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捉蟲）
第 24 章（捉蟲）
他這一去便直到早膳時分才回來，手上拎着張家鋪子新制的糕點，隐約還冒着熱氣兒。
柳玄素瞧見他身後一臉蕩漾的白珊珊，臉上的笑容還沒揚起就落了下去，微眯起眼睛問道：“這大清早的，王爺和靈舒郡主都從城西逛了一趟回來了，興致不錯？”
其實趙承睿出去不過一個時辰，這點兒時間來回一趟，顯見是飛檐走壁去的，只是柳玄素一早瞧見那朵白蓮花，不耐煩罷了。
白珊珊不愧她白蓮花的名頭，一聽柳玄素誤會自己，面龐漲紅，連忙解釋道：“王妃誤會了。珊珊見今日天氣晴好，想來邀王妃一同去城外賞景，只是在前來的路上恰巧遇見王爺，并未與王爺一同出游。”
說話便說話，臉紅個什麽勁兒？
昨兒個晚上睡不踏實，柳玄素正煩着，瞧見她一邊說話一邊偷瞄趙承睿，心氣兒不順，便瞪了趙承睿一眼。
趙承睿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将手裏的糕點放在桌上，頭也未回的對白珊珊說道：“王妃昨日受了風，身體不适，你們還是改日再去罷。”
白珊珊聞言下意識瞧了眼柳玄素，見她面色紅潤，便知道齊王這是在逐客。心中有些失落，但還是依言告辭。
臨走前她回頭望了一眼，只瞧見心上人笑得一臉寵溺，正拈了一塊兒糕點往他妻子口中送。
齊王從未對她露出那番神色。
白珊珊的眼神驀地黯淡下去，之後便再未回過頭瞧他們，瞧那身形還有些踉跄，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柳玄素眯起眼睛瞧着白蓮花黯然的身影，嘴裏是糕點微甜的滋味，細細咀嚼了半晌兒才說道：“你把她支開做什麽？把這麽一個美人兒的心給傷透了，瞧瞧人家以後還喜不喜歡你。”
趙承睿又剝了個荔枝放她嘴裏，順手将其嘴角的汁液抹了去，又開始剝另一個，一邊半垂着眼睛說道：“嬌嬌總是關心別人，本王可是要吃醋的。”
柳玄素心裏十分受用，面上卻嫌棄得很，斜睨了他一眼道：“女人的醋也吃，王爺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話。”
旁邊伺候的青竹、思琴幾個聽了面色一正，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正經樣兒，就差在臉上貼上幾個大字，告訴兩位主子她們什麽都沒聽見。
Advertisement
趙承睿掃了她們一眼，伸手接過柳玄素吐出的果核，塞了另一個進去，不在意的說道：“誰敢笑話本王？”
柳玄素咯咯的笑起來，二人之間氣氛正好，沒因為白珊珊鬧出半點兒不愉快。下人們相視一眼，識趣的退了出去，沒有打擾兩位主子說話。
待人都退出去，柳玄素止住趙承睿的投喂，将嘴裏果核吐出，問道：“昨兒個發生了什麽事？怎的到現在也未見有消息流出？”
趙承睿倒是沒有半點兒隐瞞，直言道：“德妃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柳玄素聞言沉吟了一會兒，蹙眉問道：“南疆？”
趙承睿颔首，淡淡道：“南疆送月華來和親，如今過了小半年也未見消息，自然要鬧點兒事情提醒提醒。”
柳玄素眉頭蹙得更緊，顯然對南疆的作為厭惡得緊，半晌兒才消化下去，又問道：“母後這是怎麽個意思？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住在齊王府，便是沒事也變成有事了，恐怕對郡主的名聲不好。”
昨晚趙承睿光顧着折騰柳玄素，倒是忘了這茬，此時聽她提起，便說道：“白将軍府內還有幾個庶子庶女，這幾日鬧騰得不行，這才讓我将她接入府中避避。母後與白夫人姐妹情深，想必是念着舊情，想給她的獨女找個歸宿。”
柳玄素撇撇嘴，啧了一聲道：“找歸宿也得在未婚的皇子身上找，把人家塞齊王府做妾是怎麽個想法？”
趙承睿笑笑，低聲道：“咱們成親未滿一年，母後沒理由強塞人入府。何況她孝期未過，便是下旨也要考量一二，免得落人口實。嬌嬌若不喜她，我這便派人将她送回白将軍府上去。只是……”
“只是什麽？”柳玄素問道。
趙承睿淨了手，走到柳玄素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眼中帶着笑意道：“只是若是嬌嬌懷了我的孩子，母後便能徹底斷了這念想，方才是一勞永逸。”
柳玄素斜睨他一眼，不客氣的将他的手拍開，嗔道：“想得美！”
趙承睿也不惱，随口便接道：“想的都是嬌嬌，自然是美的。”
這厮撩撥起人來還沒完沒了了？
柳玄素兩眼一翻，略過他這句話，接着說道：“母後讓你照顧她，你卻将她送回白府，豈不是顯得咱們齊王府不近人情？過幾日便是咱們進宮請安的日子，倒時送回去便是，如今還是留着吧。”
留着她才好斷了這姑娘的心思，否則白珊珊心裏總惦記她男人，就算不做什麽也夠她膈應的。
趙承睿嘴角噙着一絲笑意，說道：“都依你。”
接着便拉着她坐到梳妝臺前，重新替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簪上粉紫色玉瑛步搖，并一套同色頭面，這才喚人進來替她更衣。
衣裙也是另外拿來的，是一襲杏白色絲質曳地留仙裙，配她這副頭面正好。
趙承睿時常送她東西，柳玄素已然見慣不怪。只是瞧這架勢顯然是要帶她出去，于是便問了一句：“王爺這是要帶臣妾去哪兒？”
“嬌嬌不是想去放荷燈？”趙承睿朝着柳玄素眨眨眼，笑道：“今日休沐，本王帶你出去逛逛，省的你總是埋怨府裏冷清。”
柳玄素眸子一亮，眼裏滿滿都是驚喜，脫口而出道：“當真？”
趙承睿含笑點頭：“自然。本王何時騙過嬌嬌？”
柳玄素立時高興起來，笑得眉眼彎彎，配上趙承睿送的頭面服飾，俨然一個天真俏皮的小姑娘。
趙承睿眸光缱绻，将柳玄素上下仔細打量過，誇贊道：“王妃甚美。”
待她換好衣裙，二人只帶了一個丫鬟一個小太監，都是喬裝打扮過的，一行人像是尋常富商家裏出游似的，坐上馬車便往城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