高,已經到了92。
在聽到系統提示音的時候,她還有些不相信,不過在再一次的系統提示音之下,她想要不相信都已經不可能了。
知道了自己對于歐陽烈的好感度竟然已經到了如此程度的時候,她除了呆愣就只剩下呆愣了。
——雖然說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無聊,但是她好像對這個世界産生了感情,尤其……
這樣想着,蘇淑看着睡在她身邊的歐陽烈,伸出手撫摸着對方的臉。
許久許久,輕輕嘆了口氣。随後抱住歐陽烈的腰,在歐陽烈懷中找了個最好的位置,閉上了眸子。而在蘇淑閉上眼的時候,早已經熟睡的歐陽烈卻睜開了眼睛,看着躺在懷中的蘇淑,神色莫名。
許久許久,歐陽烈同樣閉上了眼睛。
一時間,寂靜無聲。
…………………………………………
随着時間的流逝,皇後的禁足終于解除了。而皇後在禁足解除之後便第一時間得到了自己女兒要嫁人的消息,一氣之下病倒了,于是在皇後生病期間,宮中的事情仍舊由蘇淑打理。
躺在病床上養病的皇後對于蘇淑那可是怨恨無比。女兒嫁人,除了嫁妝上能夠插手之外,別的地方她完全是插手不了,雖然女兒嫁的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瞧着一表人才而且才華橫溢,看着就前途遠大。但是懷着無限惡意思考蘇淑一起的皇後始終覺得這其中絕對有陰謀,于是明明沒有插手公主婚事的蘇淑躺着也中槍了。皇後将她不能夠插手自己女兒的婚事,甚至是自己被禁足的原因都歸咎到了蘇淑頭上。對着蘇淑的恨意更深,尤其是在她生病期間,陛下只是讓人送了東西根本就沒有來看過她——就算她心中有個“如果陛下來了說不定容易過了病氣”的安慰,可是明晃晃的陳美人的例子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而陛下對她的冷落,她又将其歸咎到了蘇淑身上。
皇後在病中的時候想了許多,最終終于大膽了一回,決定以身作餌。
是以,在病好後不久,皇後約蘇淑在禦花園的望月亭那裏賞花。
在得到皇後邀請的時候,蘇淑不免輕笑了一聲,随後讓被派來的人回去告訴給皇後她必然會赴約。
在人走後,蘇淑帶着笑意的讓随心為她裝扮,待得收拾妥當之後便帶着一大幫的人去了禦花園。
——真是的,果然禦花園就是一個陰謀集中地。
這樣想着,蘇淑一步一步的走向皇後與她約定的地方。
待得到了那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地方的時候,蘇淑才發現來的不止是皇後,還有曾經正義感爆棚的關娙娥,當然她驚訝的不是關娙娥跟皇後是如何勾/搭上的這個問題,她驚訝的是作為一個小小的順長,碧月是如何跑到她面前來的。
在她行過禮,再受了關娙娥和碧月的禮之後,通過對皇後的試探才了解到,關娙娥的到來是因為皇後也邀請了她,而碧月的到來則是因為皇後在路上遇見了她,一番交談之後也不知道皇後是如何想的便帶上了她。
對此,蘇淑除了在心中感嘆一番哪怕有熱鬧哪裏就有碧月之外也不能夠能夠如何表示自己的感情了。
待得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後,蘇淑便開始保持沉默,聽着衆人的打機鋒,偶爾扯到她身上的時候三兩句的就将話題引開。明明是這場戲主角的蘇淑,卻莫名的變成了一個群衆演員,對于此,皇後是暗恨不已但是卻無能為力。
在一個眼神示意給了旁邊的人表示實行另外一套方案之後,皇後跟關娙娥的話題就扯到了面前的這桌茶點上來。而蘇淑則是抿着桃花釀,吃着桂花糖蒸栗粉糕,偶爾插一下話。
說是來賞花,除了見到那早已經看膩了的牡丹之外,別無他物。
清風,美人,美食。
自成一片美景。
亭中的美人,或端莊,或溫婉,或嬌俏,或柔美。可是那些刀光劍影始終在美人中間盤旋着,飛舞着。
蘇淑一邊在心中嘆息着這美景的虛無,一邊繼續填着肚子,直到感覺自己有些微醺的時候,久等不到皇後動作的蘇淑有些不耐煩浪費時間了,于是向皇後告辭。在蘇淑走後,剩下的人也在談了幾句之後各自離開了。
