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鄧離看了一圈,也沒見到那個男人,只在外守一會兒,看見大卡車慢悠悠開上山。

她不禁疑惑,這麽大的卡車,後面全封閉,上山能去做什麽,鏟雪嗎?

沒一會兒,段甜甜拍着她的肩:“老鄧。”

她驚了下,肩膀聳起,眸色看着遠處雪山發呆,血光映照在她眼睛上,鮮亮無比。

“你說,那大卡車上山幹什麽?”

段甜甜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頭輕輕一歪:“山上有游樂設施,各種滑雪設備,估計是運輸貨物上去吧。”

也許吧,鄧離沒有想到,一輛外表破爛的卡車,能運輸那些好東西。

“走,吃飯吧。”

段甜甜攬着她的肩,兩人一起往屋內去了。

宋遂英這會沒有同晚輩們坐,倒是和幾個久年不見的老友坐在一起。

故而鄧離這張圓八人桌,坐上她和宋遲穗,宋遲秋,段甜甜,青水,簡秋雨,以及宋天複等幾人。

一開始,段甜甜坐在宋遲秋身旁,屁股剛一落下,正要轉頭給宋遲秋打招呼,誰知宋遲秋竟站起身,繞到對面坐去。

對面剛好只空一個位置,宋遲秋坐下後,朝她看了一眼,帶着哼笑的目光,依舊保持着平常天真無邪且爛漫的表情。

宋遲穗看明白了兩人這關系,知道他們還在鬧別扭呢,她笑着看向宋遲秋:“姐姐怎麽坐那邊去了。”

宋遲秋瞳孔閃爍着,用筷子戳了個炸肉丸子:“我最喜歡這個。”所以離它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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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甜甜聽後一陣嘆息,埋頭開始幹飯。

只是心中有事郁郁寡歡,吃什麽都覺得不香,她沒吃兩口就開始發悶,和幾人喝起酒來。

因為是午宴,香槟果酒并不醉人,只喝下去心情會順暢些,她不免多喝了幾口。

宋遲秋含着炸丸子,時不時朝段甜甜方向看一眼,心中也是溝壑萬千,頓時覺得丸子也不好吃了。

她撂下丸子,徑直起身走出去。

段甜甜見狀,手裏正舉着一杯香槟酒,她立即放下來,抹幹唇角的酒漬,起身朝那道窈窕身影跟出去。

這一下,宋遲穗的左邊和鄧離的右邊都沒了人。

此時,坐在對面的簡秋雨舉着酒杯站起來,她繞了一圈後,正巧坐在宋遲穗身旁的座位上。

青水的目光随着她,直到她落座,眼神恍若失神一般。

簡秋雨将酒杯遞上前,繞過宋遲穗,敬向鄧離。

宋遲穗很自然往後貼着,留出兩人交流的空間。

鄧離同她碰了一下杯,指頭捏着細長腳杯,輕輕舉起酒杯,還在冒着泡的白色酒精順着杯子往下灌,落入她的唇邊,她的嘴裏,從她的喉嚨處滑過。

宋遲穗瞥她一眼,身體微微朝她靠了靠。

簡秋雨見狀,晃晃杯子剩餘的香槟,悶一口氣。

青水将三個人的視線看得清清楚楚,她拖着腮沉默許久,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對了,穗穗,我們一會怎麽安排的。”

宋遲穗看向她:“安排。”餘光間,看了眼宋天複。

宋天複緩緩放下餐筷,抽了張紙抹嘴,動作緩慢,而後輕輕将紙揉成一團:“二姐姐,滑雪的事,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一會兒直接坐纜車上去,你們意下如何。”

青水一聽要滑雪,十分開心:“好呀好呀,可是,穗穗怎麽辦,你又不能滑雪。”說罷,她扶着宋遲穗的手,有些遺憾。

宋遲穗她忙道:“沒關系,我看着你們滑就好。”

宋天複:“山上雪景也不錯,姐姐到時候可以看雪。”

