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捉蟲）
第17章（捉蟲）
第17章
李萌萌是故意問這個問題的，要讓蘇芩意識到自己和時邵書之間的差距，她不可能和時邵書同臺。
能跟時邵書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只有她李萌萌。
蘇芩心裏很膈應，但還是忍着說：“看了，感覺很不錯，時邵書帥呆了。”她看向時邵書。
看他的時候，心情才會好轉，而且一點不覺得難過。
這個優秀的男生是她蘇芩的男朋友啊，想想就覺得拉風。
“那我呢？”李萌萌不懷好意地問，“我和時邵書站在一起是什麽樣的？”
“這個啊……”蘇芩蹙眉，好像在認真回憶着什麽，可惜臉上一直是苦惱的表情，應該是想不起來了。
蘇芩感到道歉：“不好意思啊，全程只顧着看時邵書了，不知道你居然也在臺上。”
時邵書高興地去拉蘇芩的手，蘇芩嬌羞一笑。
李萌萌瞪大眼睛：“你怎麽會看不到呢，當時我……”當時她就在時邵書身邊啊，蘇芩不可能看不到。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時邵書已經聽不下去了，捏捏蘇芩的手心：“先打水還是先吃飯？中午記得去練琴，別落下基本功了。”
哎呀，原來蘇芩的眼裏只有他，他內心是害羞的，但表面上要裝作一副高冷的模樣，保持帥氣呀。
他全程都沒有搭理李萌萌，好似李萌萌是個透明人一樣。
李萌萌站在那很是尴尬，她每次跟時邵書說話都得不到回應。剛才時邵書第一次沖她笑，因為她随口提了句說不知道今年的元旦節目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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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學生是不能去小禮堂看表演的，也不用參加節目。李萌萌對這件事沒興趣，但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話題。
她以為又會迎來冷場，沒想到時邵書先笑了。他笑起來特別好看，溫潤潤的像冬日裏的暖陽。特別是眸子裏帶着濃濃的感情，讓李萌萌有一瞬間的失神。
“今年節目很特殊。”時邵書破天荒和她交談。
李萌萌怔了一下，飛快接過話頭：“什麽節目？”
時邵書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蘇芩用揚琴演奏《梁祝》。”語氣中帶着滿滿的自豪感，比他去參加演講時還要明顯。
李萌萌：“……”
當時她就覺得，時邵書是個會把天聊死的人。
“剛好我也要打水，不如一起吧。”李萌萌迫不及待地開口，心想自己都厚着臉皮提出要求了，時邵書不至于會拒絕吧。
結果：“……”
“唔，順便單獨檢查你的英語口語有沒有進步。”時邵書還在無視李萌萌，特地把“單獨”兩個字咬重音，明确地拒絕李萌萌的要求。
蘇芩知道時邵書是在幫自己出氣，心裏樂開了花：“先打水吧，現在食堂一定很多人。”
時邵書點頭，牽着蘇芩的手往前走。
李萌萌：“……”
“其實我挺羨慕她的，可以和你站在一樣的高度。而且她學習好，長得又漂亮，我跟她比差遠了。”
走遠之後，蘇芩才說出自己的心裏話。每每宿舍夜談會時，蘇芩跟秦豆豆都會說到這個問題，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然而第二天，她們依然日複一日裹着沒心沒肺的日子，根本沒有能讓她們前進的目标。
在遇到時邵書之前，她的前途是一片迷茫的。