走在路上,蘇淑只覺得頭疼得厲害,是以便找了個亭子休息。
楊柳依依,清風夾帶着飄來的花香,醉人心神,雲色帶煙深。在這美景之下,借着酒意,蘇淑微微眯着眼睛,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待得蘇淑醒過來的時候,便見到了皇後坐在她面前。
有些驚訝的起身行了禮之後,蘇淑不免打着彎的詢問皇後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撫了撫袖子,皇後帶着笑意的回到,“我本是要回宮的,只不料見到了妹妹,原本就有些擔憂不勝酒力的妹妹,這不……就過來看看。或許是你我之間的緣分,不料我進入亭子,剛要讓人不必驚動妹妹你的時候,妹妹你就醒了吶……”
聞聽此言,蘇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的,被皇後娘娘看了笑話。”說是這樣說着,可是言語中完全沒有惱意。
“呵呵……這宮中有誰敢看你的笑話呢。”這樣說着,皇後還摸了摸自己插在發髻上的鳳涎流蘇金步搖。
而蘇淑對于皇後此種借以“你再如何惹得陛下喜愛也不是皇後”的暗示來惹怒她的行為,輕笑了一聲,直來直往的回答了皇後,“這不,不就有皇後娘娘您嗎?”這話說得讓皇後不知道如何接話。
氣氛有些尴尬,不過很快便被打破。因為皇後适應良好——常常被噎的人适應當然良好——的轉移了話題,像是剛剛的尴尬都不存在一般。
“妹妹,你身子本就弱,這裏又迎風,可是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蘇淑順着皇後的話接了下去,“也是,我這身子着實不争氣。”嘆了口氣,随後又看向皇後,“皇後娘娘,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宮了,免得打擾您賞花的雅興。”
“怎麽會?”皇後一副驚訝無比的樣子,充分的顯示“你怎麽會如此想,我怎麽可能會是這樣不大度善良”的姿态。
對于此,蘇淑只是抿唇笑了笑。
而皇後見到蘇淑如此模樣,也明白自己演得有點過了,于是趕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看着蘇淑,立馬轉換成一幅情深意切的模樣,“我本來過來便是來看看妹妹的,這美景如何抵得上妹妹你呢?”
“如此,謝皇後娘娘厚愛了。”說着,對着皇後還行了個半禮,驚得皇後扶住蘇淑阻止她的行禮,“妹妹你這可是折煞我了,我不過也是出于關心而已,何必如此。”
蘇淑也不矯情,對于皇後表示的情深意重表示完自己感激的态度之後,也沒有真的要将那個禮行完,在皇後拉着她的手言辭懇切的說着自己的情誼的時候,蘇淑安靜的聽着,随後又跟皇後聊了一番充分顯示她們情深意重的情誼的話語。
最後,蘇淑離去的時候,身邊還加上了一個皇後。
一路走着,一路聊着,蘇淑心中的惱意越來越重。
本來跟皇後打機鋒就讓她很讨厭,現在皇後又這樣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們都是好姐妹”的模樣則是讓蘇淑更加的心煩,尤其是明明吹了會兒風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便好了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的時候,心中的惱意,哪怕是蘇淑這樣擅長控制情緒的人都無法壓抑。
而皇後見到蘇淑有些皺眉的樣子,不免關心的詢問蘇淑如何了,在得到蘇淑沒有事的回答之後,皇後不免有些表露出臉上的惱意,向蘇淑表達了一番“妹妹你怎麽可以如此不坦率,這樣完全就是不把我當做姐妹”的話來。
弄得蘇淑是哭笑不得,但是也沒有心情去應付皇後。
所以,蘇淑只是随意敷衍了幾句,誰想到皇後卻不依不撓。弄到後面都開始翻起了舊賬,而兩人各自身邊的人在皇後開始犯舊賬的時候都相當聰明而又自覺的站得離兩人遠了一些,保證自己不會聽到蘇淑和皇後的對話免得到時候被滅口。
