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按現在的行進速度,我們還有多久才能抵達北漠?”馬車內穿出年輕男人的磁性,優雅問道。
那男人正是一直隐藏在光明神殿中,就連費裏大神官都恭敬以待的金發俊美男人。
“大人,至少還要半個多月,這還是我們不眠不休趕路的情況下。”趕路的車夫恭敬回複。
“塞拉爾呢?他現在在哪裏?還沒有抵達吉爾木旦吧。”馬車內男人再次問道。
“如果按照神殿規劃的路線,塞拉爾已經抵達芬裏德。傭兵的懸賞金額在離開前已經挂上了,如果有傭兵阻攔,再加上那些大神官收到您的拜托,塞拉爾大概會花上一個月的時間抵達吉爾木旦。”
“芬裏德嗎?”男人眼神中帶着回憶。
他當初就是在芬裏德的一處地下遺跡內發現了光明本源的秘密。
他靠着從芬裏德取走的光明本源找到了吉爾木旦地下城堡內隐藏的更為巨大的光明本源,可惜黑暗本源的能量同樣巨大,讓他無法取走。
坐下标記後,他在之後陸續又去過吉爾木旦,最後才得出一個結論,這處的光明本源只能與黑暗本源一起取走才行。
他将有潛力的黑暗異端送進去,并沒有人能夠成功容納那團巨大的黑暗本源。所以他只能等待,沒想到被塞拉爾更正好遇上了。
“真的是光明神的偏愛嗎?”男人輕哼一聲,“我認為我才是被光明神偏愛的那個,畢竟光明神給了我更多的時間去積累。”
芬裏德。
沈樂成看見白和澤的話後出現了一瞬間的失落與憤怒,随即又平複下來。
他是真的非常讨厭自己的計劃被別人破壞。
[計劃就是用來打破的。]沈樂成告訴自己,[而且它原本就是無主的東西。]
Advertisement
沈樂成掃了一眼整個地下空間快速離開,在繞過一大圈後才重新進入芬裏德大教堂。
沈樂成坐在床邊,一根蠟燭的燭火只能照亮床邊那一圈的小空間,其他的地方都是帶着模糊的黑,是人類所未知的迷霧。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取走光明本源的人選了,大概就是那位一直隐藏在光明神殿最深處的人。
梳理一下時間線。
白和澤說要玩游戲,他最先做的就是将黑暗神在北漠的消息傳出去,然後是傭兵工會內他的人頭賞金攀升……沈樂成內心已經隐隐猜到了白和澤不曾提到的消息。
不過他需要驗證,應該在抵達吉爾木旦前便能夠徹底試探出來。
如果他的猜測沒有出錯,他需要盡快抵達吉爾木旦。
不過好在,他也有後手。
沈樂成露出微笑,一點不慌。
“神子,聽說您的賞金又增加了。”沈樂成在主持完第一場彌撒後,與海赫神官并肩走着,海赫神官突然道。
沈樂成:“海赫神官如果擔心,我可以與你們分開走的。”
“不,我認為我們需要在芬裏德大教堂多修整一段時間,商量好安排,以便應對接下來行程中會遇到的各種意外情況。”
芬裏德教堂的神官同樣點頭:“芬裏德教堂會為神子提供各種保障,而且我相信傭兵和異端都是踏入芬裏德教堂的。”
“夏彌斐神官呢?您對此有什麽看法或者提議?”沈樂成将視線轉移到夏彌斐神官上。
夏彌斐神官微笑:“我也認為海赫的提議要更加穩妥一些,不過我很好奇,你如何确保傭兵與異端都不會進入芬裏德教堂?”
芬裏德教堂神官對此頗為驕傲,甚至一直都等待着三位從神殿過來的神子與神官們問他這個問題,他道:“芬裏德大教堂內一直存放了一張光明神曾經留下的書頁,上面存在的光明的力量,只有信仰光明的人才能踏足芬裏德大教堂,而身上黑暗與殺氣厚重、心懷不軌的人則會被芬裏德大教堂所排斥。”
沈樂成也曾聽說過光明神存留了七張富有光明氣息的書寫,也有傳說說是光明神曾經在七張羊皮紙上寫過字,那些字受到了光明的侵染,變得極有靈性甚至沾染了光明神的神性。
不過在他成為神子後接觸到更深層面的神殿後才知道,這七張紙是真實存在的,不過被神殿評為不堪大用類,沈樂成用自己的理解評價,那就是吉祥物類型的寶貝了。
“是光明神留下的七張之一嗎?”沈樂成很是捧場的問道。
“是的,神子,您要去看一看嗎?”芬裏德教堂神官平穩語氣中帶着炫耀,“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北漠中只有芬裏德大教堂內存在着這樣的神物。”
“我也不曾見過,還真的想要去見識一下,不知道海赫和夏彌斐有沒有興趣?”沈樂成對海赫與夏彌斐神官發出邀請。
“樂意之至。”
夏彌斐神官在回複沈樂成後又對身後彼得道:“觀摩蘊含巨大光明的東西會讓你更加了解光明。”
那張蘊含了光明神力的紙張被放置在芬裏德大教堂地面上建築內,被小心供奉着。神奇的是放置了紙張的房間內沒有任何風沙吹入的痕跡,很溫暖,用沈樂成的形容就像是通了暖氣一般,讓人感覺不到身處零下的十幾的北漠之中。
“如果将紙張嵌入教堂大廳的琉璃玻璃內,整個芬裏德的人都會不厭其煩的趕來教堂吧。”沈樂成發出感慨。
氣氛突然沉默,過了一會兒海赫神官是第一次反應過來的,他明白塞拉爾的意思,笑道:“說不定我們會就此損失一個教堂,畢竟想要進入教堂的人太多了。”而這裏是北漠,是光明神殿管轄最為薄弱的地方。
