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沈樂成小心收拾好石皮。
“大人，這是那群人身上的東西。”科恩将從屍體上摸出來的，有用的沒用的全部堆積在一起。
沈樂成掃過那堆物品，來到屍體旁。
他皺眉。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味不好聞。
他手中的淡黃圓珠發熱，其中一具屍體上一道金光被圓珠吸入內部，同時金光中一絲淡淡的黑氣飄出最後消散。
那是精神烙印！
沈樂成仿佛有光的碧綠眼眸變得深沉，他低頭看這些屍體，現在處理這些屍體已經沒必要了。
他遲早都要和神殿裏的另外那股勢力對上，原本想着禍水東引，現在就只能想辦法拖延了。
“走吧。”
“是。”韋爾斯閣下在教導科恩時第一節課便告訴他，大人說的話不管是否正确，不要問為什麽，執行就是了。他也一直銘記在心中。
等沈樂成帶着科恩離開大殿後，一條靈動的碧綠小蛇從瑪瑟公主雕像後探出腦袋，它一雙漆黑的眼珠盯着沈樂成離開的方向，吐出蛇形子，蛇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來。
它繞着瑪瑟公主雕像游動一圈，最後沿着沈樂成離開的路線也離開了這裏。
沈樂成在走過少年的房間時，将一封信放到房頂上，他帶着科恩在屋頂間跳躍，由風帶走身上的血腥氣味。
亞斯教堂，塞拉爾神子的房間中，卡特醫生掌心中都是汗水，他腦袋僵澀，一小時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動作。
“神子可在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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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
卡特醫生聽着門外海赫神官與韋爾斯的對話，內心焦躁到想要自殺。
還沒回來，神子您究竟什麽時候回來，您再不回來我就要死了，您也要暴露了。
海赫神官敲門詢問：“塞拉爾神子？”
卡特醫生清清嗓子，想要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神子大人正在沐浴，您請稍等。”
等等等，這樣拖怎麽也不會拖延很久。卡特醫生內心瘋狂祈禱，神子大人，您就是我的神，是我生存的憑依，請求您快點回來吧，我已經支撐不住了。
欺瞞一位高位神官，這在卡特醫生二十七年的人生中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今天竟然就這樣發生了。
沐浴完了得有水聲，卡特醫生突然想到，急匆匆朝裏間走。
在雲霧缭繞，熱氣騰騰的裏間，卡特醫生繞過琉璃屏風，入目看見金色及腰的柔軟長發。
卡特醫生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被吸引的，心跳的厲害，深呼吸也無法平複下來。
[這是神子，不可亵渎。]
[這是個騙子，長得好看的騙子，會殺人的騙子。]
兩個大印壓下來，卡特醫生也慢慢平靜下來。
“神子大人，您可算回來了。”這次是真的喜極而泣了。
沈樂成披上柔軟的睡衣，赤腳站在毛茸茸的幹淨的地板上。
“海赫神官在外面，說是有事情找您。”
“嗯。”沈樂成看向卡特醫生紅彤彤的臉，“将手伸出來。”
卡特醫生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将手伸出去。
沈樂成抽出手杖內的劍，在卡特醫生反應過來前，劍已經在卡特醫生的手掌留下一道傷口。
“瞧，你不小心的。看一把萊德之杖都能把自己的弄傷。”
卡特醫生：“……”我是真的很委屈了。
“處理好傷口後，将那堆衣服處理了。”沈樂成指着角落沾過血的衣服。
卡特醫生忍了又忍，憋氣應下來。
沈樂成穿好軟靴，提着杖劍，手帕不斷擦拭劍身，他走到門口，打開門。
海赫神官站姿筆直等候在門口，他手中拿着一封信，看見塞拉爾神子一身水汽拉開門，顯然是剛從浴桶中出來，海赫神官的視線落在塞拉爾神子手上的杖劍上，鼻尖聞到一股極淡的血腥味。
“神子大人，這是？”海赫神官看着長劍，疑惑問道。
沈樂成笑起來，聲音中帶着惡作劇得逞後的愉悅：“哦，剛剛我看卡特想看德萊之杖，就将手杖給他，他瞧這劍軟以為沒有開刃，不小心将自己的手傷着了。”說着沈樂成将劍身輕松掰成一條線，松開手，劍身上下起伏。
“如果是這樣，确實容易将手割破。神子大人也要自己小心些。”海赫神官颔首，他舉起手中的信，揮了揮道，“這是教皇冕下的來信，夏彌斐身邊的騎士也到了，估計他最早明天便能到亞斯神殿，我認為這需要告知您。”
“多謝海赫神官提醒。”沈樂成讓出一條路，将海赫神官迎進門。
