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我再次有意識時,正身處我未出嫁時的閨房之中,兄長端坐在一旁,而床邊還有兩位我眼熟的大夫。
“ 小妹,你醒了?!感覺如何!”兄長擔憂道。
我腦袋很沉重,茫然的環視了周圍:“兄長,你帶我回家了.......?”
兄長看起來很難受:“是,你暈倒在離府上不遠處,我下朝回來,剛好看見了你。”兄長把臉別到一邊,繼續責問道:“小妹,你也太不注重自己的身體了,你這樣,日後我若是.......讓我和父母親怎麽交代?”
我其實想和兄長說,日後我一定比你先去見他們,我會解釋的,他們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我的身體不好。
那年寒冬,我才十四歲,偶然見後院湖中結了冰,便支退了下人,偷偷去滑行。我本不喜歡玩這些,因為曾見過梁馳和兄長一起玩過,于是想着如果自己練好了,就可以與梁馳一道玩了。
但天有不測風雲,湖中間的冰很薄,我剛踩上去沒一會兒,就聽到了冰将要破碎的聲音。
當時我害怕極了,停在原地不敢動,抽噎着喊救命,剛好把在這附近練劍的兄長和梁馳叫了過來。
他們還沒跑過來,冰就已經破了,我陷入一片冰冷。
我最終活了下來,但是我的身體大不如以前,從此以後變得很虛弱,還不能生育了。
梁馳向我提親時,我曾嗫喏猶豫:“我無法為你綿延子嗣......梁家,不應該再選我了。”
可梁馳卻不退步,無所謂道:“沒關系啊,我不在乎,如果有人罵你的話,我就把他打跑!我在乎的,只有段卿玉而已。”
“如果你喜歡我,那我一定要娶你。”
“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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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略帶希冀道:
“明日再來。”
兄長見我入了神,就低喚了我一聲:“小妹你聽到了沒有啊?”
“嗯。”我回應了一聲,又不确定地問了一遍:
“不是将軍府?”
“不是。”得到兄長肯定的答案,我松了一口氣。
“不是将軍府就好...不是就好...”我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頓了一瞬,我又激動道:“兄長,兄長你聽我說,他不是梁馳,他根本不是梁馳,我認得的.......我能分得清。”
我緊攥着兄長的雙臂,幾乎能感覺到他的脈搏跳動:“信我,兄長你信我。”
兄長用力将胳膊拽出,用雙手按住我的雙肩,欲言又止的嘆了好幾口氣,最後起來對大夫行了個禮:“有勞。”
“太傅不必多禮,應當的。”
我下嫁不過兩年,父母便相繼離世,如今兄長是太傅了。
兄長少時不許我和梁馳走得近,說梁馳以後是要久居沙場的人,我喜歡上他,只會給自己找個罪受。
梁馳當時聽到了兄長的話,正要離開時,聽見我堅定的道了一句“我喜歡他,僅此就夠了”又留了下來。
我在這兒住了一晚,第二日兄長又過來看我,我再一次堅持告訴他,那人不是梁馳。
兄長耐心問我:“你怎知他不是梁馳?”
我平靜而認真道:“眼神,語言,氣質,舉手投足間,都不像。”
“小妹呀...”兄長輕輕嘆了口氣,道:“都是會變的.......你與他分別兩載,又怎知他現在如何?”
我滞了一瞬。
只是因為,時間改變了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