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鄧離嬌軀一顫,手指微微攥緊,掌心也在霎那間滲出了些細汗。她看着那雙眼睛,嬌裏帶着媚,頗有酒醉半酣的撩人意味。

只是,不過一個多小時前,某個人還在和自己心上人玩骰子飲酒,暧昧貼貼,不亦樂乎,這轉眼就找上她,要她給她洗澡?

試問宋遲穗,禮義廉恥在哪裏,道德在哪裏?先洗哪裏?

咳咳。

她眸光垂下,順着她天鵝頸落在v字領口處,側面來看,山峰蜿蜒,溝壑縱深。潭淵處伸出一欲望的鐵鈎,勾着她心往下沉淪。

噗通、噗通,鄧離心又莫名悸動起來。

她便冷靜下來,深呼一口氣,手腕轉動,輕輕從宋遲穗手裏抽開:“都這麽大了,還要......。”

宋遲穗見那手如蛇溜走,立即反應過來,某人是不情願。

她連忙扶了扶額頭,身嬌體軟往前一傾,就像是一片輕柔的灰色羽毛,穩穩落在某人懷裏。

“嗯哼。”她蹙着眉,額頭撞在她心口上,發出醉酒後難受的鼻音。

這一撞,撞得鄧離心口酥麻,心如湧泉灌溉全身,她整個人打了一個舒服的顫抖,差些被跌倒,她後退半步,背抵着門,這才将搖搖欲墜的身體站穩。

懷裏的人像軟體動物,黏在她身上了一般,話語猶如千絲繞耳:“姐姐,我醉了,站不穩,你.....幫我洗。”

她呼吸一滞,心口快要跳出來。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有那麽一瞬間,她竟想答應。

她按着心口,仔細想着面前的窘境。

宋遲穗或許沒什麽道德或者背德,在和簡秋雨談戀愛的同時,又希望能和她有所接觸。這是其一。

其二,宋遲穗醉了,她嘴裏的姐姐,不知道是誰。并且她醉了,或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更偏向于後面這種情景,心裏也會好受些。

一說醉了,宋遲穗差些沒站穩,薄紗擦着她的襯衫,撕拉出電光火石的花來。

她伸手一擋,穩穩攔住将要滑倒下去的人。

剛剛放水的時候,衣袖早已挽到手肘以上,肌膚貼她的腰肢,好似碰到一塊軟滑香玉。

很明顯感覺到,宋遲穗背脊一停,整個人被定住一般,臉上紅霞如暈,一雙眼睛透着羞斂:“姐姐的手好燙。”

她伏在她耳邊,溫言細語着:“我好喜歡。”說得她四肢發顫,頭皮發麻。

怎麽辦怎,怎麽辦,好歹宋遲穗遇到的是她,她一本正直,從不逾越,若是她碰上了別有用心的人,看她嬌軟如此,又那麽小只,還不得抱起來瘋狂為所欲為。

她身材好,又是練過舞蹈的,劈叉彎腰什麽樣式難得到她!

此時,她耳邊一個正直的聲音在響起:“不能如此。”

她低下頭:“我扶着你到浴缸,你自己洗。”

宋遲穗擡起眼眸,雙手貼着鄧離的肩,手背像是一對漂亮晶瑩的蚌殼緊緊扣在黑礁石上。鄧離不願幫她洗?為什麽?

她搖搖頭,蚌殼手死死吸住她:“姐姐從前,不都很樂意幫我洗澡的嗎?”

曾經那些畫面湧入腦海,她坐在浴缸裏,鄧離笑嘻嘻地,舔着臉問她:“要我幫你洗澡嗎?”

為什麽,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會變化如此大。

難道,難道她的腿好了之後,對方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難道她是喜歡殘缺的人。

鄧離垂着眸,眼睑處罩上一層暗淡,和她無情的聲音一般:“那是有原因的。”

宋遲穗抓着她的肩,指尖快要掐進她肉裏:“什麽原因?難道姐姐要我斷腿才幫我洗?”

即是如此,那就把自己的腿敲斷,這樣鄧離就會和從前一般,對她無微不至,照料有加。

鄧離竟不知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腦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只愣怔看着她。

只見她纖白玉手撒開她,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摸向放在旁側的硯石制的香皂盒上。她抓起黑色石塊,高高一舉,像一道迅速的抛物線,狠狠朝腿部砸去。

鄧離瞳孔一怔,兩步搶上前,伸手攔住了她的手腕:“你幹什麽!”

