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發
第二十五章：出發
因為睡得不安穩（其實差不多是一夜未眠），江洛和敘白是同時起身的。
事到如今，江洛已經可以熟練地替敘白穿上軍裝，替他別好徽章，戴好軍帽，把靴子系好。
把這日常流程當作最後一次，江洛表現得鄭重而小心翼翼，仿佛他把徽章別歪了會給敘白招來厄運，導致他回不來一般。
一切準備就緒，江洛拉着敘白在飯桌前坐了下來：“吃了早飯再走吧。”
敘白說好，陪着他啃了倆包子。
江洛絞盡腦汁想編點理由讓敘白再遲那麽一點點離開，最好是永遠綁在他身邊更好，可是最後還是妥協了：他的Alpha是心系帝國的将軍，他不能那麽自私。
于是再找不到借口把敘白留下的江洛跟着他離開了小房間。
外頭的天色還未亮，但威風凜凜的幾萬人軍隊已經全副武裝，整齊地列着隊。
江洛看着一群黑壓壓的軍人向敘白行着标志的敬禮，心想：這些就是要和敘白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這是帝國的軍人。
他們帝國的英雄。
大家都是抛下了父母妻女前來上前線的，他不是唯一一個被留在房子裏孤零零等待自家Alpha平安歸來的Omega。
和手下的副将囑咐了幾句，敘白又回到了江洛的身邊。
太多的話想要說，江洛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沒什麽想說的了？那我走了？”敘白背着軍隊，把江洛從他們的視線擋去。
Advertisement
江洛一心急，就拉着敘白不放，一股腦地把各種沒用的威脅吐出。
”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刷爆你的卡！“
”你最好早點回來，不然我沒法專心上課，考試考砸了不及格不怪我。“
”你想清楚啊，我畫畫以後還要畫素描的，你要是不願意我畫其他男人的話就一定要回來！“
”總，總之你一定得回來！我會等你的！“
他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卻惹得敘白失笑：“我要真死了，你覺得我還管你考試及不及格，會不會丢我的臉還是找不找其他男人？”
“都要出發了你還開玩笑？！不要說這樣的話！！”江洛氣得跳腳。
一個個副将就站在幾步之遙盯着他倆，江洛知道敘白是真得離開了。
想再抱一抱他，可是又想起婚後第一天敘白沒反駁他說的：堂堂大将軍出門要親親哪兒像話！就該這麽矜持當全軍隊的表率！
于是江洛沒再說什麽，反而是跑到了幾個副将面前真誠地舉了個躬：”将軍就交給你們了，請你們都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們都等着你們回家。“
他背着敘白，沒看見他的Alpha一臉動容，伸出了手試圖拉住他可很快又無奈地放下。
身為職權最高的将軍，敘白是領頭的。
跨上了駿馬，敘白俯視着在浩大軍隊中更顯瘦小單薄的江洛：”我走了。“
江洛點點頭，對他揮揮手，努力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盯着人數上萬的軍隊一個個氣勢如虹地離開軍營，直到最後一個軍人的身影也看不見之後，江洛回了房，把臉埋進了敘白的枕頭裏放聲哭了出來。
他知道戰争很殘忍，戰争導致人民生靈塗炭，但是他沒經歷過目送最親近的人步入戰場的那種煎熬和磨人。
嘴上說着再見，可心裏卻清楚可能兩人誰都再也不見了。
偏偏他還無能為力，也不能任性地撒嬌耍賴去阻止。
他昨晚要求的标記，敘白自然是沒答應。
“敘白，你能不能給我個标記……？”
他腆着臉擁着他，可敘白只沉默了一秒：“我拒絕。”
被拒絕是早就預料到的，江洛沒預料到的是敘白的解釋，畢竟他這堂堂帝國戰神最不屑于解釋。
“我這一去都不知道回不回得來，你要我的标記何用？把自己綁死當寡O？”
敘白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江洛就更難過了。
好不容易他和他的Alpha有那麽一點點可能打破從前的隔閡走到一起，偏偏一個戰争又把敘白帶走了，逼得敘白不得不把他推開。
敘白離開的第一個下午，江洛就開始魂不守舍。
上課的時候神游，吃飯的時候把湯匙喂到了鼻孔去。
他時刻盯着手機，想着如果敘白安全抵達邊境了，應該會給他報個平安的。
不知道從這到邊境需要多久的時間，也不願因這點小事去麻煩趙副将，江洛抓着手機緊繃地等了一晚上，最後眼皮再支撐不住而睡着了。
又一次回到了枕邊無人的狀态，他翻了個身碰不到Alpha的身軀才想起以後好長一陣子他都要自己睡覺了，睡前沒有人陪他嘴貧，半夜做了噩夢也沒有人把他抱緊安撫了。
眼淚嘩啦嘩啦地把枕頭打濕，江洛卻忽地坐起身：他就那麽一個枕頭和一條被子有他依戀的薰衣草香，他不能那麽快把敘白的信息素給弄沒了。
把敘白用過的枕頭和被子小心折疊好放到一旁，他才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裏繼續當小鼻涕蟲，反正也沒有人會嫌他髒或是煩了。
三天後，江洛的手機在他對着窗外的漆黑發呆時響起。
看清來電之人，他差點把手機摔了：“将将将将軍？！”
“你什麽時候還成口吃了？”敘白失笑，“我們到達邊境了，接下來就會全力備戰，應該不會有空給你打電話了。”
好消息和壞消息同時被傳達，江洛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只能保持沉默。
“江洛？”還以為訊號出現了問題，敘白喂了好幾聲，“喂？江洛？聽得見嗎？”
他明明不願意在敘白面前哭出來給他增添煩惱，可情緒湧上來他卻止都止不住：“敘白，我好想你……嗚嗚嗚……”
敘白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挂斷，就抓着手機聽他斷斷續續地抽泣。
半響，Alpha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有什麽話下次見面說，你照顧好自己，我挂了。”
通話“嘀”的一聲被挂斷，江洛又一次哭得雙眼紅腫。
敘白，說好了下次見面再說的啊，我可是會一直等着你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