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麻痹
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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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
葉韻儀躺在憑幾上細細雕琢石子，根本沒有他想得那麽消極，不過是孕反更加猛烈了些。
“陛下駕到。”通報的人突然走進來了喊了一聲，讓葉韻儀有些震驚。
她趕忙将桌上的石頭塞到坐墊底下，生怕他像上次那般突然對她發火。
“我一來你便藏東西？”蕭行衍溫柔一笑，肌肉記憶讓他控制不住去抱抱葉韻儀嬌軟的身體。
葉韻儀像個沒事人一樣，先是對着那兩個随侍揮了揮手打招呼，再是沖他一笑，将手心的石子伸出來給他看。
“陛下猜猜這是什麽？”
随侍看見女子明媚的笑容，心中的愁緒也消散了大半，若他們不識得葉韻儀，許會覺得蕭行衍專寵她一人太不顧全大局，可她是那般美好可愛，對所有人都保持着赤誠，又怎會有人不喜歡她？
蕭行衍摟着她的小腰，佯裝深思的樣子，過了許久他才說道：“送福錦鯉。”
葉韻儀傻笑着點頭應和，從破爛的桌墊下拿出了一堆還未雕刻的石子。
“陛下與娘娘心有靈犀，我等竟看不出來這是條魚。”随侍們相視一笑，只有在葉韻儀這他們才可以随意講話，蕭行衍不僅不會怪罪他們，還會向他們請教怎麽逗葉韻儀笑，他們也開始懷念那段日子...
“這個是小貓，這個是玉兔，這個是橘子，這個是...”
蕭行衍笑着聽她介紹這些還未成型的石子，在心中牢牢記下，他早已習慣有她發牢騷的日子，也許只有在藥物麻痹的作用下，他才會短暫地忘掉沒有她的那陣酸澀。
“嗯，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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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地擦拭着女子臉上的污漬粉塵，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小乞丐，住着破陋不堪的宮殿，穿着剛及笄時帶進宮的衣衫，明明都有些緊了還不肯丢，而他給她定做的那些卻一件都未曾帶來。
她的頭上并無珠釵裝飾，只有一兩條絲帶纏繞其間，如瀑般的烏發及腰，軟軟糯糯的臉上根本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只當她還是十三歲的孩子。
而一旁的男子，身着黑色皇袍，用金絲繡于其上的龍栩栩如生，由內而外的帝王氣場，與女子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每當他看向女子的時候，臉上便有了那一絲色彩，她是他的仙丹，為他治愈一天的疲憊，而他是她的藥草，替她撫平內心的所有創傷。
随侍看着蕭行衍的樣子，不似平日裏居高臨下且殺伐果斷的皇帝，倒是多了幾分紅塵情絲，他靜靜地為她擦拭臉頰，時間都仿佛開始為他們而停留...
他們相視一笑，默默退出了宮殿。
葉韻儀從腰間取出一個小錦囊，上面繡着一個若影若現的蕭字，她不善于表達喜歡但細節确實做的極好。
蕭行衍的眼眶微潤，控制不住眼淚的去留，他擡頭望着這間窄小漏風的寝室，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葉韻儀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便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鏡，硬擠出了兩滴眼淚，“好大的風沙，竟迷了眼！”
他有些哽咽，她那麽照顧他的情緒，連這麽微小的變化也要銘記于心，可他呢？他那日對她發那麽大的脾氣，不就是在欺負她呆笨，反應比別人慢嗎？
葉韻儀緩緩湊近他的身子，仰起頭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熟悉的清香是任何人都無法複刻的味道，但最難的是複刻那份一模一樣的愛。
“哥哥去忘憂閣教你的？”蕭行衍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摟緊了她冰涼的身軀，含着淚打趣葉憬琛。
“姨姨教的，她小時候便經常這樣摟着我，給我唱着歌。”
蕭行衍停頓了許久，到口的關心成了生硬的問題，“小姨叫什麽名字？”
他其實并不想知道她小姨是誰，只是想多和她說會話，只是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着涼，只是念叨着她是否能安然入眠...
“餘喚。”葉韻儀看着手背上的淚水有些奇怪，他今日怎麽這麽多眼淚？到底是誰能讓他這麽傷心？！
“倒是個詩情畫意的好名字。”蕭行衍親吻着她的發絲，看着她那消瘦的臉龐，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個玉佩...”
葉韻儀欲言又止，時蘭已經和她說清楚了這一切，她不後悔愛上他，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選擇入宮。
第一次是父母逼迫，無奈之舉，第二次是因為為了你，我也願意付出我能給予你的一切。
“我...”
蕭行衍也有些哽咽，他該說些什麽呢？這件事情本就是他的錯，過往的那四年，她忘得一幹二淨，是他在逼迫她愛上自己，現在不過是她真正愛的人出現在了她的生命裏。
早知今日，他便該放她自由。
“我當時不知那是顧詩旭的東西，只以為是陛下送的，年少不知何為情，錯把冬夜的那份溫暖當成了喜歡。”
葉韻儀有些愧疚，她都不喜歡顧詩旭還收着這麽貴重的東西，也許應該讓他還給他，但這對他來說會不會太過丢人？
蕭行衍想起第一次抱着她也是來了冷宮，當時他畏懼權勢，擔心保護不好她，夜裏似乎還答應了她明日再來看她，但他卻失約了。
再次看見她的時候便是奄奄一息，他将她摟在懷中安撫，卻聽到她說：“對不起，我負了你，我不喜歡你，還答應嫁給你。”
也是從那一刻起，他始終放不下這個心結。
“時蘭告訴我，那個時候顧侍郎與我交情匪淺，這是他送給我的生辰禮物，這還是除了時蘭，時雲，還有哥哥以外的第一個給我送生辰禮物的人。”
随侍在外面聽得心中梗塞，他們出生卑微，但家中父母常會在生辰那日做一晚長壽面給他們，來了宮中以後，本以為再也吃不到了，不曾想蕭行衍常會在那一日找許多理由搪塞他們出宮，這才得以團聚。
蕭行衍随聲附和，她是在和他解釋她愛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