卡特醫生正跪在小櫃子前為自己的掌心上藥，海赫神官視線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裏間還有熱氣不斷房間內湧入，地上還有些水澤，所有都是僅僅有條。海赫神官的視線最後落到沈樂成身上，又放到劍上。
萊德之杖的劍通常都是軟劍，因為太軟基本上傷不了什麽人，不過唬人或者對着不會移動的東西刀砍還能有些效果。海赫神官曾經也以為自己能夠用德萊之杖傷人，出其不備傷到異端，可惜現實告訴他，這是他的一個夢想。
沈樂成不懼海赫神官隐秘的觀察，當着他的面打開了教皇發來的信。
他迅速看完，接着将信遞給海赫神官：“說實話，我只知道岡納斯的古堡內有黑暗異端，為了自己的小命，我選擇了一大早離開了那裏。”
海赫神官匆匆浏覽後将信重新遞回去：“我也一樣。”
“我認為那些騎士們也是一樣，所以海赫神官願意替我詢問一下，當天晚上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嗎？”沈樂成決定将這個皮球提給海赫神官。
他剛剛在地下遺跡殺了人，海赫神官就拿着信過來，這未免太巧合了。
沈樂成記得自己看過的某動漫，次元魔女侑子小姐說，[這世上沒有偶然，一切都是必然]；再有辯證關系也說過，沒有脫離必然性的純粹偶然性。
假設海赫神官是背後那股勢力的人，夏彌斐神官他确定是教皇的人，而他只要放些權力出去，就能讓他們私下裏争鬥，當然前提是他們的目标不統一，不會都想讓塞拉爾神子去死。
沈樂成自認為，自己的嘲諷還沒有達到白和澤這樣的地步，只要站在原地，就能惡心到信仰光明的人。
在沈樂成與海赫神官聊天時，裏間的窗戶突然擡起，露出一條小縫，一只小蛇頭探出來，它靈動的眼睛掃視一圈，在确認沒有危險後，碧綠的小蛇才整個身體進入裏間。
蛇尾提起的窗戶快速合上，小蛇飛快竄出，低頭看自己的尾巴，發現沒有被刮到後，小蛇露出生動的松了一口的表情。
“怎麽了？”
房間中的三人都聽見了剛剛窗戶落下的細微聲音，海赫神官看向沈樂成。
沈樂成同樣一臉茫然，內心卻在思考那個聲音是怎樣造成的，在他的計劃中完全就是一種多此一舉的敗筆。
海赫神官仔細觀察沈樂成的表情，确認沒有作僞。
“去看看。”沈樂成對卡特醫生道。
海赫神官提議：“不如一起。”
沈樂成想了下同意了。
裏間的玫瑰香氛味很足，進去後便是帶着香味的熱氣撲面而來，仿佛要将人全身的疲憊都一掃而光。
三人繞着裏間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卡特醫生同樣疑惑：“可能是東西沒有放穩，倒下來了。”
“既然沒有其他事情了，我也該告辭了。”海赫神官道，“祝神子大人有個好夢。”
“同樣也祝福你，海赫神官。”沈樂成一邊說着話，一邊将海赫神官送出去。
沈樂成站在門口，目送海赫神官身影消失，他來到沙發上直接拿出萊德之杖的手柄，一劍滑過去，越過卡特醫生，直接插入地面。
一顆淡黃色的圓柱從劍身旁滾過去，劍身另一邊，碧綠的小蛇身體僵硬，不敢亂動，在發現沈樂成的目光後，它直挺挺倒下去，告訴着人類，它已經死了，被吓死了。
卡特醫生也被飛來的劍給吓的全身僵硬，說實話，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塞拉爾神子的劍是朝着他丢過來的。
他僵硬轉頭，看見插入地面的劍輕微晃動，一點也看不出這會是軟軟的萊德之杖中的劍。
沈樂成慢慢走到碧綠小蛇邊，從地面将劍拔l出來，劍尖抵住小蛇的七寸：“別裝死。”
劍尖越來越近，小蛇也察覺不對，瞬間躍起，直接被早有準備的沈樂成用劍身給擋了回去，一如在小樹林中，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小蛇落地，暈乎乎的搖晃身體。
沈樂成撿起淡黃圓珠：“你想要？”
小蛇穩住身體，蛇瞳緊緊盯着沈樂成手中的圓珠，瘋狂點頭。
卡特醫生整個人朝後退了兩步，內心吶喊，這裏有一條成精的蛇，快來人，救命啊！他很想抓住塞拉爾神子的手，現在不是大膽的時候，大人您死了不要緊，可是我是要賠命的。
沈樂成走到窗戶前，碧綠小蛇也跟着游動到窗戶前，蛇瞳不曾離開圓珠。
沈樂成覺得這畫面實在好笑，他将圓珠收好：“可是我不會給你。”
在小蛇躍起的時候，沈樂成一套全壘打将小蛇直接從窗戶打出了房間，碧綠的小蛇呈抛物線狀挂到了樹上。
沈樂成将窗戶合上，并從內部上好鎖。
卡特醫生一臉複雜：“這樣會不會不好？聽說蛇的報複心挺強的。”
“蛇說吃了你它就離開，我是不是該将你丢出去喂它？”
卡特醫生瘋狂搖頭：“我認為現在就挺好的。”
夏彌斐神官是在第二日下午才來，沈樂成正好享用完自己的下午茶。
夏彌斐神官找到沈樂成彙報完情況，再加上海赫神官，三人一起決定，明日啓程去往下一個地點。
同時白和澤也收到了來自沈樂成的信。
“我更喜歡在太陽下吃冰塊。”
白和澤笑着将信折好放鄭重放進胸口的口袋裏：“沒事的時候一封信也沒有，出事了就想到我了。小祖宗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