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變

突變

下半學期過得飛快，一轉眼便是期末。

這個學期容夏心悸的頻率變得頻繁，明明之前一年都出現不了幾次的東西，現在卻隔三差五時不時發作。她現在還變得有些嗜睡，自高二課程教完，進入複習階段，作業量翻了好幾倍，她總是寫着寫着就突然睡着了，醒來時趴在桌上，臺燈亮着，一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三點了。

她想，或許該聽聽葉渝的話，去醫院檢查看看。

可是老天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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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體育課用來做期末測評，今天剛好跑八百米，容夏被分到了最後一組。

站在起跑線上，她屏息凝神，側耳聽着槍聲鳴笛。

“嘭！”随一聲短促槍響，一行人飛奔出去，容夏跑在第二個，呼吸不急不慢。

攸地，她擡步的動作頓了一下，又恢複正常，不緊不慢勻速跑着。

場外，葉渝看得清楚，微皺眉頭。

不知怎的，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甩甩頭，把那莫名其妙的預感甩了出去。

怎麽可能會有不好的預感呢！容夏就在那健健康康的跑着呢！能有什麽不好的事！

想着，她壓下心中愈加驚恐的情緒，喊了一嗓子：“容夏加油！沖啊！！！”

場上的容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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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心髒突然停了一下，随後便是蔓延至全身的疼痛，心口處尤甚。

容夏的呼吸有些亂了，擡步的動作變得吃力起來。

可她依然眼視前方。

快了，還剩半圈。

她極力忍着痛楚，想着先把八百米跑完再說。汗水自額頭滾落，沾濕了鬓發，又從下巴處滑落。她唇色白得吓人。

就差一點。

雙眼昏黑，她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四周的人湧上來，耳邊轟鳴，容夏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也不想知道，她僅剩的注意力都在離她不過咫尺的終點上。

明明就差一點。

心髒好疼。

為什麽這麽疼。

她是不是快死了。

還是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一點完好的地方都沒有，才會有這種釘子插入心髒的刺痛感。

閉眼前一刻，她模糊看着葉渝推開人群，臉上是她從沒見過的焦急。她在哭。

“叫救護車啊！一個個還圍在這幹嘛！”

手被葉渝拉住抵在額上，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砸在手背。

她聲音裏帶着哭腔：“容夏，容夏……你看看我，你別睡、別睡……你看看我……”

容夏想幫她擦淚，可是她現在沒力氣，手臂擡不起來，她只好放棄，無聲沖她做着口型：“沒事。”

我沒事的。

她多想對葉渝說這句話。

可是她好累啊，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對不起，我想先睡一會。

她閉上雙眼，随後意識被侵襲，只剩一片漆黑，再也沒了印象。

醒來時，不出意外地入眼一片白色，消毒水味道濃厚，刺得容夏鼻子有些不舒服。她輕輕吸着鼻子，眼睛四周巡視着，發現這裏竟只有她一個人。

她坐了起來，剛想下床，就見一個護士推門進來，非常迅速地制止了她的動作。

“诶，你剛醒，別亂動。”

容夏聽話地沒再亂動。她重新躺了回去，眼睛瞅着護士給她換點滴瓶，問了句：“姐姐，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個子高高的、瘦瘦的女生啊？”

護士聽聞擡眼看了她一眼。女孩皮膚帶着病态的白，五官秀氣，身子很瘦，病號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寬大，看了便會讓人心生憐憫。

她放緩聲音，問：“是跟你一起來的女生嗎？”

容夏聲音裏帶了些不确定：“應該……是的吧。”

護士回想了一下，說：“她每天都會過來，這會應該也快到了。”

容夏被驚到了，失了聲調：“每天？！”

護士皺起眉，說：“你剛醒，情緒別太激動，對心髒不好。”

容夏渾渾噩噩點着頭，沒把這句警告放心裏。

“姐姐，我……睡了幾天啊？”

容夏聲音裏帶着細微的顫抖，護士沒注意，回了句“五天”後就離開了病房。

五天。

她睡了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