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宋遲穗輕笑一下,點頭。

*

客棧外有片樹林,微風習習,宋遲秋坐在樹下,長裙被扯着飛揚,棕色的發絲也似海藻一般浮起,像動漫畫出來的知性優雅少女。

身後傳來窸窣聲,有人踩着樹葉前來,宋遲秋往後掃一眼,餘光裏看見團黑影,所幸抱着雙膝,沉默不語。

那人走到身側,靛青色牛仔褲橫在她白裙子旁,一只手柔柔垂下,拂開她的發,将她淩亂的頭發束在腦後。

另一只手則壓着她的裙子:“別走光了。”

段甜甜笑完,蹲在她身側。

宋遲秋挪動着屁股:“所以,你早就知道是在調查我們家。”

段甜甜點頭:“我猜過,能調查鄧離的,我猜不出來是別人,只能是你們。”

宋遲秋:“那你,你為什麽不一早和我們見面,弄得那麽神秘。”

她哀嘆一聲,自知做為偵探其實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這種身份同冷面殺手一般,露臉對于自己來說沒有好處,只有壞處。

“你知道的,我不方便。而且......我和你一樣,隐藏那麽多,都是有苦衷的。”

和她一樣,宋遲秋頓時心口發緊,眨了眨眼:“誰和你一樣了,我不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沒什麽底氣,其實在段甜甜面前,她也說謊了。

段甜甜:“我今天,是想問你。”

宋遲秋抓緊小裙子,忽然緊張起來:“問什麽,上次的吻嗎?”

“如果是這個,我就不說了。”

她扭過頭,臉色不由得紅起來,借着裝傻去親她,還可以說自己不懂事,那不裝傻呢,是什麽,什麽意思?

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不知道。

段甜甜坐在她身旁,感受到心口一團團濃霧散開,感覺到自己的心一次次被洗滌,看着她白嫩的手撐在地上,手指細長,青色血管明顯,竟有些心疼。

她靠過去些:“秋秋,我不問那個。”

宋遲秋瞳孔瞪圓,睫毛也翹起來,眼睛一眨一眨。

她屏住呼吸,只感覺旁側有團火,在慢慢朝她靠近,似乎要将她融化,包圍。

忽然感覺有只溫熱的手輕輕靠在她手邊,就那麽靠着,邊挨着邊:“我是想問,你和我一起玩,玩的開心嗎?”

宋遲秋的心忽然篤篤篤跳起來,她撤開手,雙手抱在懷裏,嘴角癟着:“你問這個幹什麽。”

段甜甜靠得近,一雙大眼睛在她耳邊眨啊眨,眨的時候仿若睫毛顫抖的聲音。

“我問一下而已,總之,跟你一起玩......我很開心。”

宋遲秋耳朵像鑽進一只蜜蜂,嗡嗡嗡的,從左邊鑽到右邊,再到頭頂。

她再側過頭去時,段甜甜已經偏離她一些距離,隔得遠遠的,頭低着,臉上爬一層緋紅。

模樣像熟透的櫻桃。

她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落葉和泥土,轉頭就要走。

段甜甜跟着站起身:“你怎麽要走。”

宋遲秋:“我不告訴你。”

她跑得飛快,白色的影子很快變成一個小白點消失不見。

段甜甜輕輕一笑:“一起去滑雪啊!”

*

午宴過後,前來參加生日的客人各自開始自由活動,有的留下來打麻将喝茶談生意,有的去逛古鎮,有的則準備上雪山。

鄧離推着宋遲穗回客房,到了之後,她把行李箱展開,把裏面的帶的冬季衣服拿出來。

宋遲穗則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橙色布袋,手掌般大小,她将它系在腰間,看上去就像是挂了一個零錢包。

她看了一眼,不禁好奇:“這是什麽?”

宋遲穗壓了壓布袋子:“裏面裝的是平安福。”

鄧離:“平安福這麽大?”