宋遲穗雙眼紅彤彤的,眼尾更像是牆角泛紅的三角梅,她的手顫了顫,硯石在她掌心那麽一滑,眼看就要落下去。

鄧離抱着她往旁側轉開,只聽見砰地一聲,厚重的硯石敲落在地,發出渾厚響聲。瓷磚也被砸出了一個小洞。

鄧離呼吸急促,好在這石頭沒有砸在宋遲穗腳上。

她轉頭去看她:“沒事吧。”

宋遲穗搖搖頭,睫毛顫抖着:“我只是想要姐姐幫我洗澡。”

她嘆口氣,方才那一驚着實讓她冒了冷汗,宋遲穗經常這樣嗎?以通過傷害自己的方式獲取想要的?

真的有病。

“你答應我,以後不許這樣了。”

宋遲穗含着唇,她感受到了鄧離劇烈的心跳,也感受到對方的壓迫感,眼下,她只點頭:“只要你給我洗澡,我就依你。”

那雙腿是她好不容易治好的,如今能跑能跳還能纏,怎麽說傷害就傷害?

鄧離唉聲嘆氣:“洗洗洗,這就給你洗。”

要先給宋遲穗紮頭發,她從襯衫的包裏抽出玉簪,手指撫摸着她的發,示意她轉頭。

宋遲穗像是明白了,她轉過頭去,背對着她。

兩人的身高差注定,宋遲穗不用蹲下,也能盤好她的發。

她站在她身後,先用梳子把她的根根青絲捋順,一面對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

“剛剛那樣的事,你經常做嗎?”

些是知道鄧離在問什麽,宋遲穗沒搖頭,只否認:“只在姐姐面前有過。”

是啊,親她的屍體,當着她的面還要斷腿,還說要打斷她的腿,綁她回來,投湖.....。

這一系列事情足夠令人炸裂了。

不過比起原著,宋遲穗應該收斂了百倍。

鄧離邊搖頭邊嘆息。

宋遲穗又說:“姐姐從前都給穗穗洗的,現在為什麽?姐姐是不是不喜歡穗穗了。”她所問的喜歡,非戀愛的喜歡,而是常規化的一個喜歡,就像是喜歡一朵花,喜歡一個小動物。

鄧離搖頭:“那個時候,你不方便,現在你腿也好了,也能自立了。”

說到這裏,她又怕宋遲穗要斷自己的腿,連忙加一句:“當然,最重要的,我已經不是鄧離了,不再是你的妻子,洗澡這種事情,以後還是要和你結婚的。”

她挽好她的發,将玉簪插進發中,穩固好。

宋遲穗轉過頭來:“你就是我的妻子啊。”

雖然身份不一樣,但她就是她,這個秘密,只有她們知道。

鄧離搖頭:“不一樣了,鄧離已經死了,我現在是黎安,從法律上來,你我沒有任何關系。”

宋遲穗并非傻,不會說什麽法律不認可加上去就是了,多大點事。

重逢後兩人相遇開始,鄧離處處避她不及,說白了就是不想要她了,心變了。法律上的事分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非要拿到臺面上來說,那就是借口了。

宋遲穗沒戳破,兩年了兩人生出不少間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又何苦求她現在就與她領結婚證呢。

曾經的鄧離對她有多好她不想理,現在的鄧離她就想接近卻怎麽也不行。

風水輪流轉,如今輪到她傷心難過求不得。

只是她依舊堅信,這個世界裏,她才是鄧離的不二人選,總有一天,那份愛意會流動回來。

她的眼閃過一絲狡黠,很快又調整到醉酒狀态,眼珠似罩了一層水霧,迷蒙多情,她搭着鄧離的肩:“姐姐幫我脫。”

鄧離哪裏還敢拒絕她,她的手搭在她肩上,手指夾住她挂脖連衣裙後面的絲帶,輕輕一扯,布料摩挲出聲音,有什麽東西一下松開了一般。

她錯開眼眸,将兩排v領滑落。

薄紗堆積到腰肢處,劃過絲滑的腿,落在她腳邊,薄紗堆砌,像是在她腳腕處開了一朵墨灰色水蓮。

鄧離喉嚨滾動,眼睛垂着不看她,視線僅能容下那對白皙的玉足:“其餘的,你自己來。”