時邵書頓住腳步，看着蘇芩。表情一本正經，蘇芩以為他會說出什麽毒雞湯來。
“可是她沒男朋友。”這是時邵書的回答。
“哈？”蘇芩沒反應過來。
時邵書不厭其煩地重複一遍：“可是她沒男朋友。”
蘇芩：“……”
“時邵書，我很認真的在跟你說這件事。”蘇芩癟嘴，嘴裏在嫌棄時邵書，但眼角溢出來的笑意卻說明了一切。
這個書呆子，偶爾說出的話也挺犀利的。
時邵書默了默，這才一本正經地告訴蘇芩：“只要你足夠努力，就能看起來毫不費力。”
“你還是別那麽認真了。”蘇芩擺手，表示這個話題沒辦法繼續。
這時候一陣冷風吹過來，蘇芩哆嗦一下，趕緊把手放進時邵書的口袋裏。瞬間變成被時邵書牽着的小貓咪，亦步亦趨地跟在時邵書身後。
她聽到時邵書在偷笑，“時邵書！”她在後面喊了一聲，想知道他在笑什麽。
時邵書停下腳步，扭頭笑盈盈地看着她：“嗯？”一個簡單的音節。深邃的眸子望着她，瞳孔裏倒映着她的模樣，視線完全被她占據。
“怎麽了？”他張張嘴，裝傻問她。
蘇芩放在口袋的手用力，戳了下時邵書的腰，沒好氣地問他：“剛才在笑什麽？”
她一生氣，嘴巴就鼓鼓的，令時邵書又想起了小松鼠，特別想投喂零食給她。
風把時邵書的劉海吹亂，但這不影響他的顏值。他的視線還在蘇芩身上，看得蘇芩怪害羞的。“蘇芩，你剛才吃醋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她吃李萌萌的醋了。
蘇芩微愣，下意識地否認：“哪……哪有！”結果過于緊張，舌頭都在打結。
“我哪有吃醋，我……我真的沒注意到她呀。”她還在狡辯。
時邵書又笑了，騰出一只手放進口袋裏，很快就握住蘇芩那溫熱的小手。他說：“我喜歡你吃醋，因為這樣就說明我對你很重要。”
嗓音比平時低了一個度，明明是面對面說的話，蘇芩卻覺得耳朵發癢，像是時邵書在她耳邊吹氣一樣。
心裏也是癢癢的，一陣悸動。
蘇芩心虛不敢直視時邵書的眼睛，只能用手指去撓他的手心，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不想手被時邵書裹住，反倒被他撓手心了。
她忍不住咯咯笑，敗下陣來：“我承認！我承認我是吃醋了。”他對她來說就是很重要啊，就是很在意啊。
“誰讓你們站在一起那麽般配，作為你女朋友，我當然吃醋了。”她氣呼呼地說道。
好看的眉心皺成一個“川”字，小嘴巴撅着快能挂醬油瓶了，誇張的肢體動作無不在訴說着她的醋意。
醋壇子滿天飛的節奏。
時邵書默了默，不知怎麽安慰蘇芩。
眼看着蘇芩的小嘴巴越撅越高，他腦子一熱，鬼使神差地就俯下身，堵住蘇芩的嘴。
現在這個動作很考驗腰力，得虧時邵書最近在打球，體格棒棒的，扭頭彎腰什麽的根本不在話下。
忽然被吻，蘇芩是懵逼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時邵書那張被放大的臉，忘了推開他，什麽都忘了。
大家終歸只是高中生，還很青澀，時邵書只是跟蘇芩嘴唇碰嘴唇，并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松開蘇芩時，看到她臉上浮現的紅暈，心裏很有成就感，一激動，也暴露了自己紅紅的耳尖。
時邵書習慣性地舔唇，感受到少女的馨香。
“唔……你吃了醋也是甜甜的。”說這種話的時候，時邵書也是一臉正經。
蘇芩面紅耳赤，掙開自己的手，捂着臉加快腳步把時邵書甩在身後。
害羞死了！
這個時間開水房的人不多，時邵書排到隊，打開蘇芩的可愛水壺在接水。旁邊站着幾個高一的小姑娘，一看到時邵書就兩眼冒桃心。
“時邵書哎！我前天還在電視上見到他！”女生激動地聲音拔尖。
另一個女生不管自己的水壺，附和道：“學霸男神！”