于是,最後除了兩人身邊各自的心腹之外,沒有誰能夠再聽到皇後和蘇淑的對話。
在皇後翻舊賬的時候,蘇淑只覺得頭疼的無比,尤其是皇後那喋喋不休的話語穿過自己的耳房的時候頭疼得更加厲害了。而皇後卻還一副“你怎麽對得起我,我對你如此的好”的模樣面對着蘇淑,讓蘇淑不勝其煩。
蘇淑今天帶的人不是随心,而是皖碧。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皖碧明明見到了蘇淑有些不對勁的神色,可是卻仍舊保持着沉默,當着一根柱子。而蘇淑因為頭疼的緣故,加上神思不甚清醒,并沒有注意到這點,也沒有見到皇後越說越惡毒的神色。
在這期間,蘇淑連皇後拉住了她的手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皇後已經倒向了她們兩個身邊的湖中。原來在蘇淑不知道的時候,蘇淑和皇後說着說着便走到了湖邊開始了“你對不對得起我”的讨論。
見到皇後拉着她的手向湖中倒去,感受到一陣大力的蘇淑才終于有那麽點清醒,可是等到她神思有些清醒的時候,便被水所淹沒,陷入了一片昏暗。
在昏迷前,只聽到吵吵鬧鬧的聲音。
就這樣,由皇後所導演的一場戲便如此開場了。
——皇後和昭儀争吵,也不知道吵了什麽,惱羞成怒的昭儀推了皇後,結果卻沒有想到自己被腳下的石頭絆倒,與皇後一同落了水。這樣的說法一日之內便六宮皆知。
那一日,皇後的表情變化相當的符合這場戲所需要的,而蘇淑的表情,因為頭疼的緣故,只剩下掩都掩藏不住的不耐煩,真真應了蘇淑惱羞成怒的說法。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見證了蘇淑和皇後争吵的局面的碧月,一番對自己所見所聞的敘述,和皇後與蘇淑各自人之間對于那一日的交代,特別是皖碧異樣的沉默,弄得局面對蘇淑極其的不利。
甚至到了最後,那些蘇淑跟皇後之間的所有見得人的見不得人的過往都見了天日,當然其中關于皇後的不利內容那是能有多少就少多少,關于蘇淑的不利內容是能夠有多少就有多少,甚至還多了許多內容起來。幸好蘇淑在跟皇後對峙的時候都是用的陽謀,不然只會更加糟糕。
而在這局面如此糟糕的情況下,蘇淑仍舊昏迷不醒,而皇後在昏迷了一天之後便醒了過來。待得醒了過來之後,便用自己能夠想到的方式向歐陽烈表達自己的委屈。
而歐陽烈也只是看着皇後惺惺作态,一言不發。
最終,在皇後全部說完,已經不知道能夠說什麽,只能夠委屈至極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夠為她主持公道之後,歐陽烈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後,便去了蘇淑的宮。
惹得皇後砸碎了不少的東西。
歐陽烈在到了蘇淑的宮之後,便沒有再去別的宮,每日下朝之後回的都是蘇淑的宮,歐陽烈連自己的昭陽殿都沒有回去,一直守着蘇淑,就連政務都是在蘇淑的宮中辦理的。而且歐陽烈還親自出手幫蘇淑料理了一番蘇淑的辛夷宮,最後辛夷宮中除了蘇淑自己的心腹随心和其他一些蘇淑倚重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換上了歐陽烈自己的人。
至于皖碧……自然是連想死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歐陽烈的如此作态,加上自己的吩咐,對于蘇淑的風言風語少了很多,甚至很多不看好蘇淑覺得蘇淑會倒的人也開始進入了觀望的狀态。
可是哪怕有歐陽烈,局勢對于蘇淑還是有些不利。因為這些傳言蔓延得太迅速,哪怕被壓制住了,可是卻壓不下底下人的心中猜測還有私底下的傳言。
一切只能夠等到蘇淑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