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實事求是的說，西弗勒斯斯內普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有魔藥，有妻兒，有間不大不小的房子能安度晚年，這些就夠了。
曾經，年少輕狂的某斯萊特林也曾經希望能獲得更多的榮耀和力量，可那些在經歷過饑寒交迫的童年，忍受被父親虐待、上學時屢遭情敵侮辱、以及差點痛失所愛以後，都已經被斯內普丢進了犄角旮旯當擺設。
老婆孩子炕頭熱，人生還有什麽比這更美好的事？更何況還有永遠免費的魔藥供自己研究，即使那位生來就是用來讓人仰視的岳父偶爾會出現脫線情況，但和自己坎坷的前半生相比，斯內普很低要求的認為，生活徹底圓滿了。
所以，當那份用“噸”來計量的榮耀地位放在他面前時……
“莉莉，去找他談談吧！我真的沒興趣繼承……那個位子！”
某夜，一對剛剛辦完“正經事”的夫婦開始半眯着眼讨論未來人生軌跡。
“咦？西弗你不喜歡當魔王嗎？”莉莉把頭靠在丈夫胸口享受着那份淡淡的溫暖，“當魔王的好處很多啊，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沒錢花，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和你吵架，有什麽麻煩的事可以交給手下去做，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現在同樣有花不完的加隆，也沒什麽人需要吵架，至于麻煩事，莉莉，我已經是食死徒中的高層了，除了魔藥有事自然可以吩咐下面的人去做，而且莊園裏還有那麽多家養小精靈！”斯內普很耐心的為妻子舉例，“你知道我對陰謀詭計沒什麽興趣，如果坐上那個位子再加上熬制魔藥的工夫我就沒時間陪你了。”
“唔……這不好！”半夢半醒的莉莉微微搖頭，“魔藥已經占據你大半時間了，我可不希望有一堆食死徒跟我搶丈夫！你還是回絕父親吧！”
斯內普苦笑閉上眼，自己要是能“說服”黑魔王就不用這麽煩悶了。自從伏地魔專程為繼承事宜找他談過幾次話後，他現在每天都會在魔藥實驗室制造出一大堆連狗都不聞的失敗品！要在這麽下去，魔藥大師就快退化為坩埚殺手了！
嘴裏雖然說的漫不經心，可第二天一大早，莉莉還是找到了正在書房辦公的伏地魔。看到書桌上那兩大疊厚厚的文件，她再次肯定斯內普不是當魔王的料。
“父親，西弗只喜歡研究魔藥，你把那麽重的擔子交給他，你以為她和你一樣做過幾百年的君王啊！”
“我那個便宜女婿讓你來當說客？”伏地魔放下羽毛筆，紅寶石般的血眸中流露出一絲外人難以察覺的溫暖。
“說吧，你到底安得什麽心？明知道西弗不是那塊料！”莉莉也不客氣，直接拉來一張凳子往桌子前面一坐。
“很簡單，你知道我當初就是厭倦了為王的日子才退位的，到這邊這麽久，你在一旁舒舒服服的看戲，我卻在拼死拼活的幹一份和以前差不多的工作，我心裏不平衡！”伏地魔優雅的對自家女兒（？）假笑。
“所以？”
“要麽西弗勒斯接替我……”
“免談！”莉莉一揮手，“我不想他變成老黃牛！”
“要麽你接替我！”
圖窮匕見，伏地魔終于亮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斯內普的性格是個人都知道，讓他接位确實太過勉強，倒不是說這位仁兄智商不夠，魔藥大師的腦子絕對不是一般人都比得上的，任何一個配方在斯內普手裏都能舉一反三，創造極大的經濟效益。可他那脾氣……說好聽點叫暴躁，用時下的流行語那是別扭，誇張點就是已經達到了能讓梅林剃發上帝改嫁的高度。
一句話，要是伏地魔真存了讓他當第三代黑魔王的念頭，只怕消息公布的第二天食死徒們就可能跪在莊園外來一場孝女哭墳的好戲。
“……所以，你的最終目的就是拖我下水？”莉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你沒發燒吧？別忘了，雖然我們一直在一起，可在常世的那麽多年，骨子裏已經和正常麒麟差不多了！我現在每次看到鮮血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巨大的使令昊和從陰影裏探出頭，眨巴眨巴的望着主人，“原來臺甫也知道自己不是正常麒麟啊！”
直至今日，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在黃海被打得滿頭包，不得不把名字告訴這個惡女人的慘痛經歷。有哪個麒麟是這麽降服使令的？