“學霸，請問可以幫我拎水壺嗎？”還有大膽的女生。
蘇芩就排在時邵書的身後，眼睜睜看着時邵書被圍攻，她氣得頭頂冒出的氣都跟開水房的水蒸氣一樣。
哼唧，時邵書是她的，只能幫她拎水壺！
“不可以。”時邵書幹脆利落地拒絕，指着蘇芩那貼滿可愛貼紙的水壺，說：“我每天要幫我女朋友拎。”
他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點不覺得自己的回答傷了多少少女心。
水壺上寫着蘇芩的大名，“蘇芩？”有人把名字念出來，覺得耳熟，“這不是元旦要表演揚琴的學姐麽？聽說她特別厲害！”
學校偏知識教育，特長生沒多少，有也是美術體育之類的。所以當知道元旦有人要表演樂器時，大家都覺得神奇。
沒想到打個水，不僅遇到了男神，還能遇到女神。
“能成為男神的女朋友，當然厲害啦。”
“她一定長得很漂亮。”
讨論的聲音不絕于耳，蘇芩就站在那，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誇贊。時邵書也不揭穿她，把另外兩只水壺裝好開水，就跟蘇芩離開了。
在去食堂的路上，蘇芩感慨：“哈哈，看來大家覺得我們倆很般配啊。“
被拍了馬屁的蘇芩心情很好，對自己也有了自信，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下面去了。
時邵書安靜地聽蘇芩碎碎念。
通往食堂的路有很多人，她們或說說笑笑或打打鬧鬧，聲音嘈雜地很，很多聲音覆蓋在一起。
但是，時邵書的耳朵裏，只聽見蘇芩那軟糯地聲音。
看着蘇芩手舞足蹈地模樣，時邵書心裏特別暖。
忍不住悄悄上前，牽起蘇芩的手。
“手拉手更般配。”
這天中午，蘇芩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時邵書則多要了一份紅燒排骨……給蘇芩吃。
臨近聖誕節的時候，學校裏忽然刮起了一股收集風。
這些女生不知道從哪聽說的，說是在平安夜之前問二十四個人要一毛錢，然後湊起來的錢在平安夜當天買一個蘋果。
等晚上十二點時，把蘋果吃掉，再許願，就能心想事成。
不管是高一還是高三的女生都瘋了一樣，紛紛湧去小賣部換零錢，再互相交換自己的一毛錢。
女生宿舍裏，秦豆豆剛數完自己的零錢：“十六張，還差八張。蘇芩，你收集幾張了？”她探頭看向蘇芩。
蘇芩剛做完一套數學題，整個人虛脫地躺在床上。她側過身，有氣無力地回答：“三張。”
就是跟宿舍裏的三個人換的，除此之外她沒問別人要過。
“不是吧，現在已經二十二號了，就剩兩天，你确定自己能湊齊二十四張嗎？”劉娜很擔憂，她和溫美好已經收集完了。
這個游戲就是從劉娜身上發起的，而劉娜不知是從哪本霸道校草愛上我的小說裏看到的。看完後她立即去換零錢，溫美好跟她腦回路相似，也加入了，再然後是秦豆豆。
三個女生都很開朗，去別的宿舍串門時順嘴說一句，一傳十十傳百的，居然變成了流行。
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找蘇芩交換零錢，可以蘇芩沒去小賣部兌零錢，無能為力。
也因為這樣，幾天下來，蘇芩只有三毛錢。
哦不對，昨天時邵書還給了她一張五毛錢來着。
說什麽她五毛他五毛，合在一起就在一塊了。蘇芩到現在都沒明白是什麽意思，猜想時邵書可能是零錢太多了。
蘇芩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數學公式，一會兒還要去琴房練琴。“難道你們的關注點不是應該放在，兩塊四能否買到蘋果的事情上嗎？”她提醒大家。
平時一個蘋果都要兩三塊，到了平安夜，價格更是翻倍，有包裝盒的蘋果價格更是提高到十塊錢以上了。
