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橙黃色火光下,鄧離的臉頰泛出一絲金光,她早已沒了力氣,或許是剛剛在逃亡的時候用盡力氣,或許是因為後怕而一下癱軟下去。

她用僅剩下的力量抱緊懷裏的人,一面側過頭對着她上下一通檢查。

頭、胳膊、手、皮膚,她捉着小小的宋遲穗掰開看了又看:“哪裏疼不?”

“有沒有事。”

宋遲穗搖搖頭,小手放在她心口處,感覺到她劇烈跳動的心髒。

鄧離松口氣,躺在草地上,淺綠色的草尖輕輕掃着她的面頰,襯托得她的臉頰更加白皙。

宋遲穗伸手過去,輕輕解開她的頭盔,她的頭發在風中揚起,顯得愈發清冷好看。

她撫摸着她亂飛的頭發,身子微微轉過,像是趴在鄧離身上。那頭海藻一般的頭發散在鄧離胸口,手臂上,輕輕掃動着她的肌膚。

“姐姐這次救我,也是因為任務嗎?”

指頭如剛冒出的嫩筍,尖尖抵着鄧離臉頰的肉,一寸寸往下挪,一直抵到她頸脖處,那處有一青色的血管,它在激動緊張時微微暴起,顯得生命力十足。

“姐姐不要命了,也要來救我是什麽原因呢?”

鄧離正閉着眼,些許是被她說中了心思,嘴角微微一勾,連帶着纖長的睫毛也根根分明翹起來。

她單手按着宋遲穗的頭,将她按進胸口,試圖讓她不能呼吸過來,就能避免她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小小的臉頰貼在她滾燙的懷裏,呼吸一陣陣打上來,她感覺到某人張着小口,在咬她身上的軟肉。

鄧離張開雙眸,無比寵溺地揉着她的小腦袋,任由她在身上胡作非為。

宋遲穗的小手在她身上胡亂摸着,從她的腰肢摸向她褲子兜,輕輕掏了兩下,觸碰到一個盒子。

她松開唇,見皮膚已經被她咬出兩個牙印來,紅紅的,只用嘴輕輕吻了吻:“不疼不疼。”

便将抓到的寶貝拿出來。

“這是什麽?”

她把小盒子舉到鄧離面前。

鄧離下意識摸了一下褲子口袋,這才明白怎麽回事,她一下去搶戒指盒,宋遲穗卻坐了起來,把盒子藏在腰後。

她笑着:“你說晚上要我出來吃東西,是什麽好吃的,還是說,要送給我好東西。”

鄧離支着身體坐起來,她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又輕輕拍打宋遲穗身上的泥土,為她整理好頭發。她的臉正好迎着火光,眼眸看上去像金燦燦的星星。

“我本來準備了晚餐、鮮花、美酒很有情調,或許是老天爺覺得我不适合高級,非要我在這個江邊跟你說這些話。”

面前是江,更前方還有火光,四周是警車和消防鳴笛響聲,江風吹得人快睜不開眼,真不是良辰美景。

宋遲穗的頭發迎風揚起,目光滞了滞,深呼吸的同時看向手裏的藍色小盒子,忽然有感應一般感受到了一股電流。

它靜靜地躺在她手裏,卻正在向下灌溉電流,從她的掌心一直抓到她的心房。

“這是......。”

鄧離翻開盒子,盒子發出砰地聲響,裏面靜靜卧着枚銀色的鑲鑽情侶戒指。

漂亮得鑽石在她眼裏閃爍,看得人眼睛發酸,眼裏的小珍珠也泛了起來。

宋遲穗覺得耳朵轟鳴了起來,目光篤篤盯着那枚戒指。

她早已經不戴那枚紅鴿血鑽戒了,顯得左手光禿禿的一片。

鄧離挑起小小戒指,輕輕穿過她的中指,穩穩将她套牢:“合适嗎?”

宋遲穗心口濕潤了一下,點點頭:“你什麽時候量的。”

鄧離的長發挂在鼻尖上,臉頰上,她笑起來連四周的風都溫柔了。

她不好意思靠在她懷裏,手指屈了屈,對着遠處的光欣賞手上的戒指。

一面撿起另一只戒指,戴在鄧離的手上。

鄧離的手長且細,還直,指頭圓潤飽滿,像五顆圓溜溜的球。

她抓着她的手,睫毛輕擡,剛好和她對視了一眼。

“姐姐。”

“嗯。”

“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麽。”

鄧離盯着她的眼睛,回想起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宋遲穗一雙陰鸷眼盯着她,眼裏盡是殺意,絲毫不會透露半點溫柔,而眼前的她不僅溫柔,還帶着一絲絲的害羞。

過去的經歷一頁頁重現,她是什麽時候不那麽怕她,是什麽時候同情可憐她,又是什麽時候喜歡她愛慕她,就算知道她是一個壞女人,也義無反顧地心之所向。

她抓着她的手,緊緊握在唇邊,嘴唇輕輕吻她的指頭,對着她耳邊柔柔說:“複婚。”

宋遲穗嘿嘿笑了一聲,比這江水激起的浪花還要令人心情滌蕩。

“那我不是英年二婚。”宋遲穗笑着打趣。

“二婚怎麽了,二婚很好,說明結婚是個好東西,結了一次還想結第二次。”

鄧離咬着她的耳朵,宋遲穗噗嗤一聲笑了:“你這話說的......。”

