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羅場
修羅場
“怎麽還來了個小孩兒?”
那飛身而來的小男孩據衛莊主所說,是他家一位遠房長輩,雖然年紀小但輩分很高,身上背着一把與他身形極其不符的大刀。
角麗谯恰巧與其對視,小孩兒涼涼地掃來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他幹嘛瞪我?”角麗谯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李蓮花心裏頭的憂愁因她這番幼稚的舉動消了大半,出聲安撫道:“就是個小朋友,別管了,該入席了。”
宴席之上自有人不知好歹地去招惹這小孩,丁元子就是頭一個。
角麗谯也覺出小孩有點問題,出手極其狠厲迅速,筷子紮進丁元子手心,任他慘叫痛嚎,依然鎮定自若。
早已看不慣他的張慶獅怒道:“小雜種,老子替你家大人管教你!”
李蓮花起身制止:“且慢!讨個吉利啊,還沒開工就打打殺殺,也不是好兆頭……”
話音未落,小孩出手一擲,筷子如同利箭襲來。
李蓮花閃身躲過,他是沒什麽啊,角麗谯可見不得別人欺負李蓮花,當即抓起酒壺就要摔過去。
“你這小屁孩誰都敢惹是吧!信不信老娘砍了你的手!”
飯桌上一片混亂。
“方……唔,你別捂我嘴!氣死我了,他還瞪我,看老娘不挖了他眼珠子……”
李蓮花和方多病一左一右手忙腳亂地攔下角麗谯,一是怕她說到做到,二是真動起手來場面可控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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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呢,衛莊主試圖平息混亂,高喊幾聲,可惜無人理會,只能惴惴不安地觀察小長輩的臉色。
倒也不能說太差,怎麽還帶點疑惑呢。
其他人算是見識了,素手前輩這位妹妹,脾氣真的不好,不敢惹不敢惹。
最後也不知怎麽,姑娘就被哄好了。
衛莊主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吩咐下人收拾收拾,去河邊重開宴席。
他們三人也不大好意思再去,告辭回房休息。
方多病有心想查查獅虎兄弟,便沒和他倆同路。
“阿谯,你今晚真的沖動了。那小孩內功深厚,所有人加起來都敵不過他,若他想對你動手怎麽辦?”
講真他所有可能都想象過了,卻屬實沒料到會是這番景象,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嗓音缱绻綿柔,又是那樣堅決,甚至不帶停頓,似乎答案早已明了:“即便如此,我也會擋在你面前的。”
李蓮花沒有回應,他腳步微滞,極力穩住,偏過頭,避開她的目光。他都有些恨起這滿園的燈火來了,怕自己的心意被她看透。
“阿谯,我困了。”
……
張慶獅死了。
被人砍了頭,鮮血四濺。
至于頭麽,消失了。
角麗谯正想湊近細看,被方多病拉住:“阿喬,這畫面不适合你看,我幫你擋着點。”
不仔細看怎麽查出死因,方多病還想當刑探呢,幹脆換她來當吧。
過了不久,衆人找到屋後被破開的透氣口。
初步判斷是有人從這裏進入殺害了張慶獅。但洞口不過一尺見方,成年男子肯定是無法鑽進去的,那嫌疑人便鎖定于晚宴上那個小孩。
還有唯一的女子角麗谯。
是啊,她身子軟,鑽進窄小的洞口不成問題。
“你們可別冤枉人啊,那小孩跟張慶獅起過争執,有害人的嫌疑,但阿喬可沒有!”方多病維護道,雖然她有時是可怕了點,但都是過過嘴瘾,又沒真殺過人。
“你也不必為她辯護,方才我們見到張慶獅,震驚疑慮懼怕皆有,唯有她神色不變,除非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要麽,人就是她殺的。”
角麗谯懶懶地睨了一眼,仍是一派雲淡風輕:“你說得沒錯,我見多了。這人的身體用處多多,只取個頭,留下軀體,豈不可惜啊。”
只是這樣辯解洗不清嫌疑,張慶虎一行準備去找那小孩對峙,中途衛莊主表示他已經查出兇手。
是葛潘,百川院的人。
角麗谯看他那圓潤的身材,真能進那麽小的透氣口?
接下來的發展她越發不理解了。
方多病想救葛潘,可他又講不出合适的理由,百口莫辯之時李蓮花幫了忙。
不想查案,案子還是落到頭上了。
李蓮花知道她不情願也不關心,便讓她回房睡覺。
角麗谯樂得輕松,卻在某處拐角遇到攔路虎。
沒能幹上一架的小屁孩,個子小小臉頰粉嘟嘟的還戴個面具,拽得很啊。角麗谯不想與他糾纏,被李蓮花知道會挨訓的。
“小朋友,別擋道。”
那小孩冷冷出聲,只是嗓音稚嫩,讓人生不出絲毫危機感:“你失憶了?”
角麗谯來了興趣,蹲下來與他平視:“你怎麽知道,你認識我?”
小孩眉頭微皺:“不認識了。”
“什麽意思啊?哎小孩兒……話都不說清楚就走,很沒禮貌诶!”
怎麽有這麽莫名其妙的人,等明早得跟李蓮花好好說說,可不是她要針對小屁孩,實在是對方太讨厭。
……
次日發生了好多事,李蓮花忙着破案忙着演戲,角麗谯都沒機會告狀,算了,不能給花花添麻煩,那小屁孩,記他一次。
而那衛莊主終于露出真面目,他在昨晚的酒裏下了毒,以此要挾他們為他下墓盜寶。
終于要進入正題,前往一品墳了。
觀音垂淚,角麗谯此行對它也是勢在必得,雖不知能否解李蓮花體內的毒,但能恢複幾成功力也是好的。
“阿喬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們拿到觀音垂淚的。”方多病難得見到角麗谯神采奕奕滿面春風的模樣,看她高興他也挺高興的。
角麗谯粲然一笑:“謝了,改天給你做好吃的。”
“我還想吃上回的炖牛肉,可以嗎?”
“沒問題!”
李蓮花從他倆身側經過,冷不丁開口:“還閑聊呢,掉隊了。”
若不是大白天的沒有鬼,方多病怕是會被他吓一跳。他手肘輕輕碰了碰角麗谯,問道:“哎,他怎麽怪怪的?”
“哪裏怪怪的?”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就覺得他最近心神不寧的,老是走神。他好像還挺擔心你跟那個孩子有接觸的。”方多病确信自己的感覺,“他不對勁,我這是情敵之間的直覺!”
“什麽?”
“……呃,我是說朋友之間的心靈感應。”很好,很自然,“要說他的不對勁是從何時起的吧,嗯,那大魔頭笛飛聲出關之後。”
笛飛聲?
笛飛聲跟這個小孩兒有什麽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