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視死如歸
“給我一個合适的理由，否則今天我将你挫骨揚灰！”
沈如風盯了沈途一眼走過去察看沈虎和沈豹，這兩個兒子身軀還滾熱但是神魂已散，就算是大羅神仙到來也無力回天。二人頭頂之上各有一塊明顯的塌陷，是被大力擊碎天靈蓋而死。安寧王看着沈途，想要找出他突然強大的原因，生無丹田沈途絕不可能修仙。
“告訴我你這一身功法從何而來？”
從何而來？
關于功法沈途自然不會透露半點，不過他相信父親的判斷，原原本本将羅敷碑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沈如風震驚無比卻不願意相信，沉思半天方才無奈的吐出兩個字。
“冤孽……”
“小畜生你真會編瞎話，你們兄弟之間是有點不愉快，但我兒沈龍絕不是那樣的人。口無遮攔誣良栽贓老爺絕不會聽你的，大家都明白你是想将他們都殺死獨占安寧府的家業吧？廢物就是廢物，即便有了功法腦子也跟不上嘴。老爺，今天你不殺了他，我武鳳嬌第一個不服！”
大夫人從廂房走了出來，一出房門便伸出手指戳向沈途。沈龍回來已經告訴了她一切，但是在她的安排下沈龍躲過一劫，而沈虎和沈豹成了替死鬼。安寧王回府的時間她算計的剛剛好，如果今天能殺了沈途未來安寧城就是沈龍的天下了，這樣才不枉她娘家多年的處心積慮。
“沈龍，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摸着良心告訴我，老四說的是不是實話？說！”
安寧王自有分寸，不會輕易被大夫人帶入圈套，他要親自問問沈龍。
“爹爹，我，我沈龍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敢這麽膽大妄為，老四他誣賴我。爹爹你一定要殺了他，若不然他一定會殺了我，我不想死，爹爹你要為我做主……”
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哪怕沈龍萬分懼怕安寧王，為了自己前途還是一口咬定沈途說謊。只要父親殺了沈途，就算事後發現真相他也絕對死不了，安寧王斷然不會讓自己絕後。
“老爺你看看，這個畜生一拳就把沈虎沈豹砸死了，他眼裏根本沒有你。二娘和三娘都只有一個孩子，她們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大夫人用大袖掩面給二夫人和三夫人使了個眼色，這兩個女人從恐懼中驚醒幾乎同時撲了過去，趴在兒子屍體上哭天搶地哀嚎起來。
“豹兒啊娘的命好苦啊，你為什麽不還手，你明明可以打得過他……”
“虎兒啊，你生在這個充滿罪惡的家庭都是為娘的錯，嗚嗚我的孩子……”
一聲聲哭喊讓沈如風也為之動容，四兄弟之間明争暗鬥他早就知道，但是走到這一步卻是始料不及。
“四娘，你有何話說？”
沈如風控制着自己的悲傷，視線移動到四夫人那裏，想要聽聽她的說法。沈途闖了禍四夫人本來就害怕，如今三方言辭一致要置沈途于死地，一口氣上不來竟然昏死過去。
“把我娘親先送回去好生照看，如果我死了帶她們離開這裏，胖子，少爺拜托你……”
“少爺，嗚嗚……”
廚師胖大勺抹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背着四夫人走出了院子。
“老四，我不管你哪裏學的功法，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我可以認定你蓄意殺人殘害兄長，你有沒有異議？”
沈如風不想這麽做但是畢竟死了兩個兒子，如果不給出個結果日後在安寧城他還如何出門？如今沈龍未必是沈途的對手，沈龍不出門還好說，但是他能一輩子都躲在安寧府？
“既然爹爹都決定了，我有沒有異議都無關緊要，來，為你冤死的兒子報仇吧！”
沈途依舊帶着笑容，完全沒有馬上就要死去的恐懼，甚至那一股傲氣越發旺盛起來。
“各位，沈途很榮幸能與你們認識，雖然這十五年我母子過得凄凄慘慘，不過今天卻是大快我心。男子漢大丈夫生在世間，若不能橫刀立馬快意恩仇有何情趣？流星璀璨過昙花綻放過此生沈途已經滿足了，抱歉，我先行一步……”
對着周圍的人拱拱手，沈途站穩了迎着沈如風的目光，大義凜然巍然不動。回憶起四少爺短暫的一生很多人都痛哭起來，他們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誰也不敢開口。
“途兒，別怪為父心狠，我也不想殺你，只是，只是你罪孽太深重。”
沈如風眼中噙着淚水猶豫了很久，将跟沈途十五年的過往回想了無數遍，一狠心擡起了手掌。
“慢着！”
沈途突然開口沈如風停了下來，衆人疑惑當中沈途看向大夫人和沈龍。
“最後一句話，武鳳嬌、沈龍我想問問你們，到底誰是廢物？哈哈哈……”
“你……”
大夫人和沈龍一愣，而安寧王卻雙指并攏真氣鼓蕩，對着沈途太陽穴就是一道罡氣。
“噗！”
罡氣貫穿沈途腦顱但是他并沒有倒下，春風在夕陽來臨時陡然變得有些陰冷，沈途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夜幕降臨有說書人掌燈開唱，驚堂木一拍四座無聲，安寧城陷入一片金戈鐵馬之中。
好骨氣，寧死不倒下！
好少年，赴死不悲傷！
好春光，不可等閑度！
好山河，待你遠名揚！
……
沈如風一夜無眠，跪着祖先牌位祈求原諒，痛苦當中有家丁走來。
“老爺……”
“別煩我！”
“出，事，了……”
“有我死了兒子事情大嗎？”
“少爺不見了……”
“哪個不見了？”
“三個，三個都不見了……”
“嗯？”
安寧王趕緊起身，卻因為血脈受阻險些摔倒，真氣運轉一圈方才恢複。催動身法轉眼間進入讓他厭惡至極的院子，但是眼前空蕩蕩一片，三具屍體真不在了？
“老爺，找到了……”
“在哪裏？我三個兒子在哪裏？”
又有聲音傳來，沈如風飛速而出，一把将那家丁提了起來。
“羅敷碑……”
“怎麽不擡回來……”
“碎了……”
“什麽碎了？”
“除了，除了頭顱，都碎了……”
“幾顆頭顱？”
“三顆……”
“噗通！”
安寧王将那家丁丢在地上，捂着臉蹲下去一動也不動，憋了足足十個呼吸終于仰天怒吼起來。
“動我兒屍骨，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