兩塊四，應該只能買到蘋果皮吧。
宿舍忽然沉靜下來，這是個非常值得深思的問題！
良久，就在蘇芩快要睡着時，劉娜忽然拍大腿得出結論：“問每個人要兩毛錢不就解決了嗎？！”
“對啊！”秦豆豆也恍然大悟，“那我們趕緊再去和大家說吧，實在不行，多找二十四個人交換不就行了嘛！”
溫美好覺得這兩個人實在太聰明了，趕緊爬下床，穿上衣服：“少女們，咱們出發。”
蘇芩：“……”
所以，沒人發現這樣的話就不是原本的游戲了嗎？
對于自家舍友們的智商，蘇芩感到深深的擔憂。
擔憂的空檔，時間飛逝而過，等她再去看鬧鐘的時候，已經快到練琴的時間了，她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
最後午覺沒睡成，哈欠連天地去琴房練琴。
蘇芩跟時邵書一起排練了将近一個月時間，從最開始的問題多多，到現在的完全磨合。
蘇芩認為只要文月老師回來，她肯定能讓老師眼前一亮。
可惜，說好表演前一周會回來的文月老師上午打電話來通知，說她有急事，這兩天沒法回來。
想到這裏，蘇芩有些沮喪，有種自己空有才華卻得不到賞識的感覺。
垂頭喪氣地走進琴房，身上散發着失落的低氣壓。
時邵書寫完一半的卷子，看到蘇芩進來，拿出棒棒糖遞給她。
“我朋友昨天回來，我讓他帶了幾個。”時邵書溫潤地解釋着。
他的眼鏡早就不戴了，說話時狹長的眸子眯起來，深邃得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看到時邵書的眼睛，蘇芩心情才好轉不少。拆開棒棒糖放進嘴裏，甜蜜的味道在嘴邊散開。
“你說文月老師萬一不回來，我的節目會不會被取消掉？”她說出自己的擔憂。
這幾天蘇芩都在擔心這個問題，她練了這麽久，花費了很多心思，不想自己的努力打水漂。
時邵書的手放在蘇芩頭上，揉兩下，而後手順着她白嫩的臉蛋滑下來，擦掉她嘴邊的糖漬。
指腹溫涼，在蘇芩嘴邊一閃而過，蘇芩微愣。
而後聽到時邵書說：“不會的，你的節目萬衆矚目，取消任何節目都不會取消你的。”
他說話語速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令人內心莫名地安穩。
目光也很堅定，好似他是校領導，有權決定保留蘇芩的節目一樣。
雖說知道時邵書是在安慰自己，結果是怎樣的還是未知數，但至少沒有剛才那麽喪了。
又發現時邵書的一大好處。
蘇芩好受了一些，吃完糖拍拍手：“不管怎樣，琴還是要練的。”
才一會兒功夫，她就進入了狀态，用琴竹敲響開篇。
葉邵琛跟着她合奏，雙重音樂融合在一起，将《梁祝》的故事娓娓道來。
到中間蘇芩最熟悉的音符時，蘇芩大膽地閉上眼睛，想象此刻自己就在臺上。
穿着西裝的時邵書在自己的對面，兩人對立而作，彼此用眼神傳遞情感。
只一個小動作，時邵書就明白她的意思。
兩人敲響樂章，默契地配合着，舞臺燈光聚集在他們身上，臺下的觀衆驚豔地歡呼。
曲子停止時，臺下的觀衆意猶未盡，希望能聽兩人合唱一曲歌，還有人高喊“在一起”三個字。
氣氛又熱血又甜蜜。
蘇芩沒忍住，笑出聲來。
然後自己被自己的聲音吓到，從幻想中回過神。
音樂戛然而止，時邵書安靜地看着蘇芩，琴房裏只剩下蘇芩花癡一般的笑容。
平安夜當天，距離元旦表演還剩一周的時間，文月老師還是沒回來。
這天是周日，已經湊齊四塊二的秦豆豆三個人準備去超市買蘋果。
蘇芩看着三人手上零散的一毛錢，超市老板看到的話，一定很想打死她們三個。
“蘇芩，你怎麽不繼續收集了呢？難道沒有願望嗎？”秦豆豆邊戴圍巾邊開口問。
圍巾是陸一澤送的禮物，秦豆豆幾乎每天都戴着，不管當天氣溫是高還是低。