宋遲穗垂下手,細白的手腕爬着紫色的血管,瑰麗而又美豔。

“收拾好了嗎?”她看向鄧離。

“還沒。”

鄧離低頭繼續收拾行李。

水、零食、紙巾、一些基礎的醫藥用品,都一一準白好了。

宋遲穗打開手機,點開和周喜民的對話框:“周叔叔,你們先上山。”

宋家周總管:“好的,小姐。”

宋遲穗:“別打草驚蛇。”

宋天複這麽希望她上山,所以,壞人是他嗎?

她不知道,她從未懷疑過宋天複,只因他年紀太小,到宋家的時候不到11歲。

他如此普通,如此熱情,對她兩姐妹也十分親昵。

可不知道怎麽了,這次她有強烈的感覺,總覺得他有問題,那份第六感來自被傷害過千百次的經驗。

或是宋天複覺得勝利在握,流露出了野心。

讓她微妙地探查到了。

若是他......,宋遲穗閉上眼,回想起初次見面。

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因為裏面有着她的父親母親,不在于事情本身痛苦,而在于她只要回憶父親母親,就會變得痛苦。

幽暗的長廊上,她穿着蓬蓬裙從樓上往下跑。

1條灰色的小狗沖她跑過來,龇牙咧嘴咬着她的小裙子,汪汪汪地叫。

她吓哭了,大聲呼救,沒一會兒,就聽見狗猛叫一聲,緊接着,一個巨物被抛在地上,發出悶聲一響。

她睜開眼,見父親站在她身旁,安撫着她:“沒事了。”

那一只小狗,已經躺在大理石上,口吐鮮血。

接踵而來的,是一聲巨大的尖叫,尖叫聲源于一個小男孩,小男孩黑瘦黑瘦的,就是宋天複,而那只小狗,是他帶來訓練的野犬。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麽一段淵源。

所以,宋天複有動機,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只可惜沒有證據,如今種種,皆是她無端猜測而已。

鄧離整理行李箱的時候,發現一個黑色盒子,上面是紅色絲帶捆綁着。

“哎?這是什麽?”

宋遲穗打眼看過去,才看見自己準備的禮物已經被某人翻了出來。

她佯裝淡然,并沒有接話。

“奇了怪了,我記得沒有塞這個盒子進去。”

鄧離自言自語着,眉頭輕輕一蹙,看向宋遲穗,那張小臉蛋一本正經,似乎在說和她沒關系。

可箱子是她裝好的,能動這個箱子的,除了某人,還有誰?

“你什麽時候放進去的?”她笑笑,将盒子捧在身前,抽開那條紅的絲帶。

再将吸鐵磁石一邊的紙蓋翻起來,發出砰開響聲,她打開盒子,見裏邊放着一對黑色手套,保護手指關節的,還有配套的護腕。

鄧離拿出來套上,手指有了裝飾,一下像是要上戰場的戰士。

她握了握拳,高級的材質發出響聲,更令人蠢蠢欲動了。

“真好看。”

宋遲穗淺淺抿着唇,看她笑,心中似溫柔的風刮過般。

“以前,你總是手臂受傷。”

已經默認了,就是她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鄧離看了她一眼,将手套摘下來收起,沒放回盒子,直接将它塞進了兜裏。

她寶貝似地壓了壓,心裏算是勉強好些。

也算宋遲穗有良心。

“好了。”她拍拍雙手:“可以出發拉。”

下樓時,要上山的也都準備好了裝備,一個個穿得如同過冬一般,還有些熱。

鄧離穿着藍色羽絨服,黑棉褲,登山靴,頭發高高紮起。

宋遲穗穿着純白色交領棉衣,下身冬季黑長裙,長裙蓋着腳踝。

段甜甜則穿一身紅,顏色十分亮眼,她站在宋遲秋旁邊,伸手牽宋遲秋:“秋秋,到時候你要找我,一眼就能認出我。”

同樣穿着紅色衣服的秋秋叉着手,十分無奈,怎麽和段甜甜撞衫了。

她沒說話,只笑嘻嘻地點頭,然後用手掐緊段甜甜。

段甜甜笑容凝固在臉上,龇牙咧嘴起來。

鄧離掃了一眼:“都到齊了嗎?”