宋遲穗說了聲好,便一手扶着她,把她當做一堵牆使用。

沒一會兒,耳邊響起輕柔語氣:“姐姐幫我拿一下。”

鄧離不敢側目,只攤開雙手,掌心向上,手裏多了粉色柔軟貼片,還有一片輕紗妝的物品。

她深吸一口氣,汗毛也在此刻紛紛立起來。

宋遲穗手指落在她腕間,輕輕一劃,從她掌心劃到中指指尖,帶起一陣陣酥癢。

接着轉身,擡腿邁入浴缸。

她緩緩蹲下,雙腿并攏坐在浴缸,水位剛好沒過胸口,露出肩頸和彎曲起來的膝蓋。

蕩漾的水倒影在她臉上,為她增添幾分斑駁的光影。

宋遲穗掬起一捧水,小心翼翼澆到頸脖處,偏亮的泡沫順着水珠呈股流下,在她鎖骨和胸骨間滑落,被熱水潤澤的皮膚開始變得紅潤起來,顯得她蓬勃生機。

粉嫩的指尖落在頸脖處,開始悠悠地往下揉搓起來。

她仰着頭,眼神半眯着,呼吸陣陣,似乎在享受這舒适的沐浴。指腹順着鎖骨往下,揉搓起起來,很快沒入水中,在水下揉搓起來。攪動水聲泠泠。

鄧離壓了壓舌頭,默默噎口唾沫,起身走到她身後,半蹲下,從旁側拿了搓澡的浴花,輕柔給她搓起背來。

宋遲穗很是受用地嘆息了好幾聲,聲音刺人心房。

半響,她開始聊一些有的沒的,主要圍繞鄧離前兩年在十字牙村的生活展開。

鄧離也一五一十給她說了,農村什麽都好,就是有點無聊。

宋遲穗斜恨一眼:“無聊,我看你和那個村長在一起,不無聊啊。”

鄧離不知道她什麽意思,只樂呵呵:“對,和她在一起的确有意思多了。”

這下讓宋遲穗徹底憋了一口氣,原來沒有她的這兩年,鄧離的日子過得很好,倒是她的出現,反而打擾了她?

她面色逐漸暗淡下來,心情悶悶的。

那個陳小轉,不會真的把人心給勾走了吧,她的手垂下,低頭玩起了泡沫:“姐姐,這兩年來,你有沒有,有沒有.....。”

鄧離側到她耳邊:“什麽?”

她肩膀微聳:“沒,我想問,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

鄧離靜靜注視着她,這樣一看,宋遲穗下眼睫毛也纖長的很,她早已被浴室的水汽打濕,貼在下眼睑處,看上去像是水筆畫的一般,顯得她眼睛又大又圓,天生的下至眼更顯處處可憐,嬌憨。

鄧離:“你問這個幹什麽?”她心裏是沒有喜歡的人的。

宋遲穗:“好奇,你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也喜歡女孩子嗎?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你和其他女孩子談過嗎?”

她一下問了三個問題,才打住,只是恨不得一口氣把鄧離裏裏外外全部了解透徹了才是。

鄧離思索了一陣,從前她覺得自己是直女,現在嘛.....她看了宋遲穗一眼,想到自己從前那些所作所為,應該避免說是她這種類型。

“我喜歡陽光,積極,頭腦簡單,單純的女孩子。”

宋遲穗含着貝齒,眉頭輕輕一蹙,這幾個詞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邊,倒是和某人十分貼切。

真晦氣。

她緊緊咬着牙,雙手不安地拂動着水,雙腿也毛躁地砸着水面,砸起層層泡沫,濺落到浴缸周圍,也濺落在鄧離黑色襯衫上。

她喜歡陳小轉?兩年過去,陳小轉和她相守兩年,而她和她卻僅僅一年,從時間上,陳小轉贏了,從性格上,她也贏了。所以......。

不!