蘇芩給文月老師回複完信息，倒在床上：“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你覺得需要許嗎？”
秦豆豆掀開蘇芩的被子：“我還宇宙和平呢！不管，你把錢帶上，咱們一起去買蘋果，平安夜什麽的不吃蘋果怎麽行？”
說着去拉蘇芩，讓她起身。
蘇芩在床上打滾：“不和你們去了。”她說，“我答應了時邵書，下午複習地理。”
“啧啧，你現在腦子裏除了學習，還有什麽？”剛換好衣服的劉娜從床上下來，對蘇芩表示各種不理解。
最近蘇芩魔怔了，她們看小說都沒蘇芩學習積極。
上星期的會考，蘇芩穩坐第十一名的寶座，名次是沒上去，但分數比上次提高不少，讓班上的人刮目相看。
蘇芩的拼命大家都看在眼裏，所以電視裏那些懷疑作弊的戲碼并沒有出現。
蘇芩坐起身子，開始準備自己的課本，頭也不擡地說道：“時邵書啊。”
不想習題的時候她就會想時邵書，勞逸結合。
“切……”忽然吃到狗糧的三個人齊齊發射白眼光波，“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哼唧，她們現在就出去買蘋果，晚上許願早早脫單！
宿舍裏只剩下蘇芩一個人，很快，她也收拾好東西出去。
時邵書被科任老師叫去談話，在這之前給蘇芩發了短信讓她在課室門口等他。
周日，班上基本沒人。
果不其然，蘇芩只看到陳怡一個人待在課室。
不過陳怡不是複習，而是看小說。見蘇芩進來，她吓一跳，下意識的把小說往桌底下藏。
學習太辛苦，她也就周日抽空看看，緩解心情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麽，被蘇芩看到，陳怡就覺得特別不自在。
蘇芩假裝什麽都沒看見，資料放在座位上，托腮發呆等時邵書過來。
教室很安靜。
沒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蘇芩以為是時邵書過來了，立即站起身往外看。
腳步聲越來越多，顯然不是一個人過來。蘇芩露出失望的神色，繼續做回椅子上。
“就在這個班，她絕對在這裏！”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對方聲音挺嚣張的，蘇芩忍不住蹙眉。
緊接着就看到那群罵罵咧咧的人過來，是好幾個女生。
穿着打扮很顯眼，因為衣服都是五顏六色的，耳朵上有閃閃發亮的耳釘，甚至還有兩個有鼻釘。
蘇芩對別人的打扮不做任何評價，因為那是別人自己的喜好。
但這幾個人的行為讓蘇芩很不喜歡。
一堆女生走進蘇芩的教室，目标明确地往陳怡那邊走。蘇芩明顯看到陳怡想要逃，可已經來不及了。
她被高個子的女生按住，動彈不得。
“想跑？你以為我們會讓你跑第二次？”女生冷笑，帶着不可一世的口氣。
其他幾個女生起哄似的發笑，自以為自己的行為很帥氣，染了紅黃顏色頭發的腦袋晃來晃去的，把自己當成了大姐大。
這時候陳怡說話還是斯斯文文的：“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們，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對我？”
“嗤……居然問為什麽？”高個子女生抓住陳怡的衣領。
“看你不爽有意見？”
“哈哈哈，智障，琳姐別跟她廢話，趕緊揍她。”
“就是琳姐，和這種人磨叽什麽。”
旁邊幾個人不停地慫恿，陳怡已經被吓哭了。
這幾個人陳怡都不認識，上次在學校附近堵過她，被她躲過了。
她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居然會找上門！
為首的那個女生把陳怡的書扔到地上：“下次別多管閑事，我們教訓不聽話的人，你沖出來做什麽！”