後面這話,海赫神官沒有說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沈樂成贊同:“确實是我想的太輕松了。”
芬裏德教堂神官:“神子憐愛世人,這是世人的榮幸。”
沈樂成笑容自然,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你謬贊了。”
铎維的皇宮內。
“艾瑞莉娅,你瞧,剛果瓦與神殿狗咬狗,可真好看。”铎維的皇帝陛下格瑞五世笑着對自己的姐姐道。
“陛下,您需要警惕,這難保不會是一個陷阱。”
“都鬧得人盡皆知了,怎麽都不會是陷阱,只會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艾瑞莉娅,你就是太多疑了,所以你才會和脾氣那麽好的沙瓦離婚。”
艾瑞莉娅糾正道:“不是因為我的問題,是我和沙瓦真的不合适,他太軟綿了,我更加喜歡強勢一些的男人。”
“姐姐,這世界上還會有哪個男人在你的面前能夠強勢起來。”格瑞五世突然搖頭,“難道你看上了切斯特頓的男人還是光明神殿的神官?我告訴你,這兩個勢力出來的男人我都不會同意的。”
“陛下,我更認為我們需要說正事。”
“我認為我現在說的就是正事。”
艾瑞莉娅不指望能将話題慢慢引回來,她決定直截了當提出自己的擔憂:“陛下,剛果瓦與神殿鬧了這麽久都沒有動手,您不覺得意外嗎?”
“切斯特頓對戰勝光明神殿沒有任何勝算,而光明神殿對徹底鏟除切斯特頓也沒有任何勝算,所以他們才會僵持這麽久,我懷疑他們已經後悔之前的沖動了,如果真的有一方突然發生什麽變故……”格瑞五世突然停頓,然後道,“比如光明神子死亡,這場鬧劇很可能就會落幕了。”
“陛下認為,塞拉爾人頭懸賞是切斯特頓做的?”艾瑞莉娅反問。
格瑞五世笑道:“不是認為,是事實,我的消息告訴我,切斯特頓出錢懸賞了塞拉爾,不過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你猜是誰?”
艾瑞莉娅對格瑞五世的顯擺怪用表情十分熟悉,她翻起優雅的白眼:“這不需要猜,肯定是光明神殿。”
“答對了,可惜沒有賞賜。”格瑞五世一副可惜的表情。
艾瑞莉娅頗為無語,不過想到她一直想提又一直被打斷的話,她表情嚴肅,問道:“陛下認為他們突然對铎維發難的可能性有多大?”
格瑞五世也收起他的笑容沉默思考:“五五分吧。光明神殿在梵蒂距離铎維遠,在招惹了剛果瓦後再來招惹铎維是不明智的,而且他們退出剛果瓦的理由會是塞拉爾的死亡。”
“至于剛果瓦,他們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你以為我就看他們順眼了嗎?”格瑞五世眼神淩厲起來。
“可是與剛果瓦比起來,铎維還是太過弱小了,如果神殿因為塞拉爾的死亡撤回,我們将無法得到神殿的幫助,這樣對我們更加不利。”
“姐姐,弱小不是原罪,怯弱才是。而我們一直為此訓練着、準備着。”
與此同時,铎維內與剛果瓦有交接的鴻光小鎮中闖入了一群渾身帶血的騎士,騎士的盔甲上印着剛果瓦的巨劍标志。
北漠,吉爾木旦。
白和澤再次收到了鄂多司·普羅的邀請,這次他将羅瑞·威利帶上。
鄂多司·普羅在看見白和澤身旁的羅瑞後挑眉,毫不掩飾的展現出自己的嫌棄:“混血種?”
羅瑞神色不變,因為混血的緣故,他從出生起就一直都伴随着嫌棄與鄙夷。
白和澤笑道:“執政官應該不想讓一個帝國人種掌握更多的權利吧,畢竟這是一種威脅,可是混血種就不一樣了,不是?”
鄂多司大笑:“确實如此。”他突然話鋒一轉,嚴肅道,“可是我不會讓一個混血上臺面的,混血就應該在陰暗的地下呆着。”
白和澤在來之前就曾經想過鄂多司·普羅的固執,對此他是有所預料的,他道:“他是孟莎奇唯一的親生兒子。”
“孟莎奇竟然還有兒子?!”鄂多司終于驚愕了。
孟莎奇,北漠的頭號人口販子,小妾無數,就是沒有一個兒子。
“他母親是女奴,孟莎奇一直不承認他,但他确實是唯一的親兒子,即便孟莎奇不肯承認,也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
白和澤反問:“這個重量夠了嗎?”
鄂多司思考後道:“勉勉強強,但是我依舊不會讓他出現在明面上。”這次不再是“臺面上”這個用詞了。
“只要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這都是你身為北漠首席執政官的權利。”
“如果你不是自由救贖會的首領,我倒是願意讓你在我身邊做事的。”鄂多司道。
“多謝您的贊譽。”
“我已經将人挑出來了,你們準備怎麽安排?這是一場豪賭,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不喜歡輸的人。”
“正是因為這點,我們選擇了最為穩妥的方法。”