剛一問,遠處來了一黑一粉的身影。

穿黑色衣服的簡秋雨和粉色衣服的青水。

青水小跑着上前,一邊揮手:“還有我們。”

“到齊就走吧。”

幾人一同上車,由專業的師傅開上雪山。

一路上,道路陡峭蜿蜒,雪景美不勝收。

從車窗往外看,太陽像從雪山裏出來,照得四周光芒萬丈,然而這點太陽也融化不了常年的冰山。

鄧離不由得想起自己,先不說自己那點光芒微弱,比不上日月星辰,更別提要融化冰山了。

宋遲穗就是一座冰山,她不只冰,她還多疑,還腹黑。

她這點光還沒靠近就被熄滅了。

就如同眼前的風景一般。

一路上,司機見衆人都十分興奮,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便又充當導游給大家講雪山風景。

他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說起話來非常粗粝,像是被煙熏染導致的。

他講述着山頂哪裏好玩,哪裏人多,哪裏風景好。

不過最吸引人注意的,就是哪裏掉下去的人多。

“每年啊,都有那麽幾個人不幸掉下雪山,也有那麽幾個人走丢,啧啧,你們年輕人,還是要注意安全。”

這話剛剛有人提及過,再一次提及的時候,鄧離的心毛起來,看那片雪山,覺得它沒那麽漂亮了,天上飄的幾朵烏雲像個詭異的陰影,令她不忍一顫。

車子開到山頂別墅,再去換滑雪服,還要上去,就需要坐纜車了。

宋遲穗自然和鄧離一組,後面緊跟着簡秋雨和青水。

青水轉頭看向簡秋雨,默默掏出手機拍照,正好把兩個人框在一起。

段甜甜則拉着宋遲秋,走第三組。

鄧離作為“隊長”一直檢查大家有沒有掉隊。

她轉頭看時,見青水正舉着手機拍照。便也拿出相機,對着宋遲穗拍起來。

原相機鏡頭裏,宋遲穗帶着白色垂耳冒,劉海緊緊貼着額前,鼻尖通紅,眼睛雪亮,睫毛根根分明,連呼出的煙霧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漂亮呀。

又可愛。

鄧離不禁贊嘆,将鏡頭湊前了些。

纜車就那麽一點大,兩個穿着厚厚的衣裳,挨得又近,羽絨服相觸時摸索出嘩啦聲,也擦出火花來。

宋遲穗忽然瞥向她,就是那驚鴻一瞥,眼神裏像閃着小星星。

咔嚓一聲,按下快門。

“嘻嘻。”

鄧離悄悄把手機收起來:“沒拍你,拍你旁邊的雪。”

宋遲穗嗤笑一聲:“沒說你拍我。”

纜車到了關節處,行走的時候會有響聲,還有一個巨大的下沉力。

宋遲穗些是吓着了,小手輕輕拉着她的衣袖,頭也往她身側偏了一下。

從背後看去,兩個人像靠在一起。

鄧離感覺到她的害怕,連忙扶着她,右手臂圈着她的前身,左手臂從她後背繞過,把她圈在懷裏。

距離難免湊得近,宋遲穗看上去沒那麽害怕了,只是眼神有些遲疑。

怎麽了,在簡秋雨面前,就是這麽不願意和她親近?