她咬牙切齒的。
“哦，想問下我多管閑事的話會有什麽後果。”一旁的蘇芩忽然站出來。
她聽不下去了，看這群女生非主流打扮的模樣，又自以為是的口氣，最後居然還欺負人！
蘇芩走到陳怡身邊，擡眸和女生目光直視，不卑不亢，并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麽軟萌。
女生沒想到蘇芩會過來，陳怡更加沒想到，她和蘇芩根本沒有過交集。
陳怡怕連累蘇芩，暗地裏碰蘇芩的衣角，示意她現在趕緊走。
蘇芩沒反應，繼續和對方直視。
“特麽跟我們叫板是不是？”女生惱羞成怒，擡手一巴掌揮過來。
“啊！”陳怡尖叫一聲。
出乎意料的事，蘇芩并沒有被打。那巴掌被蘇芩輕而易舉的接住。
蘇芩反捏住對方的手：“什麽不學，偏偏學校園暴力。我看你們都是成年人了吧，只要我現在報警，你們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她眼睛一眯，露出危險的氣息。
對面幾個女生被吓得臉色刷白：“報……報警？我們又沒做錯事。”已經開始認慫了。
被蘇芩捏着手地人也吓了一跳，她剛成年，以前仗着未成年為非作歹，根本不用怕後果，現在……
“你們知道李哥嗎？”蘇芩淡淡地開口，“他是我親戚，這一帶沒人不給他面子。只要我開口，他絕對能把你們弄進去。”
氣氛很是緊張，那幾個女生終于意識到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語氣也軟下來。
說了幾句好話後，向蘇芩保證之後都不會來找陳怡的麻煩。
蘇芩這才松手：“趕緊走！”
女生們落荒而逃，蘇芩沖她們地背影大喊：“好好學着，天天向上！”
話音落下，她們跑得更快了。
陳怡崇拜的看着蘇芩，對她刮目相看：“你……你好厲害！”剛才簡直帥呆了！
蘇芩“嗯”了一聲，确認這些人走遠且不會回來後，腳下一軟，癱在陳怡的椅子上。
心有餘悸地拍着胸脯：“艾瑪，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剛才的英勇氣息全無。
“呼……”蘇芩重重吐氣，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上都是冷汗。
陳怡目瞪口呆：“你……你剛才是裝的？”
現在的蘇芩看起來就是一慫貨，和剛才的她完全相反，要不是自己就是當事人，陳怡會以為自己面對的是兩個人。
好不容易緩下來，蘇芩如實回答：“裝的。”其實當時差點沒吓尿。
“你忘了，宋柯沐是我鄰居，我跟他學過表演的。”她眨了眨眼睛。
剛才班上就她們兩個人，陳怡顯然吓壞了，就剩下蘇芩。跑出去喊人是來不及的了，打一架的話對方肯定不服氣，事情會越鬧越大。
于是蘇芩想了這個法子。
首先一定要在氣勢上壓制住對方，其次表情一定要波瀾不驚，然後一定要有個響亮的名頭！
這些都是蘇芩從秦豆豆的那些小說裏總結出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就先頂着了。
“可你剛才接住了她們的巴掌……”陳怡指着蘇芩的手，現在還記得她剛才霸氣的動作，就是這個動作把對方唬住了。
蘇芩咽了口口水，弱弱道：“我和豆豆在宿舍會互掐，快準狠什麽的沒壓力。”
陳怡：“……”
“那李哥呢？”
“我随口編出來的，沒想到居然蒙對了。”
空氣沉默三秒鐘，忽然間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只知道心裏很愉悅。
陳怡笑着笑着，背過身去差點眼角的淚水。
“下次別這麽粗魯，會把我吓壞的。”她嘴硬地嫌棄蘇芩。
時邵書過來教室時，就看到兩個女生笑得跟二傻子一樣。
