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換

交換

她從發間拔出發簪，提着劍緩緩走向院子，院子裏早已站滿了她的兄弟姐妹和觀看的人，

顏沐羽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感情，她的身姿敏捷快速，手法利落果斷。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很快，這剩下她一個人。

她的祖父着華麗的衣袍，剛才的慈祥蕩然無存，他指着她，“你，你，你不是無法學習法術嗎？”

“所以呢，就讓我等死嗎？”

“與人類私通，生下我這個妖孽，這是你給我母親的罪名。這只不過是你維持自己地位的手段，你很清楚自己的法力比不過我母親，今日你也比不過我。”她以極快的速度将劍刺入他的胸口，眼睛死死盯着他，都是恨意，“祖父，是時候結束這場荒誕的游戲了。”

“幹得好！”巫祝尖厲的笑道，“不過要把力量還給我了呦，這一切，是我的！”

“巫祝……”顏沐羽将劍抵上他的脖子。

“诶呀呀，你要對你的恩人做什麽呢？我可愛的小姑娘。我讓你活到現在還不夠嗎？”

“巫祝，你錯了。我從來都不恨他們對待我如何，我的仇恨源于這方土地在他們的統治下的荒涼，民不聊生。我所要守護的，是這方土地的安寧與富足，是生命的大秘密，還有他。”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棋子。”

……

她又來到了那裏。

湖泊上的一個亭子，四處的紗簾随風飄蕩。一個帶着面簾的女人坐在其中。

天色已暗的滴出墨汁一般，可她依舊在彈琴，琴聲悠揚，卻掩蓋不住的寂寞憂傷。

“弦靈。我來了。”

女子停下手，擡起頭。

“你來了，雲陵新任女帝——顏沐羽。”

“馬上就不是了。”她笑笑，“弦靈，你這裏可以先拖住巫祝的吧。”

“嗯。”

“那就開始吧，拖不了多長時間的。”

“……等一下。我問你，你恨你母親嗎？”

“弦靈，我不恨。他們的愛超越了一切，讓我明白，世間本就沒什麽應該和不應該。所以，為這樣一個我愛的世界奉獻，我已然很滿足了。”

“……”

“我以我的魂魄為代價，換雲陵與外界聯系，再無封閉；取消血親厮殺争位制；非魚與生命的大秘密一切安好；巫祝大半力量封印。”

她聽見花的嘆息，嗚咽着，為她唱着歌。

“弦靈，這一次，我怕是再無機會還你的情了。”

那尊冰雕似的美人面頰上滑過一滴清淚，這是她千百年來第二次落下的淚，第一次是為了她的人類丈夫的逝去。

“對不起，小羽。我還是沒有勇氣和你說出實話。我最後能做的，就是為你，了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