她忽然擡起頭,兩人目光交錯,也在短短的一瞬間,兩人都心有靈犀地沒有說話。似乎有一股氣息引着鄧離,引着她去親吻那張小小的唇。

宋遲穗也沒躲開,只乖巧地閉上眼睛,軟軟綿綿地回她這個吻。

任憑四周爆破聲,警鳴聲,也沒有能打破兩個人的迤逦氛圍。

遠處,消防員滅了大部分火,從火海中救出兩個人。

簡秋雨被拷上手铐,拖着往外走。她遠遠地看見兩個人在夕陽的餘晖下接吻,眼神盯着那個方向,或是失落,或是不甘、或是難受,她的眼眶紅潤,幾乎似要滴出血來。

宋遲穗寧願喜歡一個替身,也不願意喜歡她。

她輸得徹徹底底。

“看什麽看,別看了。”

一旁的警察找來了一件衣服,将她整個臉蒙住。也好,她這份狼狽的模樣,衣服被燒壞,皮膚被灼傷,頭發也燒焦了,整個臉跟個黑炭似的,讓宋遲穗看見,還不讓她笑話。

她灰溜溜地穿過兩人身旁,走向了屬于她的牢籠。

宋遲秋一行人趕到現場時,鄧離和宋遲穗已經在路邊親吻了快一個小時。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

宋遲秋正要上前,卻被段甜甜拉住了手:“別過去了,讓她們呆會吧。”

陳小轉抱着雙臂,震驚地看着遠處兩個人親昵的接吻。

夕陽下兩個人已經粘在一起了,可能怎麽分都分不開。

段甜甜又轉身安慰她:“沒事的,天涯何處無芳草。改天我給你介紹一個,和你一樣,從日本留學回來的,你們說不定有共同話題。”

陳小轉反而松口氣,确定一個人不愛她,她得到的是釋然,心裏的千斤石頭也落了下去。

“你放心,我不會去搞一些破壞,想不開什麽的,她們那麽相互喜歡,就應該在一起,更何況就跟你說的一樣,我一定會找到一個喜歡我的,和我更合适的!”

她也明白愛情裏邊只有相互喜歡,才會走得長遠。

宋遲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愛情裏邊,求而不得才是常态,但是求而不得,非要做一些事,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她望着簡秋雨的方向,一面覺得她可憎,也一面嘆息:“兩情相悅太難了。”

段甜甜聽她這麽說,輕輕咳了咳:“秋秋,你這話說的,難道你沒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弄得像她失戀了一般。

宋遲秋只覺得好笑:“我說的是你,你以前可喜歡那個什麽雲了,還不是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才選了我。”

兩個人開始就以前的事吵鬧起來,不過也都是小吵小鬧,并不會鬧出什麽什麽大事。

“什麽退而求其次,你就是我的唯一選擇。”段甜甜在她背後解釋。

宋遲秋哼聲:“是嗎,當初若是裴雲喜歡你,你還會選我?估計早就和她在一起了吧,哼。”

鬧哄哄的聲音傳到兩個人耳旁。

鄧離便松開了唇,和宋遲穗淺淺分開。

兩人均已經是親麻木了,嘴皮子有些紅腫。

宋遲穗的臉已經害羞成一個桃子,她不敢直視她,只盯着遠處的夕陽發笑。一雙長睫毛蓋在眼睑上,盡是看不清摸不明的情愫在眼中。

“我餓了,要吃東西。”

她雙手抱着膝蓋,小身板輕輕撞了撞鄧離。

鄧離看了一眼時間:“我訂的餐廳因該還留着位置,要過去嗎?”

宋遲穗像是小女孩似的靠在她懷裏:“我們就穿這樣嗎?”

鄧離戳着她的小腦袋:“就這樣,洗個臉就能進去。你要是不想洗,小花貓顧客也是接待的。”

宋遲穗臉頰上落了兩痕灰,鄧離伸出手,輕輕替她擦拭。

她配合地鼓着腮幫子:“吃了飯,我們又去哪裏。”

鄧離:“你想去哪裏?”

宋遲穗笑嘻嘻環着她的腰:“想去有牛奶花瓣浴的地方,洗的幹幹淨淨的,舒舒服服地,然後,然後。”

她抓着鄧離的手指,緊緊握着她的指頭把玩:“你的指甲是不是該剪剪。”

鄧離扣着她的手心,輕輕顫抖了下:“再逗我,不讓你吃飯了。”

她停着思索了一會兒:“不對,是讓你吃撐。”

宋遲穗咬着下唇,呆呆從地上站起,小跑着跑向摩托車,雙手撣了撣屁股上的泥土:“那趕緊上車吧,我怪餓的。”

夕陽之下,鄧離騎着紅色的摩托,載着自己最喜歡的人,在風中肆意前行。她從未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如今再來看,覺得夕陽、江風、岸邊的樹,都是那麽美。她不再是單純的一個游戲闖入者,她是真實存在這個世界的,活生生的人。

因為有了愛人,她不再是漂泊的浮萍,亂飛的柳絮,不知道落根哪裏的蒲公英,也不用行屍走肉一般存活着,她這一世,沒有白來。

作者有話說:

因為正文不能出現女主做一些極端(違f)的事,所以我把她放在一個架空的if線,女主倘若是原書的個性,可能會有一絲病态,因為各種限制原因我不能把她寫的很壞,我自己都沒有爽到,但是我又想寫,就放在if線哈,想看的小夥伴可以康康很壞的穗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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