他在外面敲門，蘇芩看到是他，驚呼一聲，噠噠噠就飛撲過來。
“你怎麽才來呀。”情緒回複的蘇芩摟着時邵書的胳膊晃悠兩下。
看到他，心裏就徹底安心了。
時邵書很喜歡蘇芩這個動作，手臂随着蘇芩的弧度晃起來：“老師交代的事情有點多。”
他慢慢解釋，“發生什麽了嗎？看你們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他覺得好奇。
蘇芩抿嘴笑笑，跟陳怡異口同聲：“沒什麽！”
這是女生之間的小秘密。
時邵書沒多想，敲了下蘇芩的腦袋：“去拿書吧。”
蘇芩假裝吃痛，捂着頭跑去座位。喜滋滋的抱着書又出來：“我們現在去哪？”
下午是食堂人最多的時候，去那肯定不行。
“跟我走就知道了。”時邵書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
“這麽神秘？”蘇芩的好奇心被勾起來，跟陳怡揮手說再見之後，她才跟在時邵書身後走。
課本什麽的都被時邵書接過去了，蘇芩什麽都不用拿，兩只細長的手臂一前一後大幅度地晃蕩着，看起來可愛又蠢萌。
陳怡臉上的笑意收不住，低喃：“怪有趣的。”
時邵書帶蘇芩去的是教學樓後面的涼亭。
蘇芩高一的時候，學校有初中部和高中部，二者還沒劃分開。
每每放學或者放假時，涼亭這裏是最多人的，熱鬧非凡。
後來初中部搬了校區，人少了一半，高中部的人大多忙着學習或者去校外玩。
時間久了，這裏也就冷清下來。
蘇芩已經有半學期沒來這裏了。
亭子中間有石桌石凳，剛好可以放書。
但蘇芩印象中這裏冷清後，桌椅沒人清理，表面有厚厚一層灰。
所以當時邵書毫不猶豫放下書時，蘇芩驚呼一聲，卻來不及阻止。
見時邵書已經坐下，她趕緊走過去。
讓她意外的是，桌椅很幹淨，像剛被清洗的一樣。
“我昨天過來擦的。”時邵書笑笑。
“昨天你說有重要的事要做，就是為了做這件事？”
“嗯。”
為了給蘇芩一個心曠神怡的學習環境。
蘇芩笑盈盈地坐下，偏頭看時邵書，認為自家男朋友怎麽這麽棒！
時邵書也跟着笑，笑出聲：“所以為了不讓我做白工，希望你期末考能進入前十名。”
蘇芩：“……”
都是套路！
“我盡量吧。”認為自己能守住第十一的名次已經很不錯了。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從外面灑進來，頭頂有陰影，只有腳才曬得到太陽。
腳伸直後，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蘇芩惬意地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在夏威夷度假。
可惜不到兩分鐘，就被時邵書敲醒了。
他打開地理圖冊，開始教蘇芩怎麽記地理位置。
時邵書講題的聲音一直不大，嗓音壓着，只足夠兩個人聽見。
和MP3裏唱歌的聲音不同，講題時字正腔圓，像老師的聲音從低音炮裏發出來一樣。
在這個暖洋洋的下午，蘇芩聽着時邵書的聲音，昏昏欲睡。
迷糊間她聽到時邵書無奈的嘆息聲，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時邵書背過身子，好像在書包裏找着什麽。
蘇芩的頭一點一點的，跟釣魚一樣，明明快睡着了，也不知道哪來的精神，迷糊地開口：“是吃的嗎？”
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吃的。
背對着她的時邵書動作一頓，随即轉過身來，手上已經多了兩個大蘋果。
又大又紅。
蘇芩的瞌睡蟲瞬間被打跑，瞪大眼睛坐直身子：“你什麽時候買的？”
