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嗯。”西鹜轉過頭算是應了阿K一下,卻是對司機道,“走吧。”
……走?走!!
“去哪兒!!”阿K吓得差點撞到車頂。
西鹜淡淡地昵了她一眼:“幫你找今晚住的地方。”
“你幹嘛啊!”阿K只有驚吓!
他跟她又不熟!
西鹜只把自己的側臉留給她,眼睛被車窗外溜過的路燈光照得異常缤紛:“談談賠償問題。”
阿K握拳:“你要不要這麽急!!!!”
西鹜只吐出一個字:“急。”
阿K:“……!!”
她撞上了什麽人啊啊啊啊啊!
【3】
“西先生,我需要鑒定這張修車單的費用的真實性。”阿K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特別不會在錢的方面沒腦子。
她以為西鹜肯定會心虛,但西鹜只是轉過頭淡淡地昵了她一眼:“可以。”
嘿~還有種奉陪到底的精神勁兒。
阿K憋着一股氣,怒火都冒到嗓子眼了,她很懷疑自己的鼻孔都要噴出火星子來了!!她眉毛一拎,“啪”地一掌揮在椅子上,轉過身直視西鹜:“西先生,我知道你有錢,你
們這些暴發戶根本不把我們小老百姓放在眼裏!所以!我賣腎!可以不?!老娘賣腎還你三個六六大順!!”
這回西鹜看都不看她了,轉過腦袋一抽嘴角:“國內收購一個腎的平均價格是7.5萬元。”
言下之意,阿K小姐……你賣腎也還不起~
阿K捂住胸口徹底癱軟在座位上。
狠!太狠了!
她性子向來豪爽,幹脆直接攤牌:“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工作到現在,存款總共只有十幾萬。我絕對不會花我爸媽的錢的,所以,我還不起!”
嘿~如此軟話說出來還理直氣壯的。
西鹜從鼻子裏“嗯”了一聲,然後頓了頓,說了一句讓阿K無比驚悚的話。
此男一本正經地說:“那就賣身吧。”
阿K汗毛倒豎,頗具防備性地旁邊一彈,拉開與西鹜的距離吼:“你剛才說什麽?”
西鹜瞥了一眼準備跳車的阿K,倒是把話鋒一轉:“一個人這麽晚來J鎮幹什麽?”
阿K全身帶刺:“我幹嘛告訴你。還有我很想說,你這麽半強迫把我脅上車,是很失禮的!”
現在的阿K像一只充滿警惕的潑猴。
西鹜語氣雖然淡漠,但如果了解他的人定能發現他的薄唇并沒有緊抿,手指輕輕點着,代表他心情不錯:“如果不是我,柯小姐恐怕還在路上堵着。”
這句話倒給阿K提了一個醒,不得不讓她想到路上出現的一撥穿着黑色大衣的人。
這些人訓練有素,看着就知一定有嚴明的紀律,絕不似普通的保安保镖。又看着男人四輛奔馳車出現的排場,阿K越想越如坐針氈。
阿K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西鹜,“我只知道你姓西……”
看,要問人家一個全名,我們的阿K姑娘也是軟不下嘴皮子的人。
西鹜只覺得她性子別扭的可愛,倒是爽快地報了家門:“我姓西,單名一個鹜。”說完故意轉過頭,微微地勾起嘴角,甚是期待地看着阿K的反應。
眨巴眨巴眼笑話了這句話,阿K瞬間挺直脊椎,把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正視前方,目不斜視,語氣溫柔得能滴水:“西先生,我一定會還你錢的。請您放心。”
西鹜差點就要笑出了聲,随口“嗯”了一聲,便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不!!!此刻阿K心裏像有一萬頭耗牛在奔馳!!!
她要下車!!!她要下車啊啊啊啊啊!
混到她這個位置的人,客戶會的多了,場合參與的多了,自會在各種場合從各種客戶嘴裏聽到“西鹜”兩個字。
西鹜是誰啊!啊?西鹜是誰啊!!
他祖家是從黃埔軍校發家的,都是尖刀上走過來的人物啊。偏偏那一輩心思活絡,在亂戰的年代就混上了黑道,場子混大了,他們的觸角還滲到了商場上,經濟與政治相互依托,連政界的人都要賣他們家七分顏面,更別提當今混軍界的人了!早些年經濟不景氣,政治腐朽的時期,西家的人靠着舊時的關系把勢力擴到了東南亞,随後國家安定,實力恢複,他們西家更是來勢洶洶,把道上的勢力向東歐擴展。近些年,這黑極一時的西家似乎有漂白的跡象,只單純活躍在商界。
但是!!但是!!這些都不是問題,讓阿K最揪心的是!!!她所在公司的集團,歷來和西家承包的集團沒有合作,說沒有合作是官方的,說白了就是……死對頭!!!!!
