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最讨厭排球了

我最讨厭排球了

八

“？”

“翔陽？”

“如果小黑讨厭排球了，我會揍醒他。”

看着孤爪研磨簡潔有力的回複，日向翔陽心中暗暗對黑尾前輩說了聲抱歉。

剛關上排球館大門，準備同孤爪研磨回家的黑尾鐵朗，突然打了噴嚏。

“小黑，不會是要感冒了吧？回家要記得吃藥。”

孤爪研磨敏捷閃躲過去，又恢複了漫不經心的狀态，随口叮囑了一句。

而遠在烏野的日向翔陽，卻因為孤爪研磨的回複陷入新的苦惱。

可是繪裏奈是女孩子，這種男孩子之間的相處方式，怎麽也不能套用到繪裏奈身上吧。

別說是揍繪裏奈了，自己就算和繪裏奈吵架也不敢說重話的。

“那當然了！對着可愛的幼馴染，日向你怎麽敢！”聽了日向翔陽的苦惱，排球部的前輩齊聲說道。

“既然日向你不敢說重話，那你們是怎麽吵架的？”清水潔子反問。

“啊這...那個...我...繪裏奈她...”日向翔陽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試圖躲避衆人詢問的目光。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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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陽，我們談一談吧。”少女表情嚴肅。

“可以啊！繪裏奈，等我做完最後一組訓練。”日向翔陽緊盯着被抛下來的排球，下意識回道，因為注意力集中，向來面對幼馴染時溫暖明亮的語氣，也帶上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本想佯裝生氣，引起翔陽重視的加藤繪裏奈，被少年專注的眼神震懾住，一時停住了呼吸。

好可怕，打排球時的翔陽好可怕，皺起的眉頭，上挑的眼睛，還有微縮的瞳孔，緊閉的嘴唇，肌肉蓄勢待發，氣勢兇猛恐怖。

就像是...像是東京街上，垃圾桶旁的大烏鴉，一點也不躲人，而是掃視四周，一旦鎖定目标，就會冷酷的，毫不留情的搶走對方手裏的關東煮。

腦洞大開，擅自把自家幼馴染同搶走自己食物的東京烏鴉聯系起來的加藤繪裏奈，很沒出息的，像兒時一樣，啜泣了起來。

但哭歸哭，她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當日向翔陽被突然哭泣的少女吓到，扔下排球來安慰她時，加藤繪裏奈站起來，拉住幼馴染的雙手，無視對方愈發驚慌失措的表情，帶着哭腔問到：“翔陽，可以不打排球了嗎？”

“啊嘞？”腦回路早就跑到少女漫畫劇本的日向翔陽停止了思考，臉上一片空白。

什麽原來繪裏奈不是要和我告白嗎也是啊繪裏奈這麽可愛這麽小這麽熱愛學習怎麽可能突然想談戀愛呢我果然是看月刊少女看多了以後媽媽和小夏看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出去練球但是這種失落的心情是怎麽回事雖然不用糾結讓繪裏奈先告白會不會太遜了這種問題讓人松了口氣但是一想到繪裏奈萬一以後會這樣子和別人說話就好難過還有點生氣啊繪裏奈還在等我回話日向翔陽別傻站着了等等！繪裏奈剛剛說了什麽！

翔陽——可以不打排球了嗎——

可以不打排球了嗎——

不打排球了嗎——

排球了嗎——

了嗎——

嗎——

“不可以！”日向翔陽條件反射大聲拒絕。

但話一出口他就打了個激靈，他竟然吼了繪裏奈，少年忙看向少女。

意料之中的被拒絕，加藤繪裏奈并沒有灰心，她本來也沒指望第一句就成功。

一邊擦幹眼淚，加藤繪裏奈一邊拉着幼馴染坐下，“真的不可以嗎？翔陽，我們已經國中畢業了。”

“國中三年，你為排球付出的，真的足夠多了，翔陽。高中，我覺得我們應該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我的未來，就是要一直——”

“一直打排球。對吧？”加藤繪裏奈截住日向翔陽的話，“但是，和北川第一的那場比賽，翔陽還沒有發現嗎？排球，是高個子的比賽吧，根本沒有翔陽的一席之地。”

“或許繪裏奈你說的沒錯，但是就算對面都是巨人，我也會靠着雙腳飛躍過任何牆壁，成為球場上的小巨人的。”日向翔陽堅定望着加藤繪裏奈說道，眼睛裏是她不可撼動的信念。

那你知不知道，你崇拜的小巨人，畢業後根本沒有收到一家球隊的邀請，最後放棄了排球呢？

這句話在舌尖轉來轉去，加藤繪裏奈還是沒有說出口，她撇開頭，沒敢直視夕陽下閃閃發光的日向翔陽。

沉默了許久，她才開口，“翔陽，我啊，打算去白鳥澤上學，寄宿制。高中三年，你什麽時候放棄排球，我們什麽時候再見面吧。畢竟，我最讨厭排球了，誰讓它搶走了我的幼馴染呢？”

“不要！不可以，我想要每天都打排球，想要每天都看到繪裏奈。繪裏奈和排球，我那個都不會放棄的！”日向翔陽毫不猶豫地反駁，以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宣告自己的想法。

“沒有這種選項！排球和我，只能二選一，既然翔陽你不選，那就我幫你做決定，從明天開始，不準來見我，不準和我說話！”加藤繪裏奈被少年耍賴一般的話氣到，惱羞成怒地喊道。

随後便起身離開，卻不小心被地上的排球絆了一跤，差點摔倒。

少女瘋狂擺手，拒絕了日向翔陽的攙扶，并撿起排球扔給對方，“我最讨厭排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