“早上。”時邵書帶着笑意說道，蘋果放在蘇芩面前，：“兩個都給你。”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找了二十四個朋友，和每個人交換了一塊錢。”
蘇芩一愣：“你居然也相信這個？”
又一愣：“一塊錢？”
而她宿舍的二貨們，傻愣愣的去找一毛錢，臨了不夠買一個蘋果，時邵書的錢，應該能買一斤吧。
這大概就是二貨和學霸之間的區別……
時邵書“嗯”了一聲，“我是想收集二十四個人的祝福，把祝福都送給你。”
“厲害了我的書，成績好果然腦子不一樣啊。”蘇芩豎起大拇指，對時邵書一頓誇，拿着蘋果愛不釋手。
兩個大蘋果呀，不用出去買就能吃到。
“可我沒禮物送給你。”蘇芩意識到這個問題，她只準備了明天聖誕節的禮物。
長睫毛眨啊眨，無意識地賣萌，看得時邵書心跳加速。
半晌，時邵書才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收禮。”
還把臉湊過去，暗示很明顯了。
“要不我請你吃飯，或者喝飲料？”蘇芩害羞了，不敢主動親時邵書。
時邵書不說話，眸子裏的意思很明顯。
蘇芩深呼吸，不就是親臉麽沒什麽大不了的。快速湊過去，“吧唧”一聲親了時邵書的臉頰。
“謝謝，這個禮物我很喜歡。”時邵書笑着說道。
“不……不客氣。”蘇芩舌頭打結。
為了緩解窘迫，便把視線轉移到蘋果上，雙眼發光，很想吃。
時邵書知道蘇芩的吃貨屬性：“吃吧，剛才我在宿舍用涼開水洗過，用保鮮袋裝過來的。”
說着，把書包裏的保鮮袋拿出來，證明自己沒有騙人。
蘇芩眨了眨眼睛：“那我吃了哦。”
“吃吧。”時邵書揮揮手。
蘇芩的目光在兩個蘋果上轉動，時不時用手掂量一下重量。
好一會兒，才确定哪個蘋果大些。
“喏，大蘋果給你，你最辛苦，所以要多吃點。”蘇芩把左手邊的蘋果遞給時邵書。
那分析，有理有據，時邵書差點就信了。
沒接蘋果，時邵書哭笑不得：“兩個都給你，我宿舍還有，陸一澤送的。”
蘇芩卻搖頭，态度堅定：“不行，只有我一個人吃很奇怪的，要吃一起吃。”
兩個蘋果都不小，她自己也吃不完。
時邵書捏捏蘇芩的臉，其實他想吃這個大蘋果。
拗不過蘇芩，時邵書最終接過蘋果。
“嗷嗚～”蘇芩迫不及待張口就咬。剛才學習費了太多腦細胞，現在要補回來才行。
時邵書學着蘇芩的樣子，也一大口咬下去，發現這樣吃的蘋果特別甜脆。
一人一口，蘋果被吃了一大半。
感覺他們不是來學習的，而是來開吃蘋果大會。
時邵書放下手中的蘋果，去找紙巾，找到後幫蘇芩擦嘴，“好吃嗎？”
“好次……”
她只要一吃東西，說話的口音就會變得很奇怪，時邵書被逗樂了。
把紙巾扔進剛才的保鮮袋裏，時邵書把桌面整理好。
喜悅溢于言表，開始感慨以前的事情。
他支着下巴：“其實我挺慫的，要不是你先給我送情書，我都不敢跟你表白。”
當時真的佩服蘇芩的勇氣啊，可他連女孩子都比不上。
因為這樣，所以要更加寵愛蘇芩，把心中那抹小小的遺憾給填補回去。
蘇芩的智商都放在吃的上面，一時嘴快，不小心說漏嘴：“情書不是我寫的，我幫豆豆送情書，不小心送錯了。”
最怕空氣忽然的安靜。
時邵書的千言萬語被堵在嘴邊，目光複雜的看着蘇芩：“你剛才……說什麽？送錯情書？”
連語氣都是意味不明的。
電光火石間，蘇芩意識到不對勁地地方。停止吃蘋果的動作，愣愣地看着時邵書。
大腦裏全是漿糊，不知道怎麽解釋。“我什麽也沒說。”
“你說了。”時邵書嚴肅地糾正她，“你說情書不是給我的，是幫秦豆豆送的，而且還送錯了。”
此刻，時邵書心裏隐約有了答案……
送錯情書？場面一度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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