宋遲穗冷冷轉過頭,拉着鄧離的衣領,把她往她身前裏拽:“姐姐,你是不是還沒洗澡,和我一起。”

鄧離猝不及防對着她的臉,不知道她何時變了臉色,怒氣沉沉的,她挑眉:“阿?不不不,這浴缸太小,你先洗,你先洗。”

宋遲穗笑着說:“那不是耽擱你時間,還是說你嫌棄穗穗髒,不願意和我泡一個池子?”

這醉酒後的女人難以控制情緒,鄧離不明白她怎麽回事,她搖頭:“沒有的事,我不泡澡,沖一沖就是了。”

宋遲穗斂了斂眼眸,松開她的衣領,身體也緩緩退回浴缸,她雙手撐着浴缸邊緣,竄一下站起來。

像是一條躍出海面的白海豚,身姿踴躍。

豐富的泡沫在她身上斑駁成型,像是漂亮白色比基尼,只是水珠做的比基尼很快成水下落,像是珍珠滾過絲綢一般,泡沫滾過她的肌膚。

鄧離正好半蹲,正對穢,處,她驚得不敢呼吸,身體微微後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由地一愣:“你......”

宋遲穗垂着眸看她:“我洗好了。”

她擡起腿,雙腿似剪刀落在她面前,從縫隙看過去,看能看見鄧離驚詫的表情。

宋遲穗嘴唇一勾,轉身去淋浴了。

*

輪到鄧離洗澡的時候,她開的是冷水。

站在蓮蓬頭下,她對準腦袋使勁沖,沖洗腦海裏那些零零散散的思緒。

不知道怎麽的,她對宋遲穗還是有種很莫名的感覺,讓她渾身發軟,手心發顫,有的時候心口也顫抖着痛。

不知道為什麽。

她總能想起自己做任務的時候,有時候小心翼翼,依依不舍,包括對她多出來的一些關懷。那些關懷,從做任務的角度來看,分明是沒有什麽意義的,可她為什麽那樣做。

冷水沖涼着她的肌膚,她心髒也漸漸平息下來,思緒也透明了。

對她好可以更好地做任務啊。

至于剛剛,看見明豔的畫面,多多少少都會動容吧,她是人又不是神仙。

一個冷水澡洗了快半小時,鄧離按下開關,蓮蓬頭迅速收走水,僅剩下幾滴水下落。

她呼口氣,裹條浴巾包好頭便出去了。

宋遲穗還沒睡,她把自己裹得像粽子,只露出個小小腦袋,目視前方。

見了鄧離過來,便悠悠轉過頭,眼珠子望着她,濕漉漉的。

莫名其妙的,鄧離感覺那個眼神讓人心疼:“還不睡?”

喝了酒,情緒也大,她不敢惹她。

宋遲穗嘴巴一癟:“你喜歡積極陽光單純的,那你喜歡聰明的嗎?”

鄧離點頭:“喜歡啊。”

“可愛的呢。”

她伸出食指,兩個食指指頭相互畫圈圈。

“當然也喜歡啊。”

雖不知道她為何這麽問,但是問完之後,宋遲穗瞳孔放大一圈,像是重新振奮士氣般,轉過頭去睡了。

*

陰暗狹長的巷子裏,簡秋雨背着青水緩緩前行,背上的人雙手垂在她身前,随着走路的波動來回搖擺。

女孩的下巴叩在她右肩處,說話時帶着陣陣酒氣。

她雖沒力氣,但是嘴巴卻沒停止過呢喃。

“老師,知道我為什麽要老師嗎?”青水醉得不行,語氣也舒緩得很。

簡秋雨喘着氣,頓了一步,将她往背上送了送,防止她滑下去。

她并非不知女孩心事,從前她會覺得煩躁,覺得她是個麻煩,只想處理掉她和她這段關系,處理不了關系就處理掉人。

只是,每當她在宋遲穗面前受挫,在感情求不得之後面臨那種莫名的自卑與孤獨感的時候,青水總會站在她身邊陪伴她。

她雖不喜歡她,卻也漸漸不那麽讨厭她。

青水和她一樣,是個可憐蟲,求而不得的可憐的人。

或許在感情這淌渾水之中,沒有人能笑着走出來,各自都在煎熬,都在求不得,都在痛苦。

到底是誰在幸福呢?簡秋雨嘆氣,如果她不能幸福,那誰都不要幸福。

青水沒聽見她的回答,她笑着說:“因為,因為我想成為老師那樣的人,桃李滿天下,受人尊敬。”

簡秋雨嘆出聲,桃李滿天下,受人尊敬?真的是如此嗎?