鄧離是個天生反骨的人,她餘光瞟着簡秋雨,知道她看着她們,心中竟莫名生出爽快來。

她又摟緊了些,柔軟的羽絨服下陷,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宋遲穗小口呼吸着,畏畏縮縮着靠在她懷裏。

下一個關節點到了,又是一個重力下滑,一聲巨響。

宋遲穗閉上眼睛,害怕得将頭埋在她頸窩處,一雙手放在鄧離的外套口袋裏,死死将她抱緊。

“哎。”

抱着比她大只的鄧離,覺得很有安全感,忽然心情安定多,也沒那麽害怕了。

腳下的雪景嘩嘩而過,她們就像乘着風,落到滑雪場地。

宋遲穗不能滑雪,她坐在輪椅上,倚靠在欄杆外,看着她們玩。

滑雪場地分普通區域、難度區域,高難度區域。

難度越大,坡度越傾斜。

宋遲秋選擇了在兒童區域滑,這個區域安全,就是摔倒了也無所畏懼。段甜甜見她在哪裏,就跟着去了。

青水則跟着簡秋雨去了難度較大的區域。

簡秋雨:“你跟着來做什麽,危險。”

青水走在她身後:“我不滑,老師,我幫你拍照。”

鄧離則站在原地,不打算進去滑。

宋遲穗看着她,看她蠢蠢欲動,便笑她:“你怎麽不進去。”

鄧離低着頭,看身旁乖巧的小人:“我在這陪你。”

不行,鄧離一直在,她的計劃又怎麽能實現。

她擡頭看向纜車,此時,宋天複帶着人也慢慢悠悠快到了。

總要給壞人一個機會吧。

宋遲穗擡頭看她:“阿離姐,你去吧,好不容易來一次。更何況,新蘭阿姨也在。”

說罷,指了指遠處的管家。

鄧離本想再說什麽,不遠處,青水朝她揮手:“鄧姐姐,一起過來玩啊。”

另一邊,段甜甜也在喊她:“鄧離,你滑雪不挺厲害的嗎?趕緊來啊。”

架不住幾個人不停催促她,她點頭:“我馬上來。”

鄧離選擇的是單板滑雪,抱着滑雪板,将護目鏡帶上,風雪一吹,扯着她頭發揚起來,淩亂在臉上,淩亂在身後。

整個人氣勢瞬間英風烈烈,像是出征将軍。她抱着滑雪板,朝着頂峰奔去,雖然穿着厚厚的滑雪服,卻像輕燕一般,踏過雪地,掀起陣陣雪花,留下深深腳印。

宋遲穗很羨慕這樣的鄧離,她退可守,近可攻,有時候女人味十足,有時候又堅韌如蒲葦。

她弄不懂她,看着她,看她慢慢變成一個小藍點。

鄧離站在頂峰,準備好後,沖宋遲穗揮手:“小穗,幫我拍照。”

她雙手攏在兩邊臉頰,聲音老大了。

弄得四周的人都笑起來。

宋遲穗無奈舉起手機,打開攝像頭,對着她拍。

鏡頭裏,鄧離似乎距離她很近,她拉進距離,能看清鄧離臉上的表情。

她對着鏡頭做手勢,表示她要下來了。

宋遲穗就那麽舉着,點擊視頻拍攝。

鄧離開時往下滑,她背着手,穩穩站在滑雪板上,膝蓋半彎,像一條魚一樣往下,線條流暢,自由自在,周圍的人都在一一鼓掌。

不知道怎麽的,鄧離被誇的時候,她的心情是驕傲的,就像是她自己被誇一般。

鄧離從上滑下去時,感覺整顆心髒都在天上飛,十分順暢,好久沒找到這種自由的感覺了。

滑雪板到底,掀起一層雪,鄧離脫下滑雪板,跑向宋遲穗:“怎麽樣,我看看。”

她走過來時,裹挾着好聞的幹淨的雪味。

宋遲穗打開手機,遞給她看。

拍的是一段視頻,從上面滑下來的。

鄧離連連贊嘆:“好看。”

她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腦袋:“再多給我拍些照。”

揉完後,又抱着滑雪板沖了。

宋遲穗摸着剛剛被揉過的地方。

她再次舉起手機時,一個黑色的聲影忽然擋在面前。

簡秋雨抱着滑雪板,掀開護目鏡,甩了甩臉上的雪,朝她走過來。

“遲穗。”

“老師。”

雪白的手遞上一黑色手機:“能幫老師拍些照片和視頻嗎。”

這裏就她最閑,找她無可厚非,她點頭,把手機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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