不!!
不啊啊啊啊啊啊!!!
一撞車就撞出這麽個男人出來,她心肝顫抖啊,她血液倒流啊,她都能看到黑白無常在朝她招手啊啊啊啊!
她能選擇怎麽做?她能怎麽做!!
她現在如果不安分一點,恐怕這個男人掏出槍把她的腦袋射成勁爆雞米花也是可能的!!!
正襟危坐的阿K咽了一口口水,現在的她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并攏端坐的膝蓋都不敢動一下!
西鹜眼睛彎着,嘴角勾着,望了一眼前方,道出兩個字:“到了。”
這時候車子已經停下來,前面的司機跳下來為阿K開車門,而另一輛車上跳下來的陳助理也立即為西鹜打開了車門。
阿K拿着單肩包鑽出車門,入眼的便是一幢普通的農家賓館。只是在玻璃門上挂了個“悅心賓館”的牌子。但這普通的農家賓館外停着四輛奔馳車,着實……駭人啊!
看看,連賓館的老板夫妻都勾着背,顫顫發抖地在門口立着了。
陳助理跟西鹜彙報:“老板,這是最近的賓館了,房間已安排好。您一間,柯小姐一間。”
“嗯。”西鹜點點頭,“你們都先回去吧,留下一輛車就行。”
陳助理點頭,上了車,清了人,帶着三輛奔馳離開了。徒留阿K,西鹜,一輛奔馳。
西鹜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阿K一對眼:“進去吧。”
阿K能反抗麽!能反抗麽!!!
都到了這個地步,都把他家底曝出來了,她現在只感覺黑暗中有無數把槍對着她的腦袋!!!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跟着他走一 步算一步!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賓館。
這真的是農家賓館,總共才三層,樓道是白色肉色花紋地磚,牆壁上有些污漬。賓館的老板是一對夫妻,正恭恭敬敬為他們領路。
到了第二層,男老板停在一件房前,都不敢帶正眼看他們的,用帶着方言的普通話說:“就……就是這間房了。旁邊是另一間。”
西鹜結果老板手中的鑰匙,微微皺了一下眉,很明顯是在疑惑為什麽不是房卡。但接過後也算是客氣地說:“沒事兒了。”
老板點點頭,縮着身子離開了。
西鹜把鑰匙遞給阿K:“你住這間。”
阿K很想問,真的很想問!!為什麽他也要留宿!!!!!
心裏雖咆哮,但也不敢多問,只是試探地說了一句:“西先生不是……要跟我談賠償事宜麽?”
西鹜拿過鑰匙轉身走到另一間房前,彎腰去開門:“很晚了,先休息。”然後自己管自己開了門,走進去,關上門。
拽死了!!
阿K這才敢對天翻白眼,恨恨地開門進房。
真的是很簡陋的賓館,房間內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個衛生間,馬桶,花灑。
單人床旁邊就是窗戶,二樓離地面的距離挺近的。
阿K倒是不嫌棄,只是好奇像西鹜這樣的人,能忍受這個環境麽……!
似乎想到了什麽,阿K走到門後按了反鎖,這才敢松一口放下包,脫去外衣準備洗漱。
這一晚上可是把她折騰得夠累的,洗好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也就睡着了。她睡得不是很熟,似睡似醒。
夜晚萬籁俱寂,這農家小鎮更是清冷。阿K習慣抱着枕頭,夾在懷裏睡。瀑布一樣的卷發散在床上,呼吸均勻靜谧。
一切都是這麽的寧靜……寧靜……
當然,在如此寧靜的夜晚,一點點撓玻璃的聲音都會變得尤為突兀。
阿K向來淺眠,在陌生的地方更是帶着潛意識的警惕,當她聽到窗戶“咯噠咯噠”地響起時,她已經驚恐地睜大眼,半個腦袋縮在被子裏發抖了!!
窗外弓起的是什麽啊啊啊!
毛茸茸的腦袋????
尼瑪啊啊啊啊啊啊!
阿K硬是堵住冒在喉嚨裏的尖叫,死死盯住窗外的那坨腦袋。
啊啊啊啊!他伸出了兩只手!!!
啊啊啊啊!他推開了窗戶!!!
啊啊啊啊!他——爬——進——來——了——!!
阿K再也忍不住,慘叫一聲從床上蹦起來:“救命啊啊啊啊!!”
許是阿K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