“閉嘴！下去！”伏地魔冷冷的敲了一下它的頭。
“抗議獨裁！”昊和唰地舉爪。
“今天沒有晚飯。”
噗！使令不見了。
“莉莉，你現在既然能把公關宣傳那塊做得井井有條，為什麽不嘗試其他方面呢？做事的方式可以慢慢改變的！”
趕跑礙事的，伏地魔繼續展開循循善誘的勸說。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喜歡殺戮，不喜歡血腥，這些确實都可以改變，最起碼魔王做不成可以做仁王，但我本質上其實是和西弗一樣的，我們缺少成為君王最重要的素質——野心！”
“唉！”
伏地魔扶額，精致的俊顏劃過一絲無可奈何，這的确是他目前最頭疼的一件事。
自己屬意的兩個優秀人才毛病雖多卻也不是不能改正，歲月的棱角足以把他們身上的缺陷磨平。但野心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找，卻是君王成功的最大動力。
刨去西弗勒斯和莉莉，難道真的要他對外招聘下一任黑魔王嗎？堂堂黑暗君王滿臉黑線，如果這個消息公布出去，只怕鄧布利多會在夢裏笑死。
妻子在一邊努力，做丈夫的也沒放棄尋找盟友，雖然以斯內普本人的語言藝術很可能制造反效果。
“親愛的西弗勒斯，你約我喝茶的目的該不是為了讓我說服維迪早點退休吧，我知道年輕人想積極上位是好事，不過也別太心急，再等兩年也不遲……”
斯內普咬牙切齒的瞪着老凱薩那張從見面開始就喋喋不休的嘴，恨不得直接一個“昏昏倒地”扔過去。
“放心，其實維迪早就不想幹了，你這麽有才華，對食死徒事物有很熟悉，只要有你在……”
“我不……”
“明白明白，你不想擔逼迫自己岳父下臺的罪名，別這麽說，其實我早就看一些食死徒不順眼了，你上臺正好可以幫我教訓一下……”
“其實我今天……”
“你今天是來請我幫忙的對不對？”
“對，沒錯……”
“那就行了，你帶來的魔藥品質真是不錯啊，我就義不容辭收下了！明天我就去和維迪商量你們的交接事宜。”
“千萬不……”
“千萬不要放松對不對？明白，我會抓緊時間聯系報社的！保證讓你下一月就能以第三代黑魔王的身份诏告天下！”
“該死的！我不想做什麽黑魔王！！！”斯內普一拳打碎桌上的玻璃茶杯，“我今天過來是希望你能讓主人打消這個主意！”
“不想？”老凱薩無聲的張了張嘴，一直環繞在斯內普耳邊的媒婆推銷式大嗓門終于停住了。
“是的！”斯內普抿了抿薄唇，“如果你脖子以上的部分還能正常運轉的話，應該知道我的職業是魔藥大師，不是黑魔王！我對跳槽不感興趣！”
“可是你上次在花園裏聽到這個消息後不是激動的掉進壕溝了嗎？”
下一秒，老凱薩發誓他聽到了這個孩子牙齒磨動的聲音。
“我沒有‘激動’到……”
斯內普眼眸中頓時冒出熊熊火光，咬着牙根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裏。他心中不願意承認當初那個由于心不在焉造成的重大失誤自從自己拐着腳掙紮着被家養小精靈扶出壕溝後已經成為人生中又一重大污點！
看着老凱薩一臉無辜的表情，和某只老狐貍打了多年交道的魔藥大師突然覺得他和鄧布利多就“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手段同樣出衆。将來這兩位即使不當校長和魔法部部長，也能改行去腌鹹肉！
“好吧，你沒有！”似乎終于弄懂了斯內普想要表達的意思，穿着拖鞋打着花領帶的沒品奸商終于咧開他那标志性的豪爽笑容，“這麽說，西弗勒斯！你打算當幕後大佬，直接扶持親愛的小莎碧娜上位？不得不說你這個想法挺像東方某古國的那個啥……哦，對了！——垂簾聽政！”
斯內普發現今天他帶着自己珍藏多年的極品魔藥來探訪這位黑魔王心目中的老朋友純粹就是一場大笑話！
禮物照收不誤，事情反而越弄越糟！
基于雙方身份的不同，以往犀利的口才在老凱薩面前完全不堪一擊。而當自己從這個人口中聽到那個很詭異的單詞時，曾經非常偶然在那場拍賣會上聽過那個國家歷史的蛇王非常迅速從腦子中翻出一幅“躲在簾子背後，手拿搖扇身穿馬甲的老太太”畫面，順便反射性的再把自己無意識代入……
惡……斯內普慘白着臉努力咽下胃部翻湧的酸水，理智失控的爆發出一陣陣黑暗色調的魔壓。
“別，西弗勒斯，冷靜！這花園可是前些天好不容易整修完工的！就算我說中了你的心事也別這麽生氣啊……”
嘭！！！
噴泉爆裂開的巨大水壓不僅毫無顧忌的壓倒了旁邊花圃中成片的黑玫瑰，還把正在手舞足蹈企圖安撫某人的老凱薩硬生生淋成了一只落湯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