還是青水過于單純,才會崇拜那些短暫的身居高位者,在學校喜歡老師,軍訓喜歡教練,工作喜歡上司,這種心智本就屬于不成熟表現,也是一個非常普通慕強的心理。

她不一樣,她喜歡那種天生帶着可憐,外表需要人保護,骨子裏卻獨立、狠辣的人。

也嘗試過去注意青水的一些優點,可惜所有的事都可以努力,唯獨感情,第一眼心動就是心動,後面再怎麽相處有所改觀,都不及那第一眼的驚鴻一瞥。

到了青水家門口,簡秋雨摁開門鈴,把她交到她父母的手裏。

青水是個家庭幸福的人,父母恩愛,健在,家庭條件也很好,個性十分純粹善良,模樣也生的好看,總而言之是中規中矩,完美的妻子的類型。

只是這樣的反而讓她覺得無趣,她更喜歡探索那些成長經歷複雜且心裏不健全的人,意味着那人和自己一樣,有着共同經歷。

她和宋遲穗注定才是一路人。

*

翌日一早,陽光透過窗戶落進高檔的羊絨地毯上,也落在一旁的大床上。

少女的半個臉藏在夏季涼被裏,因陽光的刺激而眉頭緊蹙。

宋遲穗哼一聲,宿醉讓她整顆腦袋都疼,她揉揉太陽穴,眼睛緩緩睜開,昨日的記憶蜂擁而至,跑馬燈似的在她面前放出一幕又一幕。

她深吸口氣,連忙掀開被子,看被窩裏的自己。

衣服早已經穿好,是奶白的絲絨吊帶裙。

她的心篤篤跳動,昨天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吧。

她好像,拉着鄧離給她洗澡?

那些碎片化的記憶令人頭疼,她唯一确信的是,鄧離和她相認了。

她抿起唇角,彎腰從床頭櫃拿出一個小盒子,翻蓋盒子時叩一聲響,玉白的手摸向那躺在正中間的白色珍珠母貝紐扣,輕輕地觸摸着。

昨日給鄧離說了她有喜歡的人,對方似乎并不知道說的是她,或許應該直白一點。

此時,門被叩響,宋遲穗放下盒子,瞟了一眼門:“進來。”

管家推門而入,端正地站在門外:“小姐,該下樓用餐了。”

宋遲穗點頭,緩坐起身,一邊問:“夫人呢。”

“小姐說黎小姐嗎?”宋遲穗陰恻恻盯着她,貌似在說不是她還是誰。

她吓得低下頭:“黎小姐說友人來訪,便和友人逛後院去了。”

友人,還能是哪個友人,陳小轉吧,陰魂不散的。

一想起鄧離喜歡的類型,她不免沉悶起來。

“知道了。”她下床穿着拖鞋,起身走到管家面前:“你那有紅線嗎?”

“紅線?”

宋遲穗拿起一片白色紐扣,對着光照耀,這兩年她每日每夜都拿出來盤在手心,眼淚和汗水滋養着,令它看上去光滑不少,就連表面那層母貝質感也越發瑩潤透亮。

“我需要條紅線,把它穿起來。”

管家也不敢多問,只說自己現在是沒有的,但可以馬上去集市買,來回也就一個小時。

宋遲穗點頭,讓她馬上去做,而後輕輕将珍珠母貝紐扣攥緊了。

只是昨天一夜發生了太多事,說了太多話,有些重點一時半會想不起。她扶着額,回想起衛生間裏,兩人交織暧昧的貼合,還有朦胧的話語。

“當初,你為什麽要走?”

還順走那盞燈,若不是那枚紐扣和手機裏幾張照片聊以慰藉,都不知道要怎麽度過。那盞燈明明是送給她的呀。

管家還未走,她叫住她:“這幾日,新蘭管家去了哪兒?”

新蘭現如今不是貼身管家,已經委派到花園裏當園丁去,只偶爾沒有人手,才會讓她做做端茶送水的活。

宋遲穗沒開除她,已算仁義。

管家:“她應該在花園拔草。”

宋遲穗四指輕敲胳膊:“把她給我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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